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小蕾 日期:2016-07-09 11:26:55
1.《情念李煜,心系纳兰》问君能有几多愁——从跌宕曲折一窥李煜的悲情人生;人生若只如初见——在饮水词中探寻纳兰的幽婉心事。《情念李煜,心系纳兰》葬送一脉江山,换得千古绝唱的李煜,其一生留给世人最真切的隐痛。他只求于乱世中舞文弄墨,看尽世间百态,却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千千结。在风雨中飘摇,最终迎来一场断肠悲剧。另一位词作天才纳兰性德曾说:“我是人间惆怅客,不是人间富贵花。”他的一生以风雅为性命,以真心之字,诉衷情之心。他的名字被后人谨记,不是因为他的家族光环,亦非因为其宠臣近侍的身份,而因为他横绝一代的词。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本书对李煜和纳兰的人生及作品进行了别开生面的描绘与阐释,复原了两位词作天才的忧伤面影和久违的文学现场,展现了李煜和纳兰的深远影响,表达了词人对纯粹心灵的向往。
作者简介:
周小蕾,青年作家。平生唯愿两三书卷,半亩花田。已出版作品《那些美好女子教会我的事》,《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遇见民国绝美爱情》等。
目录:
上篇落花流水春归去——一种销魂是李郎
第一辑前身·晚凉天净月华开
第一节六朝遗梦金陵城//003
第二节乱世戎马定江山//008
第三节黄粱一梦终成空//014
第四节少年不知愁滋味//018
第二辑爱恋·啼笑因缘成佳话
第一节秋心求月苦无门//022上篇落花流水春归去——一种销魂是李郎
第一辑前身·晚凉天净月华开
第一节六朝遗梦金陵城//003
第二节乱世戎马定江山//008
第三节黄粱一梦终成空//014
第四节少年不知愁滋味//018
第二辑爱恋·啼笑因缘成佳话
第一节秋心求月苦无门//022
第二节惊鸿一瞥定终身//028
第三节只羡鸳鸯不羡仙//034
第四节有花堪折直须折//038
第三辑亡国·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一节多情自古伤离别//043
第二节偶缘犹未忘多情//048
第三节苦海沉浮坠空门//056
第四节一失足成千古恨//061
第四辑西去·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一节他人笑我太疯癫//066
第二节热血一腔空余恨//071
第三节断续寒砧断续风//075
第四节何劳荆棘始堪伤//080
第五辑轮回·清雅才情世永存
第一节一曲清歌别江南//086
第二节山河永寂南国梦//093
下篇我是人间惆怅客——纳兰容若的爱恨别愁
第一辑诞生·谁怜辛苦东阳瘦
第一节耀眼的贵族光环//107
第二节小荷才露尖尖角//113
第三节冷处偏佳,别有根芽//119
第四节开张天岸马,俊逸人中龙//123
第二辑情劫·一朵芙蓉着秋雨
第一节情窦初开为谁人//129
第二节小轩窗,正梳妆//133
第三节惊节序,叹沉浮,秾华如梦水东流//139
第四节卿自早醒,侬自梦//144
第三辑仕途·不是人间富贵花
第一节羁旅生涯峥嵘路//151
第二节不知题柱客,谁和郢中歌//159
第三节明月有情应识我//167
第四节悠游帝里风光好//173
第四辑西去·纳兰心事几曾知
第一节乌衣门第里的优雅叛徒//180
第二节凡世最美的情花//184
第三节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188
后记//195
前言“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清人郭磨寥寥数语,便勾勒出李煜的悲情人生。
“南唐后主”是历史给他戴上的沉重皇冠,这顶皇冠将他囚禁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使他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平庸的皇帝之一;所幸,历史还留给了他一种清雅的文学体裁——词,一根轻盈的湖州狼毫,一方细腻的老坑洮砚,他便成为历史上一代词宗。
南唐政权建立于公元937年,定都金陵,疆域辽阔。长久浸淫在江南文化之中的李煜,和父亲李璟一样,喜读诗书而不善权术,因为世袭而被推上皇位之后,他便彻底远离了春风暖雨、落絮飞雁的诗意生活——虽然在他的早期诗作中仍留给世人这样的幻觉,但事实上,穿过那些莺莺燕燕的歌舞,拨开那些余音袅袅的丝竹,李煜的内心惨淡而寂寞。
“作个才人真绝代,可怜薄命作君王。”清人郭磨寥寥数语,便勾勒出李煜的悲情人生。
“南唐后主”是历史给他戴上的沉重皇冠,这顶皇冠将他囚禁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使他成为中国历史上最平庸的皇帝之一;所幸,历史还留给了他一种清雅的文学体裁——词,一根轻盈的湖州狼毫,一方细腻的老坑洮砚,他便成为历史上一代词宗。
南唐政权建立于公元937年,定都金陵,疆域辽阔。长久浸淫在江南文化之中的李煜,和父亲李璟一样,喜读诗书而不善权术,因为世袭而被推上皇位之后,他便彻底远离了春风暖雨、落絮飞雁的诗意生活——虽然在他的早期诗作中仍留给世人这样的幻觉,但事实上,穿过那些莺莺燕燕的歌舞,拨开那些余音袅袅的丝竹,李煜的内心惨淡而寂寞。
直至兵临城下,肉坦出降,他完成了身为皇帝最后的仪式,也由此开启了他词作的巅峰之途。至真至纯至悲,至精至情至雅,褪去了君主的外衣,他终于显现出温润君子的底色,只是这底色中夹带着无尽的唏嘘与悲怆,江南一梦,故国难别,命运激起的浪花终于浸湿了词人的眼角,惶然哀戚的低鸣也引来了牵机药。几十度春秋拼凑出李煜跌宕起伏的一生,数十首词作是他留给世人珍贵的印迹。这一份印迹,值得后人为之默然,为之慨叹。
同是皇室贵族,相比李煜的浓郁悲情,纳兰性德的哀伤则如暮春之雨,亦如雨中之荷,浑然天成,缠绵不绝。
世人常感叹他的温润,如水如玉,淡泊静远。虽为世家子弟,出身显赫,竟毫不沾染浮华之气,就像一颗洁白的莲花,从盛世旧梦里缓缓升起。他的一生不偏不倚,没有宦海沉浮的惊心,也没有征战杀伐的激荡,唯有一场生离死别的爱情,足以令他痛彻心扉。
世间再难见到这样的才子,流淌着贵族的血脉,却吟唱着凡人的悲哀;身着锦帽貂裘,却有着悲悯苍生的情怀;食尽玉盘珍馐,周身却散发着蔬笋之气。他名为武将,却厌倦羁旅行役,出征漠北,却被满天星空搅碎乡情。他天生情种,对结发之妻一往情深,悼亡之音由此响彻词史。
三十载短暂岁月,打捞出一本传世的《饮水词》,只是“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渌水亭下,珊瑚阁中,他时而痛饮高歌,时而挥毫泼墨,时而为友人的生死忧心忡忡,时而为亡妻的音容不胜悲痛。
康熙二十四年(公元1685年),纳兰性德溘然长逝,远去的背影终于化作一袭白衣,在历史的幽静之处,他还在听梅花落英,蓬草呜咽,深山夕照深秋雨。
周小蕾
2016年初春
第三节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
浣溪沙•咏五更,和湘真韵
微晕娇花湿欲流,簟纹灯影一生愁。梦回疑在远山楼。
残月暗窥金屈戍,软风徐荡玉帘钩。待听邻女唤梳头。
康熙二十四年(公元1685年)五月二十三,这段时日,康熙帝前往承德避暑山庄避暑。纳兰性德乐得自在,在渌水亭设宴“集南北之名流,咏中庭之双树”。顾贞观、姜宸英等挚友都前来赴宴,只有严绳孙因故未能出席。
纳兰性德睹物思人,想起了刚刚去世不久的吴兆骞,不禁悲从中来。本来,“塞上生还吴季子”是性德生平快事。吴兆骞回到京城后,纳兰性德便留他在府中做弟弟揆叙的老师。康熙二十二年(公元1683年),为了给母亲祝寿,吴兆骞返回家乡省亲,并在友人的资助下,筑屋三间,故人汪琬之子汪士为其题名为“归来草堂”。
可惜经过二十多年在宁古塔的严寒生活,吴兆骞已不适应江南水土气候,大病了数月,纳兰性德得知消息后派人接吴季子赴京治疗。不幸的是,康熙二十三年(公元1684年)十月十八,吴兆骞还是病重不治,客死京邸,时年五十四岁,此时离他获救回京,不过三载。吴兆骞临终前对儿子说:“吾欲与汝射雉白山之麓,钓尺鲤松花江,挈归供膳,付汝母作羹,以佐晚餐,岂可得耶。”纳兰性德为其料理了后事,并且出资送其灵柩回乡。
吴兆骞去世之事,对纳兰性德的打击很大,他常常会想,假如当初自己没有费尽心思接吴季子回还,也许他也不会因为水土不服而重病离世,也许现在他仍在那白山黑水中,与儿子打猎钓鱼,得享天年。世事究竟为何如此无常,自己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
其实,自沈宛来京之后,纳兰性德郁郁的情绪已慢慢疏解了不少。除了近来寒疾有复发的倾向,其他倒是一切如旧。只是卢氏忌日将近,这庭中的两棵合欢树,是纳兰性德与卢氏共同种下的,而今,当年的小树苗已然“亭亭如盖矣”,夜合花开,暗香扑鼻,想起往事,纳兰性德由此不由得心生悲凉,“木犹如此,人何以堪”。纳兰性德由此写下《咏夜合花》。
咏夜合花
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影随绮箔乱,香杂水沉深,对此能销忿,旋移近小楹。
姜宸英、顾贞观也相继赋诗,劝慰纳兰性德:“窗前故摇曳,况复晓风吹。得地为交让,生庭即采芝。分阴上阶薄,交翠拂帘迟。良会欢今日,无烦蠲忿为。”没想到,这一次咏“夜合花”竟成绝唱。“夜合之花,分咏同裁。诗墨未干,花犹烂开。七日之间,至于兰摧。”
咏过夜合花,几人移至渌水亭中欢饮,夜深露重,加上纳兰性德心情不佳,多喝了几杯,眼前竟渐渐模糊,只听得交杯换盏声越飘越远,纳兰性德脚下一软,晕了过去。顾贞观等人大惊,连忙将纳兰性德扶起,没想到纳兰性德浑身冰凉,不省人事。
府里的家僮赶忙跑去通知老爷夫人去请郎中。众人忙将纳兰性德背回房中,纳兰明珠与觉罗氏急急忙忙地赶来,见爱子这般模样也是心急如焚。经过郎中诊断,纳兰性德是寒疾复发,病情危急,能否挺过全看天意,郎中也是无能为力。
听郎中如此一说,纳兰府中顿时哭作一团。纳兰明珠一夜都守在爱子身边,天刚蒙蒙亮,便请旨入宫,恳请太后派宫中御医为纳兰性德诊症。孝庄太后见纳兰明珠形容如此憔悴,便知纳兰性德此病不轻,当下便下旨派御医前往诊治。觉罗氏在府中日日诵经,以泪洗面。纳兰性德的病却是毫无起色,昏昏沉沉,意识不清。
直到七日后的五月三十,纳兰性德突然醒转过来,觉罗氏欣喜若狂,抓着纳兰性德的手连声呼喊“吾儿,吾儿”。纳兰明珠却愁眉不展,他知道,纳兰性德这样突然精神振奋不是好事,况且今日正是卢氏的忌日,纳兰性德这时醒来,乃是大凶之兆。果然,傍晚时分,纳兰性德再次陷入昏迷,很快就停止了呼吸,纳兰府上下哭成一片。
闻听纳兰性德去世的噩耗,顾贞观、姜宸英等一行人大为震惊,而后“哭之者皆出涕”,别院而居的沈宛更是被这意外的噩耗击倒。到了出殡的那天,满京城“为哀挽之词者数十百人,有生平未识面者”。
那时,《饮水词》已在民间广为流传,纳兰性德其人也是京城炙手可热的翩翩公子,大多数人都不愿相信,一代才子就此陨落。毕竟,他才三十一岁,正当人生壮年,还有那么多的诗书没有读完,还有那么多的情思没有化解,还有那么多的壮志未酬……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他尚且年轻的面孔,从此与世永诀。
纳兰性德去后,葬于北京西郊皂荚屯的纳兰家祖坟。据史料记载,纳兰家族墓建于清代顺治三年(公元1646年),共葬其家族十一人,其中,纳兰明珠与纳兰性德的宝顶建筑宏大,底座为青石,宝顶中部为汉白玉,镌刻有图案,上部为三合土夯实的半圆顶。最重要的是,纳兰性德与卢氏合葬。八年了,终于,他与爱妻不必阴阳相隔,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了。
浣溪沙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落雪了,天地一片迷蒙,却再不见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他自嘲为人间惆怅客,总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情绪潜藏,即便流泪,也毫不矫揉造作。他心底那一片思念的沼泽,将这世俗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吞没,只剩下白茫茫一片,失意在失意的洪流中荡漾,惆怅在惆怅中不断郁结。
所谓平生,不过三十年,心却疲惫如老者,如同走了一段漫长又折磨的山路。许在九泉之下,他轻挽爱妻之手,杏花疏影里,吹笛向天明。
长歌当哭,师友徐乾学亲撰墓志铭《皇清通议大夫一等侍卫佐领纳兰君墓志铭》,字字恳切,令人闻之动容。
“呜呼!始容若之丧,而余哭之恸也。今其弃余也数月矣。余每一念至,未尝不悲来填膺也。呜呼,岂直师友之情乎哉!
“太傅公失其爱子,至今每退朝,望子舍必哭,哭已,皇皇焉如冀其复者,亦岂寻常父子之情也。至尊每为太傅劝节哀,太傅愈益悲不自胜。余间过相慰,则执余手而泣曰:惟君知我子,惠邀君言,以掩诸幽,使我子虽死犹生也。余奚忍以不文为辞。”
姜宸英与几位文友把纳兰性德的词作加以搜集整理,编印成册,取名为《纳兰词》,后来一并入《通志堂集》。纳兰性德去世翌年,顾贞观黯然离开南归,誓言“不复拈长短句”,大有当年伯牙为子期绝弦的意味。
康熙二十九年(公元1690年),顾贞观再次返京吊唁挚友。康熙三十年(公元1691年),老师徐乾学亲自为纳兰性德编撰的《通志堂集》得以刊行,张纯修为他刻印了的《饮水词集》。两部书都由知己顾贞观亲自校正。
纳兰性德去世三年之后,康熙二十七年(公元1688年)二月,纳兰明珠遭到御史郭琇弹劾八条罪状,被罢相,后虽又被起用,但纳兰明珠权势尽失,纳兰家再也不复当年之盛。此后二十余年,纳兰明珠终日郁郁寡欢,于康熙四十七年(公元1708年)四月离世。
纳兰明珠之所以被罢相,据说是纳兰性德的恩师徐乾学在背后推波助澜,徐乾学因此得了反复小人的恶名。徐乾学终身仕途坎坷,晚年告老归田后,因与其子被控告贪赃枉法,被夺了爵禄及官衔,可谓晚节不保。康熙三十三年(公元1694年),康熙帝下旨召徐乾学还京修书,没等圣旨送到,徐乾学便已因病去世。
觉罗氏痛失爱子,康熙三十三年(公元1694年)八月,伤心离世。
沈宛归江南,留下《选梦词》《众香词》,词冷心更冷,可谓命薄如纸。
顾贞观回到家乡无锡后,在惠山脚下、祖祠之旁修建了三楹书屋,名之为“积书岩”。从此避世隐逸,心无旁骛,日夜拥读,一改风流倜傥、热衷交游的习性。康熙五十三年(公元1714年),卒于故里。
姜宸英留在了京城,处处受冷遇,直到康熙三十六年(公元1697年)七十岁始成进士,以殿试第三名授翰林院编修。越两年为顺天乡试副考官,因主考官舞弊,被连累下狱死。
纳兰性德留有三子四女,长子富格,次子富尔顿,三子富森。第二女古秀兰嫁给了翰林院侍讲学士年羹尧,早逝。孙子辈中,除长孙纳兰瞻岱后来成为重臣之外,史书记载中,不见有其他出色人物,大略皆已泯然众人。
后记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李煜与纳兰性德,婉约词史上这两朵素净莲花,便是如此一梦吧。
读罢《南唐二主词校订》,我尝试从那场血雨腥风中打捞出李后主的清影,令人讶异的是,纵然王朝倾覆,山河不复,在李煜的词作中,表现出的仍是纯然的悲伤——没有用力过度的呐喊愤懑,也没有故作姿态矫情夸饰,这种悲伤犹如淅淅小雨,永不衰绝,渗透读者的每一寸心田。世人曾慨叹,李煜如若没有当上皇帝,在词学造诣上恐要登峰造极;又有人反驳,若没有亡国之痛的刺激,李煜之词可能永远停留在吟风弄月的阶段。当然,历史不可重复,李煜二字之前将永远被附上“南唐后主”四字,这个伴随他生前身后的称号,他终究无法如愿抹去。
由此我们看见了两个李煜,一个是一国之尊的南唐君主,一个是温润如玉的翩翩词人,史学家以凌厉的角度分析前者,文学家则用温柔的眼光欣赏后者,失败与成功之间,只是视角的转换罢了。
在如今的南京江宁区祖堂山南麓,南唐二陵里还长眠着李煜的祖父李昪与父亲李璟,而李煜客死北方之后,虽历史记载葬于今洛阳市北,但至今仍未发现其陵寝。词人终究没有回到那落英缤纷、烟雨迷蒙的江南,其生也哀,其死也悲。
同样在身份的矛盾中纠结痛苦的还有清人纳兰性德。他被冠以一串精彩的描述:世家子弟,博通经史,工书法,擅丹青,精骑射,十七为诸生,十八举乡试,二十二岁殿试赐进士出身……褪去这些光环之后,纳兰性德不过是一往情深的丈夫,慷慨解囊的朋友,真情锐感的词人。
私以为,读《饮水词》需配之以某种仪式,最好待雨夜阑珊,一盏淡茶,一豆灯光,便可细细品之。悼亡之音哀婉缠绵,羁旅之苦惆怅伤怀,“词”这一文学体裁在宋朝大盛之后一度衰落,而至纳兰性德手中竟再度崛起,且重归婉约之宗,轰动一时。
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饮水词》中的故事只有他一人知晓,学人的评价不过是读者尝试打开他心扉的一把钥匙;史书所载之事真真假假,世人乐此不疲地讲述着他的风流逸事,重重语言包裹之下,那个原原本本的纳兰性德确乎离现代读者越来越远了。
靠近他的方法只有一个,便是那一本不厚的《饮水词》。然而永远没有抵达的时候,即便是本书,也只能勾勒出他淡然的轮廓。纳兰性德,这个在清史中不可回避又无法演绎的男子,更代表着一种抒情方式,一种生活姿态,一种绚美如蝶的人生。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愿两位词人在时间的长河中不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