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晓渔 日期:2016-06-01 10:57:21
有时,写作只面向少数人,却是无限的少数人。雪夜闭门,正是读书时节。南地少雪,但月光如雪,正适合闭门读书,这是一本关于阅读的八卦之书,讲述关于书的爱恨情仇。虽然这些读书札记,少则百字,多不过千字,却呈现出一个读书人的精神生活。书房之内,别有洞天。
作者简介:
王晓渔,上世纪70年代生于安徽,90年代定居上海。文化学者,现供职于同济大学。著有《文化麦当劳》《知识分子的“内战”》《重返公共阅读》等,主编“独立阅读书系”,文章被译为英文、日文、德文。
目录:
就在这一刻全世界伤心角色,又多了我一个
国学院不是国务院
失踪的两页陈寅恪
二十多年前和四十多年前
避暑的考据游戏
顽童哲学家
博客和地球村
比鸿毛还轻,比泰山还重
偷得浮生三日闲
大学教员和房产处之关系
“策略”或“错误”
自产自销的文学概念股
“国际人权一定要实现”
“这样大字报可以随我去”
1984年,麦克卢汉在中国就在这一刻全世界伤心角色,又多了我一个
国学院不是国务院
失踪的两页陈寅恪
二十多年前和四十多年前
避暑的考据游戏
顽童哲学家
博客和地球村
比鸿毛还轻,比泰山还重
偷得浮生三日闲
大学教员和房产处之关系
“策略”或“错误”
自产自销的文学概念股
“国际人权一定要实现”
“这样大字报可以随我去”
1984年,麦克卢汉在中国
敬惜字纸
荒岛上的《源泉》
如果收到爱因斯坦的信件
高收入者
暧昧的“独立书评”
两枚高校八卦
梁启超语录
投向大海的漂流瓶
睡觉不是动词
《雅舍文集》的匿名序言
批评与对话
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狐狸与蠹鱼
看着蜘蛛慢慢长大
纳博科夫的手稿
为什么农民对“东洋人”强烈不满
“不允许台湾岛上有流血”
“向自己的同胞开枪,真是难为情”
“指驴为马”和“指骡为马”
民国时期的天价“博客”
“飞天”的演出
“烧杀抢掠”的英雄
面目全非的翻译
通往农奴之路
一位诗人的花边故事
“以德服妖”
“共产党员不能靠党的资格做院士”
国葬与党葬
如果没有一稿两投,胡适还是胡适吗
SCI成了StupidChineseIdea
在书中画底线的诱惑
《鲁迅全集》的一条注释需要多少成本
夜上海
人民更加善良
读书的坏习惯
中国科学院PK中国工程院
既不效率,又不公平
沉默的大多数
一瞥而过
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围棋
江青和王实味
从“战时状态”到“圆桌会议”
马克?吐温的“脑筋急转弯”
“知道吗叫法治吗?”
教学管理新举措
“低调,低调”
时间仓促,水平有限
“桌上”和“床上”
“强烈不推荐”
诺贝尔文学奖与诺贝尔和平奖
“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大而言之,是为学术”
“内讧”和“不团结”
“深刻”的村上春树
元帅的“抽屉写作”
侦探小说式的学术著作
废名和胡兰成的擦肩而过
“螺旋下降”的印数
群众素质是如何低下的
“为了看看太阳,我来到这个世上”
春夏之交
空间的比例
卿本佳人,奈何有“序”
“‘1984’来了,这么快!”
病态的安宁
欠发达时代的奇技淫巧
梦露和萨达姆是什么关系
让天才读者变成候补傻瓜的译本
新闻联播和动画片
达尔论自由
故意买重的书籍
《花花公子》保卫战
全集啊,全集
荷兰友人的狄公案
每天都与奇迹擦肩而过
2元5角的礼物
夏天到来,令我回忆
足球后卫的“哲学社会学”
意外的国产电影
灭人器在座位下面
分成两半的灵魂
前市长秘书疑似兰德译者
魔幻数字主义
牧羊人的戒指
避孕药之后,艾滋病之前
“一鸡二吃”的《世界是平的》
贩书如贩毒
以貌取书
我与阳春有约
见缝插书
我们能够猜出的谜,我们很快就瞧不起
《花花公子》里面的学术著作
电脑考古学
彻底反省之后的生活是可以承受的吗?
书价的“通货膨胀”
密探和历史学家
恼火的译者
衙役爱男囚
红补丁
丁字裤和慈善捐款
虎头虎脑的林立果
只向真理低头的老人
短篇小说写作、诗歌赏析与管理学
“澄清自己的终极立场”
非理性的文学青年
18世纪的后现代小说
记一位老师
新闻是机密专业
范大将军语录
棍棒之下出“王后”
问题中人与潮流中人
美好的偏向、扭曲和歪曲
普鲁斯特和购书小票
书与人的渡口
人性,太人性了!
大隐隐于饭馆
“领导批准”可以拿掉
我的“千”字寒
颠倒是非的“翻案”
不去书店不知道房子小
19世纪的美女作家
悲欣交集
有报天天读
“虚荣”的汪曾祺
一个盗版书商约等于五十个书评家
《哈利?波特》的作者爱读什么书
鲁迅是否对刘氏刻书有肯定评价
自由是不同思想者的自由
图书发行员也要正处级
难以估价的“文化垃圾”
教授的下岗和转会
要写诗,先养鸡
知识阶层的不幸
“像一个人样地活着太不容易了”
终身的先锋派
谁的传人
后记前言我有着顽固的“写作焦虑症”,每次写作都如同大病一场,筋疲力尽。但是,本书中的文字不属此列,在写作中享受着快感,这在我的写作生涯中是很少见的。
这些文字写于2005年至2007年间。当时刚刚博士毕业,在大学工作。那时课时不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阅读和写作。每到秋天,会有桂花的味道隐隐传到逼仄的书房。傍晚,到附近的大学校园散步,逛逛现在已经关闭的书店。现在回想起来,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些文字的绝大部分,最初贴在万科网站的博客上。之所以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在门户网站,正是期望写给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在门户网站也开设有博客,但主要是媒体文章集锦,读者众多却难以交流,很多网友只看标题就匆匆评论。所以,我在万科开设博客之后,甚至没有和朋友们提及此事,像是故意捉迷藏。我始终确信,有着相似美学和价值观的人们,最终会相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
我把博客当作笔记本,记下自己的读书感想。慢慢地,熟悉的或陌生的朋友循迹而来。无论多么冷僻的话题,也能获得专业的讨论;有些只可意会之处,双方也保持着高度的我有着顽固的“写作焦虑症”,每次写作都如同大病一场,筋疲力尽。但是,本书中的文字不属此列,在写作中享受着快感,这在我的写作生涯中是很少见的。
这些文字写于2005年至2007年间。当时刚刚博士毕业,在大学工作。那时课时不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阅读和写作。每到秋天,会有桂花的味道隐隐传到逼仄的书房。傍晚,到附近的大学校园散步,逛逛现在已经关闭的书店。现在回想起来,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这些文字的绝大部分,最初贴在万科网站的博客上。之所以选择一个偏僻的地方,没有在门户网站,正是期望写给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在门户网站也开设有博客,但主要是媒体文章集锦,读者众多却难以交流,很多网友只看标题就匆匆评论。所以,我在万科开设博客之后,甚至没有和朋友们提及此事,像是故意捉迷藏。我始终确信,有着相似美学和价值观的人们,最终会相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
我把博客当作笔记本,记下自己的读书感想。慢慢地,熟悉的或陌生的朋友循迹而来。无论多么冷僻的话题,也能获得专业的讨论;有些只可意会之处,双方也保持着高度的默契。我喜欢这种交流方式,仿佛仗剑行走天涯,见到意气相投者,把酒言欢,然后别过,各自东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当然,这是我有些理想化的江湖,现实如同江湖,是另一种江湖。
这些文字常常和写作时的诸多事件形成对话关系,“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在时过境迁之后需要慢慢体会。每次读到这些文字,就会想起无数个夜晚我和书籍相伴的情形。只有阅读让我愉悦并且有充盈之感,那些热闹的文化活动反而会唤起我的虚无感。
后来万科网站发生变化,这些文字在网上荡然无存,幸好此前已有备份,此书才有可能问世。编辑本书时,我没有对这些文字做太多修改,保留了当时的气息,比如琐碎和惊奇。重温这些文字,暗暗地为当时如此臧否人物而惊讶,随着年岁渐长,亦世故许多,已经很少这样直抒胸臆了。我对这些文字的珍重,超出同时期给媒体撰写的文章,尽管那些文章似乎更有影响,似乎参与着时代的进程。
最后,感谢戴新伟兄,把拙作收入他主编的书系。我们在10年前潮热的南方相识。我一度准备进入南方报系,但因为对媒体的绵密节奏生畏,最终留在了上海。新伟在兵荒马乱的媒体里,始终静如处子地阅读和写作,让我自愧弗如。感谢责任编辑李勇军先生,他让这些可能消失的文字重见天日。虽然至今未曾谋面,他对这些文字的理解,仿佛相识多年的老友。
有时,写作只面向少数人,却是无限的少数人。
王晓渔2015年春夏之交于上海失踪的两页陈寅恪
读夏晓虹编的《追忆梁启超》(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7),少了第181、182页,有撕去的痕迹,暗自埋怨买书时未能仔细查看。但是翻至180页,看到标题(陈寅恪)《读吴其昌撰梁启超传书后》下面打着一行字:
本文因故不能刊出,只得存目。——编者注
再下面还打着一行小字:
(本书第181、182页原缺)
《寒柳堂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三联书店,2001)已经收有该文,不知为何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例外。
为了一解心中困惑,特意找出陈寅恪《寒柳堂集》(三联书店,2001)查看《读吴其昌撰梁启超传书后》,通览全文没有发现任何“出格”之处,不知为何夏晓虹编《追忆梁启超》不收该文。(是否版权问题?)
针对某些论者称梁启超“与中国五十年腐恶之政治不能绝缘,以为先生之不幸”,陈寅恪辩称:“此则中国之不幸,非独先生之不幸也。又何病焉?”他还指出昔日言变法者,有不同之二源,不可混为一谈,其先祖先君对康南海公羊春秋之说颇不以为然。
今人常以为陈寅恪是寻章摘句的书斋学者,绝非如此。
二十多年前和四十多年前
书店卡晚上在季风书园购王家平《文化大革命时期诗歌研究》(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最初看到此书是在广州学而优书店,当时没有买。后来回到上海,在好几家书店都没有见到,颇后悔。所以在季风书园见到,立即买了一本。这次已是第二次买,上一本送给了一位对“文革”始终比较关注的老师。前不久一起吃饭,他提及20世纪50年代听红军讲“长征”故事说“二十多年前如何如何”,而今天他讲述“文革”已经要说“四十多年前如何如何”。
避暑的考据游戏
盛夏时节,读书避暑。翻开高阳的《李娃》(华夏出版社,2004),作者在序中引用他人所言:“历史,除了人名地名以外,都是假的;小说除了人名地名以外,都是真的。”读书之余,顺便玩一下考据游戏。第9页韦庆度对郑徽说:“我带你去领略平康坊的旖旎风光,看看可胜于二分明月的扬州。”接下来,两位公子领略风光时路遇“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李白。
“二分明月”出自徐凝《忆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徐凝生卒年不详,大概于唐宪宗元和年间在世。元和元年是806年,唐宪宗生于778年,李白卒于762年。“徐凝遇李白”,犹如“关公战秦琼”。也有一种可能,“二分明月”的说法流传已久,只不过徐凝取它入诗,所以韦庆度如此云云。
顽童哲学家
读了《金岳霖的回忆与回忆金岳霖》(刘培育主编,四川教育出版社,1995),才知道金岳霖在逝世前的几年曾断断续续写过100个回忆片段。金岳霖称郭沫若为郭老。郭沫若生于1892年,金岳霖生于1895年,三岁之差,何老之有?或许因为金岳霖是个长不大的顽童,郭沫若又特别老成,所以三岁成为“代沟”。
金岳霖把梁思成称作“梁上君子”,此说颇为有趣。汪曾祺在《跑警报》中讲到西南联大两副著名的对联,一为“人生几何,恋爱三角”,一为“见机而作,入土为安”。据金岳霖回忆,后一副为陈寅恪所作。
赵元任夫人杨步伟在《杂记赵家》(辽宁教育出版社,1998)中讲过一个故事:有次金岳霖打电话说有要紧的事,想请她进城,越快越好,并且答应事办好了请吃烤鸭。杨步伟是医生,以为金岳霖同居女友怀孕,去到以后才知道金岳霖用鱼肝油喂自己家的母鸡,以致鸡有十八磅重,鸡蛋“难产”。
补注:这些回忆片段以《金岳霖回忆录》为题,2011年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