作者:安宁 日期:2015-11-04 14:34:25
全彩图文装帧,珍藏级专业摄影作品!
甫一面世,即荣膺内蒙古文艺创作TOP奖“索龙嘎文学奖”!
《读者》《青年文摘》等重量级刊物登载本书部分章节,已获广泛盛赞及更多期待。
美景流转,时间之外,愿你我都活得更像自己!
大抵人生的困惑无非囿于空间,与其迷茫、徘徊,不如乘物游心于草原,相拥绵延时光里永不褪色的幸福与轻盈!
遇见是一种力量!无论将来遇到什么,生活都是先从遇到自己开始。在草原的旷达里,去遇见留给我们强烈生命印迹的风物。你会在静穆的草原上,与另一个美好的自己,忽然间相遇。
世代栖息在寂静草原的蒙古族牧民,他们心胸的豁达与宽容,对于人生的幽默与乐观,对于当下的安享与接纳,于生活在都市的我们,有着重要的启示。本书简介:
呼伦贝尔草原是人人向往的天堂,作者以草原小镇为标本,对蒙古族牧民的寻常悲欢,做了细致入微的记录和真诚深入的探究。
故事真实琐细却有无上之美,且历经数载时间的参照与观望,使其具有无以复制的真诚和深度。邂逅可以承载包容一切的草原,所有躁动不安的灵魂,也便可以沉淀与从容。美景流转,时间之外,便可相遇*真的自己!
虽重写夏天,但作者却意味深长地描摹了与绿色草原遥遥相望的白色雪原。因为所有草原上的生命,必须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冬天坚韧地存活五六个月。待冰雪融化,草原重新被染成无边绿色的夏天,再次遇见花朵、河流、奔马,以及一切丰沛饱满的生命,恰恰宛如自我的重生!
作者简介:
安宁著名畅销人气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文风犹如个性,兼具柔软温情与犀利幽默。著有长篇小说与作品集23部。已出版《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蓝颜,红颜》《试婚》《聊斋五十狐》《笑浮生》等畅销作品。
目录:
再序依旧回到最初的纯净
自序颠沛流离的行走
第一章初遇蓬勃的夏
第二章忽晴忽雪的冬
第三章夏日静默,我终将等待
第四章重逢最美的苍穹和大地
第五章时间流转,遇见你世界
后记坚守内心的真纯
前言一晃,经年。尽管每年我都会在暑假或者寒假的时候,抵达草原,但对草原、蒙古族牧民及他们的人生态度,却有了更深入的认知。尤其,在我因为生下女儿阿尔姗娜后,阿爸阿妈前来帮忙照顾,我在朝夕相处中,因为两种民族在文化和生活方式上鲜明的差异,对以他们为代表的传统蒙古族牧民的内心世界,有了比昔日更清晰具象的观察。而文中提及到的许多人的生活轨迹,也发生了这样那样的改变。新添加的章节,既是补充河流一样一直前行中的生活,也是将这种新的发现与认知,忠实地记录下来。
但未曾改变的是,我依然认为,草原是上天给予蒙古族和我们人类的,最美好的心灵家园和栖息之地。如果整个世界都是繁华喧嚣的城市,尽管交通便利,物质丰裕,我们行走在其中,放眼四望,全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那么,人与人之间的纷争与隔阂,或许更多。还好,安静的草原可以承载人类的悲欢,清除我们内心的污垢,让我们的灵魂得以沉淀,自省,清洁。
而能够世代栖息在这一片寂静草原的蒙古族牧民,他们心胸的豁达与宽容,对于人生的幽默与乐观,对于当下的安享与接纳,于生活在都市的我们,依然有着重要的启示。一晃,经年。尽管每年我都会在暑假或者寒假的时候,抵达草原,但对草原、蒙古族牧民及他们的人生态度,却有了更深入的认知。尤其,在我因为生下女儿阿尔姗娜后,阿爸阿妈前来帮忙照顾,我在朝夕相处中,因为两种民族在文化和生活方式上鲜明的差异,对以他们为代表的传统蒙古族牧民的内心世界,有了比昔日更清晰具象的观察。而文中提及到的许多人的生活轨迹,也发生了这样那样的改变。新添加的章节,既是补充河流一样一直前行中的生活,也是将这种新的发现与认知,忠实地记录下来。
但未曾改变的是,我依然认为,草原是上天给予蒙古族和我们人类的,最美好的心灵家园和栖息之地。如果整个世界都是繁华喧嚣的城市,尽管交通便利,物质丰裕,我们行走在其中,放眼四望,全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那么,人与人之间的纷争与隔阂,或许更多。还好,安静的草原可以承载人类的悲欢,清除我们内心的污垢,让我们的灵魂得以沉淀,自省,清洁。
而能够世代栖息在这一片寂静草原的蒙古族牧民,他们心胸的豁达与宽容,对于人生的幽默与乐观,对于当下的安享与接纳,于生活在都市的我们,依然有着重要的启示。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太过伤悲,即便是亲人逝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太过狂喜,即便是好运突降。人比之于这片草原和其上的苍穹,是如此地渺小;而所有草原上的生命,牛羊马匹,或是野草花朵,都与人类一样,有着不容轻视的骄傲与尊严。
我想生命对我足够地厚爱,将这片辽阔无边的呼伦贝尔草原,作为第二故乡,恩赐给我。我没有什么理由,忽略对它不息的书写和记录。就像我将女儿阿尔姗娜的籍贯,毫不犹豫地写成呼伦贝尔。这是命运悄无声息又温柔良善的安排,我想。
是为序。 尽管你可以在书中读到关于草原风土人情朴质动人的记录,但此书绝非关于草原的旅游指南。它是安宁历时五年,对呼伦贝尔草原蒙古族牧民的人生悲欢与日常生活,所做的最真实细腻的描摹。作为一名深受草原精神影响并热爱着这片土地的作家,她将这份用文字传递的美好,推荐给所有对天堂草原怀有向往与敬仰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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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或为一种重生!无论以后遇到什么,生活都是先从遇到自己开始。与其迷茫、徘徊,不如乘物游心于草原;在草原的旷达里,去遇见留给我们强烈生命印迹的风物。流淌的人事,会冲刷我们坚硬的成见和情感,漫溢为无边的幸福和美好!
——年度好书推荐榜
今天早晨醒来,看到雪原上几乎极少会被云朵遮掩的炫目的阳光,突然想起蒙古族祭祀火神的原因,大约源自于雪原上寒冷中永远不会吝啬给予大地温度的太阳,它像一个熊熊燃烧的火把,将蒙古族崇拜的苍天与大地,纳入它火热的胸怀。据说,蒙古一词的民间解释里,就有温暖的火的意思。
所以在汉族人祭祀财神灶神,为食物和钱财祈祷的时候,蒙古族人在很虔诚地祭拜火神,那墙壁中奔放穿行的火,给整个沉寂的冬天,带来的不只是光与热,还有希望、激情与勇猛。这样的力量,不仅仅属于人类,还有在零下三四十度的户外,依然悠闲散步的马群和牛羊,在厚厚的积雪中寻找吃食的鸟类,或者于一米多厚的冰层下,潜伏的鱼类,以及一切冬眠在地下的动物。
那两只在冬天里略显肥胖壮硕的喜鹊,每天都会在我的窗下,辛勤地啄食吃。那里是阿妈家日常垃圾的倾倒场所,所以只要不太懒惰,自然可以觅得饭吃。我猜测它们的家,应该就在前面一户人家废弃的仓库屋檐下。而且,早已经与其他喜鹊们协商好了,占地为王,不准其他同类侵占这一风水宝地。窗户上还残留着的凤霞结婚时鲜红的“囍”字,将两只喜鹊,映衬得多了几分灵动与喜庆,这大约也是为什么看到它们两个,啄食一头牛身上不知何故破损的伤口上的腐肉,阿妈一家人,并没有驱逐它们的原因。
我起初看了,觉得有些残忍,但后来又听阿妈平淡地讲起邻居家的一头奶牛,身患重病的时候,许多只喜鹊,都来啄食肉吃,而且,并没有人觉得奇怪,似乎,那不过是日常生活里的一个场景,平常到犹如两只狗在雪地上打架,或者一个男人醉酒后冻死在深夜。我就在那一刻,忽然领悟到,宗教里的诸如天葬等等的仪式,其实大都源自于自然万物的消长与循环,生命的来与去,不过是自此岸流淌到彼岸,并慢慢沉淀净化的过程。
去年冬天的时候,小婶家的一头长年虚弱的奶牛,生下了一对双胞胎,但它们没有活到今年冬天,便先后去世了。它们的母亲,也在不久,悄无声息地病逝。它的皮,只卖了四五百块钱。听说,它的母亲,也是体弱多病,所以在它长大后,也没有给小婶家贡献多少的奶汁,但即便如此,这头一生大约连奶带皮,不过是价值几千元的奶牛,还是让小婶一家,难过了很久。
好在只要有母牛在,就有源源不断的奶汁,当然,也会有新的小牛,降临到雪原上。就在我来之前的几天,小婶家的三头母牛,又各自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因为天冷,它们和小婶一家住在一起,所以房间里就充满了一种婴儿刚刚出生时的尿骚味。这种味道,也侵入了炕上的棉被,或者做饭的厨具。这几乎是整个锡尼河西苏木,冬天的房间里,最主要的味道。小婶自嘲说镇上的人都过得很埋汰,但聊起小牛们在房间里乱窜,跟人讨食吃,或者舔舐人的手心时的可爱,还是像母亲谈论婴儿一样的开怀。阿妈还会很形象地模仿小牛们在早晨醒来后,跑到床边,用脑袋蹭还在睡梦中的贺什格图手背的淘气。
三只小牛中,有一只不知是缺钙,还是残疾,后腿始终无法直立行走,但它却很好动,见人过来,总是比其他两只,更努力地凑过来,哞哞地叫上两声,算做招呼,或者,算是另外一种对人的讨好与撒娇。它的声音,在房间里听起来格外地浑厚和响亮,丝毫不像一只不知未来能否健康成长的小牛的叫声。
冬天里的牛们,没有新鲜的草吃,但每天它们依然保持着夏天的习惯,早早起来,在镇里的街道上散步。这大约像女人们热爱串门一样,它们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大多数时候,它们是群聚在一起,挡住大道,见有车来,不论按多少声喇叭,都纹丝不动。最后,车只能投降,要么慢慢等它们走开,要么绕道而行。但假若其中的一个领头的大牛,开始奔跑,它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飞跑起来。这样的飞跑,人常常觉得没有缘由,但牛们的语言里,一定是军令一样不得违背。有时候,在清冷的黄昏里,也会看到大道上,一只牛孤独地走回家去。我猜测它的主人家里,一定是贫困的,没钱买更多的牛给它作伴,只能等待它自己何时生了小牛,可以不再孤单。不过也或许,它一直都是喜欢这样形单影只的,就像阿爸这个男人,比任何城市里的宅男们,都更“自闭”,几乎,可以一年到头,都不走出自己家的庭院一步,甚至,连对物价的了解,都停留在几年以前。
到小婶家的时候,恰好遇上图雅的阿妈在串门。她说汉语和蒙语,都像母语达斡尔语一样,速度很快地叽叽喳喳,看上去若不打断,便停不下来的样子。她在包头和呼和浩特读大学的儿子与女儿,都回来过寒假了。不过她却说不喜欢他们回来,因为这里实在太冷,她对他们说,在城市里打工吧,别回家来了。她的见过“世面”的儿子,回家来偶尔会有微辞。有一次带同学过来玩后,等人家走了,就朝她抱怨,说看人家同学都住楼房,我们二十多年了,还住在砖土房里。她就自我安慰,说,你那些同学不也是从穷日子里过来的苦孩子吗?
不过说完了这些,她还是不住地问我,我们这里很冷吧?肯定没有你们那里好吧?我笑着给她想要的宽慰,说,不,挺好的,我不觉得冷呢。小婶接过去说她:你有机会离开镇上的,可你却不走,非得留下来受罪。她听了没有继续接下去,而是唠嗑似的继续向我提及这里的贫穷,说夏天的时候奶牛们下奶很多,可是奶汁却便宜到一公斤一块二,还不如一瓶矿泉水值钱;冬天的时候呢,好不容易一公斤奶汁涨到两块五了,偏偏家里的牛们,又产奶少了;这两年还好一些,前几年更是辛苦,一公斤奶才四五毛钱,两个孩子读大学,不知家里要节省成什么样子,才能供得起他们,好在女儿在内蒙古大学读书,很争气,修了两个学位,还做了两份家教,可以给家里省下一笔生活费,只是那做儿子的,实在让人操心得多。
几个女人们絮絮叨叨的时候,小叔已经看看表,去“上班”了。比较巧合的是,贺什格图帮忙的那家,是夏天时死去儿子的女人家,而小叔去帮忙的,则是另外一个同时失去了儿子的女人家。40多头的奶牛,让小叔每月挣到的900块钱,显得特别地辛苦。几乎,每天只有中午一个多小时的吃饭时间,是可以休息片刻的。
女人们对于这种辛苦,已经习以为常。所以等小叔一走,她们又继续谈论家长里短。这一次,我听说,死去独生子的那个小学女老师,已经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了。图雅的妈妈说,家里养的牛羊再多,没有了孩子,也就没有了希望,好在45岁,还不算太老,一切都来得及。
真的是一切都来得及。就像小婶被新出生的三头小牛们,拂走的去年的悲伤。或者,漫长的冬天过后,一米厚的冰层融化,伊敏河又开始用汩汩的水声,呼唤镇上四面八方的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