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浩 日期:2015-01-04 14:17:28
本书是作者2006年以前随笔札记的结集,分为管锥天地、诗境雕虫、书城眉批、鸿雪因缘四部分。管锥天地主要谈论中国文学作品、知识分子、学术文化等内容;诗境雕虫是一组唐诗细读札记;书城眉批较多指向当下,对一些文化现象提出自己独到的看法;鸿雪因缘则围绕着作者几次海外教学、访学经历展开,收集了旅日、旅韩、旅台岛等的吉光片羽。
作者简介:
李浩,陕西靖边人,现为西北大学文化院教授,兼任教育部中文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国唐代文学学会副会长等。著有学术著作《唐代关中土族与文学》《唐代三大地域文学土族研究》《唐代园林别业考录》《唐诗美学精读》等。
目录:
管锥天地原侠丑的历程生命的编码山水可以疗疾关于“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唐诗的现代魅力唐诗与梦小诗中的大智慧多少楼台烟雨从“女伶气绝”说起信天游中的比兴谈游学知识人研究刍议教师的三重境界趋势与走向困境与学术突围白云山的文化高度文学与高尔夫诗境雕虫“破颜花”正诂说“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稻米流脂粟米白”考索劝酒新招国难时的体面与排场“点化”与“精彩数倍”唤醒感觉物候的炎凉月随人行的审美贵少们的生活人蕃和亲的公主啸傲赠剑与赠心“借问”中情网遂凭虚而下颂圣的模式幽处与隐心终南山的散点透视从空寂设色同题竞技在钟声中找寻禅书城眉批散文的虚热与希望探索者的道路盗贼、杀手与大师嚼过的馍电影奇才与哲学侏儒数字时代的陷阱比较的诗学苦心孤诣,征实逆志紫藤园的文化视野乡愁的文化理念现代神话中的文化设计苦难的祭品守正创新,平中蕴奇盈盈一水问,脉脉不得语毛乌素中的文学桂树把酒临风,诗心许月生存困境与学术盲区壶游杂感芥子纳须弥沪上访学偶记佛头着粪编余赘言学脉:秘响旁通鸿雪因缘游,不留记立雪琐忆秋波哭逝川在庆尚大学教汉语庆尚大学的校门禽兽慰灵碑大学中的游行示威也说“习非为是”许播洙教授印象记七九级旅日琐记照片骗人学诗记愧台岛放歌示儿西北联大述略附录学养垫底的文字经验之外谈古论今话人生后记早期的侠,司马迁在《史记·游侠列传》中提到的有布衣之侠、闾巷之侠和匹夫之侠等类型。布衣之侠,是所谓的“设取予然诺,千里诵义,为死不顾世”之类;阊巷之侠,是所谓的“修行砥名,声施于天下,莫不称贤”之类;匹夫之侠,可能也是指以个人之能力救难释纷之类。这种划分有些琐细夹缠,三者在内涵上实际很相近。
根据其地位的不同,侠可分为卿相之侠、布衣之侠和暴豪之徒等三大类。
卿相之侠,是指那些诸侯亲属,或王公大臣,他们凭借着雄厚的财富、广袤的土地、华丽的宾馆来招致天下英雄好汉,只要有一技之长,哪怕是鸡鸣狗盗之徒、赌博卖浆者流,也可被待为上宾。如战国时的孟尝君、春申君、平原君、信陵君等四位贵公子,都以礼贤下士而闻名。孟尝君在薛时,“招致诸侯宾客及亡人有罪者”,“舍业厚遇之,以故倾天下之士”,无贵贱之分,都能善遇厚待,所以,“人人各自以为孟尝君亲己”。信陵君“为人仁而下士,士无贤不肖皆谦而礼交之,不敢以其富贵骄士。士以此方数千里争往归之,致食客三干人”。主人对宾客能礼遇厚待,宾客对主人就能剖肝输胆,倾心效命。如冯谖为孟尝君从长计议,焚债券以收买人心;毛遂佐助平原君使楚结盟,数言而折楚王;荆轲为燕太子丹慷慨赴难,图刺秦王以解燕之围等。
另外,燕昭王为使国家富强,礼贤下士,师事郭隗,并在易水边筑台置黄金招徕贤士,于是乐毅、邹衍、剧辛纷纷采归,为燕所用。赵文王善剑,剑士夹门为客者三干余人,日夜相击于前,死伤百余人。
布衣之侠,即前面所提到的匹夫之侠、乡曲之侠或闾巷之侠,这些人多凭借个人的胆略才艺,赴汤蹈火,救人之急,济世之难。这一类的侠在春秋战国时非常活跃,他们虽身怀绝技,节操高尚,但因出身微贱,地位低下,往往为贵族显宦所不齿,在现实中有一种屈辱感,怀才不遇,顾影自怜。他们与上层社会最易形成对抗心理,一旦这种情绪直接表现出来,就会如岩浆进溅,不可遏止,毁灭伤害他人或制度,甚至不惜牺牲自我。
但若有卿相大臣或富豪贵人能理解他们,礼贤下士,使之有平等感,他们就会尽弃前嫌,油然而生知遇报恩之心,肝脑涂地,虽九死而犹未悔。在危难之际,他们能以“义”为出发点,以剑和匕首为武器,参与当时的社会活动,通过一些突发性的方式,影响政治局面和军国大事。例如前述曹沫手持匕首为鲁国劫齐桓公,专诸为公子光刺杀吴王僚,荆轲为燕太子丹刺秦王,以及信陵君窃符救赵过程中侯赢、朱亥的义举,都属于这一类。这是侠中的正宗,后世的侠基本是这一派的嫡传。
暴豪之徒是指那些富家子弟或依附于富家的无赖少年,他们自恃武功,凭借财势,武断乡曲,杀人越货,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称霸一方。对于这帮混世魔王,乡里百姓既恨且怕,但又得罪不起。他们平日所干的,不外乎“攻剽椎埋,劫人作奸,掘冢铸币”,无非横行乡里,滋事生非,欺压无辜,挖掘古墓,伪造货币。对此,司马迁在《史记·游侠列传》中抨击道:“至如朋党宗强比周,设财役贫,豪暴侵凌孤弱,恣欲自快,游侠亦丑之。”其种种勾当为布衣之侠所不齿,他们实为侠客中的害群之马。
汉代的灌夫、宁成是这一类的典型。灌夫虽好任侠,但“家累数干万,食客日数十百人,陂池田园,宗族宾客为权利,横于颍川。颍川儿乃歌之日:‘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宁成“贳贷买陂田干余顷,假贫民,役使数干家”,“致产数干金,为任侠,持吏长短,出从数十骑。
其使民威重于郡守”。(《史记·酷吏列传》)后世这种类型的人仍然很多。
俗话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侠中的暴豪之徒引起人们对整个侠客群体的误解和敌视,故而有人将豪暴之徒与布衣之侠混为一谈,大加挞伐。对此,司马迁在《游侠列传》中曾悲愤地指出:“余悲世俗不察其意,而猥以朱家、郭解等令与暴豪之徒同类而共笑之也。”有人认为司马迁的辩解没有力量,布衣之侠与暴豪之徒的不同只是表面的,而相同则是本质的,同样都是独霸一方的恶势力,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而已。这种看法大可商榷。暴豪之徒不过是侠中的一部分、一类型而已,不能以偏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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