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海洲 日期:2015-12-13 14:33:01
人世匆匆,谁不曾拥有“疲惫生活中的抒情梦想”,谁不是一个孤独的国王,以一种唯美的打开方式,与诗句一同孤吟,沉醉,在天和地之间相思,感叹春天如此漫长,她像柠檬一样光鲜;在居士的下午课和老木匠谈生活:活着原本就意味着牺牲;枕着一窗长江,怀念我的小桥流水,遥看已识,试唤便来……
一个迷恋着春天,自诩为秋天的男人,一心为春天写诗,为秋天立传。
这是一本“颜值”相当高的诗集,每一个句子都美得亦真亦幻。随手摘下皆可收藏入梦。
本书简介:
《一个孤独的国王》是重庆诗人李海洲近年来的诗歌自选集。本书收诗47首,共5辑,后附访谈和评论各一篇。“一个孤独的国王”象征着诗人自己,在寂寞里抒情,语言里穿梭,恣肆着想象,玩味着孤独。这些诗,无一不是自由个性的产物,彰显出诗人无拘无束的才情,浪漫,在东方与西方、古典与现代、山城与江南的意象中尽情穿越梦游。在诗歌艺术的纯粹性方面,颇有造诣。
作者简介:
李海洲。1973年生于山城重庆。处女座。16岁开始写作。
主要作品有诗集《竖琴上的舞蹈》《一个孤独的国王》,长篇小说《一脸坏笑》等多部。
作品拾过一些文学奖,曾被译为多国文字。
现居重庆。写诗、读书、喝酒、纵谈或梦游天下。
从事媒体多年,现任《环球人文地理》刊系总编辑。
目录:
【辑一】
谁寄在天和地之间相思挂青记逝去日子,或乐队Beyond早春,在归园一个人的High歌你知道这是雨天黄昏六点三十分的飞机在成都春天如此漫长来吧,往事这些年重庆时刻(四章)
【辑二】
居士的下午课湿地记梦说出水泥街和老木匠谈生活活着原本就意味着牺牲药王谷诗章春天和一个少女一锹春天的信札泡沫酒吧街(组诗)
【辑三】
蕨类的故乡
我是秋天
做一个有用的人
春上
写给同袍的远行诗
生日梦见祖母和马
两个人的西餐纪
枕雨书(四章)
【辑四】【辑一】
谁寄在天和地之间相思挂青记逝去日子,或乐队Beyond早春,在归园一个人的High歌你知道这是雨天黄昏六点三十分的飞机在成都春天如此漫长来吧,往事这些年重庆时刻(四章)
【辑二】
居士的下午课湿地记梦说出水泥街和老木匠谈生活活着原本就意味着牺牲药王谷诗章春天和一个少女一锹春天的信札泡沫酒吧街(组诗)
【辑三】
蕨类的故乡
我是秋天
做一个有用的人
春上
写给同袍的远行诗
生日梦见祖母和马
两个人的西餐纪
枕雨书(四章)
【辑四】
王安石或纸上尘宋朝叙事柳七在秋夜离开晚唐曲谐或误读:献给贝多芬和我自己荷马山中晨起寄宋炜关于一份周刊的出版新闻纸的生活写作的一种送魂记:献给天府之国的西北阳台
【辑五】
有容(九章)
秋天传:二十四歌
咖啡慢(十四章)
母本(九章)
【访谈】
李海洲:千古文人侠客梦
【评论】
21世纪**雅的抒情海洲是个穿越时空的天才诗人,他的诗不是靠冥思苦想写的,而是从山泉中汩汩涌出来的。他的诗可以给躁动不安的现代人带来片刻安宁,可以让这个世界上受到多重挤压的心灵得到抚慰。从这个意义上说,海洲也是一个具有悲悯情怀的诗人。
――《作家》杂志主编宗仁发
李海洲浑身秉承了中国古老的江湖精神,江湖精神落到具体的空间――他生活的重庆,就是码头文化和袍哥气质;李海洲内心还遗传了中国古老的诗词境界,唐诗宋词境界落到具体的时间――现在,就需要所谓的当代性,李海洲在现实生活中,过着袍哥的日子,写着先锋的诗歌,他的这个特性,总让人想起中国古代的一些神奇人物,想起东方文化某种神秘的遗传。
――著名诗人李亚伟海洲是个穿越时空的天才诗人,他的诗不是靠冥思苦想写的,而是从山泉中汩汩涌出来的。他的诗可以给躁动不安的现代人带来片刻安宁,可以让这个世界上受到多重挤压的心灵得到抚慰。从这个意义上说,海洲也是一个具有悲悯情怀的诗人。
――《作家》杂志主编宗仁发
李海洲浑身秉承了中国古老的江湖精神,江湖精神落到具体的空间――他生活的重庆,就是码头文化和袍哥气质;李海洲内心还遗传了中国古老的诗词境界,唐诗宋词境界落到具体的时间――现在,就需要所谓的当代性,李海洲在现实生活中,过着袍哥的日子,写着先锋的诗歌,他的这个特性,总让人想起中国古代的一些神奇人物,想起东方文化某种神秘的遗传。
――著名诗人李亚伟
李海洲的诗,令人惊异地激活了一种独特的汉语现象。他的诗充满了修辞的感性,这种感性不仅作为一种语言的风格存在于他的诗歌力量中,而且也作为一种生活的洞察存在于他的诗歌智慧中。当代诗的语言风尚,大多数情形中推崇内敛和克制,暗示性的布局,而李海洲的抒情方式则始终洋溢着一种言说的快感。凭着诗的快感的不断扩展,词与物在他的诗歌中的联系,成为了一种生存的风景。
――北京大学教授臧棣
海洲以诗歌的名义拒绝进入现代,拒绝成为现代人。现代人勇于进取、奋发向上,把世界与生活弄得遍体鳞伤。海洲宁愿成为农耕时代一个颓废的士子,耽于缅想,抚摸着被现代人弄伤的生活,弄残的万物,不放过一粒尘土,暗自神伤。海洲的诗再一次证明,唯有悲悯才是诗的靠山;唯有表面上的后退,才是诗的根本,并且越坚决越根本。只有在这个角度,海洲才可以骄傲地说:“写诗是面对世界的态度。”
――中央民族大学教授敬文东谁寄
一、
早晨的发尾,夜晚的上唇线
我记下大雨中的拥抱
记下摇滚乐,迷乱,乳白的体香。
这世界和我一样
年轻得颓废,渴望私奔。
这世界快要疯掉多少如花美眷。
我们是幸存者。
此生的南辕北辙,
只为来世的殊途同归。
两个夜晚,荷花催熟了藕。
哥特式风格的时光,即使蕴藏巫术
也不会被流逝改变。
秋风送走众生,送走幽独的戒备。
你总是春意阑珊
我侧身,握住大小不一的葡萄。
二、
深冬,雪瘦,阳光开花。
寂寞中起身的人
遇见信念,酒事后的荼蘼。
那些阴干的悲欢
总是落满水仙的阳台。你在发芽
把我抽丝成自缚的茧。
有一首诗注定为你深埋
世事纷繁,只在回头的人群中
我泪流满面。
烟雨街撑着淡绿的伞
皇帝的钥匙,留在冰里
留在白色睡裙虚掩的门。
走廊里都是离别的味道
你说这话的时候
马鞍磨碎了所有归来的省份。
在天和地之间相思
我多么年轻,多么想你。
风吹过白栅栏,留下王妃。
风终于吹过,我是风中你丢弃的王位。
送给你的朝阳,请转送给落日
寄给我的燕子,我已送回春天。
腰挂蔷薇的李家码头,冰封住了美色
状元的宫花谢在爱情的奏折里。
请带着我潜泳,去渡过王的廊桥。
在美人鱼的后院:你身世清白
有些小叛逆,晨起被王重新爱上一次。
我看见天上的星星
是从长江点到你家门前的灯。
就让时光开花,人间由你掌舵
在天和地之间面对面相思。
一生或一秒,足够风吹醒南北两岸
足够生活因你而被绝望退回。
来吧,今天就是未来
燕子就是春风。
我在绿窗下为你写诗
像个古人,像藤萝挂上云木
像颗星星别在你的发间。
挂青记
我要去看望你,和你抽烟、
说话、咀嚼杂糖,或者讲述一年来的悲欢。
生活在冰凉里太久了
这是我的罪过,你要原谅:
短暂的一年、太忙了
活着、追忆……一切都无以为报。
你在翻修的老屋背后
一小节泥土车厢里——休息、
休息吧……堂前燕剪过花椒林
木格窗承担着青苗和光阴。
你多么安静,像我未完成的诗章
——仅有的献给亡者的桥梁
我要通过它,来陈述爱戴、
解除自己奔波的武装。
不会流泪的。在清明的草坪
后代们缄默不语,小心推迟着
逐渐黯淡的苦闷。
是啊,很多往事发生在每一天
发生在抬头时
望见的那张黑白肖像前。
你已经太累了,半生的劳作
和养儿防老——你的根须
沾满了多少清明的白霜。
剩下的农具、犁头、雨披……
你冬日的小碳炉
都醒在青砖堂屋前。还有你爱人:
你曾经把她留下
多么贤惠的妇道小脚,陷入
清冷而繁华的晚年中。
现在你们相聚了。可以说说话
争吵几句、谈论清明的泪雨……
你心爱的橘子树、烟叶、
还有你们共同日落而息的沧海桑田。
经幡飘动,每一个亡者
都是一条水源。他是否可以返回来
接受孩子们的请柬。
……报恩者在清明之外排着长队
豆荚开花,而根埋葬。
挂青啊……
挂上去的是活在心中的人。
逝去日子,或乐队Beyond
三个少年,唱完潦草的时代
一个莫名其妙的从前。
唱完年龄,二十年或者一转身。
时间有些旧了,音乐的沉郁里
春天还和以前一样。
初恋和大哭还在
激越却有些远了……
逝去日子,流水流过从前
生活停在旧历秋天的邮票里。
惟一的青春,是青春已经逝去
我曾经用过的世界
每一天仍然那么清新
像有什么事情在远处悄然发生。
那些年华的舞伴,锈掉的旧唱片
我心爱的美人鱼还会来吗?
少年们的歌声谢了
广场上飘动着花儿的皱纹。
年代在散场,慵懒的时光里
老朋友黯然谢世。有人文艺地抽身
有人重新开始初恋
那昏暗的街道上
依旧走动着业余的爱情。
是一切太快了吗?音乐里的齿轮
齿轮里时代的速度
一代人在颓废中迷茫
一代人走远,远到昨天。
逝去日子,少年们把歌声送给老年
让他在小雨的黄昏回忆理想。
早春,在归园
没有跑出世俗
骑白马的人和骑木马的人都会失爱。
天晚了,天老得清冷
纱窗边束腰的人
独自摘下容颜
要到黄昏的镜中去清洗。
东风吹走了西风
那些夜里,贞操来讨论过很多次
每次翻身,总是要放出一些梦来。
和百年前的早春一样
花仍然落出一条路
想从乳房落到心房,想从来过的人里面
落出前世寂寥的自己。
灰已太多,灰不会复燃。
清冷的园子里仍然开着白色梅花
开出清澈的下午和蛊毒
一枚香囊,从墓地里联系上沉睡的人。
一个人的High歌
身体里那些醒来的东西
正在重新死去:
年轻、愤怒、幽暗的双人床。
夏日的天空摇摇欲坠
受孕的仙女剪断往事的绳索
送来误解的消息。
依依呀呀的夏日
你摇着头,摇十次忘记一个人
摇二十次那个人又回到心底。
你唤醒过的所有泉水
最后都成为死灰
当它以怀恋的方式消逝
余香留在邮差手边。
带着未来,一个人High
带着四十度的高温
一百度的寂寞。
你唱起那支歌,唱着死去、游魂
唱着年轻的你和枯死的我自己。
我们的憧憬遥不可及
善变的消息从洪水里传来
如果这就是道路,我已走失了多年
请退避三舍
请跟我一起来。
你知道这是雨天
很少有这么多小脚步来访……
雾气积满你没有清扫的沙
和纱窗。你突然变得灰心起来
你知道这是雨天
好人很多——安详地睡满祖国
坏蛋也继续活着
健康而恐慌地在恶梦里开心。
但息事者并未获得安宁。
其实没有停下来的时候,没有。
雨在推着火车
像工作逼着你往前走
你听着远处的深渊……涌入
昨夜的啤酒馆。
是啊,我们都在灌溉中!
——你很快就听到了酒话
出自安静的、抽泣的
下水道。
而天黑得很快,人也开始变了
大家都不是旧时的模样
——几首短诗的模样。
那些流逝的
已经入土为安。你知道
灯会亮的——跌倒后的歉意
是的,生活仍然在飞
雨在万物之上
往下落。
落在深邃或幽暗的沙坪坝
落在未打通的电话里。
……或者落在
一个或更多博尔赫斯的墓穴
黄昏六点三十分的飞机
和远方一起飞过远方
在如织的棉花糖里滑行、转弯、快乐地快。
那是黄昏,六点三十分的飞机停在夕阳的脸上
而血压的狮子提前起飞……
天空胖起来
翅膀堆积的雪花糕,是我蔚蓝上空的拥抱。
很多次,她的高度在光斑里慢慢爱上流星、
处女座。爱上气流里出现的刹车声、
寂寞、苏打水的味道……
两个小时的夜航,冲淡了柠檬色的咖啡
云朵的海盗船知道我就要来。
我是眩晕
我所经历的祖国正在变成一束束的花边。
天梯下垂,你的身体也在慢慢变轻
眼睛是一架鱼尾形的慢放机
隔着玻璃:云朵的嘴唇、种在空气中的生活
“你所看不见的,就是我所看见的”。
比梦想还要远的是梦想、嗓子,是飞……
一群黄皮肤的天体要通过你来汇合另一群。
在触目惊心、心碎的画报中旅行
谁也无法预料,前面会出现什么样的不可知。
夜晚的天文学多了两颗星星
你也许会发现,那是我的眼睛。
在成都
这无爱无恨的生活
这慵懒,这轻度的宋朝
人民在闲散的下游消磨意志
吐出自由和雨夜
吐出水流般的隐者。
峨冠的人垂钓世事
垂钓遁世的轻裘肥马。
可以回到天上去
可以让巨大的寂寞
在如鲫的音乐中守身如玉。
来吧,这田园,
这兄弟的桑麻
这消沉的李白告别了锦官城。
世界是一枚枕头
抱着入睡,
或者哭醒,或者笑醒。
身后,中庸的成都落满了论语
庄子从梦中来
要和我天边对话。
春天如此漫长
来不及老去,春天水到渠成
渡过懒洋洋的长江。
地球很好,天气变得年轻
桃李落进风的杯子
写诗是面对世界的态度。
春天在远游中怀孕
生下莫斯科和北平。
春天在汉字的偏旁中婚配
嫁娶余生,最好也包括来世。
碎花入怀,颓废在生活中潜伏
像夕光下仰泳的狮子
金色的毛发随波逐流。
去吧,为祖国的得失叹息
或者为薰衣草的花语伤心一次。
春天如此漫长
我想起那些落在民间的雪
依然灰暗、幽深,像割伤的绸缎。
我想起自由的教科书
就这样在蓝天下摊开
里面空无一字。
来吧,往事
素色裹住暗处,拉链还系着落花。
细菌和过敏症突入其来
在昨天,或者更早
两个人被搬运成一声叹息。
这是刀中的出海口
唇边的诗,这是暖冬带着体温的往事。
一个古人丝绸遮面
他在叹息,他要送走一辆偷情的火车。
很多人深陷其间,而我已抽身离开。
告别从十月开始
那凉意袭人的晚宴、街头的奔跑。
那总是走在我前面的人
腰肢如狐、独自买醉到早上。
一低头究竟是多少年?
冒辟疆离开了董小宛
不为人知的花瓣注入各种酒杯。
像我把成都注入重庆
把日本安排为殖民地。
砍掉吧,青春的头
砍掉往事,而往事仍然青春。
我有时会记不清她的模样
那些行走中的省略号,相拥的白鲸。
有人泪如雪花,飘落在慕士塔格。
她是恐龙时代的凹陷
远走了的劫难和水源……
但我不再是她凸起的部分。
来吧,往事。往事中堆积着杂草,
面对面也是天边。
我听见你不久前的哭泣
贴在蔚蓝色的行程上。
有一片冰凉,那是你长衫黑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