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清玄 日期:2015-11-12 14:05:23
形影之间观世事:
★海内外**影响力的华语散文大师林清玄与你共守慧心淡定,宽怀沧桑世事。★这是林清玄越过沧桑、痛定思痛后的入世之作,饱含深情,剖析到位,大陆独家授权!——南怀瑾、余秋雨、于丹鼎力推荐!
放下过后更澄明:
★当代**影响力的华语散文大师林清玄**力作,大陆独家授权出版!南怀瑾、余秋雨、于丹、星云大师鼎力推荐!★出世则心怀众生,入世则灵台清明。人间有悲欢有离合,只有放下,方能静守澄明之心。林清玄以从容单纯的文字,以高远的思想,在时间的暗流里为我们抚平流年的伤痕。(文轩网评论)历史渐去渐远,有一种感动叫回忆;当下滚滚而来,有一种心情叫放下。我们便在历史与当下的重叠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林清玄。
灵性深处开莲花:
★*灵动的感悟,*简单的幸福!
★林清玄创作喷发期的顶点之作,大陆独家授权!
★当代**影响力的华语散文大师林清玄为你禅释灵性人生,点亮无尽慧灯。——南怀瑾、余秋雨、于丹鼎力推荐!
从容彼岸是生活:
★*平凡的生活,*奇绝的智慧!——林清玄开创散文新风格的心血力作,大陆独家授权!
★当代**影响力的华语散文大师林清玄带你看破尘世恶浊,收获清净从容。——南怀瑾、余秋雨、于丹、星云大师鼎力推荐!
本书简介:
形影之间观世事:
在心灵*终极之处,有一种蓝比景泰蓝更蓝,有一种香比夜来香更香,文学家便是为了触及那更蓝、更香、更空明的境界而写作;但是文学家不能独存于世间,因此,心灵的空明与社会的改革同等重要。本书是林清玄继《越过沧桑》之后的入世之作,由“形影之间”“沧海浮生”“宽怀世事”三卷构成。作者站在形影之间,通过洞察复杂的社会现象,拷问心灵,最后提出,即使生活在浊恶的世间,也要永不失去更清明的希望,维持比景泰蓝更蓝的心。
放下过后更澄明:
本书秉承了一贯的从容单纯的文字风格,并加以人文的思考和关怀。作者以细致入微的观察,以清澈细腻的文字,以饱含深情的笔端,书写了对人情世事的悲悯胸怀。写景抒情,气势雄浑,动人心魄;怀人记事,深刻感人。读者在感慨之余,还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生命的奇绝和生活的智慧。诚如于丹所说的那样:“我在林老师的茶香里悟到了太多,我说我懂得了有一种感恩的心情叫作林清玄。”
灵性深处开莲花:
连石头都可以撞出火来,其他的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本书由“港都夜雨寂寞暝”、“温一壶月光下酒”、“岁月的灯火都睡了”三卷构成,收录了作者散文创作集中喷发期的三十多篇散文,其中的许多篇章把视点放在小人物、平常事上,从喝酒赏月、吃饭散步等小事中感悟生活、体味过去、思考当下。经过十年的历练,林清玄的散文从飞扬浪漫到淳厚深思,再从生活里提炼出宽广的胸怀和敏锐的识见。读者在感受鼓舞的同时,也是在提升自己对人生、对社会的洞察力和审美品味,以及气清神定的宽厚胸怀。
从容彼岸是生活:
一滴水虽小,清浊却能自知。
一滴水的本质和整个海洋是没有分别的,认识生命里的一小滴水,大海洋的润泽就呈现了。本书是林清玄新风格的开始。本书由“滴水之心”、“只手之声”和“无河之舟”三卷组成,收录的三十多篇文章,涉及个人情感、社会现象、童年回忆、悟禅等方面。作者以更自由的心,思考生命的路向,剖析历史与当下,文笔细腻,见解深刻,心态清澈,使我们在纷扰的尘世中,也能有自清的立志,从而寻得从容和恬静,享受愉悦的人生。
作者简介:
林清玄,台湾高雄人,著名散文大师,被誉为“当代散文八大家之一”,曾任台湾《中国时报》海外版记者、主编等职。二十岁出版**本散文集《莲花开落》,正式走上散文创作的道路;三十岁前揽尽台湾各项文学大奖;三十二岁与佛法结缘,入山修行三载,出山后写成“身心安顿”系列,成为20世纪90年代台湾*畅销的作品;四十岁出版“菩提”系列,畅销数百万册,被推为当代*具影响力的图书;五十二岁完成《林泉》、《清欢》和《玄想》,被选为台湾中学生优秀读物。他从文学到佛学,悲智双运,情境兼容,不断创造推新,自成一家之言。三十多年来,他著书百余部,且本本畅销,风靡整个华人世界,被誉为海内外*有影响力的华语
目录:
形影之间观世事:
自序蓝之又蓝
卷一形影之间
形与影之间
不要失去桃花源
时代已经变成这样
梦的台北
比景泰蓝更蓝
不能使人巧
李铁拐的左脚
逐鹿天下,无限江山
地上的鱼
向北极靠拢
风乎舞雩,咏而归
牛肉汁时代形影之间观世事:
自序蓝之又蓝
卷一形影之间
形与影之间
不要失去桃花源
时代已经变成这样
梦的台北
比景泰蓝更蓝
不能使人巧
李铁拐的左脚
逐鹿天下,无限江山
地上的鱼
向北极靠拢
风乎舞雩,咏而归
牛肉汁时代
教育的浊水溪
文化艳星
莫扎特巧克力
卷二沧海浮生
从最根深处站起来
荷珠·秀秀·猫的天堂
思想起随风飘去的陈达
带你去见洪通
在雾里生活
蓝天与黄土地
快打旋风
素面相见
想要弹同调
自然就是美
高阳身后事
更忠于原味
卷三宽怀世事
台湾钱淹头壳
干净的选举
泛性与泛政治
公共意志与社会品质
匈牙利·吐鲁番·乌鲁木齐
陪郎客摇来摇去
台湾“廉政院”
施工中
红唇族
量贩与质贩
一元化的教育
十一点在街上行走
小难与巨蛋
荒野中建大厦
民俗村,马上办!★林清玄先生的文章,大多是从身边人人都能感受的事例,谈人生的至善至美,充满禅境的喜悦,吸引人们进入一种质朴寻常、又自主尊严的精神境界。
——余秋雨
★我读了很多林老师的作品,我在林老师的茶香里悟到了太多,我说我懂得了有一种感恩的心情叫作林清玄。
——于丹
★他(林清玄)显然是特立独行的,只是不愤世,不嫉俗,不令人如鲠在喉。姿态超然,风度温和。
——《读者·原创版》
形影之间观世事:
市场对文学无绝对影响,读书入的入口也在增加,文学却奄奄一息。
我对朋友说:“我们写作的入应该反省。我每读报上或周刊上介绍的好书,都觉得比读唐宋时期的作品还难懂,文字艰涩、恩想僵化、创作浮夸,作者呢,写作态度浅薄,名利心跃然于纸上,文学没落实在是有道理呀!”
反过来说,要使文学重活于世间,我们必须写一些文字优美、思想开阔、刨作深刻、写作态度诚恳、不为名利的作品,这才是拯救文学之道,至于稿费、市场、文学家的尊重都是次要的了。
从大屯山主峰下来,夕阳已经快西下了,满山的绿草蒙着金光,洁白的营芒草含苞饱满,等待着秋天吐蕊盛放。它们永远都是那样盛放,不会因为有人看就开得更美,也不会因为没人看就随便一开,不会先有意识形态再开,不会结党营私,也不会故意要开成后现代主义的样子。甚至呀甚至,它们不会故意开出别人不能欣赏的样子,以证明自己的纯白。
由于夕阳的关系,大屯山的山影整个投射在马路上。那影子的线条十分优美,可以使人想象到那座山的伟岸。但是影子到底不是真实的山,正如所有对文学没落的思维、研究、检讨,都不如努力去创作。所有的形式、主义、意识形态、同人情结都只是路上的影子,不是真正的大山。
我们的车子沿路下山,穿过台北县和台北市的界碑。我想,文学家应该突破疆界,以更大的包容与自由来努力写作!
要使自己成为大山;不只是路上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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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一个新天地
大前年,南部横贯公路通车,公路局的大车子烟尘滚滚地跑到甲仙来,带来大批大批的观光客,也带来一些新的改变。在短短的日子里,甲仙中了魔法似的繁荣起来,开始有了商业城镇的气息,车如水、马如龙,很快成为南部横贯公路上一个重要的观光站。
可惜全世界的观光客是同一个面貌,都不懂得用心灵来看甲仙,他们只是用眼睛来随便看看,用嘴巴来吃一吃特产。
我到甲仙那一天,便看见一个观光团,有许多庸俗的男女在街上昂首阔步地走着,有的手里还提着录音机,播放着令人无法忍受的低俗的流行曲。我很不明白,他们带着录音机来山上观光,是抱着什么样的心理?
我站在一个卖芋头的店前面,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女跑过来问我:
“头家,这些芋头一斤多少钱?”
“一斤一百元。”我说。
“哇!那么贵,比我们台北还贵。”
“台北人有钱,我们卖得比较贵。”
.
……
灵性深处开莲花:
逃情
幼年时在老家西厢房,姊姊为我讲东坡词,有一回讲到《定风波》中“一蓑烟雨任平生”这个句子,我吃了一惊,仿佛见到一个拄着竹杖、穿着芒鞋的老人在江湖道上踽踽独行,身前身后都是烟雨弥漫,一条长路连到远天去。
“他为什么这样?”我问。
“他什么都不要了。”姊姊说,“所以到后来有‘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之句。”
“这样未免太寂寞了,他应该带一壶酒、一份爱、一腔热血。”
“在烟中腾云过了,在雨里行走过了,什么都过了,还能如何?所谓‘来往烟波非定居,生涯袭笠外无余’,生命的事一旦经过了,再热烈也是平常。”
年纪稍长,我才知道“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境界并不容易达致,因为生命中真是有不少不可逃、不可抛的东西。名利倒还在其次,至少像一壶酒、一份爱、一腔热血都是不易逃的,尤其是情爱。
记得有一个日本小说家曾写过一个故事——传说有一个久米仙人,在尘世里颇为情苦。为了逃情,他入山苦修成道,一天腾云游经某地,看见一个浣纱女足胫甚白。久米仙人为之目眩神驰,凡念顿生,飘忽之间,已经自云头跌下。可见逃情并不是苦修就可以达到的。
我觉得逃情必须是一时兴到,妙手偶得,如写诗一样,也和酒趣一样,狂吟浪醉之际,诗涌如浆,此时大可以用烈酒热冷梦,一时彻悟。倘若苦苦修炼,可能达到“好梦才成又断,春寒似有还无”的境界,但离逃情尚远,因此久米仙人一见到“乱头粗服,不掩国色”的浣纱女就坠落云头了。
前年冬天,我遭到情感的大创巨痛,曾避居花莲逃情,繁星冷月之际与和尚们谈起尘世的情爱之苦,谈到凄凉处连和尚都泪不能禁。如果有人问我:“世间情是何物?”我会答曰:“不可逃之物。”连冰冷的石头相碰都会撞出火来,每个石头中事实上都有火种,可见再冰冷的事物也有感性的质地,情何以逃呢?
情仿佛是一个大盆,再善游的鱼也不能游出盆中,人纵使能相忘于江湖,情却是比江湖更大的。
我想,逃情最有效的方法可能是更勇敢地去爱,因为情可以病,也可以治病。假如看遍了天下足胫,浣纱女再国色天香也无可如何了。情者堂堂巍巍,壁立千仞,从低处看仰不见顶,自高处观俯不见底,令人不寒而栗,但是如果在千仞上多走几遭,就没有那么可怖了。
理学家程明道曾与弟弟程伊川共同赴友人宴席,席间友人召妓共饮,伊川正襟危坐,目不斜视,明道则毫不在乎,照吃照饮。宴后,伊川责明道不恭谨,明道先生答曰:“目中有妓,心中无妓!”这是何等洒脱的胸襟,正是“云月相同,溪山各异”,是凡人所不能致的境界。
说到逃情,不只是逃人世的情爱,有时候心中有挂也是情牵。有一回,暖香吹月时节与友在碧潭共醉,醉后扶上木兰舟,欲纵舟大饮。朋友说:“也要楚天阔,也要大江流,也要望不见前后,才能对月再下酒。”他死拒不饮,这就是心中有挂,即使挂的是楚天大江,终不能无虑,不能万情皆忘。
以前读《词苑丛谈》,其中有一段故事——
后周末,汴京有一石氏开茶坊。有一个乞丐来索饮,石氏的幼女敬而与之,如是者达一个月,有一天被父亲发现打了她一顿,她非但不退缩,反而供奉益谨。乞丐对女孩说:“你愿喝我的残茶吗?”女嫌之,乞丐把茶倒一部分在地上,满室生异香,女孩于是喝掉剩下的残茶,一喝便觉神清体健。乞丐对女孩说:“我就是吕仙,你虽然没有缘分喝尽我的残茶,但我还是让你求一个愿望。”女只求长寿,吕仙留下几句话:“子午当餐日月精,元关门户启还扃,长似此,过平生,且把阴阳仔细烹。”遂飘然而去。
这个故事让我体察到要万情皆忘,“且把阴阳仔细烹”实在是神仙的境界,石姓少女已是人间罕有,还是忘不了长寿,忘不了嫌恶,可见情不但不可逃,也不可求。
越往前活,越觉得苏东坡“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词意之不可得。想东坡也有“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情思,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情愿,有“念故人老大,风流未减,空回首,烟波里”的情怨,也有“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的情冷,可见“一蓑烟雨任平生”只是他的向往。情何以可逃呢?
煮雪
传说在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回家慢慢地烤来听……
这是个极度浪漫的传说,想是多情的南方人编出来的。可是,我们假设说话结冰是真有其事,做起来也是颇有困难的,试想:回家烤雪煮雪的时候要用什么火呢?因为人的言谈是有情绪的,煮得太慢或太快都不足以表达说话时的情绪。
如果我生在北极,可能要为“煮”的问题烦恼半天。与性急的人交谈,回家要用大火;与性温的人交谈,回家要用文火;倘若与人吵架呢,回家一定要生个烈火,才能声闻当时“毕毕剥剥”的火爆声。
遇到谈情说爱的时候,回家就要仔细酿造当时的气氛。先用情诗情词裁冰,把它切成细细的碎片,加上一点酒来煮,那么,煮出来的话便能使人微醉。倘若情浓,则不可以用炉火,要用烛火,再加一杯咖啡,才不会醉得太厉害,还能维持一丝清醒。遇到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就好办了,把结成的冰随意弃置就可以了。爱听的话则可以煮一半,留一半,他日细细品尝。
住在北极的人真是太幸福了。但是幸福也不常驻,有时候天气太冷,火生不起来,是让人着急的,只好拿着冰雪用手慢慢让它融化,边融边听。遇到性急的人恐怕要用雪往墙上摔,摔得力小时听不见,摔得力大时则声震屋瓦,造成噪声。
我向往北极说话的浪漫世界,那是个宁静祥和又能自己制造生活的世界。在我们这个到处都是噪音的世界里,有时候,我会希望大家说出来的话都结成冰雪,回家如何处理是自家的事,谁也管不着。尤其是人多要开些无聊的会议时,可以把那块噪杂的大雪球扔在家前的阴沟里,让它永远见不到天日。
斯时斯地,煮雪恐怕要变成一种学问。生命经验丰富的人可以依据雪的大小、成色,专门帮人煮雪为生,因为要煮得恰到好处,煮得和说话时恰好一样,确实不易。年轻的恋人则可以去借别人的“情雪”,借别人的雪来浇自己心中的块垒。
如果失恋,等不到冰雪尽融的时候,就放一把大火把雪屋都烧了,烧成另一个春天。
温一壶月光下酒
煮雪如果真有其事,别的东西也可以留下。我们可以用一个空瓶把今夜的桂花香装起来,等桂花谢了,秋天过去了,再打开瓶盖,细细品尝。
把初恋的温馨用一个精致的琉璃盒子盛装,等到青春过尽、垂垂老矣的时候,掀开盒盖,扑面一股热流,足以使我们老怀堪慰。这其中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趣,譬如将月光装在酒壶里,用文火一起温来喝……此中有真意,乃是酒仙的境界。
有一次与朋友住在狮头山,每天黄昏时候在刻着“即心是佛”的大石头下开怀痛饮,常喝到月色满布才回到和尚庙睡觉,过着神仙一样的生活。最后一天我们都喝得有点醉了,携着酒壶下山,走到山下时顿觉胸中都是山香云气,酒气不知道跑到何方了,才知道喝酒原有这样的境界。
有时候抽象的事物也可以被我们感知,有时候实体的事物也能转眼化为无形,岁月当是明证。我们活着的时候真正感觉到自己是存在的,岁月的脚步一走过,转眼便如云烟无形,但是,这些消逝于无形的往事,却可以拿来下酒,酒后便会浮现出来。
喝酒是有哲学的。准备许多下酒菜,喝得杯盘狼藉是下乘的喝法;几粒花生米,一盘豆腐干,和三五好友天南地北地聊着喝是中乘的喝法;一个人独斟自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是上乘的喝法。
关于上乘的喝法,春天的时候可以面对满园怒放的杜鹃细饮五加皮;夏天的时候,在满树狂花中痛饮啤酒;秋日薄暮,用菊花煮竹叶青,人共海棠俱醉;冬寒时节则面对篱笆间的忍冬花,用腊梅温一壶大曲。这种种,就到了无物不可下酒的境界。
当然,诗词也可以下酒。俞文豹在《历代诗余引吹剑录》中谈到一个故事。苏东坡有一次在玉堂日,有一幕士善歌。东坡因问曰:“我词何如柳七(即柳永)?”幕士对曰:“柳郎中词,只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棹板,唱‘大江东去’。”东坡为之绝倒。
这个故事也能引用到饮酒上来。喝淡酒时,宜读李清照;喝甜酒时,宜读柳永;喝烈酒时,则大歌东坡词。其他如辛弃疾,应饮高粱小口;读放翁,应大口喝大曲;读李后主,要用马祖老酒煮姜汁到出怨苦味时最好;至于陶渊明、李太白则浓淡皆宜,狂饮细品皆可。
喝纯酒自然有真味,但酒中别掺物事也自有情趣。范成大在《骏鸾录》里提到:“番禺人作心字香,用素茉莉未开者,着净器,薄劈沉香,层层相间封,日一易,不待花蔫,花过香成。”我想,做茉莉心香的法门也是掺酒的法门,有时不必直掺,斯能有纯酒的真味,也有纯酒所无的余香。我有一位朋友善做葡萄酒,酿酒时以秋天桂花围塞,酒成之际,桂香袅袅,直似天品。
我们读唐宋诗词,乃知饮酒不是容易的事。遥想李白当年斗酒诗百篇,气势如奔雷,作诗则如长鲸吸百川,可以知道这年头饮酒的人实在没有气魄。现代人饮酒讳格调,不讲诗酒,袁枚在《随园诗话》里提过杨诚斋的话:“从来天份低拙之人,好谈格调,而不解风趣,何也?格调是空架子,有腔口易描,风趣专写性灵,非天才不辨。”在秦楼酒馆饮酒作乐,这是格调,能把去年的月光温到今年才下酒,这是风趣,也是性灵,其中是有几分天赋的。
《维摩经》里有一段“天女散花”的记载。
菩萨为弟子讲经的时候,天女出现了,在菩萨与弟子之间遍撒鲜花。散布在菩萨身上的花全落在地上,散布在弟子身上的花却像黏黐那样粘在他们身上。弟子们不好意思,用神力想使花瓣掉落,但花瓣不掉落。仙女说:“观诸菩萨花不着者,已断一切分别想故。譬如,人畏时,非人得其便。如是弟子畏生死故,色、声、香、味,触得其便也。已离畏者,一切五欲皆无能为也。结习未尽,花着身耳;结习尽者,花不着也。”
这也是非关格调,而是性灵。佛家虽然讲究酒、色、财、气四大皆空,我却觉得,喝酒到极处,几可达佛家境界。试问,若能把浮名换作浅酌低唱,即使天女来散花也不能着身,荣辱皆忘,使前尘往事化成一缕轻烟,尽成因果,不正是佛家所谓苦修、深修的境界吗?
从容彼岸是生活:
番薯的见解
朋友告诉我一个真实故事,说他的两个孩子太好命了,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因此,吃饭时间就成为父母的头痛时间。
朋友出生于台湾光复初期,每到用餐时间就不免唠叨:“我们小时候哪有这么好命?连饭都没得吃,三餐都是番薯配菜脯。你们现在有这么多菜还不吃,真是够挑剔!”
唠叨的次数多了,小孩子都不爱听。有一天,他又在继续“念经”,大儿子就说:“爸爸,番薯真的那么难吃吗?我甘愿吃番薯,也不吃这些大鱼大肉。”小女儿也说:“甘愿吃菜脯!”
朋友生气了,第二天真的跑去市场,找半天才找到烤番薯,又买了一些萝卜干,晚餐就吃番薯配菜脯。
两个孩子吃了吓一跳,在爸爸嘴里吃“番薯配菜脯”是恐怖的事情,没想到吃起来却那么好吃。两人商议半天,一起对爸爸说道:“爸爸,番薯真好吃,我们以后可不可以每天吃番薯配菜脯?”
番薯本身是没有好吃或不好吃之说的,由于个人经验的不同,个人观点的差异而生起差别的心。
就在不久之前,我到阳明山的日月农庄去,看到有人卖烤番薯,每十五分钟才能开缸一次,每次一开缸,番薯立刻就卖完。我带着孩子排了四十五分钟才买到,一斤五十元,说起来真是难以置信。为什么要排那么久的队呢?因为有许多孩子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吃,只吵着要吃烤番薯。
“哇!这番薯够香够好呀!”这样的赞叹此起彼伏。
不准礼佛
星云法师在大陆当学僧的时候,发现在大陆的佛学院里,训导处每遇到学生犯错,就处罚他们去拜佛忏悔,譬如说“罚你拜佛一百零八拜”。或者处罚学生跪香——别的学生都睡觉时不准睡,要在佛前跪几炷香,悔过完了才可以就寝。
久了之后,学僧将拜佛和跪香都视为畏途,还是少年的星云法师感触很深:拜佛与跪香是何等庄严欢喜的事,怎可用来处罚学生呢?
后来,他在佛光山办丛林学院,有犯错的学生,就规定他们不准做早晚课、不准拜佛。每次别的学生在做早晚课或拜佛时,就罚他们站在大殿外看,就是不准礼佛。被罚的学生心里着急得不得了,虽然身不能拜,心也就跟着拜了。要是碰到犯错比较轻微的学生,就处罚他们提早就寝,躺在床上不可起床。学生们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到别人都在用功办道,心里就忏悔得不得了。
一旦不准拜佛的学生解禁,准予拜佛了,往往热爱拜佛,拜得涕泪交零;一旦不准跪香、只准睡觉的学生解禁,往往在佛菩萨面前流泪忏悔,再也不敢贪睡、贪玩了。
当星云法师的弟子告诉我这个故事时,我非常感动,这也就是星云法师之所以成为“星云大师”的原因了。
大师的诞生,原非偶然。
蟑螂与福报
在家里不杀蚊虫和蟑螂,原因是我们认识到蚊虫、蟑螂乃是“业”的呈现,不是偶然的。
但是蚊虫易于防范,只要注意纱门、纱窗就可以免于侵扰。蟑螂却不行,它们无所不在,或从花圃,或从水管里爬出来,与我们共同生活。不过,只要把它当作蝉或蝴蝶之类,也就相安无事了。
比较不好意思的是有客人来的时候,它们依然会在家里走来走去,大摇大摆,有时会吓到客人,因此每次客人来的时候,我就昭告家中蟑螂:“今天有客人,你们暂时躲一躲,等客人走了,再出来吧!”
蟑螂很通人性,经常会给我面子。
但是,偶有出状况的时候。有一次,三位西藏喇嘛来家里作客,有两只蟑螂大摇大摆地爬过桌子,我示意它们快躲起来,它们却充耳不闻。正尴尬的时候,一位喇嘛说:“林居士,你是很有福报的人呀!”
我正感到迷惑,他说:“在西藏,由于蟑螂少,家里有蟑螂是象征那一家人有福报,如果没有福报,蟑螂都懒得去呢!”
从此,我对家里的蟑螂更客气,看它们奔跑,我说:“嘿!走慢点,别摔跤了!”看到蟑螂掉在马桶里,我把它捞起来,说:“游泳的时候要小心呀!”——我总是记着:我是有福报的人,所以它们才愿意来投靠我。
有一次,家里重新刷油漆,油漆工翻箱搬柜,工作了一星期,当工作结束时,工头一面收钱,一面向我邀功说:“林先生,这一星期我至少帮你踩死一百只蟑螂。”
我听了怅然悲伤,说:“唉呀!你好残忍,我养了好几年蟑螂才养到一百多只呢!你一星期就踩死了一百只。”
工头愣在那里,很久说不出话来。
分别心
我们凡夫对世间万象总会生起分别的执著,对现前的事物产生是非、善恶、人我、大小、美丑、好坏等种种的差别观感,这种取舍分别的心正是障碍佛道修行的妄想情执,这种心也称为“执著心”、“涉境心”。
依照《摄大乘论》的说法,凡夫所起的分别,是由迷妄所产生的,与真如的理不相契合,如果要得到“真如的心”,就必须舍离凡夫的分别智,依无分别智才行。
菩萨在初地入见道的时候,缘一切法的真如,超越“能知”与“所知”的对立,才可能获得平等的无分别智,所以才说:“大道无难,唯嫌拣择。”
“分别心”的对待是“平常心”,平常心不是没有是非、善恶、人我、大小、美丑、好坏的智觉,而是以心为主体,不被是非、善恶、人我、大小、美丑、好坏所转动、所污染。
让我们再来复习一下马祖道一和南泉普愿禅师的话——
“道不用修,但莫污染。何为污染?但有生死心,造作趋向,皆是污染。若欲直会其道,平常心是道。谓平常心无造作、无是非、无取舍、无断常、无凡无圣。”
“道不属知,不属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拟之道,犹如太虚廓然洞豁,岂可强是非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