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曾刚 日期:2014-08-24 23:00:21
《大码头》由曾刚编著。新津三渡水码头跑滩匠侯宝斋卧薪尝胆,多年苦心经营,雄霸一方,成为了名震川西的总舵把子。在清末民初轰轰烈烈的保路运动中,侯宝斋临危受命,率十万同志军血战清军,最终被内奸残害,革命失败。《大码头》宏阔地展示不了袍哥社会的恩怨情仇、大码头的辉煌与悲壮,以及四川革命运动的兴起、发展,于大背景中刻画了众多性格鲜明的小人物形象。正是他们的悲欢离合、爱恨纠葛,交织成一幅色彩浓郁、震撼人心的悲壮画卷。
作者简介:
曾刚,笔名无为,四川成都人。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会员。早年曾拜峨眉山画院副院长吴祥辉为师,后师从著名山水画家黄纯尧专攻中国山水画。2000年起定居上海,并执教于多所业余大学、老年大学等。曾刚热爱生活,眷恋大自然,长期坚持写生,足迹遍布巴山蜀水及相临省份。传统笔墨基础扎实,所作山水石质坚凝、树木茂密、急流浪卷、云气浮动,且法度谨严,富有生活气息,在色彩上勤于探索,力求把绚丽的色彩同水墨协调起来,并逐渐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1999年出版《曾刚山水画选》2003年出版邮政有资明信片《曾刚山水画专集》2004年福建美术出版社出版《曾刚彩墨山水画》2006年福建美术出版社出版《曾刚画云水》、《曾刚画山石》、《曾刚画树木》、《曾刚写生选》
目录:
第一章袍哥与码头第二章跑滩匠到团总第三章神秘的李小姐第四章总舵把子第五章山雨欲来第六章南路同志军第七章血战三渡水第八章古松庵第九章侯大娘三闹公堂第十章往事如烟后记 第一章袍哥与码头一夏日,江水暴涨,宽大的河面上浊浪滚滚,横无际涯。侯宝斋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看见胡子刀客的眼睛,那两束凌厉的光让他打了个寒战,一股凉气从心底泛起来直冲脑门。他在江湖上混了多年,这种感觉还从来不曾有过。大清光绪四年(1878年),胡子刀客来到新津。这天,汹涌的河水让码头上的运输中断了,斗大的漩涡卷着枯枝烂叶在水中翻腾。侯宝斋带了几个兄弟站在渡口,遥望远方,但见江水挟奔雷之势流泻,飞鸟贴着水面奋力翻飞。洪水像一头狂暴的野兽,卷起浪头冲击岸边的树木、芦苇、房屋,轰轰的水流声弥散在渡口。侯宝斋面色黧黑,个子不高,但是敦敦实实,肌肉虬结,浑身上下蕴藏着用不完的力量。他身穿一件白布短褂,赤脚蹬了一双干层底布鞋,显得敏捷干练,他面对惊涛骇浪,坚毅的眼睛盯着远方,耐心等待南河上游邛州城的几位客人。来人为首的是一位胡子刀客,远近闻名。尽管侯宝斋与之素未谋面,但听说胡子刀客本人就姓胡,一生玩刀,出手极快。又听说他为人凶狠,睚眦必报,令大河两岸的人十分头疼。此人早年在关中地区就闯下了不小的名头,还参加过反抗朝廷的战斗,与本地码头上的弟兄们相比,算是见过大阵仗的了。前几日,侯宝斋收到了一封信,只有几个字“七月十五日,死约会”。落款“邛州胡子”。字迹用朱砂写成,张牙舞爪,仿佛滴着鲜血。侯宝斋知道前几天的事情捅大了,虽然自己码头上的兄弟做得有些过分,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引来这个煞神。侯宝斋平常在码头上吃铁吐火,不信邪,邪就来了。水天相接处,一艘快船从激流中顺流如飞而下。胡子刀客头上包裹着白布,眼角到脸颊上有一条深深的刀疤,浓墨般的胡子微微上扬,神色剽悍凶狠,眼睛钉子一般看着渐行渐近的新津码头。他身后跟着几个大汉,个个虎背熊腰,一身玄色衣裤,腰间扎了一根三寸多宽的练功带,铁板似的胸膛裸露在外面,浩荡的江风中泛出腾腾杀气。船把势在船艄牢牢把舵,稳稳停在大水南门码头的城墙根下。侯宝斋将脑后的发辫甩到右肩前面,两手捧着辫梢,抱拳作揖,两根大拇指竖直。这是四川袍哥迎接贵客的大礼,双手捧辫,表示不忘清廷强迫蓄辫之耻,竖直大拇指意谓在任何地方都绝不倒旗。“朋友光临,敝码头不胜荣幸。”侯宝斋很客气。邛州胡子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大步踏上石阶,眼睛冷冷盯着侯宝斋。两人眼光一碰,似乎进溅出一星火花。他的眼光中有一股怨气,令侯宝斋心跳不已。邛城胡子只说了两个字“带路”,就大步向新津城里走去了。所谓城,就是一个庞大的码头。五条大河在新津境内呈扇面铺开,流向城东汇成一条更大的河,大河承载了人们富足的梦想,直奔岷江。新津主城不大,却是面山临水,地势开阔,有大街小巷十三条,主街为东门至西门之正街。自古以来,经过新津,东往吴楚,南去云贵,西达炉藏,由于这里是交通要冲,商客络绎不绝,是许多农产品和木材等大宗物资的著名集散地。由于发达的水运业,新津也成为南北贸易的中转站、西南丝绸之路的第一站,大量物资从此地集散,达崇州,至大邑,进蒲江……正是有了千年以来的商旅贸易和人文交流,新津从一个码头发展成为了繁华的城市。本县档次最高的豫章茶社坐落在城中心,今天不接待任何茶客。豫章茶社得名于王勃《滕王阁序》中“豫章故郡,洪都新府”,豫章即江西南昌,由于新津城云集了全国各地的商客,这座茶社最初为江西人的落脚处,后来就成为了本县富绅们钟爱的高档场所了。店堂内最醒目的地方摆了关公关二爷的神像,三炷信香把茶社熏得烟雾缭绕。二十多位本城的士绅和哥老会兄弟早等得不耐烦了,踱着脚走来走去,盖碗茶冲了一遍又一遍,直喝得清汤寡水。邛州胡子大步踏了进来,整条街都快闹翻了。看热闹的人不敢踏进门,却里三层外三层拥堵在茶社门口,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邛州胡子先给关二爷上了香,恭敬地拜了拜。然后回转身来,顺手扯过一把太师椅,大马金刀坐在了众人面前。侯宝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把拳头捏得紧紧的。“侯哥子,拿话来说!”邛州胡子的眼光也像他的刀锋,把侯宝斋从上到下刷了几遍。他的右手插在裤腰上,腰间胀胀鼓鼓。大家知道,他身上藏的是一柄精钢打制的快刀,长短两尺左右,削铁如泥,这把刀只要一出手,必然见血。茶社里面的空气快要冻结了,刚才闹喳喳的几位士绅没有一个开口的。“袍哥人家,做得受的,不拿来挨刀,拿来挨毯啊!”邛州胡子身后的一位大汉突然冒出一句话。“既然大家都来了,什么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我把那天的事情给大伙儿讲一讲,该咋办就咋办。”~位戴眼镜的师爷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他说话有板有眼、抑扬顿挫,讲评书一般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茶社内外听得清清楚楚,听客们都感到过瘾。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