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施康强编 日期:2014-08-16 01:42:39
当代著名翻译家施康强,曾任中央编译局译审,一直以汉译法为业的他,于法译汉也是难得的高手,每有所悟发而为文,常能脍炙人口。本书收入启蒙思想家狄德罗探讨表演艺术的《奇谈怪论》,小说大师巴尔扎克的异类之作《都兰趣话》,散文家阿兰融简洁与深刻于一体的《幸福散论》,随笔作家莫罗亚蕴含深刻哲思的《<追忆似水年华>序》,之外,还选收了纪德、加缪两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优秀作品,所选作品题材各异,充分体现了译者的精湛修养、兴趣爱好与译文风格。<br>
作者简介:
施康强,1942年生于上海,1963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西语系法国语言文学专业。退休前,任中央编译局译审。除职务翻译外,译有[清]黎庶昌《西洋杂志》(中译法)、《萨特文论选》、巴尔扎克《都兰趣话》、阿兰《幸福散论》、雨果《巴黎圣母院》(合译)、布罗代尔《十五至十八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合译)等。著有随笔集《都市的茶客》、《第二壶茶》、《自说自话》、《牛首鸡尾集》等。曾任鲁迅文学奖翻译奖评委和傅雷翻译奖评委。<br>
目录:
[法]狄德罗
演员悖论
[法]巴尔扎克
都兰趣话
[法]阿兰
幸福散论
[法]纪德
乌有之旅
[法]莫罗亚
《追忆似水年华》序
[法]加缪
不贞的妻子<br> 译事三言
施康强<br>
多年前写过一篇杂文,题为《“名牌”与“杂牌”翻译》。开头便说:“没有一个民族像现代中国人那样,给了杰出的文学翻译家那么高的荣誉。我们给名作家出文集、全集,也给名翻译家以他们的名字出译文集:《傅雷译文集》、《杨绛译文集》等,还有一套中国名翻译家自选集。这些译家的名字好比是名牌商标,让读者/消费者一看就放心,就喜欢。一般的译者也可以把自己的大名堂而皇之印在封面上,乃至把玉照和小传印在勒口上。而在国外,或者说按照国际惯例,译者的名字只能悄悄藏在扉页里,连波德莱尔译爱伦?坡的《故事集》都不能例外,更不要说专为译者出译文集了。”
鄙人虽也与文学翻译有缘,但此道于自己并非专攻,而且译品不多,所以从不以名翻译家自许乃至自诩。想不到,漓江出版社策划出一套翻译家自选集,竟然采及葑菲,抬举我也上榜。若是婉拒,既辜负出版社的盛情,复有矫情之嫌,因此只得配合。再说,活到现在这把年纪,借此机会回顾向来路,为自己的文学翻译劳作做个小结,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
当代中国大概不再有不纳入体制,如傅雷那样以卖文为生的翻译家。鄙人忝为专业翻译,职业翻译,但不以文学翻译为业。大学里读的是法国语言与文学专业。1963年毕业后分配到外文出版局下属的《中国建设》杂志(现改名为《今日中国》)法文版工作,把中文的新闻报道译成法文。“文革”十年,乏善可陈。“文革”后,想换个单位。申请调动不易,适逢1978年恢复招考研究生,于是走了迂回路线,进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外国文学系,在罗大冈先生指导下研究萨特的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毕业后,入社科院外文所工作约两年,发现对文学有兴趣与研究文学是两回事。研究要求深入,锲而不舍,而自己的“治学”泛滥无所归。写论文,尤其专著,于我是很痛苦的事情。此一原因,加上待遇方面的考量,乃重操旧业,改换门庭,入中央编译局翻译国家领导人著作和政治文件为法语,最后混到做改稿和定稿,直到退休。
这期间和以后,由于当年北大的师友和社科院同事的关系,常被拉去做一些翻译。与多数译者一样,译什么书不是出于自己的爱好或选择,而是一种“派活”。因此我的译品很杂,除了文学,也译了些学术著作,乃至通俗读物。虽是“拉郎配”,碰巧也有原书颇投自己所好,于是先结婚后恋爱,很享受翻译的乐趣。即便不是自己所爱,既然“娶”了人家,自当善待,不能对不起原作者和读者。总之,敬业是对译者最基本的要求。
语言既可以是艺术,陈义高者乃认定文学翻译也是艺术。我略知此道甘苦,更愿意平实地说,文学翻译毋宁是一门手艺。译者是匠人,他加工的材料是外语,成品却是母语。理想的境界是,在“吃透”外语的前提下,译者如同那位金匠,收入本书的巴尔扎克那篇故事《坚贞的情侣》的主人公,精心打造每一件作品,务求在译文里准确传达原意,在最大程度上复制原文的精神和文字。然而,多数情况下,囿于学养、才情或其他原因,译者充其量只是接近这个理想。不成大匠,当为良匠。译文容有瑕疵,在所难免。不过,借用罗新璋先生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