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华清 日期：2022-01-20 03:45:06
龙小泷带张一飞到立交桥下，哪有老奶奶的人影？
“你记得她长什么样？”张一飞问。
小泷描述了她的外貌。“对了，她的左下颌有个铜钱般大小的疤痕。”他强调说。
“是我奶奶！小时候我很调皮，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一不小心绊了一脚，下颌碰到一块石头，血流不止。伤好之后，就留下那个难看的疤痕。”
“你奶奶很爱你！见到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就叫‘飞飞’。”小泷说。
“是的，她很爱我！可是我妈妈不喜欢她。这些以后再说吧，我们先找到她。这里车水马龙，奶奶会不会出什么事吧？”张一飞焦急起来。
“阿姨，您见过在这里摆卖花草的老奶奶吗？”小泷问一个在附近卖水果的中年妇女。
“昨天还见到她呢，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来。”中年妇女说。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吗？”张一飞的心揪紧了。
“这后面有个公共厕所，她好像住在那里。”
他们找到中年妇女说的公厕。这是间收费的公厕，上面写着“如厕一次五角”，外面有一间简陋的房子，里面住着人。收费员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
“婆婆，请问您见过一个左下颌有个铜钱般大小疤痕的老奶奶吗？”龙小泷问。
“你是她什么人？找她干什么？”老妇人看看小泷，又看看张一飞。
“他是老人的孙子。”小泷指着张一飞说。
“你就是她孙子？她整天念叨你啊。你妈妈真不是人，
怎么忍心把一个老人赶出来！上个月，她浑身脏兮兮的，来我这里讨水喝，说几天没吃东西了。她到垃圾场找吃的，被一群乞丐打了。我不忍心看着她流浪，暂时收留她。你快领她回家吧，她昨晚发烧了。”说完，她走进那个简陋的房子，喊道，“大姐，你看什么人来了？是你孙子啊，快起来！”
“飞飞，真是我的乖孙飞飞啊，”她一见飞飞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奶奶想死你了！”
“奶奶！”张一飞赶快过去扶住她。
“奶奶，你跟我回家吧！”
“不，不，我不回家，你妈又会骂我老不死，赶我出来。”她吓得缩成一团，不管飞飞说什么，她就是不肯回去。
“张一飞，不如这样，你先回去，把奶奶的情况跟你父母说清楚，再一起接奶奶回家好不？”小泷说。
“行！想不到你年纪小小，想问题还真周到！”张一飞向龙小泷竖起大拇指。
“那还用说？我是大名鼎鼎的‘智多星’龙小泷嘛！”小泷得意起来，双手背在身后，眼睛望着天。
“小泷，我妈果然不同意接奶奶回来！怎么办好？”张一飞在电话里急得快要哭了。
“别着急，让我想想办法！”龙小泷又开动他聪明的脑瓜子。
“一飞离家出走了！”一飞的妈妈看到他留下的纸条、后，大声叫嚷起来，把纸条给飞爸看。
“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张纸条时，儿子已离家出走了。我去找奶奶，找不到她，我就不回家。保重！勿念。＂
“这孩子，真不懂事！说走就走，找那个老不死的做什么？”飞妈唠叨道。
“你闭嘴！如果你对我妈好一点儿，孩子会出走？孩子要是找不回来，我跟你没完，还有，不准你这样骂我妈！”飞爸怒吼道。飞妈愣愣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似的。飞爸对她向来低声下气，像旧社会的奴婢。她说东，他绝不敢往西。她不让他母亲住在新居，他心里不满，可是也不敢说什么。
“你今天吃了豹子胆了，敢这样跟我说话？现在我不跟你争论，等找到孩子再跟你算账！”飞妈少有的大度，拿出电话本，一个个地打。
他们打电话给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说没见一飞来过；平时跟他比较要好的同学也说一飞没有找他们。他们找遍了一飞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见人影。这天是周末，学校里空无一人。
其实这时，张一飞正在龙小泷家里上网、玩游戏。他“出走”在小泷家，这是小泷的主意。
小泷收到消息，一飞的父母正满世界地找他。飞妈因为找得太急，被迎面来的摩托车撞到了，幸好只是皮外伤。小泷觉得这时应该让他们知道一飞的下落了，起码让他们知道一飞还安全。
飞妈的手机晌了。“妈，我找到奶奶了！”是张一飞的声音。
“孩子。你在哪？快告诉妈妈，妈妈去接你！”飞妈顾不上自己的伤痛了，一个劲地问他在哪。
“飞飞，你在哪？奶奶好吗？”飞爸一把抢过飞妈的手机。
他们赶到公厕时，龙小泷和张一飞早已在那儿等他们了。
“飞飞，你没事吧？想死妈妈了！”飞妈见到张一飞。一把搂住他，“跟妈妈回家吧！
“爸爸，妈妈，奶奶生病了，她住在这里面。”他指指公厕旁边的屋子。
“妈妈！”飞爸走进去。飞妈捂住鼻子不愿意进去。
龙小泷给张一飞使个眼色。一飞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你进来看看！”她还是不肯进，被一飞像拔河似的硬拉进去。
“奶奶为了找到我们，就在立交桥下摆卖花草，就住在这样的地方。现在她生病了，真可怜！”一飞搂着奶奶说。他又走到妈妈跟前，挽住她的手说：“妈妈，我们新居有空房子，咱们带她回家住吧！”妈妈阴着脸不说话。
“飞飞说得对，咱们带奶奶回家住！”飞爸接过一飞的话。
“飞飞听话，咱们回家！”飞妈拉着张一飞的手要往外走。
龙小泷又给张一飞使个眼色。
“要回，你自己回。奶奶不回家，我也不回！你不孝顺老人，我也不孝顺你！”说完，他看了小泷一眼，小泷正给他伸太拇指呢。
“娘要回就回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脚疼，就在外面等你们。”妈妈说完就走出去。
“耶！”张一飞向龙小泷调皮地眨眨眼，伸手作一个v字形的手势。
“成功了！”他们击掌庆贺。P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