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俊峰 日期：2014-08-16 02:01:25
《非黑即白的灰》是一部记录青春期心灵成长的散文、随笔集。作者在时间和空间交错中，用文字搭建一个立体世界，去回望他曾经走过的路，发生过的故事以及相逢的人，以自己十年的成长经历见证了：青春期的每一次低头，都是对自己的肯定；我们不是变得现实，而是更能接受现实；谁的青春不孤独，谁的青春不迷茫？其实我们都一样。
作者简介：
胡俊峰，80后，自由职业者
爱自由，爱幻想，爱摄影，爱素食；
爱熙熙攘攘，也爱冷冷清清；
爱无糖咖啡，更爱白纸黑字。
我向往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相信时间站在我这边。
我不能众里寻她千百度，
我只有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不是愤青，不是文艺青年，
我是在水上写生命的人。胡俊峰，80后，自由职业者
爱自由，爱幻想，爱摄影，爱素食；
爱熙熙攘攘，也爱冷冷清清；
爱无糖咖啡，更爱白纸黑字。
我向往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相信时间站在我这边。
我不能众里寻她千百度，
我只有衣带渐宽终不悔。
我不是愤青，不是文艺青年，
我是在水上写生命的人。
我想代表我自己，
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是胡先生。
目录：
Part1非黑即白的灰
时间站在我这边
雪还不下
理解到位，亏欠就位
似你非你
非黑即白的灰
与麦兜对话
被人想起
何必说谎
身份
走走停停,没什么不可以
我知道，你不知道
我的向往，不敢声张
尘埃落定
Part2单身阶段Part1非黑即白的灰时间站在我这边雪还不下理解到位，亏欠就位似你非你非黑即白的灰与麦兜对话被人想起何必说谎身份走走停停,没什么不可以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的向往，不敢声张尘埃落定Part2单身阶段单身阶段Part3逃亡笔记逃亡天空推倒废墟不语入戏火车斡旋Part4昙心心影八面玲珑心原来明天你会在这个故事不该讲试用爱情一个世界，一种孤独告白日时常想她，不是想念，不是想起，不是牵挂，想就是想昙心Part5写给过去的一年写给过去的一年(2010)写给过去的一年(2011)写给过去的一年(2012)Part?1非黑即白的灰一寸相思一寸灰，灰了昨天，灰了明天。可我想念，那些身后曾有过的指指点点。我愿用接下来的数年残破光阴，去等待那余晖尽头可能出现的尘土飞扬。那些非黑即白，到底是不是发生过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不会成灰的身影。旁若无人时，我会想。你们究竟去哪里了是不是真的存在过有时在街上遇到什么人，我也会想，你们说不定哪天也会在街上看见一个人像我，然后告诉自己，那不是我。时间站在我这边从顽童开始到顽童结束，男人就该这样荒诞地度过一生。如果说有什么是这意料之外的宽恕，那就只会是因为仰仗你的余晖。待到大限将至，男孩仅有的能量，痛咥的能量，无邪的能量，将陨落在通向你的阶梯上。轻易地轮回不足以支撑重生的哭啼，当顽童们集体回魂到游乐场里，含泪看看与你初见的自己，再经轮回，由倦生眷，无关痛痒。男孩们需要空间，生存的夹缝，阳光的盲区，光阴的漏洞。而满足需要后的变故，如同伤口感染留下的疤痕。治伤，只是美化疤的方式，既是如此合作关系就难免孕育出疤深伤浅。疤可以遮盖，靠时间。伤可以忘记，也靠时间。在无数伤疤错落出的麻木中，时间与我也成为一种合作关系，我臣服于时间策马奔腾，你沉浮于时间时隐时现。在众叛亲离过后，我放弃眺望，荒废欲望，泯灭希望，可你却怀揣不单纯的力量站在了对立面。有时候男孩们会觉得在世上已经没有放不下的事情。不再为谁担心，不再为谁沮丧，只对自己干净的生命有些许失望。对立后的时间中你与我越拉越远，我的选择以及行为摆脱理性，成为本能。我相信，有些男孩始终无法变成男人，也不需要变成男人。光影中，你来，没人知道你为什么来。光阴中，你走，没人知道你为什么走。这篇章是写给你的墓志铭，我用生命写在水面的暗语——心死沙场，风停怨落。假如我能够被你原谅，那才是最美的流星凝眉奔向太阳。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从血色浪漫到诚惶诚恐，从目之所及到满目疮痍，从窒息铁牢到缺氧荒漠，每个阶段的平安过渡全是你步步为营的怂恿。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随日色渐渐变成笑谈，时间并没有因此好过一点。姑娘逐渐为人妻，生活日渐安逸。我开始克服欲望，写出自以为是的东西，还居然为人所喜欢，前途再也无所谓存不存在，生活再也无所谓有没有光。面对前前后后的口是心非，左左右右的表里不一，不爱还是不爱，想念还是想念，始终是自己的习惯在纵容软肋牵绊生命。可是，我还不敢正视你已经不在的理由，因为我不懂得该如何冷静接受风吹来的结局。到底是你戏弄了我还是我挥霍了你这样表达会不会不够纯粹如果尚且能有些余地，我或许比现在硬上百倍。天黑，雷鸣，你弥漫在空气中审判我。我从不介意在轰鸣中自得其乐，反而慢慢地学会摸黑躲雨，慢慢地适应低头叹息。天亮，云散，该与你就此划清界限。至今我尚且不能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未曾沾染过你的人能装作潇洒，又为什么坚持渺茫希望寄托于你翻盘的事就会惹得世人前仰后合。这一切像是情景喜剧中的配音，演着演着突然传来阵阵笑声。明暗错落，突如其来，造就了我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笑，久而久之不笑便被人视作冷漠，一种笑者与被笑者的魔鬼契约。我选择不笑，自然谁都可以笑我。可是我不笑的理由，只是因为不想存在于生命的背景音乐里。或许，背景里的人影心中同样拥有平等的梦，所以才需要心甘情愿相信自己的梦会出现在某天早上，即使这个梦吻合了某个传说也无所畏惧。梦有时是为别人而做，梦更多的时候是为别人而做，梦里的条条大路都通向云端的深邃里。路终究是自己走出来的，只有自己才明白，里面没有选择，没有最好，没有最坏，甚至没有风景，没有阳光，没有花花草草，没人陪伴。不是一定要放弃，也不必义无反顾，在被人群虚构出的羡慕中，绝对多数是误打误撞的幸运，这一切根源在于不到最后一刻，我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真的想要什么，也不可能知道谁是真的勇敢真的易变。当迫不得已回眸，又偶然看到走错的路与错过的路共同存在，在那不会被染色的空白中，遗憾才是最美，冲动才是最爱，你才能触手可及。时而蓦然回首，最为触目惊心的画面竟是“花自凋零水自流”。世界本不该是这样顺其自然，可也只好服从现实摸索出该是这样。时而置身看热闹的人群中，我的视线停留却始终保持和别人不同。这源于我曾经被人群视为烟花爱慕，烟花一现，青烟一柱，昙花一现，昙心如土。正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选了首先被人排除的选项，才会像漂流瓶一样随波逐流。漂流不是漫无目的，是暗逆天意。就像人是走不出过去的，而我只是选择漂流靠近你，继而明白了这个世界。鸟尽弓藏，是时候抛弃你了。这一次你不挽留我不辩驳，赤裸的结局不会耐人寻味，惨淡的收场不必贼心不死。之所以决绝，与我相信现实的惨不忍睹，与众人的麻木不仁没有任何关联。凋零已是众望所归，决绝的理所应当，放不下被软弱者说成年少无知，放得下对于坚强者则是宝刀不老。因果里固执的人永远不可能幸福出眼泪，因为固执的崩溃就立即让心如被水垢沾黏的死灰。好多人为报复坚持生命，而我宁愿带着遗憾偷生，也不愿再怀揣苦涩缅怀你。面对金钱，面对阻碍，面对诱惑，面对噪音，怎么能够不无动于衷面对父母，面对朋友，面对爱人，面对敌人，怎么能够不陷入两难唯有固执能使人变得与众不同，可与众不同的代价，是要去驾驭一颗永世寸草不生的心。我不固执，就会麻木。我不善变，就要熄灭。我不浮夸，就会苟同。其实固执的原因简单到一句话，就是在世事的旋涡中至少不会再被人说成是两手空空。善变的原因也是同样无所畏惧，只有用与众不同去抗衡越跳越慢的心脏，兴许才能在死水里荡起双桨。我不敢说春蚕到死是场戏，可蜡炬成灰绝对是假戏真做演砸了。莫非还有谁真的能够在遗憾里杀出条不归血路除此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别的方法狼狈的因为，孕育出糟糕的所以。就算有，我也不信。原来,我没有忘记。只是，窒息、拥挤、杂乱、疲惫，让我没有角度再去欣赏你。悬空这么久，我不累你也倦了，自由落体是灵魂最高傲的反抗，让对抗消失在期盼中，让误解沉浸血肉模糊在灰尘里，割断绳索，即是永诀。你本来该有的面目我甘愿在死后重现，我只是想让你保持你本来该有的样子，哪怕跨越生死。至此，我不会再拿你当借口为自己涂抹颜色，更不会因为执着于你就漫无目的地肆意所想所言。已成别人故事的篇章，请后生继续品味，恕我先走一步不说再见。我的故事始终要超越你们想象，这样才有意思。时有遇见可以把故事变成现实的人，在很多人眼中，我也逐渐沦为这种人。可是故事未必适合每个人，故事与现实落差夹缝中的，才是那个无药可医的我。同样，我也时常否定自己，否定自己全部是错。这种否定梦里不存在，可梦外从未停止。自己本来想成为别人的对立，又因为否定成了自己的对立，在这个有了谁都无法干净的故事里，悲剧被欲望批量酝酿，绝望因希望加速重复，人山人海的结局是殊途同归。在你面前每个人都是孤儿，自生自灭的好戏无时无刻不在上演。我盼着结局到来，无论好坏。被忘记，被忽略，被抛弃，被吵醒，可在这之后，生活还是必须安静的继续，为叹息留些余地。从今往后，那颗躲过了世俗纷扰的年少之心将无法自保。对不起一个人的心情，荒废了一段情的心情，在誓言上骑虎难下的心情。在别人眼中，三种心情虚构出的东西，被称之为潇洒。不过一时的潇洒，也只是躲过了小劫，接下来的遭遇我闻所未闻，会有怎么样的情节无人知晓。我究竟能走多远，只有到生命结束时再讲给你。但是抱歉，这次我不愿带着你的谬言前行，也无法再对你诚实。无论以后到了哪，遇到谁，我也不会承认为你执着过多年，好像那个我深爱的姑娘，分手后我便不愿意再提起她的名字。对你的牵挂，对你的幻想，对你的执着，就此灰飞烟灭。没有人会因为适时放弃而依依不饶，姑娘离开我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坚定。今日换作我离开你，为何始终不能模仿姑娘的转身含泪。这一切我没准备过，准备就是挣扎，挣扎就会犹豫，犹豫我就会舍不得。我的决绝都来自瞬间，因为我了解你的重量，所以我拖沓不起。无意识的决定总会伴随着春光乍现，没想到这一回眸就成了转向，我看不到谁也看不到你，但是我还是决定离你而去。迎着你走了二十几年，这次，只能说句对不起。当我再想你的时候我愿不厌其烦地回头看你，还有那么多最后都会抛弃你的人暂且执着于你，每个为你而生的人了解我说的是什么。你授予我的人格，我的逻辑，我呼吸的频率，是深潭，一头扎进去，就再也找不到方向与归属。放手后，我意识到那个自己已经体力不支很久。疼，这种浅薄的直觉，赴你时早已不管不顾。只是在对你的追逐中，让我慢慢发现执着让你和生命不能并存。人终究不能活得透明，尽管这些年我一直向着透明的自由而活，可还是不干不净。而你就是我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句话放在心里很久都没处置放，今天拿出来给你，也算是缘尽于此。“比起生命我更爱你。”这是我抄来给你同那个姑娘最厚颜无耻的句子。那时候，姑娘还化着模糊的妆，坚持爱情就好像我坚持于你，当有人企图篡改剧情，姑娘愿意去拿贞操捍卫。那时的天空是纯色，世界是纯粹，天就是蓝，夜就是黑，姑娘就是那么纯，我就是那么坏，错就是姑娘皱紧的眉头，对就是姑娘嫣然的一笑。那时很多人羡慕姑娘，很多人欣赏我，羡慕的，欣赏的，并不是姑娘坚持的，我的秉性，而是我们的坚持。这一切都好像刚刚过去的一天，依稀却再也回不去了。谁能想到，连贯性的人生如此颠簸，反差之巨大，让我差点停止。时间带给世界的震荡，玷污了每颗还在挣扎的心。那些曾经过往的朋友如今遇见除了面无表情地走过，我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对待。真的是害怕别人问起，那个故事里的姑娘现在置身何方，更怕别人问起我是不是还在坚持于你，什么都不说，倒是好些。也许朋友还会以为姑娘还在忠贞于爱情，以为我还是执着于你。“也许”放在此，是最慈悲的口气。漏了馅，我便无地自容，也确实，那时姑娘和我的坚持都让人觉得我们不可能也有叛变的那一天。太多的不能重来，皆是因你而起。我的生命剥离你了，就仿佛只剩下一张写满誓言的纸，如今撒手，只愿你别飞走。对你许下的誓言，只好留给曾听到的人在心里当对白，有泪飘落，就视我是个演员便好。“忠贞的秉性，一旦找不到坚持的理由，就从无所适从到愤世嫉俗。”我一直在自己画的圈里活着，也就因为有这句话，我开始喜欢上了自己带反抗血统的语言，可如今愤世嫉俗过了，还能剩下什么。没有到不了的明天不假，可到了的明天就是在无数次的梦里重温昨天，这样的明天与我何干这就是为什么我认定你和生命相背驰的缘由。执着带给我的一切，在告别前我说给你听。回光返照，总要惊起几层波澜，你本身就是陷阱，这是“战火纷飞”的年代，死的死，逃的逃，我一个人如今还置身这里，这是幸运么不是。这是命运么仿佛也不是。这就是执着给我的拥有，看着身边一个个人的离开那滋味好受得了吗，你留我到最后，一定有你的理由，我诚然接受，到这只有我自己的最后。奇怪的很，我骨子里怎么就没有叛徒的基因，先走叫逃，后走叫撤，等最后孤身一人，严肃的执着成了自娱自乐。其实我还是害怕，“你当时要是坚持下来多好。”“你怎么就放弃了”害怕这廉价的口吻有一天会来质问我，一个叛变了自己的人，我又有什么好说。害怕很大一部分来自遗憾，如果真到了必须放弃生命的那天，我也没有办法。我必须要放弃很多可惜的事情，很多可惜的人，比如一个贤妻，比如看上去稳妥的生活，比如平等地对待。但你要问我在放弃之前遗憾在我内心占了多少比例，我会回答不足百分之一。没有遗憾未必是好的，像是月亮只有圆晴，没有阴缺。容我引用一句自己的话，“遗憾源于接受，顺从源于怕冷，只要你敢，就永远有糖在嘴里。”记忆没有偏见，没有主见，无法重现。我对你的回忆本身就是一种爱情。心里已被恐惧占领的部分，很难再被别的什么东西挤走。面对现实里阴谋的部分，我抱有认命态度。世事诱人选择去赌，骗入歧途，逼人服输。所以我选择在键盘与屏幕仅有的关系之间，记录每个人生阶段遭遇的定时炸弹，小心翼翼地拆卸，得意忘形地排除。一夜一夜向前看，一页一页往回走。有谁还记得，那个绽放的季节里，我赐予你倒影的名字叫作涅槃。人们忘记的涅槃，我可以替他们记得，我忘记了你，就彻底无人问津。你教会我的，恐怕到了哪里都不会被埋没。没有了你，没有涅槃，执着也不会化为蛀纸，不知去向。背道而驰不一定离你越走越远，地球是圆的，我愿你能明白，时间站在我这边，等待站在我这边。有期限的时间，可以想着结果一天一天地数，等一天少一天是与日俱增的幸福。无限期的等待，就只好去记录已经消耗了多少时间，每过一天就是偿还一天，遥遥无期间的积累自欺时就能换来心安理得问心无愧。所有人无时无刻不在等，为爱情，为绝症，为刑期，为幸运，为安宁,为你。写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是一个病人。但一个人病久了，面对旁人都会是疯癫状态。过去很无邪，现实很挑剔。看着挑剔，梦着无邪，含着冰块，守着火炉，戴着墨镜，顶着烈日，听着噪音，想着安静……疯疯癫癫不是也很好嘛。仿佛就会永远这样延续下去，只有等待，没有终结。雪还不下今年冬天，雪还不下，我与你近在咫尺，你与我远隔海角天涯。人总要遇到一个爱恨扯平两不相欠还意犹未尽的“债主”，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出现，都仿佛来得正好。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无论以后将要发生什么，生命总是要在失之吾命后继续。人生，不可能轻松到为了某个人活，为了自己而活，归根结底是和好多血浓于水的人捆在一起。说到底谁都不容易，谁都不欠谁，生活里本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未来用“本钱”交换，感情用“利息”铺垫，生生世世，亏亏欠欠。说不定上辈子我们同样亏欠别人好多，然后此生我们才被安排到对方的世界走个过场。有人在看着，有人在等着，有人在爱着，还有人看不到，等不来，没有爱。这话是我说的，这话更像是你想说没说的。你像杯酒，长岛冰茶。凡是被人比作酒的，就会有人冒出来说，我能把它当水喝。可是谁也不是与生俱来就能把酒当水喝的。醉不醉，要看人何时走；醒不醒，要看天几时亮。我醉过，醉得丝毫没有恨意，醉着醉着，你就走过来为我倒酒。我罪过，罪的天地挽留不知悔改，罪着罪着，你便离去，没收所有。我醒过，醒时无心理会杯中酒，醒着片刻，你愿回来倾听。我省过，省时万念俱灰再不信爱，省着省着，雁去不留痕。过眼云烟里，永远没有多远。我们没有分开，我们爱过，你们爱错。我不曾离去，你没有走远。罪生梦死，醉不可恕。醒得太早，省得太迟。毕竟是手拿起的酒，是心承载过的人。如今酒喝不醉，心载不下，我又怎么有资格回头指责。兜兜转转间对你的想念变成想起，你终于成为我心里需要同藏字贯顶的人名。我用去思念等长的篇幅轻描淡写，消耗掉夜以继日的时间淡漠，只因为和你做过的事是那么多，生活里无法避免的事也是那么多。就算以后我再也不能知道你的消息，但是至少在此之前的几年时间里，你让我感觉到两个人是如何锤炼成一颗心，两颗心又是如何被烧成一片灰。毕业至今，三年光阴。我再也拿不出丑陋的嘴脸粉饰，再也编不出荒诞的笑话搪塞，三年间我们的关系，只剩下不再联系。我只好相信，就算现在我们的关系比陌生人陌生，我们的结局也不会是用再无瓜葛收场。或许在不久之后我们都能学会以水代酒，以拥有代替需要，以忍耐代替无助，以背叛代替被动，在毫无知觉的环境中结识新的公主、王子，国王、皇后……到那时，我最怕看到的不是你也在谁身旁，而是我和谁逢场作戏，你却突然出现，假装不认识我。如果这样，接下来的光阴我甘心抱残守缺，因为只要有你的场合，我就无法把戏继续。到时候我若早生华发，你会不会在灭了灯的屋檐下什么都不想，靠在一个人的肩头嬉笑怒骂。而让你依靠的不会是我，也不可能是现在的他。到时候你若绝代芳华，我的爱情会不会像杯掺了水的酒，不上眉头，不上心头。原来不是所有等待都有话想说，不是所有期盼都无法入眠。就算最后我等不到你，自负的沉默也不是听天由命。将时间倒推几年，命数还不是定数。容我去重温第一次与你相见，只要那人是你，我的莽撞就会接踵而至。失去和从未拥有不一样，失去是自杀，未拥有是他杀。相同的结果，比较过程，总多出好多折磨来。我清楚地记得，初见的场面躁动连成片，到处都是陌生却毫无新鲜感的面容。在楼道转弯的死角里门被油漆腻死，门旁边孤零零站着一位短发女子。我装作迷路者去向你打听新生该去何处。你看着我答道：我也想知道。看到你的人，何尝不想多此一举。当时所有人面临的处境差不多，都因环境犹豫，犹豫要不要留下，犹豫退路里还有没有容身之地，犹豫八十一难过后能不能取到真经。而我的坚定带着圣意，带着血色轻狂，同时里面还夹杂着扭转乾坤偷天换日的气魄。了无牵挂者不必伪装，沉寂在自我营造的气氛之中，从没想过何为天真，何为天黑。不客气地讲，最终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我的鼓吹留下，也很多人因为对我的偏激嫉妒没走成。几年时光里我常常觉得，安排我到这废墟里，就是为了把你带走。你已经这么好了，我又怎么可能救出别人。然而眼见被误会蒙蔽，就算我没有爱上别人你也不会相信。普天之下根本不存在“我知道你怎么想”这回事。谁又能预料到意外之外的意外呢，几年之后废墟还是废墟，毒草还是毒草。我的信仰化为几朵昙花，不过终究是有人在昙花一现中分出是非曲直，如果没有他们，我到现在也体会不到“好戏在后面”是什么意思。这群人中我特别应该感谢你，正是因为与你无约而散，我所有含苞才得以绽放。走出废墟后，海阔天空，风平浪静都是假的。没有阻挡，不需要再去想象，耳听为实，眼见为实。只有当人体会到因为假戏真做而百口莫辩时，才能明白这世上为什么有人自言自语。你问我：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不会害怕吗我说：我害怕的是和所有人一样，我害怕的是有一天你和别人一样。后来的路，我们走得不易。都以为全身而退的是对方，重生的地方一步开外，便是舍弃彼此的地方。皮蜕得早，则带着骨头带着筋。用舍弃一个人的方式去看清感情太生猛，然后坚守一段感情放弃所有人又太绝情。看着你蜕下的皮，我再不忍心轻言放弃。 朋友形容你们的关系时，口气习惯性委婉，说的直接俗世不能接受，说的迷离没人听得明白。关系就是这样，捅破掉就是白饭里的细沙，看见，才难以下咽。而我形容你们关系更慈悲，我喜欢一针见血，但是又怕伤害到你。“只是你这样的女子，她太不适合你，你们的关系，我不能理解，但是因为有你在，看上去很美。”时间可以把很多纠结变成习惯，但是也总有些时间也抹不平的纠结。诀别前的一年里，我很多次试图去习惯你们的关系。试图接受你已经和我说过再见这个事实。试图适应有你、我、她并存的真空环境。可这么多的试图均以失败告终，我以为我刀枪不入，可竟然连你们牵手在角落里我都会走火入魔，这大概就是时间也不能扭转的局面。我的原则、忍耐、尊严，同时间一道，妥协给你们。有位我觉得只要有男人存在她就会有人宠爱的朋友，曾经花了半个晚上，为我讲述源自欧洲古老的王子和王子的爱情故事，中途几度哽咽，让我尴尬的不行，就好像一个人给你讲笑话，对面的人都笑的几度昏厥，你却一脸茫然。做了前半夜的铺垫，后半宿话锋一转，先说到了张国荣，后又说到了自己，真是去日苦多。她的困惑，惊到了我。这绝非大惊小怪，是听到这段儿突然间睡意全无，满脑子马上蹦出来三维立体的“这……样……也……可……以”。可话到嘴边，出于对她浓妆的尊重，我还是没有说出来。面前的她哭花了妆依旧很耐看，她口中的“她”我也见过一两次，同样是要约吃饭都要先去预约的“王妃”。这二人有共同点，她们都是因无数的追求者才骄傲出花样的女人，假如她们突然没有人追捧了，肯定会不想活的。那晚之后，没过多久她们就又各自有了新的男朋友，并且在每个热闹的地方都决不放过拥抱亲吻的机会，扭曲的感情委屈到以姐妹相称，此等胸襟我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学不来。在故事与现实遭遇的围追堵截下，很长一段里，我都觉得生命可以静止，会停留在一个阶段里摇摇欲坠。你离开后，残存诱惑都能迷失我心智，真不敢去想拥有你的时日，我的理智模糊到了什么程度。凡是诱惑的东西，都喜欢若即若离，在恰到好处后逐渐褪色，恨不能离开后就当做没来过。曾几何时我也成为过别人眼中的诱惑，若即若离我不能掌握，伸缩自如我却信手拈来。只是落得我一人，百般思绪，该从何说起。没人送我，也终须一别。发觉不能留在你身边我马上扭转心态，费尽心思想要带走你。接着发觉你不会和我走，为了留些颜面，我又想带走别人。结果……因果报应，两手空空。唯一剩下的选项，珍惜所剩无几的时间在废墟里作孽。我不断的和人攀谈、拍照、放肆、纵欲。废墟里看不出坏人，废墟里唯有坏人活的不痛。有人偏爱用美好记录光阴，我却习惯用悲鸣粉饰年华。方式的差异，像是从不同角度看无表情的布娃娃，俯视它是笑着祝福，仰视它是沮丧诅咒。从我的角度始终看不到你看到的美好。你的角度也同样无法感知我的悲凉，如果世界是那个娃娃，如果娃娃如这个世界，能不能不让我在这个浑噩的年纪里，在这片荒芜的废墟中，遇到如此逼真的你。从疑惑开始，到误会崩塌，最后在车站终结。眼睛下着雨，却看着别人为你打着伞。从这一刻起，你的未来，再没有我。遗憾的情节没有安排我们再次对话。最后的画面，全然是一幕无声黑白电影，没有色彩，没有对白。真不知是上帝吝啬，还是我此前挥霍太多。结局如此交代：你和她留在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的城市，留在了这个我耗尽青春锋芒的城市，留在这个对我来说，相见不如怀念的城市.至于相濡以沫，携手奋斗……都是些无知年少时娱人娱己的漂亮说辞。我以为你俩同生，就是同死，就是坐以待毙。最后的画面定格在车站，她左手拉着你右手，你的格子衬衫洗旧了，领子像是你心里的我，怎么扶也站不起来。袖口的磨损分外入眼，我想要送件新的给你，我知道她不会让你收下，我知道收下了也不会让你穿上。若是哪天，你把这件格子衬衫扔掉。我愿把它捡回来，做成枕套，陪我入夜。车到站，留得住心，留不住人。她活生生地把你扯出我的视线，我恨不得用眼神把你绑住，你没有回头看我。也许你身边的人不是她，换了是谁你都会为我留下。当你看到一个明知想回头又不能回头的背影投射在地上，再大的委屈也心服口服。车还是走了，五分钟后又准时来了下一辆，同样上去很多人，拥挤里依旧有你们的背影。接着又是五分钟又是再一辆……三辆……四辆……我数着数着逐渐看不清楚背影，我想马上被车带走，去哪里都好。我始终想不通为何是我一个人站在这里。从前遭遇再汹涌，处境再动荡，我也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收场。看着她把你带走，始终是我没猜到的结局。当初夜幕来得迟，你会在路灯下用力攥住我的手，你不止一次说，你不再是一个女孩，你不可能相信这些鬼话，这些把戏。你不止一次说，你不要浪漫，不要瞬间，不要有我的以后。嘴上说的再冰冷，你在怀疑的路口还是挽着我走过，你也早料到有一天我会累，会孤独，会后悔。偶然想到这些事，后悔涌上心头，拨通你电话的冲动仅存一秒。我担心会见面，会被你的宽恕把心泡软。我想你，却不敢见你。爱你很难，又要骗你，又要骗自己。任意爱情结束后都有至少三个版本，你的版本，我的版本，最真实的版本。所有爱情故事都不值得相信。我去讲述你的版本时我是罪人，你来讲述我的版本时你是病人。我们的远方本不对称，所以我们才为对方忍耐。分离已成事实，我们挥手迈过。我们开始逐渐修补记忆，给别人机会，给自己希望。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没有机会通向终点，没有希望不会完结。但是我们必须不断重复，不断迈过。我们总得修补下去，不管下一次机会能否引燃曙光。四年过后的三年里，我要求自己去更多的地方。我喜欢称之为逃亡，或者流浪。一个一个城市走下来，还真是受益颇多。可不管到哪里，我都会在特殊的时候想起你，想着若是你在我的身边陪着我漂泊看到的风景有怎样不同。即使在我看到你的近照只有一个背影的时候，我也能模糊地重塑你的表情。只有这些，也只因这些，让我无法和任何人干干净净地从头开始。我守着我们的记忆，哪里面不会有孤独的我，不会有寂寞的你，只有我们。即使两个人，看上去就永远都不会孤独和寂寞。越到后来越觉得人一生只遇到，只爱过一个人是最好的结局。甚至对这个想法的强烈期望，让我想要去和在你之前的什么人白首不离。不过，那样自然不会有你，你也不会有我。我们遇到时，会彬彬有礼，寒暄到底。二十岁的爱情该是这样，让人忽略前生，让人不想来世，是种随时爆发的能量。你有过，听说中的你还有着。我有过，在你之后就衰败无几。不过现在，谈及爱情，无论和谁也无法忽略到你。谈及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觉得亏欠了爱情。原来，等一个人久了，就成了躲。请永远不要破坏，永远不要改变杳无音讯的距离。克制想念，不发问，不出声，止步相见到闭上眼之前。要相信，站在背影里坚定同样有不屑一顾的存在感。给不爱的人留点阳光，对还爱的人放下原则，让她们去灿烂，让他们去放肆。每个人都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春天到了，还因为冬天没下过雪而牵绊。理解到位，亏欠就位时空逆转，光阴倒流，这种想象本身就制造出无尽醉意,至于归于何处，恐怕悔于初衷。有时我预感着灵动的未来，假设着素未谋面的吻痕现世，发觉前一秒，这一秒，下一秒的可有可无竟然如此接近，难怪我很容易就执迷不悟跌入深渊，难怪我轻而易举就能摆脱沉迷，难怪我常常将心比心后亏欠自己。过去，我觉得世上只有理解与不理解。现在，我觉得世上还有亏欠与不亏欠。至于未来，现在蒙昧出的未来，惨不忍睹。我的文字，属于过去的部分散发着无尽的魔力并带有恶毒的诅咒，从不给自己半点机会摆脱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渺茫。无时无刻不在期望时间慢些，再慢些，直至停止。无时无刻不在暗语着，你们慢点走，慢点走，停下来等等我。可往事不可追的力量，磨灭掉修补裂痕的可能性，全心全意五体投地也只换来无能为力。面对外面的世界，它不是没有动摇，面对现实，它也不是没有质疑，微颤下笔，满目疮痍。我仅仅能做的是，抓住别人丢弃的救命稻草，奢望回到童年，回到过去，永远不再回来。不过，有多奢望就有多失落多潦草，青春往往要以葬送别人的青春为代价，但出于青春本来毫无目的，所以洒下的字里行间亏欠只生根，不发芽。我的生活，久久徘徊在期望与失望之间，像是个精致的盒子，总有人时不时地路过来把盖子打开，告诉我里面的不是苹果，不是秘密，不是纸飞机。盒子就是盒子，可以装任何东西，也可以仅仅是个盒子。生活中的理解和文字里不一样，难以淡薄亏欠，却令时间减慢速度。停滞半空的感官理解越来越虚伪，我像个孩子，白天奋力摆脱着对温暖的依赖，夜里极力掩盖着对窗外的恐惧。那种水溶于水的理解心不由衷，言不由己。终于，亏欠令我渐渐变成当初自己讨厌的人，仿佛仇人借尸还魂。归根结底，我不过是不善于面对答案，还是那种介于逃避和面对之间的不善于，恨的人咬牙切齿。回想儿时，我或许就早早被安排在这个方向生长。总希望躲避掉所有答案，考试作弊，天黑前不进家门，匿名写情书，砸学校玻璃。有的救没得救无非是，能否先看见悦己的答案。可是为何我对前世今生如此明了，还是那么想要回到过去呢反正，屡屡尝试偿还的火焰前功尽弃，步步灰烬的理解与日燃尽。我终于变成了善变的人，理解亏欠都不能企及。善变的命运有好有坏，九个月的商人身份令我冒出颇多不必要的理解。我感觉得到我在被某种东西逼着前进，硬生生地要挟我忽视亏欠，适应斑斓的善变面具。我已经在这个城市待了整整六年，从情之所至到遮遮掩掩。只有不得已时才离开，只有更加难以适应其他城市才归来。亏欠指引着我不断回到这个地方，曾经是某个人，某种习惯，某个答案。现在是，某段过去。我觉得，世上不存在补偿的缺陷，也没有能够回到的过去。所有的归来，都难逃一死，善变也是如此。人到了这个年纪，就越来越擅长把问题掩盖过去。同龄人说:你若离开，就当你从未到来。狠话之下，表里不一，面对无疾而终，就只能当做黄粱一梦。口是心非还不是为意外之外的延续。大家终于都变成一个样子，隔着海望，绕开墙撞。发觉亏欠谁太多，就干脆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一面害怕自己变成这样，我一面知道迟早也会变成这样。假如，上帝每天给我二百四十小时，我才敢像十年前那样去给自己不断的制造麻烦。可惜我只有二十四小时。这不是在给自己借机开脱，而是在试图制造更多的“不后悔”留着未来回头看。“后悔”两个字说出口太过容易，实际上能以后悔姿态落地的果实，比不后悔难上千百倍。天上人间，九霄云外，皆是如此。在跟新鲜面孔聊天时，接二连三听到有人说羡慕我，羡慕我的自由，羡慕我的锋芒，羡慕我的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年纪，凡事都能扯出羡慕来，真是不分敌我。他们也会觉得我就该是个快乐的人。可是我不快乐，对谁我都这么说。我说我并不快乐。别人会觉得我是虚伪，实际上快乐不快乐都是虚伪不出的状态，笑容不代表任何事，就像钻戒不代表爱情。新面孔习惯装模作样地快乐着，他们笑，随时随地地笑，他们没有脾气，无时无刻的没有脾气，他们没有差别，只是为了快乐而笑着。他们的快乐，从不被质疑。所以我不愿和他们待在一起，也不觉得自己的不愿意有何不妥，往往不快乐酝酿的剧情，比快乐更能承受意外。不过，我确实亏欠过去很多，比如距离我最近的搭档鲁子，比如距离我最远的他们。跟他们认识第一天，我就洞察到他们天性的缺陷，同时听说了他们是个怎样的人。那时我终日在他们身边晃悠，做自己的事，对谁都不客气。我也常常会带着他们去干并不情愿的事情。当时他们心智未熟，最尴尬的场面是被我骗上舞台高歌，尴尬离场，我再用意味深长口是心非的大话安慰。夜里心间亏欠太多睡不着，会叫上他们少穿衣服陪我去水房抽烟，烟像我，打火机火柴像他们。如今看来，这些经历都不再属于我们，像云彩偶然间凑成的字符，人脸。每当我在夜里独自揣摩天意，才发现自己早已不是过去清晰的模样，模糊到只配存在于二维世界里面。而在这之前有记忆的十几年里，我几乎每一天都在清楚地等待答案，然后清醒期盼重来。现在，房子再大再小也没有可以被称作水房的地方，彩铃再多再特别也没有了对来电的期盼向往。更多的只是重复一模一样的事，对不同的人说相同的话，坐上一样的火车飞机，用磁卡划开每一道心知肚明的房门。人在做，天在看，人在变，天闭眼。当初，我厌烦水房传来的回音，总觉得有人在偷听。讨厌手机的震动功能，会觉得世上的一切来电都是种值得拿来炫耀的召唤。更加毫无目的拒绝接受任何人递给我的烟，同样，讨厌不明事理的劈头盖脸。而现在没有人会在夜里陪我抽根烟，我只能在两山之间祈求回音喊到破音，来电时能装听不见就装听不见，更加没有勇气对谁偿还亏欠。我少有拿出写的东西给别人看，我想大约被人看过之后也来不及琢磨这里面究竟是想说什么。而且大多涉及的人都太熟悉，人与人的感情如果越来越近，那么总有另一种东西无形之中越来越远。很多年后，他们告诉我，当初他们第一次见到我时，觉得我这个人很可疑，像个骗子。他们说，这个世界上除了骗子以外，不会有人上来就推心置腹。后来，我终于在抉择上辜负了他们对我的信任，自以为是不说，到头来还喋喋不休追问他们一切究竟是谁的错。我以为是我亏欠他们，可他们也以为亏欠于我。因为理解到位，所以亏欠到位。友情尚且如此，亲情爱情更加难以启齿，无需细说。很多年过去了，每年春节我还是能见到他们中的某个。也因为这群特殊的朋友一直存在，我没有机会去记录亏欠所向。他们打心底看不上写东西的人，在他们心里我一直是个只会说漂亮话的疯子。有人藏得深，有人看得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们眼都不眨地看着我。因此我愿意陪着他们奔波于各色人情世故，辨识着灯红酒绿下的长发飘飘，不动笔，不动心。我知道自己只要沉默就显得虚弱，只要虚弱就会飘摇。虽然亏欠从未停止，但我始终也没有能完成属于他们的故事。夜里，我旁敲侧击出他们敷衍的絮语，愤怒的粗话，套在别人身上，冷冰冰的。可我并不因此责备自己，至少那些故事还尚存心底。在他们面前，我从不抽烟，总是找个合适的借口独自走下楼。包头的冬天很冷，清晨站在街上每抽一口都能感觉到冷空气麻心。烟瘾大时，需要连续吸上几大口才能感觉那是在抽烟，不然烟瘾未除，愧疚又会上来。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卑微，在女人身上不能自拔的男人都明白这种卑微。其实这种卑微对我来说算不上是亏欠，不过矛盾的根源在于，我这个人特别讨厌在有风的地方抽烟，微风都难以忍受。我总觉得，要是在他们面前抽烟，点烟时打火机委屈，抽烟时，烟不纯粹。而抽烟的我，真实的无法面对。似你非你我追逐你是蒙城天意，生命结束前，它不可能被任何人改写。追逐我的人也是同样命数，既然天意难违，最好还是让追逐继续，假如有人先停下，谁又能预料说来就来的分离。不过无论什么结局，被爱都仿佛是种荣誉，你不爱我不要紧，这些身后事和你没关系。真实的爱情里，我们很难掌控时间、距离。不是走得太早来得太晚，就是靠得太近离得太远。稍作休息，就只剩弃、离。世上或许不只有一个你，我能遇到的也不该只有一个你，就在几分钟前快乐抛弃了孤独找到了我。我还没有醒来，然后遇到个似你非你的你，四目相对，晚来风急。现在，我醒了，期盼的事永远都不可能发生，我们没有时间，只剩距离。真正的爱情里，本不该因你的出嫁平添悲喜，只要生命允许，无论遇见谁，我都视作是为你守在这里。每当我想起你，都要从别人嘴里才能知道你的消息，这种偏听让我觉得随波逐流，离你而去。不管每一次，耳边传来的消息是好是坏，不管你的心是停是爱，不管你的现状是喜是忧，只要发觉自己还记得你，发觉自己依然对此无能为力，我就能确定我还拥有我与生俱来的能力。现实在不断为我们验证，如果忘了，就不重要。在彼此侥幸拥有相遇之后，能不能换来爱情不要紧。你有着被心甘情愿遗忘的觉悟，我犯下过男人罪不可恕的错误，伤害自来平等。有一方念着，两个人的故事就没有结束。你的新生活早已开始，我却还仰仗纸笔写下你不想听的故事。不是我不知命运，只因回忆替我圆了我不敢说的谎话。有心说爱，无心谈情，求而不得，无可奈何。把时间看清楚，人生就只剩目的，原始人不知时间，不懂世故，越是昏越来劲，除了生存，他们什么都不用想。恋人彻底沦为朋友需要经历漫长的和平演变，还要仰仗幸运才能完成，像是动物尸体变成化石般滑稽可笑。这个过程转变本质上是默契，不需要彼此提前声明或是口头约定，也不必信誓旦旦君子协定。分隔些时日，幸运者偶得朋友关系。破镜重圆，镜憔悴；破境重缘，缘卑微。想必这就是爱情对失败者的补偿。由此感触，我突然想到在文杰时代做销售时的琐事，就一并记录下。思文姐常讲：“售前服务是演戏，售后服务是看戏。可以不会演戏，但必须学会看戏。”为爱情提供售后服务的人也应该在思文姐的话里，因为完整的爱情也是要讲售后服务的。每当被人问起，你和我还能否再做朋友时，我都一走了之。因为身后事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想来尽是乱麻，本该灰飞烟灭的爱情大难不死，不折腾出点事情来又怎能罢休。与你诀别后的日子，我痛苦到无地自容的境地。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害怕别人问及你的去向，害怕夜里不由自主苦想你的体温，甚至害怕自己会在某一天对你触情生景。害怕，不可饶恕不可控，我无法找到一张能包容害怕的纸。我同样不奢望能被别人开导，我恨不得所有人都忽略我，搁置我们的结局。在我看来任何安慰都是火上浇油，安慰的口吻我全懂，方式我全会，安慰本身就是炫耀。害怕侵袭，我不能敌，只有纵容自己千方百计的逃避、转移。好在世上有种东西叫爱情游戏，才让我安然无恙度过那段时光。其间能利用的东西我都利用了，任何发泄渠道都不放过，从身边能摔的东西，到能用来发泄的躯体，无一幸免。我开始相信爱情果真可以呼叫转移。发泄过后，久久不能自赎罪过，如今再想起更是惭愧到不想再提，因为我曾一度挥霍掉别人对我的珍惜。有人说最恶毒的报复手段是宽容，为了这最毒的手段，看来我必须宽容你。宽容后的很长时间中我无数次想要去联系你，想着和你无赖聊上几句，想着你能被我的几句话感动，想着你过得不尽如人意，能对我有所怀念，继而回头看看我们。最终我还是克制住了，既然破镜心死成定局，索性装出个潇洒姿态，我想要给自己留个体面全尸。到最热闹地方做作，去人群中央笑颜。站得高，忘的远，避免一个人，避免性空灵。黑夜当成白天太难，因为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要面对你的有机可乘，无论在现实还是梦里。好不容易让你入土为安，回眸一笑就能借尸还魂。人群正在散发出这样的声音：“花花世界，何必当真”。听过后明白，原来这不计其数的放任，无非是在被你遗弃的无人区内自作聪明，你不理会，你懒得理我。最终残缺的故事还是没酝酿出续集来，没有相见，没有遇见，没有重圆。我同样没脸问自己这是为何，时而画面推波助澜，时而照片回光返照，心里的无声证据都偏向你。当你在世界另一边用了不知多少时间酝酿出一句“还是朋友”的时候。原告成了被告，我栽倒在过去里。别你之前，我是打死不说，打死不认，绝对不和旧爱做朋友的人。我的理由很放任，不愿放在你身上参照。即便是碍于旧爱恩泽成就了表面朋友，也只好两面三刀。当面被人问起时我会说“她是我朋友”，转过身后我会和自己说“我俩没关系。”恋人一旦沦为朋友，也就没有机会得寸进尺。我是不肯把时间用在日积月累上的人，我以为日积月累拖沓出的，都名不正言不顺。就算同床共枕，也会同床异梦。或许，爱情尽了还能以暧昧度日，可暧昧就是暧昧，它取代不了曾经，撑不到天明。爱情铸成友情，绝不是手机通讯录里更改称呼那样简单。突然以朋友相称，心中刚刚成灰的余孽自然又浓烟滚滚肆意开来，确定了关系，就好似订了婚，背叛的，损失的绝对不只是感情，娱人娱己，太不厚道。就此罢休也不甘心，踏过满腹誓言的年纪，只好以满口寒暄应付，再见就是再也不见。维持这种扭曲关系，要人格分裂才能过去，不然很多情况会狼狈盖过尊严。深知再也不能融入你的生活了，面前的你像容不下我的容器，要么玉碎，要么瓦全。你的生活和我相比少了对白，可又多出那么多在我看来无聊的无声画面。我从来不看肥皂剧，但是我愿意看着你的生活，观察你的喜怒哀乐。时有难以忍受的情节，我会加倍认真，时有泪流满面的画面，我会忍不住发笑。时有羡慕嫉妒恨，则回应自己：“你看看，谁让你当初不选择我。”这是无比扭曲的败寇心态，不能得到的东西，就从根本上杜绝祝福的可能，谁让那个时候你不管我死活。多么猥琐的逻辑！此刻你不是上帝！我却无比诚实！嘴上不认，心里不许，后续有过的寒暄不想放在这里说。爱情如同电影，续集无法延续。每当话柄对接，我会费尽心思埋下很多玄机，等着你去发现，可每一次不知你是真看不见，还是你视而不见。月落乌啼时，思盟问我，两个人在一起时到底什么最重要我答道，回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需要嘘寒问暖，需要口是心非，需要装作没爱过。一切好久不见的口吻无不卑微，你也会突然出现么我也要消失不见么不管到时候你会不会共鸣，反正我的泪水在你面前流不出来，我和所有人一样，离开是为了回来，为了这句好久不见，为了再也回不去的曾经。爱在你爱我的年代，讲话信誓旦旦你才肯听完。爱在你不爱的岁月，我言出必行也未必有人懂。爱在爱你的年代，我们的爱情吞没生活高寒而立。爱在无爱的岁月，我的尊严再也容不下谁来放肆。都是属于你的年代，我无法忍受回忆没有爱情。都是没有你的岁月，我懂得接受爱情挂着生活。孤帆远影，命中注定。爱你时，我从没有斑斓的生活。弃你后，我再没有透明的爱情。你没错，我也没错。我们也不是错过。容我避重就轻地讲，容我青梅煮酒地想，只因这世上依然那么多的少年相信，爱情可以拿来止爱情的血。我信过，你也试过，可事后各自发觉，爱情里浮不出爱情，酒精里尝不出佳酿，不过是谋求解脱。倘若有别的方式存在，想必那么多人绝不会去再爱。故事自古拥有两个结局，我永远只能拥有现在这个，怀念从未发生过的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