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子梵梅 日期:2018-11-10 12:12:39
出一本随笔集,比出一本诗集更让我动心。一直觉得写诗是一种隐瞒的艺术,通过各种掩饰加深事物的光影。随笔则不同,它不会让我受累,因为把郁积的东西释放了。于我而言,二者并非互补关系,而是各自独立,构成我写作完整性的两部分。
这些文字都是不知不觉中的记录,所以大部分为短札,随手一记,觉三言两语足矣,没有欲言又止的困顿,也少有洋洋洒洒的欲望。这样陆陆续续地写,从2001年写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当它们从小小的一点滴汇总成几十万字篇幅时,我听到了洪流泄洪向前狂奔的声音,在我的身体里宛若洪钟,我知道,安慰我的时刻到了—它们要以集结的方式,宣告在诗歌之外我的另一写作的独立性。这是多么重要!
每次读佩索阿的《惶然录》,常常举卷长叹:在短章小节里,活着一个怎样伟大的灵魂。感慨和遗憾“惶然”一词,已被这位大家捷足先用。否则,zui准确表述我这些零散文字的,当是“惶然之录”,惶惶然于这个世间,姑且用文字稳住浮泛摇晃的身心,姑且用这些孤僻的、在黑暗中烛照自我的文字,将昏昏欲睡的自己激活过来。
一个人需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地度过一生?但是,当你读完这本集子,我就成了一个没有秘密的人,一个愿意开诚布公站在光线下的人了。对于一个不得不试图以隐瞒来达到巧妙安生的人来说,现实如果有更好的敞开途径,我愿意把秘密公诸于众。我的意思是,我愿意亮出那些长年极致的、疼痛的思考,以警怀念和忘却。
感谢给我出版diyi本随笔集的机缘。当有一天黄昏我神情索然走在嘈杂的大街上时,我接到诗人曾宏的电话,这真是神来之笔,让我从暗淡的街角浮雕般出离人群,一股爽朗舒服的感觉把我托举起来。记得我随着问了交稿时间,其实,那是多余之问,因为文稿早就准备在那里,只等那暮色里神一样的招呼。
《秘密的瓶子开着花》是女诗人子梵梅的一本随笔集,也是北邮出版社近期出版的“诗人随笔丛书”的九本之一。本书以短章、札记的形式,通过对生活、生命敏感、幽微的体验、体察和思考,审视并映现个人和时代之间,它们的矛盾纠结,它们的繁复交融,及其人生百相。子梵梅的每一篇文字都有一个很具吸引力的名字——神秘、美丽。在神秘和美丽的华盖下,是女诗人如同你我一般绵长,仿佛波澜不惊的日子。日子其实很寻常,虽然有时会心酸。女诗人的“这本书几乎掏尽了自己全部的‘秘密’。”如果你想知道,“快快俯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