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维生 日期:2015-11-16 16:40:02
他的作品流传甚广且深入人心,世人对这位文化大师的画作和文章极尽赞美,却鲜有人知晓光环背后是怎样的一位传奇老人,以及他经历的风雨沧桑和他坚守的赤子情怀……
本书简介:
有故事的丰子恺他的父亲是清朝最后一科的举人,他是弘一法师李叔同的爱徒,他是从小小石门湾走出来的一代文化巨匠,他是中国现代漫画的开端……丰子恺—我国现代画家、散文家、美术教育家、音乐教育家、漫画家和翻译家。他的作品流传甚广且深入人心,世人对这位文化大师的画作和文章极尽赞美,却鲜有人知晓光环背后是怎样的一位传奇老人,他经历的风雨沧桑和他坚守的赤子情怀。浙江省嘉兴市石门镇,连同一间名为“丰同裕”的染坊,架构起丰子恺全部的童年世界。父母家人对幼子疼爱有加,小小的古镇世代居住在一起的百姓,沾亲带故的,总能和谐相处。丰子恺的一生起伏跌宕,也曾因战乱颠沛流离,却始终对周围的事物充满热情和善意,大抵是与童年生长的环境有很深的关系。童年世界里的一切都是有趣而美好的,尽管家教甚严,他还是可以追随着小伙伴乐生搞些顽皮的恶作剧,将头发粉末偷偷撒进道士的衣领里;或是在邻居王囡囡的陪同下跑去河边钓鱼;听“柴主人”阿庆孤独的拉着胡琴;看着那个中了“白鸽票”的“歪鲈婆阿三”在意外之财的驱使下演出的滑稽闹剧;记录那四位被丰子恺形象的称为“四轩柱”的老太婆们的独特趣事……年幼的丰子恺机缘巧合的爱上画笔,“丰子恺家开染坊店,他经常去那里玩,向染匠师傅要些颜料,在小盅子里化开。被水溶化的颜料,比固体时鲜亮,使人有了创作的诱惑。丰子恺选了一支喜欢的笔,为书上的画着色,‘涂一只红象,一个蓝人,一片紫地,自以为得意。’印刷书的纸不是进口的道林纸,而是中国纸,颜色涂在纸上,渗透好几层。翻开书来一看,下面的几页上,都叠印出同样的图案,如同多色版套印的。”(引自《丰子恺的人间情怀》)这大概是丰子恺开启艺术之门的源头。在此之后,他便逐渐投入到绘画的无限乐趣中。从涂色到描摹,从单纯的模仿到意识与创作的加入,他为石门湾的乡亲画过无数肖像,也成长为小镇中尽人皆知的“大画家”。1914年,17岁的丰子恺乘船离开家乡,踏上赴杭州报考的旅程,外面的世界从此给了他更广阔的天地,并使他幸运的结识了对他的一生产生重大影响的两位老师——李叔同和夏丏尊。如果说丰子恺在绘画上的天赋是命运的眷顾,那么他画作之中透露出的朴素与灵动却得益于他细腻的情感和独到的视角,这些不仅来源于童年和家乡对他的深刻影响,也与两位人生导师的启蒙和他自身的人生阅历息息相关。作品总是作者内心感悟和精神世界的完美呈现,丰子恺的作品,没有恢弘的场景,没有绚丽的色彩,却能在寥寥数笔之间勾画出深邃的意境,画如其人,人如其境。战火的硝烟吞噬了家乡,丰子恺从此携家人辗转于广西、重庆等西南各地,直到新中国成立之后才定居上海,岁月的车轮虽然席卷了青春与生命,却将最璀璨的灵魂与故事保留。沙坪小屋的日子,老友共饮的日子,有“大白”和“阿咪”相伴的日子……即便苦中作乐,依旧乐在其中,带来无穷的温暖和力量。朱光潜曾经这样评价好友丰子恺:“一个人须是一个艺术家,才能创造出真正的艺术作品。子恺从顶至踵,浑身都是个艺术家,他的胸襟,他的言谈笑貌,待人接物,无一不是艺术的,无一不是至爱深情的流露……”不论时代如何变更,丰子恺的故事和作品,依然能够拨开喧嚣的乌云,分享一片晴朗宁静的天空。
作者简介:
高维生,作家,吉林人,满族。1962年12月生于延边。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滨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散文集《季节的心事》《酒神的夜宴》《纸上的声音》等。自1988年开始,先后在《中华散文》《文学界》《作家》《青年文学》《散文选刊》《长城》等报刊发表作品,并获各种奖项。部分作品入选《百年中国性灵散文》《中华散文精粹》《新课标语文读本》等多种选本。近年作品主要有《悲情萧红》《浪漫沈从文》《才情梁实秋》《触摸历史的细节》等。
目录:
第一卷往事琐记
记忆中的父亲
小伙伴乐生
悠长的思绪
银颈圈:一个特殊的符号
阿庆和他的胡琴
钟情小人物
以纯真的眼睛观察世间
元帅庙的威灵神
少年学画记
家乡风俗画
六塔村的癞六伯
母亲的笑容
“拉棉线”的三娘娘
石门湾的女人们第一卷往事琐记记忆中的父亲小伙伴乐生悠长的思绪银颈圈:一个特殊的符号阿庆和他的胡琴钟情小人物以纯真的眼睛观察世间元帅庙的威灵神少年学画记家乡风俗画六塔村的癞六伯母亲的笑容“拉棉线”的三娘娘石门湾的女人们第二卷旧年之事杭州第一师范先生李叔同平屋主人夏丏尊“麟凤”马一浮逃难路上怀念缘缘堂初到桂林沙坪小屋喝酒的日子第三卷生活词典诗情画意的西湖雨夜畅饮湖畔小屋丰子恺的真性情雪白的大鸟这些琐碎的小事感谢生活一次不快乐的旅行当时只道是寻常养蚕父亲的中秋赏月杨柳情结人与树的情胜利的日子归家的感觉漫卷诗书归去第一卷往事琐记记忆中的父亲丰子恺漂泊在外,极少碰上丰姓的人。石门湾里的人,达成一致的看法,认为姓丰的人必是举人。小时候,家中的佣人褚老五,抱着丰子恺看戏回来的路上,很自豪地说:“石门湾里没有第二个老爷,只有丰家里是老爷,你大起来也做老爷,丰老爷!”丰子恺的父亲,在石门湾是大名人,他是清朝光绪年间最后一科的举人,一提起他的名字,无人不知道。他中举人时,丰子恺大约四岁,模糊地记得一点细节,后来听到口耳相传的事情。丰家在明末清初,就居住在石门湾。上代是哪一年搬来的不清楚,记得祖父丰小康,开设丰同裕染坊。丰子恺在回忆中说:那时我正在父亲的私塾里读完《千字文》,有一晚,我到我们的染坊店里去玩,看见账桌上放着一册账簿,簿面上写着“菜字元集”这四字。我问管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他回答我说:“这是用你所读的《千字文》上的字来记年代的。这店是你们祖父手里开张的。开张的那一年所用的第一册账簿,叫做‘天字元集’,第二年的叫做‘地字元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每年用一个字。用到今年正是‘菜重芥姜’的‘菜’字。”1936年,拍摄的丰同裕染坊,门楣上的五个字,透出丰家的性格。身后的门敞开,家中人穿着长袍,站在大门口,面对相机的镜头。照片上分辨不清人的脸。从这个点位,走进旧时的丰家。了解到一个时代家族的影子。丰同裕染坊的不幸,是从抗日战争开始的,后来在战争中被入侵者的飞机炸毁。祖父早年逝世,祖母沈氏带着一双儿女,丰子恺的姑母和父亲。祖母识文断字,可以读书,她常躺在鸦片灯边,阅读《缀白裘》等一些书,祖母爱听戏,镇上一有演戏必须捧场。祖母吩咐人,搬一只高椅子坐上面,比别人高出一头,显示丰家的地位及声望。逢这种场合,看到大高椅子,大家都知道丰八娘娘的椅子。祖母特意请吹弹的人,在家中教自己的儿女学唱戏。这是不得了的一件事情,它和书香门第不相符,不要说本族的人,邻居沈家的四相公,背地里牢骚满腹地说:“中八太婆发昏了,教儿子女儿唱徽调。”下九流的事情,唱戏让人瞧不起,丰子恺的祖母,心胸想得开,两耳不听院外事,对于说什么不在乎。丰子恺的父亲,二十六七岁参与大比。“大比者,就是考举人,三年一次,在杭州贡院中举行,时间总在秋天。”那时没有火车,往来依赖水路,要坐带篷的船。船在水中行,哗哗的流水声,将人的心思漂远。天气晴爽,摇橹的船家心情好,抖开嗓子,唱一曲家乡小调。运河直通杭州,路程有八九十里,需要在船上住一夜,第二天到达目的地。赶考的人无心游逛美丽的西湖,在贡院附近住进客栈,等待大考的时间。祖母临行叮嘱儿子,“斛泉,到了杭州,勿再埋头用功,先去玩玩西湖。胸襟开朗,文章自然生色。”丰子父亲瘦弱的身体,承载荣光耀祖的重任,总是忧心忡忡。祖母心胸旷达,做事情不计较小细节,另一方面她非常好强。她嘴边常挂的一句话:“坟上不立旗杆,我是不去的。”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杀伤力不大,从祖母发出的声音,是一种坚定的调子,必须费尽辛苦地执行,毫无后退的路。七十多岁的丰子恺,终于明白“我推想父亲当时的心情多么沉重,哪有兴致玩西湖呢?”一年年,每次大考过后,在家中静候消息。过了中秋节,听不到什么消息,这年便没有希望。老日子开始,父亲在家饮酒、看书、吸鸦片,静心修炼三年,再重走旧路,赴杭州参加大比考。九年不知怎么度过,在漫长的时间中,心力变得脆弱。祖母经不起岁月的煎熬,一天天老去,卧病在床。丰子恺的父亲,每天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苦读书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瘦弱的身上,心里多么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