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冉祥熙 日期:2014-08-24 21:48:51
《水牛坟》由冉祥熙所著,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描写了改革开放前后水牛坟村的变化,《水牛坟》中刻画了诸如呕心沥血的养牛人、改革开放后最早的打工族、实现人生价值的乡村女教师、扎根农村的好青年等近百个鲜活的人物,再现了那段令人难忘的场景、瞬间。用饱含深情的笔墨讲述了一位。
目录:
历史的轩窗(序)上卷柳汀第一章哭泣的龙泉第二章雕花床第三章喊来的厄运第四章五味中卷月影第五章牛魂第六章水火交融第七章冷月第八章雨中的斗笠下卷雪陨第九章冰冷的热馒头第十章磨系和淹子第十一章没有轨迹的曲线第十二章谁在纵火第十三章杀人的泥手枪第十四章踹出来的烦恼第十五章一声枪响 郑秋分一觉醒来,已是日出三杆,空中阳光熠熠,地上树叶冉冉。她走出屋门,正巧婶子收工回家吃早饭,关切地问:“睡醒了?”“您不叫俺,误了早晨的工分。”“你睡得那么香甜,俺怎么舍得叫,不就少挣一分工吗,在俺家吃饭吧!”“俺还是去大哥家吧!”郑秋分说着出了婶子家急忙往回走,走到大门口听见大嫂的骂声,她忍气吞声地咽下哥哥推过来的半碗瓜干汤去上工。
中午,空中飘来几片云,下了一阵小雨。这个季节生产队里活不多,队长告诉社员下午可以不上工。收工以后,郑秋分不知自己该去哪儿,犹豫了一阵,回大哥家。来到大哥家里,她舀起半瓢凉水泡了两个干煎饼吞到肚子里,挎起架筐子出了门。
雨停了,没有风,空气闷闷的。
郑秋分顺着山沟沟往下走。生产队田间地头的草不能割,那是集体财产。要割草得去悠悠河边,那儿离生产队的土地远一些,没有人管。
微风调皮地抚弄着姑娘的秀发。郑秋分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欢乐爬上眉梢,她边走边哼起《沂蒙山小调》: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山沟沟里到处都生长着不知名的杂草,开着各色的小花。这些花草,没有雨水时蔫了吧唧的没精神,一旦天降甘霖就立马昂起头、直起腰,顶起鲜艳的花朵。雨后的草丛是蟾蜍、青蛙的世界,偶尔有条小青蛇游走着,看见人就像是小偷看见警察,吓得急忙逃窜。郑秋分边走边哼唱着,树叶上的雨水滴落在她头上、脸上、身上,清爽怡人。
悠悠河水急匆匆地流淌着,撞击在河床上发出悦耳的声响。树上的雨水落在河里溅起小小的涟漪。那小河水像是急着赶庙会的姑娘,不愿意留恋途中的风景。雨后的山谷,清新、空荡、远处传来几声鸟叫,声音那么清脆悠扬;溪边爬出数只螃蟹,看见郑秋分又退回到水里,每只都带着含羞的模样。郑秋分溯河而上,目光在岸边搜寻,寻找芳草的踪迹。
终于,水光山色中出现了一抹嫩绿,那嫩绿在小河的转弯处。郑秋分来到近前,挽起裤腿趟到对岸。她站在草地上向东望去,那儿是她来时的路;向西北方向看,山谷的尽头堵着另一坐山,那山头晶莹碧绿,像一堵翡翠做的影壁墙让山谷改变了方向。
郑秋分蹲下身子,挥舞起镰刀。
云在空中飘舞着,像是接到调令的士兵,急匆匆地向同一个方向聚集,不知聚到哪儿又会下起一阵雨。
郑秋分把架筐里割满青草,双手挟着回到河北岸,坐在山石上休息。小河边山石嶙峋、杂草丛生、矮树婆娑、百鸟争鸣。郑秋分休息了一会,发现自己将镰刀落了在河对岸。
郑秋分趟回到南岸时,太阳露出了笑脸,山谷明朗起来,水珠附在草叶上晶莹夺目。小河水在阳光反衬下流光溢彩,满河流淌着珍珠玛瑙。粼粼波光中有个男人正在洗澡,那宽肩厚背半蹲在溪水里。
郑秋分急忙回到北岸,躲在山石后面,脑子里浮现出大嫂骚情哥哥时发出的声响。
郑秋分猫在山石边不敢动。那人洗澡的地方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她只好等待,等那人走了才能回家。
过了一会儿,郑秋分直起身子,透过树丛间的缝隙向下游望去,不看则已,一看,心跳得更厉害了。洗澡的人站了起来面向阳光,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裸露在她的视野里。是他!?郑秋分认了出来,那人是二嫂的表弟,是她常想起的人。
那强悍的躯体,魁梧的身材像烧红的铁块在郑秋分脑子里烙下深深的印迹。她坐在地上,双手按住胸口,起伏的胸脯里那颗躁动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郑秋分将镰刀掖到架筐上,不敢再看,可她控制不住自己,因为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郑秋分烦躁了一阵,站起来向河里望去,那儿已经没了人影,她看着空荡荡的河床发愣……山鸡扑棱着翅膀飞向远处。郑秋分回过神来,她蹲下身子,叉开双腿,左手把住筐架,右手去扣筐底,想把草筐举到肩头。郑秋分将右手伸到筐底下,一把攥住一个圆润润肉乎乎冷飕飕的东西。她低头一看,尖叫着退出老远,差点掉进河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蜡黄,软在地上。
郑秋分的尖叫声在空谷里回荡。一个小伙子顺着声音从远处跑来,见郑秋分呆坐在地上忙问:“怎事?”“ch…ch…ch……长虫!”郑秋分指着草筐说。
小伙子将草筐提起来。那条花斑蛇还盘在那儿,它见有人来犯,瞪起眼睛,吐出舌头。小伙子伸手捏起蛇尾巴,在空中舞了几圈扔在山石上。那蛇变成了软面条,顺着石坡溜下来,没了声息。
“嗨!”小伙子说,“你是郑家疃俺表姐夫的妹妹吧?”“你,记性还不赖!”郑秋分坐在地上羞涩地点了点头。
小伙子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将郑秋分拉起来。
“你,胆真大!”郑秋分不敢看小伙子收回目光说。
“不就根长虫吗?”小伙子声音有些颤,大胆地看郑秋分说。
“可吓死俺了!”郑秋分看了看只穿着裤衩的小伙子,想起刚才河里的情形,脸红到脖子根。
“这东西,只要你不怕它,它就怕你,你要是跑,说不定它会跟着你追呢。”小伙子俨然一个大哥哥的样子,低头看郑秋分,目光落在姑娘脸上。
“俺听说长虫会报仇?”郑秋分莞尔一笑,目光也不再那么羞涩。
“那是哄小孩玩呢,你也信,小孩似的!”小伙子反倒害羞起来,目光移到远处的树上,树枝上两只斑鸠正在耳鬓厮磨着。
“俺都十九啦!”郑秋分偷偷地看小伙子。
“反正比俺小,得叫俺二哥!”小伙子说着话比刚才更像个男子汉。
“二哥?”“是呀!俺在家是老二,又比你大……”“二哥!”郑秋分轻轻地叫了一声。
小伙子忸怩起来,没好意思答应。
“俺送你家走吧,这么远的路,什么时候才能把草筐扛回去。”小伙子说着将草筐扛在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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