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迎春 日期:2015-12-27 20:22:09
用散文方讲述西域文化遗产,通俗易懂,有趣味性文学性。主要内容包括交河故城:土遗址的长寿者;高昌故城:一座辉煌的国都;吐峪沟千佛洞:新疆东部*早的一束佛光;柏孜克里克石窟:高昌回鹘的王家寺院;北庭故城:盛唐的王家风范;克孜尔尕哈烽燧:西域长城从这里延伸;克孜尔石窟:西域佛家的圣地;楼兰:你的前世与今生;坎儿井的低吟。
本书简介:
西域,处在亚洲腹地,是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文明高地。华夏文明、印度文明、古希腊罗马文明、埃及和两河文明,千里迢迢,在这里拥挤、交汇。黄皮肤、白皮肤以及黄白皮肤的人在这里混居,不知演绎了多少古老族群、城邦国家的兴衰历史?经历了多少次宗教的演变?又有多少商品交易,使自己的生活变得
如此多彩和丰富?他们来了,又走了,来来往往中,不经意间,几大人类文明在这里相遇碰撞,重新受孕、融合,最后成了孕育独特个性新文明的产床。因为这张产床,一条美丽的缎带,从此变得更加华丽、壮观。
作者简介:
张迎春新疆经济报社资深文化记者。出生于新疆哈密市,1981年入伍,先后在哈密军分区、新疆人民武装学校和新疆军区司令部,从事部队通信、宣传和干部工作,因新闻报道工作成绩突出,2次荣立三等功。2003年从部队退役后,进入新疆经济报社,一直从事文化文物新闻报道工作,新闻作品多次荣获新疆好新闻一、二等奖。
目录:
一、交河故城:一座千年奇城3
二、高昌故城:凝固的国都17
三、阿斯塔那古墓群:高昌历史的活档案33
四、台藏塔:孤独的佛家老翁49
五、吐峪沟千佛洞:新疆东部最早的一束佛光59
六、柏孜克里克石窟:高昌回鹘的王家寺院73
七、北庭故城:盛唐的王家风范85
八、克孜尔尕哈烽燧:西域长城从这里延伸101
九、克孜尔石窟:西域佛家的圣地113
十、苏巴什佛寺遗址:留下多少龟兹传奇?139
十一、库木吐喇石窟:满窟汉风穿金沙153
十二、森木塞姆石窟:一汪清静的心灵泉水165
十三、尼雅遗址:被谜困住181
十四、楼兰,你的前世与今生199
十五、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陵墓:一股浓浓笔墨味217一、交河故城:一座千年奇城3二、高昌故城:凝固的国都17三、阿斯塔那古墓群:高昌历史的活档案33四、台藏塔:孤独的佛家老翁49五、吐峪沟千佛洞:新疆东部最早的一束佛光59六、柏孜克里克石窟:高昌回鹘的王家寺院73七、北庭故城:盛唐的王家风范85八、克孜尔尕哈烽燧:西域长城从这里延伸101九、克孜尔石窟:西域佛家的圣地113十、苏巴什佛寺遗址:留下多少龟兹传奇?139十一、库木吐喇石窟:满窟汉风穿金沙153十二、森木塞姆石窟:一汪清静的心灵泉水165十三、尼雅遗址:被谜困住181十四、楼兰,你的前世与今生199十五、麻赫穆德·喀什噶里陵墓:一股浓浓笔墨味217十六、坎儿井的低吟229后记239前言前言
西域,一个离我遥远,又亲近的地方。一个让我感到神秘,又熟悉的地方。
西域,曾是阳关之外,太阳没处,天之尽头。它似生命和精神的归宿点,却处处是荒漠绿洲,柳暗花明,异彩别出,又孕育着新的生命。
西域,处在亚洲腹地,是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文明高地。华夏文明、印度文明、古希腊罗马文明、埃及和两河文明,千里迢迢,在这里拥挤、交汇。黄皮肤、白皮肤以及黄白皮肤的人在这里混居,不知演绎了多少古老族群、城邦国家的兴衰历史?经历了多少次宗教的演变?又有多少商品交易,使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多彩和丰富?他们来了,又走了,来来往往中,不经意间,几大人类文明在这里相遇碰撞,重新受孕、融合,最后成了孕育独特个性新文明的产床。因为这张产床,一条美丽的缎带,从此变得更加华丽、壮观。
这条缎带正是古丝绸之路。更遥远的时候,东西方世界就开始了接触、往来。自从西汉时期张骞凿空西域,这条道路越来越畅通、热闹、繁华。东起长安,西至罗马帝国的君前言西域,一个离我遥远,又亲近的地方。一个让我感到神秘,又熟悉的地方。西域,曾是阳关之外,太阳没处,天之尽头。它似生命和精神的归宿点,却处处是荒漠绿洲,柳暗花明,异彩别出,又孕育着新的生命。西域,处在亚洲腹地,是个地理概念,更是一个文明高地。华夏文明、印度文明、古希腊罗马文明、埃及和两河文明,千里迢迢,在这里拥挤、交汇。黄皮肤、白皮肤以及黄白皮肤的人在这里混居,不知演绎了多少古老族群、城邦国家的兴衰历史?经历了多少次宗教的演变?又有多少商品交易,使自己的生活变得如此多彩和丰富?他们来了,又走了,来来往往中,不经意间,几大人类文明在这里相遇碰撞,重新受孕、融合,最后成了孕育独特个性新文明的产床。因为这张产床,一条美丽的缎带,从此变得更加华丽、壮观。这条缎带正是古丝绸之路。更遥远的时候,东西方世界就开始了接触、往来。自从西汉时期张骞凿空西域,这条道路越来越畅通、热闹、繁华。东起长安,西至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堡,横贯欧亚大陆,当这条东方文明交流、荟萃的主动脉,一直向西、向西,走到西域面前时,那些驮着丝绸、茶叶、瓷器等各类货物的商贾们,那些虔诚无比的信徒们,分成南道、中道、北道3条路线,走向了中亚、西亚。中亚、西亚的人,又通过这里走向了中原。西域,处于古丝绸之路一个重要的枢纽地段,决定了它的厚重、丰满、壮奇和个性,无与伦比。它是古丝绸之路文明最辉煌、壮观和丰富的地区之一,因为它,丝绸之路变得更加绚丽、动人。古丝绸之路孕育和催生了一个繁荣、兴盛的西域,西域也因古丝绸之路的繁荣兴盛而辉煌。如今,千年过去了,城邦销毁了,文明失落了,不同肤色的人,早已埋于厚厚土堆下。可另一种文明还活着,那些经过了千年的风雨侵蚀,散落在沙漠、绿洲、深山中的城址、寺院、墓葬等,至今还遗落在这块土地,向我们呈现着古老文明。不知当年,它们拥有怎样的精神力量,将这块土地上的文明星星之火点燃,然后开始了智慧生存。不知它们又如何照亮了野蛮的黑暗、物质的贫乏,成了人类的精神航领。古希腊文明、东方文明和印度文明之花的绽放,孔子、老子、释迦牟尼等思想的传播,摩尼教、道教、佛教、伊斯兰教等各种宗教,不知如何达到了繁荣发展的顶峰,又是如何用神秘的力量,影响和牵引着先民们的精神和行动。现在,它们仍神奇地站立着、坐着或躺着,用不同姿态的残缺身体,告诉世人自己的顽强和坚守。神秘,增添它们的价值。神奇,使它们变得愈加珍贵。它们身上的谜太多了。交河、尼雅、楼兰之谜,一直没解开。龟兹地区的佛寺遗址出自于哪个年代,表达了什么内容?专家们至今还在争论。还有台藏塔,几乎找不到多少历史记载和文物证实,不知谁建了它,曾发生过哪些事?一个个疑惑,一个个谜团,只字片语,断断续续,需要后人去思考、研究。每一处遗址,每一座石窟,每一座墓葬,承载着各自不同的坎坷经历和故事。故事中,那充满了童话般的浪漫、传奇色彩和无穷智慧的文明,还有很多很多无法看透的神秘,让我渴望走近它,和它进行亲密地交流。它们是散落西域的珍珠、丝绸之路上的瑰宝、新疆最有代表性的文化遗迹,我很荣幸,生长在这一域疆土,有机会与它们零距离接触。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作为新疆乃至全国唯一的女记者,随新疆重点文物保护项目领导小组执行办公室工作组的队员,走进了位于“死亡之海”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尼雅遗址。一个古老的精绝国,沉寂黄沙之下,散落零碎的木桩、半掩半开的门、果园、木桥、农庄,仿佛静静地诉说着这个国家曾经发生的事情,让我感到时光倒转,仿佛重新回到了远古的从前。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沧桑和壮美。离开尼雅时,我坐在颠簸起伏的沙漠车上,偷偷落了泪。耸立千年而不倒,沉寂于地上而不朽,这太神奇了。它们的神秘和神奇,值得我用心去体味、呵护。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应该为它做点什么。跨越陇山山脉,穿过河西走廊,从玉门关和阳关一路向西到了西域,再沿着绿洲和帕米尔高原走向中亚、西亚和北非,最终可以到达非洲和欧洲的丝绸之路上,那些处在新疆区域诸多的文化遗迹,犹如我心中神圣的老朋友,孤怜怜地躺在沙漠、深山、戈壁。那种沧桑、嬴弱,使我难过之余,不由自主地拿起笔,将深藏内心的那份感受和感知,一一表达。它们的个性,令人神往。它们曾经的辉煌,弥足珍贵。它们已被列入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甚至有的已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行列,受到了国内外专家学者们的极大关注。于是,我用脚和心,一一走到它们面前,一遍一遍地询问着它们曾经是什么样子?为什么变成今天的模样?价值究竟在哪里?我用手中的笔,轻轻拂去它们身上那层厚厚的历史尘埃,去触摸、感知和解读。不知这粗浅的理解和感悟,是不是能带给读者更多启发和思悟?我期望,我的文字,让更多的人能了解每处遗址的历史故事和考古成果,了解它们珍贵的文明价值。更期望,全社会都来好好呵护它们。这是我发自心底的渴望和呼唤,也是记者责任使然。遗迹永存,吾之向往。心已随去,笔墨继而倾之,是也。交河故城:一座千年奇城奇特的城远远望去,它像一只长年奔波在沙海里的巨轮,被搁浅在崖壁上。一股涓涓细流顺着河谷,犹如轻柔光滑的丝带游裹在它的脚下。吐鲁番市高昌区亚尔乃孜沟一条河谷边,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儿,不设防栏,也没有掌舵者,一直驾驭着吐鲁番历史文明的航船,使我第一眼看到它,便产生莫名的激动。明朝初期陈诚出使西域,曾留下了《崖儿城》诗一首这样形容它:“沙河二水自交流,天设危城水上头。断壁悬崖多险要,荒台废址几春秋。”它就是交河故城,以独特的城市建筑和布局以及古老残城,一直是备受世界众多目光关注的一道文明奇观。它是中外城市建筑史上独一无二的城,是在大地上雕刻出来的城。它不是按中国古代建筑的常规,从地表层向上一砖一瓦修建起来,而是从崖体生土上,一点点向下掏挖出来的。35万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从大地表面掏挖下去,便有了南城门。顺门而入,是一条深深嵌入地下6至7米的中心大街。两旁高厚的土墙,临街不见门窗。沿着这条纵贯全城、340米长的中心大街走,四周是密如蛛网、四通八达的幽深小巷,穿过街巷,进入坊墙,才能达到民户大门。一座城市所有的建筑和功能就分布在这些幽深的小巷里。更让人惊奇的是,土崖的土质致密,所有的建筑都是挖地为院,隔梁为墙,掏洞为室,墙内几十户人家组成的一个单元,包括公共水井、佛寺等,就连街巷也是挖地而成。于是,最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交河,就是这样一个壮观的场景:老城稳稳地盘踞在新城的头顶上,最上面是距今2500年前先民们掏出来的洞穴式住房,越往下,年代离现代越近。到了最底层,公元14世纪废弃时的遗迹清晰在目。这种神奇的建筑方式,让考古学家感到十分费解。他们研究了好多年后,发现交河城的建筑方式有三种。一种是夯筑法。就是将原来坑洼不平的地面填平,然后在上面建房。另一种叫减地留墙法,也是交河城建筑的最基本方法,在修整平坦的建筑区内,划出居住室、墙、门及相关不同设施的位置,用减地的办法先挖出居住室和其它建筑设施,相应地留下一些墙体,以后视情再慢慢建。还有一种是筑泥法。就是把地面以上墙体的建筑和减地留墙法结合起来,形成了一种半地穴式建筑,这种方法在交河城内比较常见。特别是一些面积大的房屋,为了增加墙的高度,先选好黏粒含量较多的土料和含水量较少、均匀的泥,然后按需要的高度拉好水平线,支好模板。站在地上的人,把和好的泥铲成厚3至5厘米的泥片,扔到墙上人的手里,墙上的人赶紧接上,然后用力向下甩到要砌的部位,将泥片堆到预定的层高。一次次扔、堆和砌之后,再垒砌另一道墙。而屋顶则用土墙承重。最后一道工序是整修,算是完成了整个建筑。交河故城就是用这种办法修建起来的。这种地下室式的建筑方法,用生土多,木料少,非常适合吐鲁番干燥少雨的自然环境和气候,极大地减省了木材和能源的消耗。最大的特点是整个城市的基本框架布局一旦形成了,便为定式,后面再也无法进行彻底的改造。即使改造,只能在原来的布局上做一些补充,比如加大居室的深度,增加墙体的高度等。于是,后人们便在这座层层房屋积累叠加的城里,看到这样一道古代城市建筑的奇观:那些城门和中心大街,自建成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移位现象。一座奇城,竟然绵延千年,生息繁衍着不同的人种、族群和文明。谁建的城?交河为什么会建在这儿?是哪个时期、哪些人建的?考古专家们对这个问题研究了很长时间。《汉书·西域传》云:“车师前国,王治交河城。河水分流绕城下,故号交河。”“交河”这个名字,根据河水环绕城而得来。两条绕城并形交在一起100多米宽的河,围绕30米高的陡壁城墙,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让交河故城变成了雕刻在崖体上、没有城墙的城。被称为“火洲”的吐鲁番,是全国海拔最低的地方、也是最热的地方。距今1-2万年前,这里气候湿热,很适合人居住。那时候,恐龙奔跑在原始森林,海水波涛潮涌,湖泊清水荡漾,大地水草茂密,四处充满了勃勃生机。如今,却是一片干燥炎热、水分奇缺的干旱地。公元3000多年前,一位头戴尖顶帽、身穿皮大袄的塞人,不知从哪个地方游牧到了这里。专家认为,就是他们这支新疆最原始的族群,在交河台地上开始掏土为穴,开创了交河。据史籍记载,“楼兰、姑师邑有城郭,临盐泽”。姑师即后来的车师,当时,汉武帝伐楼兰、姑师,姑师人退居这里,在长达500多年里,交河一直是车师国的都城。交河城故城北二号台地上的平民墓葬、一号台地上的贵族墓葬和四号台地上墓葬中出土的黄金制品、陶器,一一记录着车师人曾在这里长期定居生活,记录着当时社会等级不断分化,产生了公共权力,出现了绿洲城邦国家的历史。考古专家们认定,那时候作为车师国都城的交河,城郭已初见,到了高昌国和唐西州时期比较繁荣。回鹘高昌时期,交河城开始衰落,蒙元时期基本废弃。经过1600多年的使用营建,交河完成了从城堡到城市的过渡,一度成为吐鲁番盆地的政治军事中心。从古老的人类文明到城郭文明,从一座小城堡慢慢发展成为一个设施完善的大城市,交河不断演变进化中,以历史的厚重和古老躯体,和周围那些墓葬群一起,证实着人类文明在这里成长、发展的过程。现在,我们看到层层向下、不同时期的交河建筑风格,几乎保存了一座城市设施完善的遗迹:43处佛寺,古井316眼,窑洞106处,房舍1389间,制陶窑址7处,城门4处,便道9条,街道长度1908米,巷道34条2241米,防护遗址1041米,墓葬区200多万平方米。光读这些数字,可以判断当年的交河,是一座繁华、完整的城市。这天,我来交河故城,沿着中心大街向里走,只见四周分布的幽深小巷和房屋,将整个城市分成了6个部分:官署区、居民区、贫民区、商业区、官僚住所区、寺院区。穿行在各区之间,让我很快感到了这座古老城池布局结构的独特。我跟在女讲解员身后,首先来到最密集的居民区,沿着曲折幽静的小巷,左折右拐,叉道迭出,两边是又高又厚的墙。我走进一家院内,看到了这个家庭的主室、偏室、地下室、厨房,还看到了几家人共用的水井。虽说每间房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但我还是被先民们这种就地取材、因地制宜的聪明智慧所折服。看完这家,再看那家,似乎是家家相连,让我越发觉得先民们的聪慧。最大的区域是寺院区,大殿、僧房、庭院、钟鼓楼、佛塔,应有尽有。有一处佛塔林,据说当年排列成纵横方阵,雄伟壮观,外形和建筑风格甚至高度和北京白塔寺很像。远远望去,却只剩下零零星星的残断墙体。整个区域倒是挺大,能看出一个大致轮廓,让我禁不住想象着,当年佛教在这里兴盛的情景,是何等壮观。那座大佛寺,曾经有10多米高的中心塔柱,神态各异的佛像,四周绘满了流光溢彩的壁画。可惜,眼前只剩一小部分残存墙体,静静地竖立着。我猜想,当年这里一定是香火缭绕,佛号声声,无数信徒们虔诚地膜拜在这座金碧辉煌的殿堂里,每天虔诚地诵颂着佛经。在那个古丝绸之路盛兴时期,无数文人贾商四面八方潮涌过来。他们骑着骆驼或马,驾着大轮子的木车,满实满载地装着印度的、波斯的、中原等地方的丝绸、食物和各种艺术品,行走在黄沙漫漫的沙漠、戈壁,跋涉千里,在这座城市汇聚、交流、融合。处在古丝绸之路要冲,古老的东方文明、印度文明、希腊文明,使交河充满朝气和活力。一座军城交河故城的城门目前有3个:东门、南门和西门。这些城门的基本结构一样,不是和中心大街直通,而是走进街道后,左右迂回,才能找到城市腹心。城门建在一个圆形的地下空间,旁边开了一个小小门道,四周是高耸的护墙,有岗哨,还有墙外的擂石坑和古井式等防御设施,使整个城门看上去如同中原地区古代城市的瓮城。如果谁想进城,只能通过那个门道,经严格审查后,方能进入。我从东城门进,沿着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巷,穿过高度密集、纵横交错居民的房屋,向前走。而连接这种曲折巷道的有条路叫横街,两边那些高高的墙,让我无法直接从这家走进那家,必须绕道才行。南北方向的小巷,藏匿于城市的腹心,穿行在这些高墙中,我不知如何从这些小巷走到东城门或南城门。那些墙足有7米到10米高,转到狭窄的街巷处,好像自然长高了一截,让人仿佛感到青蛙误入了井底,想跳都跳不出去。这时候,女讲解员告诉我,之所以这样建,是为了防御。于是,我想像着如果侵略者一旦进来,被城内守军发现,很快关闭城门,正当侵略者有些不知所措时,一会滚石倾泻,一会数箭射击。突然间,家家户户房门打开,击鼓为号,发出阵阵杀喊声,让侵略者吓得抱头鼠窜,无处躲藏。城门、街道和房屋,好像织成一张防护密布的蜘蛛网,摆下一个迷魂阵,构架起了一个坚固的巨大城堡。我走在这曲折幽静、高墙壁垒、叉道迭出的城内,暗想,如果没有人引路,在这里左折右拐,稍不注意,我可能就会误入死巷。整个城像一个层层设防的大堡垒。人走在墙外,犹如处在深沟之中,无法窥知城垣内情况,而在墙内,则可居高临下,控制内外动向,城中布防,是极为严密的。一个个房屋小院形成了一个个小城堡。一场场的战斗,就在这些小城堡各自为战、激烈地展开。攻破交河城不易,攻破小城堡也难。这正是交河故城独特之处,它是一座军城。早在几千年前,天山山脉险要山峰,早被它悄然熟记在心。吐鲁番盆地如火如燎的特殊气候,也被它全部收入了眼底。数千万年的洪水,将吐鲁番市高昌区亚尔乃孜沟冲出了一道深深的河谷。火焰山和盐山流着垂涎,从不同方向,悄悄地将粗壮的脖子,延伸到了它的面前,试图占领更有利的地盘。这一切,被车师人发现后,开始预谋、策划,用原始的刮削器、石核、石片和陶片,一点点开凿出了一个庞大的城郭,扼制住了火焰山和天山中间的天然豁口。通向焉耆的“银山道”,前往乌鲁木齐的“白水涧道”,去北庭都护府的“金岭道”,就连唐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最早也设在这里。古丝绸之路上,交河故城所处的交通要隘位置,注定了它是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躲不过无数的战火。可以说,交河城是战争的需要。作为一个不足万人的小国,车师不敢与强大的汉、匈奴抗争。在汉与匈奴长达半个世纪的“五争车师”战争中,它为了保存自己的生存,一会降汉,一会投向匈奴。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战争。漫长岁月里,交河城几乎每2、3年就有一战,每10年发生一场大战。最为惨烈的一次,是公元450年,匈奴人沮渠安周乘车师王协助北魏出兵焉耆之行,围攻交河。驻守车师统治者、军队和平民,还有可容千五百汉屯田士卒,控制着数万匈奴围攻交河连年而不破,只好引兵而还,可见当时交河城规模和防御设施的坚固。最后,车师终因城中粮草消耗光,民众饥饿难忍,不得不突围投奔焉耆。车师家破国亡了。交河故城台地上,留下了规模恢宏的20多座贵族墓,其规模之大,结构之复杂,新疆考古史上少见。庞大的墓穴中,墓主大部分没有头骨,只有部分肢骨,还有陪葬的马、驼、奴隶等。最后,东察合台汗国伊斯兰圣战的一把圣火,投向了这里。那场浓浓火焰中,交河故城毁陷了。吐鲁番乃至西域文明的盛兴与衰落,记录在交河的战争中。战争的结果,直接使西域各族群融合,加速了文明演进。车师、匈奴、鲜卑、柔然、高车、突厥、吐蕃、回鹘、蒙古……这些汉文史书里记载的族群,说不清它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谁和谁之间在战火、厮杀,最后融合成了另一个族群,繁衍了多少子孙,在这块土地上进行着族群交汇与融合。交河因族群的融合而坚固、辉煌,因战争而脆弱、颓废,吐鲁番文明就是在这样的兴盛与衰败中传承至今。“东方庞贝城”交河交河故城的城门目前有3个:东门、南门和西门。这些城门的基本结构一样,不是和中心大街直通,而是走进街道后,左右迂回,才能找到城市腹心。城门建在一个圆形的地下空间,旁边开了一个小小门道,四周是高耸的护墙,有岗哨,还有墙外的擂石坑和古井式等防御设施,使整个城门看上去如同中原地区古代城市的瓮城。如果谁想进城,只能通过那个门道,经严格审查后,方能进入。我从东城门进,沿着一条条蜿蜒曲折的小巷,穿过高度密集、纵横交错居民的房屋,向前走。而连接这种曲折巷道的有条路叫横街,两边那些高高的墙,让我无法直接从这家走进那家,必须绕道才行。南北方向的小巷,藏匿于城市的腹心,穿行在这些高墙中,我不知如何从这些小巷走到东城门或南城门。那些墙足有7米到10米高,转到狭窄的街巷处,好像自然长高了一截,让人仿佛感到青蛙误入了井底,想跳都跳不出去。这时候,女讲解员告诉我,之所以这样建,是为了防御。于是,我想像着如果侵略者一旦进来,被城内守军发现,很快关闭城门,正当侵略者有些不知所措时,一会滚石倾泻,一会数箭射击。突然间,家家户户房门打开,击鼓为号,发出阵阵杀喊声,让侵略者吓得抱头鼠窜,无处躲藏。城门、街道和房屋,好像织成一张防护密布的蜘蛛网,摆下一个迷魂阵,构架起了一个坚固的巨大城堡。我走在这曲折幽静、高墙壁垒、叉道迭出的城内,暗想,如果没有人引路,在这里左折右拐,稍不注意,我可能就会误入死巷。整个城像一个层层设防的大堡垒。人走在墙外,犹如处在深沟之中,无法窥知城垣内情况,而在墙内,则可居高临下,控制内外动向,城中布防,是极为严密的。一个个房屋小院形成了一个个小城堡。一场场的战斗,就在这些小城堡各自为战、激烈地展开。攻破交河城不易,攻破小城堡也难。这正是交河故城独特之处,它是一座军城。早在几千年前,天山山脉险要山峰,早被它悄然熟记在心。吐鲁番盆地如火如燎的特殊气候,也被它全部收入了眼底。数千万年的洪水,将吐鲁番市高昌区亚尔乃孜沟冲出了一道深深的河谷。火焰山和盐山流着垂涎,从不同方向,悄悄地将粗壮的脖子,延伸到了它的面前,试图占领更有利的地盘。这一切,被车师人发现后,开始预谋、策划,用原始的刮削器、石核、石片和陶片,一点点开凿出了一个庞大的城郭,扼制住了火焰山和天山中间的天然豁口。通向焉耆的“银山道”,前往乌鲁木齐的“白水涧道”,去北庭都护府的“金岭道”,就连唐西域最高军政机构安西都护府,最早也设在这里。古丝绸之路上,交河故城所处的交通要隘位置,注定了它是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躲不过无数的战火。可以说,交河城是战争的需要。作为一个不足万人的小国,车师不敢与强大的汉、匈奴抗争。在汉与匈奴长达半个世纪的“五争车师”战争中,它为了保存自己的生存,一会降汉,一会投向匈奴。即使这样,也避免不了战争。漫长岁月里,交河城几乎每2、3年就有一战,每10年发生一场大战。最为惨烈的一次,是公元450年,匈奴人沮渠安周乘车师王协助北魏出兵焉耆之行,围攻交河。驻守车师统治者、军队和平民,还有可容千五百汉屯田士卒,控制着数万匈奴围攻交河连年而不破,只好引兵而还,可见当时交河城规模和防御设施的坚固。最后,车师终因城中粮草消耗光,民众饥饿难忍,不得不突围投奔焉耆。车师家破国亡了。交河故城台地上,留下了规模恢宏的20多座贵族墓,其规模之大,结构之复杂,新疆考古史上少见。庞大的墓穴中,墓主大部分没有头骨,只有部分肢骨,还有陪葬的马、驼、奴隶等。最后,东察合台汗国伊斯兰圣战的一把圣火,投向了这里。那场浓浓火焰中,交河故城毁陷了。吐鲁番乃至西域文明的盛兴与衰落,记录在交河的战争中。战争的结果,直接使西域各族群融合,加速了文明演进。车师、匈奴、鲜卑、柔然、高车、突厥、吐蕃、回鹘、蒙古……这些汉文史书里记载的族群,说不清它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谁和谁之间在战火、厮杀,最后融合成了另一个族群,繁衍了多少子孙,在这块土地上进行着族群交汇与融合。交河因族群的融合而坚固、辉煌,因战争而脆弱、颓废,吐鲁番文明就是在这样的兴盛与衰败中传承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