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葛翠琳 日期:2021-12-16 20:07:48
玫瑰的风骨
————记冰心老人
世上的花儿千万种,最喜欢什么花呢?
每一种花有它独特的美,美在哪儿?……
回答也是千万种,生动而又有趣。
古今中外,作家喜爱什么花,流传下来许多迷人的故事。这里记录的是冰心和玫瑰花。
童年时代,老师给我们读《寄小读者》,我常常幻想:冰心什么样儿呢?
老师说:“你长大了,读冰心的文章读多了,就知道了。”
“真的?”
童年的我,幼稚地发问。
多少年,我心里怀着一个美丽的梦:想知道冰心。
1952年,冰心一家从国外回来,老舍带我去探望冰心。走进东单洋溢胡同一座静静的院子里,冰心微笑着欢迎我们。
回来的路上,坐在汽车里,司机问我:“见到冰心了?”
我说:“啊。像极了!”
老舍问我:“像谁?”
“像冰心呀!”
“冰心像冰心?……”老舍笑笑,说:“我们听不明白呀!”
我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童年时代,我想像中的冰心,就是这样的。所以,我说她像。
青年时代的我,天真地回答着傻话。
后来,我感受到冰心慈母般的爱。但冰心什么样儿,我还是找不到准确的语言形容。她的素质似乎难以用词汇表述清楚。
我知道冰心爱玫瑰花。
有些年,走进冰心的家,常见她屋中瓶内插着玫瑰花,妍丽多姿的花朵,水灵灵地充满生机。我说:“每次来,都见瓶里的花这么鲜艳,我还以为是假花呢!”
冰心微笑着说:“假花,莫如没有。”她望着花儿,又说:“贵在纯真!”
我忽然感到,那纯真就在她的微笑里、她的心灵里、她的文章里。
读冰心的文章,每一篇、每一段、每一句,都是她内心真情的流露,是追求真善美的脚印儿。她用爱和美创造出一种高尚的境界,使人感受到一种力量,像汩汩清泉冲洗荡涤着人的心灵,像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文如其人,冰心的品格就在自己的作品里。
冰心爱玫瑰。那是一种深挚的爱。冰心的散文集子里,生动地描绘过玫瑰的美。
1918年,冰心在协和女大上学,校园里大礼堂廊前台阶两旁是耀眼的红玫瑰花丛,妍美的花朵大如盘,从春到秋盛开着,18岁的冰心坐在花下的草地上看书,玫瑰的花瓣留在她的书页中,玫瑰的花魂留在她的心中。她曾写过一首诗《玫瑰的荫下》,可以说,她最初的作品里,就留下了玫瑰的美。
后来,欧洲品种繁多的玫瑰园,使冰心惊异赞叹;印度独具特色的玫瑰园,引起冰心多少深思凝想。1929年,冰心在自家庭院里种了两行白玫瑰,香满园,美满园,不但屋中的花瓶里天天插满白玫瑰,还送给朋友和医院里养病的学生。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冰心住在民族学院的宿舍和平楼,窗下盛开的玫瑰花,常常使冰心停步凝望。那是一对热爱玫瑰的年轻夫妇培植的玫瑰园,他们每天给冰心送上一束带着清露凝香的玫瑰花。冰心特别喜爱那清艳无比的淡黄色玫瑰,这品种的名称叫“和平”。冰心曾满怀深情地把这美丽的花儿写进文章里。
在“四人帮”猖狂的年代里,鲜花匿迹,连中南海里都刨了花根种蔬菜。各地许多草坪都被铲除净尽。谈花、赏花都有顾忌,爱花成了资产阶级的标志。在那枯寂冷漠的日子里,冰心却给一名病危的癌症女病人送去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病人是一位作家的妻子,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里,曾向美丽的玫瑰花微笑。
玫瑰花代表冰心讲述了多么动人的语言。
在那严峻的岁月里,人们从她那里感受到爱和美的力量。这就是冰心。
冰心爱玫瑰花,为什么?这是一个吸引人的谜。P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