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玛拉沁夫 日期:2015-12-19 18:59:17
1.玛拉沁夫的作品把葱郁的草原呈现为生气勃发的生命形式,把自我的艺术个性与民族的艺术传统融合为充满英雄意识与阳刚之气的壮阔境界,浸透着蒙古民族游牧文化的厚重,显示出内在的诗意的张力。通过多种体裁对草原的变革和新生活、新人物,进行全情倾注地描写,具有丰富的民族情怀与民族文化的底蕴。玛拉沁夫是电影歌曲《草原晨曲》《敖包相会》的词作者。这些经典歌曲,几代人传唱至今,仍然久唱不衰。2.我跟所有搞创作的人一样,一直在寻觅自己的艺术感觉。我来自蒙古草原,作品描写的也是草原,我的人生旅程与文学生涯都与草原紧密相联。因而我的艺术感觉和艺术方位自然也离不开草原。3.创作成功的快意与喧嚣很快过去,我沉静下来开始对文学进行较为深层的思索。我有一个新的感悟,即一个成功的作家,似乎都不可或缺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两样东西,一个是艺术感觉,一个是艺术方位。4.我的乳名叫斯坦扎布。我们这一代蒙古人诞生时,满月的那一天父母抱着你去寺庙请喇嘛命名,如果你是男孩子的话。蒙古喇嘛都念藏文经,所以我跟许多蒙古男子一样,乳名是藏语。斯坦扎布是什么意思?到现在我也弄不清楚。长大成人后,我改名为玛拉沁夫,这是蒙古名字:牧童。 我一九三〇年生于原内蒙古卓索图盟土默特旗的一个贫穷闭塞的蒙古山村,这个地方现归属辽宁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 我从一九四六年开始写作,一九五一年创作**篇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从那以后,我一直从事文学创作。出版过几部长篇小说、中篇小说和短篇小说集,我也写过几部散文集和电影文学剧本。 我的作品题材比较广泛,但主要笔墨都用在描绘草原生活上。草原,永远是我心中的诗。5.我所有的知识、智慧和能力,我的潜力的发掘、开发和发展,都集中到一点上,那就是我们的党,我们的共和国给我创造了这样一个机遇。我一辈子经历了很多事情,一个蒙古族少年在文学道路上从毛泽东时代走到习近平年代,我感到非常荣幸。
本书简介:
玛拉沁夫创作的电影文学剧本《草原上的人们》《草原晨曲》《沙漠的春天》(原名《绿色的沙漠》)《祖国啊,母亲!》《冰山融化了》(未拍摄)分别由长春电影制片厂和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成故事影片,在国内外上映,受到广大观众的好评。 玛拉沁夫的经典文学作品《草原英雄小姐妹》也搬上银幕,收入语文课本,伴随几代人的成长。与此同时,玛拉沁夫还是电影歌曲《草原晨曲》《敖包相会》的词作者。这些经典歌曲,几代人传唱至今,仍然久唱不衰。《草原晨曲》当时就是为包钢而作的,是包钢企业文化的独有资源。当时包钢职工的干劲现在说起来像神,不论多么艰苦,但任何人没有二话,剃了胡子,甩掉棉衣就是个干。它歌颂的就是包钢建设时期这种神话般的精神,这种时代的核心精神,是一以贯通、一脉相承的。一首《草原晨曲》今天仍被定为内蒙古包头钢铁厂的厂歌。电影剧本《祖国啊,母亲!》获1981年全国第一届少数民族文学评奖电影创作一等奖。 玛拉沁夫的作品都强烈地表现了作者一贯坚持的对祖国统一和各民族大团结的珍爱情怀,把葱郁的草原呈现为生气勃发的生命形式,把自我的艺术个性与民族的艺术传统融合为充满英雄意识与阳刚之气的壮阔境界,浸透着蒙古民族游牧文化的厚重,显示出内在的诗意的张力。对草原的变革和新生活、新人物,进行全情倾注地描写,显示出了玛拉沁夫具有丰富的民族情怀与民族文化的底蕴。
作者简介:
玛拉沁夫,一九三○年八月八日出生,中国著名蒙古族作家,是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作家的代表性人物之一。他的作品曾多次获得多种奖项,并受到老舍、茅盾等文学大师们的赞扬。一九四五年参加八路军。一九四六年起从事文艺创作,一九五二年在《人民文学》杂志一月号上发表成名作《科尔沁草原的人们》。一九五二年至一九五四年入中央文学研究所,师从著名作家丁玲。一九五四年返回内蒙古,随即挂职长期深入生活,先后任中国作协内蒙古分会常务副主席、内蒙古自治区文联副主席、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局副局长等职。玛拉沁夫是中国“草原小说”流派创建人之一,长期从事少数民族文学工作。曾任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长和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主任。 一九八○年调北京工作,先后任《民族文学》主编,作家出版社社长、总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常务书记、党组副书记。玛拉沁夫是“中国草原文学的开拓者”,我国少数民族文学战线的主要组织者和推动者。
目录:
草原上的人们 1草原晨曲 57沙漠的春天 135祖国啊,母亲! 229冰山融化了! 333 附录玛拉沁夫文学活动年表 419前言玛拉沁夫的文学创作及其历史性影响
——《玛拉沁夫文集》总序
吉狄马加
玛拉沁夫被誉为中国草原文学的开拓者、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事业的重要推动者。他是中国第一个自觉地以写草原为己任的作家,他的小说把葱郁的草原呈现为生气勃发的玛拉沁夫的文学创作及其历史性影响——《玛拉沁夫文集》总序吉狄马加玛拉沁夫被誉为中国草原文学的开拓者、中国当代少数民族文学事业的重要推动者。他是中国第一个自觉地以写草原为己任的作家,他的小说把葱郁的草原呈现为生气勃发的生命形式,把自我的艺术个性与民族的艺术传统融合为充满英雄意识与阳刚之气的壮阔境界,浸透着蒙古民族游牧文化的厚重,显示出内在的诗意的张力。他站在历史的高度,用自己的作品呼应现实的变革,对民族的命运做深层的思考和追问,表现出强烈的历史使命和真诚的大爱之心。这使他的小说创作具有扣人心弦的艺术魅力。同时,作为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作家的代表性作家之一,他一直锲而不舍地致力于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事业的建设和发展,为培养一批又一批新生代少数民族文学新人做出了历史性的贡献。玛拉沁夫是一位创作成就颇丰的杰出作家,在他的作品中,既有史诗性经典巨著、长篇小说《茫茫的草原》(上下部),也有描写重大题材的神采飞扬的中短篇小说和许多韵味悠然、行云流水般隽永清丽的散文及多部电影文学剧本。玛拉沁夫的文学成就,早已突破地域界限,蜚声全国,走向世界。他不仅具有深厚的马克思主义理论修养,而且具有较深的文化学识和艺术素养;不仅创作方向正确,而且在艺术上也刻意求精。因此,他的作品既豪放洒脱、英气勃勃,又明丽清新、深切感人,具有鲜明的独特风格,在我国百花争妍的文坛上,是一束鲜艳夺目的草原之花。新中国成立后,在党的领导下,少数民族文学蓬勃发展。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内蒙古已经形成了一个草原文学流派。一个流派的形成,必定需要有一个相当规模的文学群体,同时必定需要有几位优秀代表人物先行,玛拉沁夫无疑就是那个年代草原文学的重要开拓者和先行者之一。玛拉沁夫早在二十一岁时,因创作处女作《科尔沁草原的人们》而一举成名。从此,才情毕现的玛拉沁夫的创作就一发而不可收。其后的几年时间里,他先后创作出了《春的喜歌》《在暴风雪中》《路》《迷路》《花的草原》《歌声》《琴声》《诗的波浪》等三十多篇小说,特别是用数年时间创作出反映蒙古族人民为争取民族解放而英勇斗争的史诗性长篇小说《茫茫的草原》,以及电影文学剧本《草原上的人们》《草原晨曲》《沙漠的春天》《祖国啊,母亲!》和影响了几代人的著名报告文学《草原英雄小姐妹》等,这些作品都强烈地表现了作者一贯坚守的对祖国统一和各民族大团结的珍爱情怀,并以他已经形成的具有浓郁“草原味”的清灵、秀丽的艺术风格,对草原的变革和新生活、新人物,进行全情倾注地描绘,显示出了玛拉沁夫丰厚的民族情怀与民族文化的底蕴。文学大师老舍赞誉玛拉沁夫为“文坛千里马”(一九六三年)。文学巨匠茅盾于一九六二年发表近一万字的长文,专门评点玛拉沁夫的小说创作。他认为玛拉沁夫的作品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十多年来始终一贯。茅盾先生的结语是“玛拉沁夫富有生活的积累,同时他又富于诗人的气质,这就成就了他的作品的风格——自在而清丽”。进入新时期以后,玛拉沁夫以饱满的时代意识和旺盛的创造力先后发表了《第一道曙光》《踏过深深的积雪》《大地》《荒漠》《草原的浪花》《青青大草滩》,特别是他的短篇小说《活佛的故事》和中篇小说《爱,在夏夜里燃烧》,堪称是中短篇小说难得一见的翘楚之作,充分展现了玛拉沁夫掌握小说创作功底之深、艺术想象力与表现力之强。《活佛的故事》获得了一九八○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他的创作深深植根于蒙古族人民社会现实的土壤之中,通过更深刻更哲理化地揭示历史发展的规律,推导出充满当代精神的主题;以深厚的民族情感、开阔的民族文化视野,把描绘草原的生活内涵与历史渊源全方位地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玛拉沁夫是草原的歌者,是艺术地绘制草原的高手。他所选择的题材、提炼的主题、塑造的人物形象,都具有浓郁的草原色调、草原气质、草原风采。读他的作品,我们可以体会到艺术的神秘的一面,它能把你轻轻带到蒙古草原上,让你犹如置身于一望无垠的绿草丛中,犹如看到了人欢马叫的场景,听到了一首首悦耳的牧歌。因此,人们称玛拉沁夫是中国草原文学的代表性作家,是名副其实的。因为,是他率先同几位少数民族杰出作家一道,将整个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带进了一个新的层次,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大家知道,在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国是没有草原文学这个概念的。虽有一些个体文学写作活动,但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一九五二年一月,玛拉沁夫在《人民文学》上发表了《科尔沁草原的人们》,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八日《人民日报》在“文化生活简评”中称赞这篇小说是“写了新的主题、新的生活,反映了现实生活先进的力量,用新的伦理和新的道德精神教育人民”的优秀作品。也正是在那以后,敖德斯尔、超克图纳仁、云照光、安柯钦夫、扎拉嘎胡、朋斯克、张长弓、杨啸、贺政民、冯国仁等一批内蒙古作家先后推出了一大批草原文学力作,其中有一些是汉族作家,对此玛拉沁夫曾经做过这样的解释,他说:“草原文学这个概念不是民族性的,而是地域性的,是指写草原这一特定地域的文学。内蒙古作家中的汉族同志,有的生在草原,长在草原,写了一辈子草原,甚至去世后把尸骨都埋在了草原,例如著名作家张长弓等,他们的作品当然是属于草原文学,他们本人当然是文学流派的重要成员。”玛拉沁夫的这种开放性包容性的见解是公允的,得到了学界的认同。至此,内蒙古作家以一个群体姿态出现在当代文坛上。大草原是草原文学的母体。玛拉沁夫不是坐而论道者,他遵循毛泽东同志的教导,一直坚持深入生活。成名后,他在北京学习了两年,一九五四年主动要求返回内蒙古,径赴察哈尔草原,在基层挂职生活了三年,一九五八年到包钢白云鄂博铁矿担任车间党总支书记两年,后受批判,被下放农村改造,参加“社教”“四清”长达三年之久(玛拉沁夫却坦然认为:对一个作家来说,那也算是接触基层体验生活)。总之,不管在顺利时或是逆境中,玛拉沁夫从来未曾消沉过,这一点,我们从他在不同境遇时创作的作品中可以得到印证。因为他对我们的党、我们的共和国、我们这个时代的忠贞信念从未动摇过。玛拉沁夫的创作是蒙古民族一个时代的文化符号。从文化全球化的高度和视角来审视玛拉沁夫的小说艺术,我们不能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玛拉沁夫的小说是一种有别于其他类型的草原文化小说,这应该是玛拉沁夫对中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的一大贡献。玛拉沁夫文学活动年表一九四五年参加八路军。 一九四六年至一九五〇年内蒙古骑兵十一支队战士。内蒙古自治学院学员。内蒙古文工团创作组组员。内蒙古文联文艺编辑。 一九五一年在科尔沁草原做群众工作。创作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 一九五二年一月: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人民文学》月刊以头题位置发表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在全国读者中引起强烈反响。《人民日报》于一九五二年一月十八日发表“文化生活简评”,称赞《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是一篇“写了新的主题、新的生活、新的人物,反映了现实生活中先进的力量,用新的伦理和新的道德精神教育人民”的优秀作品。《人民日报》在评论中一连用了五个“新”字来高度评价一位年仅二十一岁的青年作者的处女作,这是没有先例的。二月:中央有关部门决定将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成电影,玛拉沁夫调北京,任中央电影剧本创作所特邀编剧。五月:《科尔沁草原的人们》荣获内蒙古自治区文艺评奖文学一等奖。七月:将《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成电影剧本《草原上的人们》(与海默、达木林合作)。创作中初稿和定稿本,由玛拉沁夫执笔。八月:入中央文学研究所研究生班学习。 一九五三年电影《草原上的人们》由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并在全国上映,荣获文化部故事片奖。 一九五四年四月:中央文学研究所研究生班毕业,任内蒙古自治区文联创作室主任。五月:到察哈尔草原挂职深入生活,任中共明太旗旗委常委兼宣传部部长。十二月: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一九五五年一月:给中国作家协会领导写信,提出中国是多民族的国家,中国文学是多民族的文学,应把发展少数民族文学的工作提到议事日程上来,重视加强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工作的意见和建议。三月:中国作家协会正式复函,称:“你一月二十日的来信已在中国作家协会第九次主席团常务办公会上进行了讨论。主席团认为,你对于我国多民族文学工作的意见,是正确的。”四月:中国作家协会召开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座谈会。在会上,玛拉沁夫就我国文学的多民族性和发展我国少数民族文学工作,做专题发言。五月:被推选为内蒙古自治区第一届政协常委。八月:出版短篇小说集《春的喜歌》。 一九五六年五月:出席第一次全国青年文学创作者会议,受到周恩来总理单独接见。在会上,就培养青年作家问题发言。六月:被选为内蒙古青年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八月:完成长篇小说《在茫茫的草原上》(上部)。十一月:结束在察哈尔草原挂职深入生活,主持召开内蒙古自治区作家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国作家协会内蒙古分会常务副主席,兼《草原》文学月刊主编。 一九五七年四月:参加中国作家代表团,出席蒙古人民共和国作家代表大会。五月:长篇小说《在茫茫的草原上》(上部)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荣获内蒙古自治区成立十周年文艺评奖文学一等奖。 一九五八年八月:到包头挂职深入生活,其间任包头市文联副主席、《钢城火花》文学杂志主编、白云鄂博铁矿主矿车间党总支书记。十月:参加中国作家代表团出席亚非作家(塔什干)会议,并在苏联访问。十二月:完成电影剧本《草原晨曲》(与珠兰琪琪珂合作)。 一九五九年十月:《草原晨曲》由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作为国庆十周年献礼片,在全国上映。十二月:长篇小说《在茫茫的草原上》(下部)脱稿(在随即而来的“反对现代修正主义思潮”的批判运动中,已出版的该书上部受到批判,下部停出,三十二万字手稿在“文革”中被付之一炬)。 一九六〇年五月:连任内蒙古自治区第二届政协常委。十二月:《在茫茫的草原上》(上部)受到公开批判,作者从挂职深入生活的基地被调回,接受批判,随之被下放农村,接受改造。 一九六一年长篇小说受批评,被迫暂时搁下,转而主攻短篇小说,本年度共创作《花的草原》《暴风在草原上呼啸》《旅伴》《篝火旁的野餐》《捕鹿的故事》《神鸟》《杨芝堂》等十几篇短篇小说,当年全部发表。 一九六二年第二部短篇小说集《花的草原》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文学泰斗茅盾作序,对作者进行全面评价:“玛拉沁夫富有生活的积累,同时他又富于诗人的气质,这就造就了他的作品的风格——自在而清丽。”同年,《花的草原》被选送联邦德国,参加法兰克福国际书展。 一九六三年四月:到中国乒乓球队体验生活,写一部反映乒乓球运动员的电影(夏衍任文学顾问、傅其芳任技术顾问、谢晋任导演、玛拉沁夫任编剧),后因开展文艺整风运动,这部电影创作中途停止。九月:长篇小说《在茫茫的草原上》(上部)修改后,书名改为《茫茫的草原》,重新出版。 一九六四年九月:报告文学《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与玉荣》先在《人民日报》上发表,后出版单行本。十月:全国文艺整风运动开始,玛拉沁夫被定为重点批判对象,受到批判,被迫停笔……当时正处于创作高峰期!一九六五年至一九七一年文艺整风,变成重大政治运动,玛拉沁夫被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局党委定为反党分子,决定给予留党察看两年、行政降三级处分。内蒙古文化局党委的这个处分决定,上级党委未批准,故未执行。随之,“文化大革命”开始,被批斗、查抄、入狱、受刑,数年磨难,幸能生还! 一九七〇年十月:获得“解放”,并恢复党组织生活。 一九七一年主动要求去最艰苦的地方毛乌素沙漠深处的乌审召公社劳动锻炼。 一九七二年四月:停笔八年之后,重新提笔,发表小说《海阔天空》。六月:被派往全国先进地区参观学习。十月:被任命为内蒙古自治区文化局副局长。 一九七三年请创作假,写电影剧本《沙漠的春天》。 一九七四年《沙漠的春天》被批准投入拍摄。 一九七五年《沙漠的春天》由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完成,在全国上映。 一九七六年创作电影剧本《祖国啊,母亲!》。 一九七七年《祖国啊,母亲!》作为内蒙古自治区成立三十周年献礼片,由上海电影制片厂拍摄,并在全国上映。 一九七八年赴非洲布隆迪、坦桑尼亚、塞舌尔三国访问。创作一组非洲题材的散文,其中《缝纫鸟》《旅行家树》等散文选入中学语文课本。 一九七九年完成电影剧本《冰山融化了》,写“内人党”冤案,因题材比较敏感,经协商未拍摄。 一九八〇年一月:给中共中央宣传部领导写信,提出经十年浩劫后应重振我国少数民族文学事业的建议,受到领导的重视和肯定。中共中央宣传部领导将此信转给中国作家协会,批示落实。这是玛拉沁夫第二次就发展我国少数民族文学问题给中央有关领导写信。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对中宣部有关此信的批示,十分重视,积极落实,迎来了我国少数民族文学工作第二个飞跃发展的历史时期。四月:调来北京,参加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会议的筹备工作。六月: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短篇小说《活佛的故事》,该作品荣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七月:出席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会议。出版中篇小说集《第一道曙光》(百花文艺出版社)。八月:调中国作家协会工作,筹办《民族文学》月刊。 一九八一年一月:《民族文学》创刊。三月:任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四月:出版散文集《远方集》(百花文艺出版社)。十二月:任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评奖委员会秘书长,主持评奖工作。主持召开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评奖颁奖大会。《祖国啊,母亲!》荣获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评奖电影创作一等奖。 一九八二年一月:《玛拉沁夫小说选》出版(四川民族出版社)。三月:主持召开第一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昆明)笔会。六月:《玛拉沁夫研究专集》出版(此书为学者、专家研究玛拉沁夫文学创作的论文集)。十一月:被中南民族学院聘任为兼职教授。 一九八三年四月:主持召开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花溪)笔会。五月:被聘为全国优秀短篇小说评奖委员会委员。 一九八四年五月:率中国少数民族作家代表团访问南斯拉夫、罗马尼亚,并出席萨格拉布国际作家会议,发表讲演。七月:主持召开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通化)笔会。八月:主持召开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黄山)笔会。 一九八五年一月:被选为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主席团委员,任《民族文学》月刊主编。六月:主持召开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烟台)笔会。八月:主持第二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评奖工作。 一九八六年四月: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联邦德国。七月:主持召开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科尔沁)笔会。十二月:《玛拉沁夫小说选》出版(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一九八七年六月:主持召开第七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贵阳)笔会。八月:主持召开第八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哈密)笔会。十月: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蒙古人民共和国。十一月:《玛拉沁夫代表作》出版(黄河文艺出版社)。十二月:被评为编审。 一九八八年四月:主持召开第九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南宁)笔会。七月:主持召开第十届全国少数民族作家(延边)笔会。八月:长篇小说《茫茫的草原》(上下部)全本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九月:英译本《玛拉沁夫小说选》出版(中国文学出版社)。 一九八九年三月:主持召开全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代表大会,被选为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长。四月:赴日本讲学。七月:《玛拉沁夫新作选》出版(辽宁民族出版社)。八月:蒙古文版《玛拉沁夫作品选》出版(内蒙古人民出版社)。九月:主持中国作家协会工作。十一月:主持召开全国报告文学创作会议。十二月: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书记处常务书记。 一九九〇年三月:主持杭州创作之家、深圳创作之家揭幕大会。八月:英译本《爱,在夏夜里燃烧》(中篇小说)出版。十一月:蒙古文版长篇小说《茫茫的草原》(上下部)出版(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一九九一年三月:主持召开第四次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做大会主旨报告。四月:兼任作家出版社社长、总编辑。九月:兼任中华文学基金会常务副会长。十月:被国务院授予“国家有突出贡献专家”称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 一九九二年十月:任全国文学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主任。十一月:率中国作家代表团出席在墨西哥召开的国际小说研讨会,并在墨西哥、古巴访问。 一九九三年三月:被推选为第八届全国政协委员。四月:率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日本。六月:《茫茫的草原》荣获第四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优秀长篇小说奖。八月: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朱兵著《玛拉沁夫小说创作论稿——草原交响诗》出版。 一九九四年一月:广西著名文艺评论家张燕玲著《大草原——玛拉沁夫论》出版。二月:赴日本讲学。四月:任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理事。 一九九五年六月:经中共中央同意,不再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党组副书记、书记处常务书记职务。 一九九六年草原上的人们 根据玛拉沁夫同名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 第一章在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草原上,每逢春天到来,即使在最偏僻的地方,也会到处飘荡着喜悦的歌声。现在是夕阳染红了天边白云的时候。阳光晒化的积雪,顺着山坡流进了大河,河流载着沉重的冰块,从沙岸上漫过。草原喷散着腾腾的白雾,把远山遮成两段,山顶浮在云上,如同海中岛国。这是四月的草原,绿茵已铺满了大地,盛开的耶尔盖花把草原点缀得如栽花地毡一样。成万匹的大马群在这锦绣的草原上游动着,马打着滚,撒着欢,吃着草,精壮的儿马像箭一样穿梭追逐着。在歌声中,我们听见了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吆羊声,接着,萨仁高娃和乌尔沙娜在一个高坡上出现了。这一对姑娘乍看起来像姐妹,萨仁十九岁,乌尔沙娜十六岁,同样是圆圆的脸、闪亮的眼睛。只是萨仁各方面都比乌尔沙娜大一些,甚至眼睛都稍微大一点,所以,别人都说萨仁比乌尔沙娜大一圈。她们两人并肩骑在马上,她们背后是珍珠一样滚动着的羊群。萨仁的猎狗嘎鲁见到坡下的大河,就像弹丸弹出去一样飞驰过去,羊群也跟在后面跳跃着抢向前去。狗在河中洗着澡,羊在河边饮着水,剩下她们两人在山坡上遥望着。萨:“乌尔沙娜,你看!”顺她手指的地方,是一片林木茂密的山峦,山上的松林还没摘净雪帽,使山棱上多了一道青白相间的镶边。火车从树海中钻出来,车上载满巨大的木材,蜿蜒而去。乌:“拉那么多木头干什么?”萨:“盖房子呗,这会儿到处都建设哪。”乌:“姐姐,你说咱们草地上什么时候也盖上房子?”萨:“快啦!”乌:“你总说快,也得有个准日子呀!”萨:“这又不是娶媳妇,还能定出日子来。你忘了老歌上说:‘太阳不出来,五色花儿不灿烂。’咱们是:牲畜不发展,好日子就看不见。”乌:“姐姐,你说咱们的牲口再多了往哪儿放去呀?”萨:“咱们中国的草原可大啦……”乌:“我是说咱们的水草不够了,你看,咱们现在连这个从来没用过的牧场也放了牲口,井也打了不少,我就发愁,再发展,牲口比草都多啦!还不得把草原都盖满了?到那会儿牲口都吃什么?”萨:“那才好呢,能那样,咱们就不用到处跑了,(幻想地)咱们定居下来,盖上房子,挖上河,种上草,还能发电……”乌:“你说什么?”萨:“种草啊!牲口愿吃什么草就种什么草,要能那样,这大草原上再多的牲口也放得下了。咱们也点上电灯了,还能用机器挤奶子,剪羊毛……”乌:“你听谁说的呀?”萨:“书上说的呗,苏联就这样。”乌:“咱们什么时候能……”萨:“你又问!我没跟你说嘛,快啦!”两人并肩坐下来,萨仁看着远方,乌尔沙娜信手摘下一朵耶尔盖花玩赏着。她们面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畜群。太阳将要被遥远的天边吞没了,这时它就像一个艳装的锡林格勒盟的妇女要走进蒙古包一样,云霞就如同她抖动着的华丽的衣裙。当太阳向大地告辞以前,正用这一天最后的金色光芒涂染着马、牛、羊群的脊背。她们两人在这景色中慢慢沉入到幸福的幻想里,轻轻地唱起来: 百灵鸟双双地飞着,是为了爱情来唱歌;大雁在草原上降落,是为了寻找安乐;啊哈嗬咿!我们努力地工作,是为了幸福的生活嗬咿。 她们正在唱着的时候,桑布骑着一匹白马从山脚下跑了过来。这位二十一岁健壮的小伙子刚从打狼队回来,他的马鞍后边挂了六七张狼皮,腰里别着打狼棒,一脚实蹬在镫上,一条腿跷起来斜跨在鞍上,歪侧着身子向前飞奔。他一转过山脚,就听见她们动人的歌声,便立刻放慢了马步。这时我们已能看清他那蒙古人的典型面孔了,他的颧骨虽然也很高,但被那晒得紫黑了的两腮衬托着反而更显得英武。他的眼睛在那浓重的眉毛和微微有些下垂的眼皮下遮盖着,这种眼睛是长期生活在风沙中的人所特有的,平常看起来有些呆滞,但遇有危难的时候,立刻闪烁出锋利逼人的光芒。他得意地让马步随着她们歌声的节拍走着,走了一会儿,他也跟着唱起来: 我们打死了野狼,是为了牛羊兴旺;我们赶走了敌人,是为了草原解放;啊哈嗬咿!我们驰骋在草原上,建设着祖国的边疆嗬咿。 萨仁听见有人和上了她们的歌,忙拉了乌尔沙娜的衣襟一下,两人立刻不出声了,静静地听他一个人唱着。乌:“这是谁?(听了一会儿)噢!是桑布。你听,他那嗓门真高,唱起来跟钻到云彩里似的。”萨(赞美地):“啊!”乌:“他真有两下子,干什么都行!”萨仁口头上故意不服气地撇着嘴“哼”了一声,可是心里已被他的歌声打动了,呆呆地望着桑布。乌:“姐姐,我听人家说,桑布在他们小组里说过,今年他们一定要把红旗从我们小组里夺过去。”萨仁正凝神看着桑布,听她说到这儿,立刻触动了自己的自尊心,然后自信地笑了:“嗯!他呀!他还想去摸摸月亮呢,妄想,我们小组是铁打的!”乌:“对,铁打的!”萨:“不,是钢打的,钢比铁还硬。”乌:“对!钢打的!”(两人同时笑起来) 这时,在山那边出现了一只又饿又瘦的狼,狼后边跟着宝鲁。宝鲁身穿一件劣质的蓝缎子宽下摆的长袍,袍角用两幅五尺多长的红绸子缚紧在小腿上,跑起来红绸穗要飘出三四尺远。他胯下骑的一匹灰花马的白鼻梁骨很像他那个秤砣鼻子,他的脸整天像用碱水洗过一样紧绷在一起。狐皮帽的长毛几乎要把他的眼完全遮住,不过这在他已习惯了,因为他反正是不管看什么东西都要用手掀开皮毛打起凉棚来,并且只有这时那双被上眼皮盖起来的眼睛才能稍微睁得大些。宝鲁是从城里回来的,半路上碰上这只被打狼队追打得已经走投无路的饿狼。狼看见他,掉头跑向河边,宝鲁追了过去。狼跑着,忽然看见羊群,又飞速地向羊群窜过来。宝鲁看见狼要吃羊,立刻勒住了马。宝:“好!想吃点心啦,去吧!这一回,我的好劳模啊!我看你还能不能保证一只羊也不死。”他掉过马头藏在沙窝子后边。 在那平坦的河岸上,羊已饮饱了水,刚聚到一块儿。狼向羊群奔去,羊惊散,羊咩咩地哀叫着挤到一块儿向河的下游跑去。乌尔沙娜听见羊叫,回头一看羊群已散成几堆,她站起来,向更远一点的地方一张望,发现狼已跑进羊群了。乌(大叫):“姐姐!狼!狼!……”萨仁回身上马跑下山去,她的猎狗也发现狼,跳跃着扑上去。桑布看见狼进了羊群,放马过来,从萨仁身后抽走套马杆追入羊群内。羊群见马跑来,自动让开一条胡同。一只老山羊正用角抵住狼的利爪,桑布挥杆将狼套住,在狼刚要回头咬住马杆时,他一反身将狼拖倒,接着,拖起那正在挣扎的狼绕着羊群跑起来。马跑向河边,狼掉在河中又被拖上来。不大会儿羊被圈回来了,狼也被拖死。桑布又将狼拖到萨仁跟前,将套马杆还给她。 宝鲁在沙窝子后边,见桑布已将狼打死,沮丧地掉马走去。宝:“倒霉,羊没吃倒丢了一张狼皮。”桑布用刀子把狼皮剥下来,将刀上的血在毛上拭净,插入鞘内,然后站起身抖掉狼皮上的土。萨仁一直站在一边看着,桑布替她将狼套住使她很感激,可是她不愿说出来。桑布举起狼皮,很随便地说:“狼这玩意儿,你不打它,它也会自己给你送上门来。怎么样?羊没损失吧?”萨:“哼!你想让我们谢谢你?(故意骄傲地说)没有你,我们照样能打死它。”桑:“得啦!劳模同志,刚才我要是不在这儿,让它吃上你几只羊,你今年说不定就落选啦!”在他们说话时,乌尔沙娜将羊群安置好也走了过来。乌:“桑布,你是从打狼队那儿来的吗?”桑:“是啊!你们看,刚缺一只不够五对,真走运,这儿碰上啦!”乌:“看你打的都是小狼,评功的时候,两只小的顶一只大的。”桑布摸着她的头,嘲笑地说:“人小,什么事都冒充内行,谁说两只小狼顶一只大狼,你能说你这小崽才顶半个人吗?”桑布说完和萨仁一起大笑起来。乌尔沙娜生了气:“跟你说话总是叫人吃亏。”说完,领着猎狗追赶羊群去了。乌尔沙娜走后,山坡上只剩下桑布和萨仁。桑布这时已将狼皮在马鞍后边拴好,回过头来看了看萨仁。萨:“啊?”(她以为桑布要向她讲话)桑:“啊?”(他也以为萨仁要向他讲话)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彼此都没问过什么话,又都低下头去。萨仁鼓了鼓勇气,勉强找了一句话问:“你是从打狼队来吗?”桑:“是啊,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萨:“你们打狼任务已经完成了吗?”桑:“没有!”萨:“你们原来不是说四月十号完成任务回来吗?今天已经是四月十三号了!”桑:“不!本来我们春天的打狼任务已完成了,后来大伙提出延长到四月底,这样一来,连冬天的任务,在春天里都可以提前完成,到了冬天就可以把盟里给的打狼任务超过一倍。”萨:“能找到那么多的狼吗?”桑:“往远处走啊,靠近大山上和树林边上的狼可多了!”萨:“哎呀!别的小组情形你知道不?你们男人们都走得那么远,要是来了风暴怎么办?”这时乌尔沙娜已将羊群由河边赶上了草场,桑布、萨仁不约而同地拉着马跟随上去,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桑:“哎!你在上次青年团小组会上不是说过,你们小组的妇女保证完成打狼时期的一切工作吗?为什么到这时候又没信心啦?”萨:“谁说没信心啦?我们小组就剩下十九只羊没下羔子啦,接羔百分之百是稳稳当当的,防风暴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搭好了三个羊圈、一个马圈,就是今天来风暴我们也不怕。”桑:“那么你说哪个小组有问题呢?”萨(诚恳而关心地):“我是替别的小组着急,特别是你们的……”桑:“我们的?我们小组的妇女还要提出来向你们挑战呢!”萨:“挑什么战?”桑:“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半开玩笑地说)她们想替你们把红旗保存两天呢!”萨(笑着说):“那个呀,你知道不,我们那红旗杆子是柳树枝做的,往我们组一插就长出根来了,就怕你们拔不走啊!”桑(俏皮地):“真能这么样才好呢!”乌尔沙娜见桑布走近羊群,忙嚷:“桑布,走远点,羊看见你马身上的狼又该跑散了!”桑布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好,我就走!(转向萨)今天晚上咱们开团小组会就准备讨论这个问题,阿木古朗同志也参加。”萨:“好!……”她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最后只看着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