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描 日期:2014-08-24 23:00:18
白描编写的《苍凉青春》不是一本虚构的小说,可是,生活中那些真实的人物的真实故事,人生命运的戏剧冲突,会令小说家的想像显得苍白虚幻黯然失色。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古老荒蛮的黄土高原,扭曲、切割了几名北京女知青的青春——两单纯漂亮的女知青,在痴情驱使下,轮番充任一位曾有婚史并被关押收监的青年农民的婆姨,为情为爱,危急关头断然采取极端措施而震惊四方;黄河波浪在一位女知青和一位陕北汉子之间荡起出一段奇缘,于是善良的她走进农民家中,在已有四个孩子的破败窑洞里创造出令人不可思议的情爱传奇;能歌善舞的女知青屡受灾难刺激终致麻木呆痴,当地干部强行将她嫁到与一残疾农民以寄存生命,遂导演出一幕似功实罪却功亦罪然而非功非罪的悲剧;贞洁青春横遭侮辱反受干夫所指,为寻求真正爱情却被游街示众身陷囹圄,不得不以百倍努力坚韧乃至以死相拚来争得人的尊严;一对知青的私生女儿为逃避可怕婚姻,逃出荒原到城市寻找生身父母,由此演绎出一连串揪扯人心的故事……《苍凉青春》向读者着力展示的,是在上山下乡那场社会大潮退潮之后,几位滞留在黄土高原腹地北京女知青的情爱遭际和命运境遇。这些鲜为人知的知青生活,具有悲怆、残酷的震撼力,引导读者的思想穿越时间空间的阻隔,去审视历史、思考生活、体味人生。
作者简介:
男,1952年8月1日出生于陕西泾阳。曾任陕西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延河》文学月刊主编,国家外国专家局国际人才交流信息中心副主任,《国际人才交流》杂志副总编等职。现任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兼职对外经济贸易大学、中国传媒大学、延安大学等高校客座教授,中国轻工联合会玉文化专业委员会副秘书长。著有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报告文学、散文、文学评论等500余万字,担任电视连续剧编剧多部。文学之外,长期致力于中国玉文化研究,著述若干,主编中国玉器百花奖第四届、第五届获奖作品集并担任全部作品鉴评。
目录:
苍凉青春序言遗落在荒原的童话篇一冤家篇二大河传奇篇三她的歌声篇四高原的风篇五弯弯井坡结束语长长的续集夏天的最后玫瑰苦情孽缘翠谷雪荒原的种子上篇逃婚中篇人间真情下篇今宵月圆 太阳刺目地照耀着黄土高原,蓝天空阔,高原坦荡,四野阒无一人,弥漫着一种宁静的原始气息。脚下的小路蜿蜒曲折,引我向沟下走去。沟底有一条小河,踩着石头就可以过去,我捧起河水洗了洗脸,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越过这条沟,再走七八里,就是我要去的双阁公社。我要找的程幼芬就在这个公社工作。她对我的吸引力,使我等不及乘坐三天后的班车,而决定步行数十里赶往那里。我一直在猜想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性格?气质?长相?是否有些与众不同?她给小小的县城带来过不小的震动,她为高原创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这故事曾经在Y县沸沸扬扬传播了一阵子,人们曾经目瞪口呆地见识了她许多不同凡响的表现。如今一切都平静了,然而我的心情却不能平静,从开始听到她的故事那刻起,就翻腾不息。小河两岸石崖陡峭。岩燕在崖壁上飞上飞下、啁啾鸣啭。不远处一块高耸的岩石上,凝然不动兀立着一只鹞鹰。鹞鹰注视着远方,原野在晴朗的苍穹下高高隆起,呈现出一派静穆深沉的景象。荒芜的草坡和灌木丛闪烁着绿光。不知从哪条沟岔里,传出野鸡嘎嘎的叫声。这景象古朴而苍凉,那个故事也古朴而苍凉。她,程幼芬,故事的主人公,会真实地向我坦露她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吗?到了双阁公社,开头我没有见到她,倒是先见到了那个她曾为之奔走呼号、全力搭救的男人,她的丈夫王全民。她到乡下去了。王全民送母亲到附近村子走亲戚,然后折到公社里来看她。她不在,他就等着。这是一个长得高大魁伟的男人,浓眉,方脸,皮肤黝黑。驮送他母亲的小毛驴拴在公社院子里的一棵树上。他背靠树干,蹲在地上抽烟。在公社客房安顿下来后,我想先与他随便聊聊。公社一位副书记向他介绍了我的来意。他显得有些窘迫,慌忙从兜里给我掏烟,又抱歉地说程幼芬把钥匙带走了,不能招呼我进房子里坐。我随便和他聊,他客客气气地回答我的问话。一支烟没有抽完,我便得到一个印象:在陕北农民里,这是一个精明人。拴在树上的毛驴扬起脖子叫了几声,像是饿了。毛驴很小,一副笨重的鞍架,用皮条、麻绳牢牢地系在背上,鞍架上垫块褥子,鞍架后面,凸出的梯形木脊,上边贴着写了字的红纸条。是一副小小的对子,上款为:日行千里路;下款为:夜走八百程。横批两个字:平安。这一带地势比较平缓,我见公社干部出进都骑自行车,便问他为什么不用自行车送母亲。他说老人坐自行车害怕,出门骑毛驴骑惯了,稳当。我问:“程幼芬骑过毛驴吗?”他笑笑回答:“没见她骑过。”话题涉及到程幼芬,他变得支支吾吾,不知是不愿意谈,还是不知怎样谈好。突然他抬起头,说:“她回来了,她的事让她给你谈。”公社大门外响起自行车的铃声,还有链条打在链板上的声响。随即,一个女人的身影从大门口闪进来。她一直骑到我们跟前,才跳下车子。颀长的身材,眼睛很大,脸颊白白净净,穿戴整洁清爽。这就是程幼芬。不知为什么,这第一眼印象,使我觉得她很像一个教师。我印象中的教师就是这种类型的人。她没有理会丈夫,先同我打招呼。“您姓白?”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无惊异。“您在高台公社的时候,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您要来这里。”程幼芬热情大方,很好接触。她问我为什么要了解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我说那些事情发生在她个人身上,但又是历史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历史是不应该被忘记的,兴许人们能从中感悟到一些有关社会人生的东西。她笑了,说:“我可代表不了历史。”但她还是愿意和我交谈。见面不久,她的情况,我就了解到不少。但这只局限于她插队初期的一些情况。P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