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殷健灵 日期:2015-05-16 11:53:48
米粒儿的生活在某一天发生了变化:妈妈搬走了。米粒儿不想父母的分开。她感到痛苦和无助。这时,住在海关钟楼里的精灵丁冬来了,她带米粒儿穿越到另一个世界,这里处处充满爱和温暖。米粒在这儿遇到了另一个幸福的自己和相亲相爱的爸爸妈妈,他们一道用爱和真诚闯过三道地狱之门,救出了丁冬。两个世界的经历使米粒儿坚强成熟起来,她平静地接受了父母的离异,开始新的生活。
作者简介:
殷健灵,中国新生代儿童文学作家代表人物之一,中国作协会员,上海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18岁在《少年文艺》(上海)发表处女作,从此与儿童文学结缘。以青少年文学创作为主。写作体裁涉及诗歌、散文、小说、报告文学、评论等。主要作品:长篇小说《纸人》《哭泣精灵》《月亮茶馆里的童年》《轮子上的麦小麦》《蜻蜓,蜻蜓》《千万个明天》《1937?少年夏之秋》《天上的船》和《甜心小米》系列等。另著有《零度情感》《爱——外婆和我》等成人文学专著。
部分作品翻译成瑞典文、英文、日文、韩文、法文等。
曾获冰心图书奖大奖、陈伯吹国际儿童文学奖、“巨人”中长篇小说奖、台湾“好书大家读”最佳少年儿童读物奖、第四届上海市十大文化新人、《儿童文学》首届十大青年金作家等,并获2013和2014年度国际林格伦纪念奖提名。
目录:
妈妈出走了
精灵丁冬闯了进来
钟楼里的幽密世界
回家吧妈妈
时空隧道里发生了可怕的大事
丁冬泪如雨下
尾声殷健灵的小说始终让我觉得温情柔韧的文字背后,潜藏着一股坚毅与执拗。
——北大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
殷健灵的作品有丰富想像力,又贴近群众、贴近生活、贴近时代。作家用想像力所营构的世界是一种象征、一种寓言,是用虚拟的方法抽象出的现实社会。既有瑰丽的意境、纯美的诗意,又深藏着冷峻的诉说和痛切的叹惋,传递了对正义、善良、美好等一系列人类美德的肯定。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陈建功
《殷健灵的作品有着关于人类社会、关于人性、关于善恶乃至关于成长的厚实、深邃的人文主题意蕴。它给予我们的感悟和启迪,既是审美的,也是理性的。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诗人、评论家樊发稼
殷健灵的作品是将幻想故事置于一种充满诗性、诗艺、诗美的意境和语境中来展开的。虽然整部作品充满了生存与争斗,却不是时下那些幻想类作品中充满血腥味、鬼怪气、暴殷健灵的小说始终让我觉得温情柔韧的文字背后,潜藏着一股坚毅与执拗。
——北大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儿童文学作家曹文轩
殷健灵的作品有丰富想像力,又贴近群众、贴近生活、贴近时代。作家用想像力所营构的世界是一种象征、一种寓言,是用虚拟的方法抽象出的现实社会。既有瑰丽的意境、纯美的诗意,又深藏着冷峻的诉说和痛切的叹惋,传递了对正义、善良、美好等一系列人类美德的肯定。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陈建功
《殷健灵的作品有着关于人类社会、关于人性、关于善恶乃至关于成长的厚实、深邃的人文主题意蕴。它给予我们的感悟和启迪,既是审美的,也是理性的。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诗人、评论家樊发稼
殷健灵的作品是将幻想故事置于一种充满诗性、诗艺、诗美的意境和语境中来展开的。虽然整部作品充满了生存与争斗,却不是时下那些幻想类作品中充满血腥味、鬼怪气、暴力、砍杀、嚎叫的东西,它带给人们的更多的是诗性的想像与美感。此外,结构与布局、情节与叙述、空间与意境,尤其是它的语言具有一种诗的格调和韵味,使人驻足留恋。
——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王泉根
我每次看到或想到殷健灵的作品,脑海里都映现出三个词:严肃、勤奋和求变。作者不大为时尚的东西所变,而以上海女作家缠绵细腻的调子把握少女心理,丝丝入扣。她的作品中对少女性心理的发掘具有填补空白的价值。她的写作风格不是很触目张扬的那种,但她的心底里保持着自己独有的风格,在温和的基调下能看出属于她自己的独特的艺术个性,给人留下非常强烈而深刻的印象。书中最突出的感觉是她以语言和想象驾驭了宏大的场面,并且比以前多了很多哲理性的思考。
——中国作协创研部理论处副处长:李东华米粒儿的房间在北面,和爸爸妈妈的房间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墙壁上挂满了米粒儿的画作,还有妈妈买回来的一些奇怪的饰物。其中有一件东西是这样的,它是用动物的头骨做成的脸谱,上面缀了金属的装饰,骨头好像有些年代了,泛出烟渍一样的颜色,晚上看起来有点阴森恐怖。爸爸不喜欢,可妈妈舍不得拿掉,说这是艺术。
他们的房子坐落在这个城市最好的社区,以前这里是租界,住在这里的人大多用优雅的声音讲话,而且步履轻盈。米粒儿不懂这些,但她还是喜欢他们的房子,穿过几条马路就是黄浦江了。到了静谧的晚上,米粒儿甚至听得见江上温柔的水声,那是一些让你感觉很光滑的声音,像一只柔润的手抚摩你。还有旷远的轮船的汽笛声,“呜——呜——”地鸣着,仿佛承载了几个世纪的梦。只要米粒儿醒着,她就会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赤脚跑到窗边,看看天上的星星和几条路外的黄浦江,可她望不见江,只能望见江边高高矗立着的海关钟楼。那座庞然大物已经在那儿站了一百年了,整个城市的人几乎都能听见它的钟声,那声音穿透空气,飘到很高的天上,久久不息。米粒儿的心便微微一颤,仿佛是应了那钟声的鸣唱,然后就有一点湿湿暖暖的东西从心里汩汩地冒出来。
这是让米粒儿感到熟稔的钟声,她在出生以前就好像听见过了。
米粒儿在钟声里沉沉地睡去。
米粒儿醒来的时候,太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爬到她的床上。楼下传来汽车轮子碾过路面的声音,还有老人们在街沿上做气功时放的音乐,那种音乐软酥酥的,让人听了昏昏欲睡。米粒儿又要睡着了。
妈妈站在米粒儿的床边看着她。妈妈的样子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她的脸色绯红,眼睛肿得像核桃,她的手指在胸前绞着,眼神也怪怪的,像是要把米粒儿牢牢粘住。有一本书里说,凡是好妈妈,晚上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孩子睡着以后搜检他的心思,让白天弄乱了的心思各就各位。假如你能醒着,你就能看见你的妈妈做这些事,那就和打理抽屉差不多。你清早醒来的时候,临睡时揣着的那些个顽皮的念头和坏脾气都给叠得小小的,压在心思的底层。而在上面,平平整整地摆着你的美好的念头。可是今天,米粒儿断定,昨晚妈妈一定忘记做那件工作了,在她的目光触到妈妈的眼神的一刹那,她所有的藏得好好的心思都纷乱起来,像秋天被风乱吹的叶子。
妈妈就这么定定地望着米粒儿,她看上去,下巴像是削尖了,脸色黄黄的,眉心紧紧地锁着。米粒儿想,要是有一把钥匙就好了,就可以把那把锁打开了。她还是穿着那件宽大的丝绸睡袍,睡袍里的身体好瘦哦。
“米粒儿,妈妈,妈妈我要搬出去住。”妈妈抿了抿嘴唇,花了很大的力气憋出一句话,说完,就用手指捂住嘴唇,很内疚又很担心地看住米粒儿。
“我不懂你说什么,妈妈。”米粒儿说。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穿小孩子的心思,他们的心思一般都是浮在那里的,有时候会转圈,有时候会跳舞,还会笑,哪怕是在梦里,当然有时候也哭,尽管也有眼泪,但那不是真的哭,那种哭跟笑差不多,是一种有趣的游戏。可是现在,听着妈妈的话,米粒儿的心思像滑滑梯一样突然跌落下来,有一种失重的感觉。这是米粒儿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可惜一点不好玩。
米粒儿说完,就把脸朝向墙壁,她不想看妈妈。
“妈妈再也不想和爸爸住在一起了,如果继续和爸爸住在一起,我会很难过……”妈妈有了低声的啜泣。
天好像一下子颠倒过来。
米粒儿跳将起来,抓过床头的粉红色的毛衣——那是妈妈织的,从后面搂住妈妈:“那我也去,带上我。”米粒儿想,妈妈是在和她开玩笑,让妈妈哭并不是件很难的事,她一个人看着电视也会哭。
可是妈妈似乎并没有和她开玩笑的意思。她把米粒儿的小手捏住,妈妈的手心湿漉漉的,还有一点发抖。
妈妈让米粒儿起来去刷牙,她自己跑到隔壁的房间去换衣服。米粒儿经过大卧室的时候,看见爸爸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头发被他弄得乱乱的,那条好看的床罩软塌塌地躺在地上,变得很难看。有一股冷飕飕的风从大卧室里透出来,那是一种带了水分的寒气。米粒儿在门口叫了一声“爸爸”,没有进去,她被那股寒气挡在外面。爸爸抬了抬头,没有作答。
米粒儿在洗漱间刷牙,她故意把自来水开得哗哗响,水流到了地砖上,可没人搭理她。
房间里的衣柜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妈妈走了出来,她穿了一条灰色的裙子,棉制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很苍白很漂亮的锁骨。妈妈的手上提了那只出国用的米色的箱子,箱子上贴了几张粘纸,那是米粒儿贴的。现在粘纸的角已经磨损了,像挂花的小孩的脸。妈妈放下箱子,对米粒儿牵动了一下唇角,凄惨地笑了笑。
米粒儿拽住妈妈的衣襟,紧跟几步走到门口,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不可以不走吗?”米粒儿依旧没有清醒过来,她宁愿相信妈妈是在演戏。
妈妈说:“妈妈以后会告诉你的,你好好在家呆着。”妈妈跨出门的那一刻,目光越过米粒儿的身体飞到了大卧室里,可爸爸没有追出来。
米粒儿想,爸爸追出来妈妈就不会走了,爸爸为什么不追出来呢?
妈妈轻轻地推开米粒儿,把门带上了。然后米粒儿就听见飞奔下楼的声音,妈妈提着大箱子怎么跑得起来呢?可米粒儿真的听见妈妈跑下去的声音,那声音很闷很闷,敲在米粒儿的心坎上,每一记都在米粒儿的心上打下一个浅浅的小凹坑。
爸爸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米粒儿的身后,头发乱蓬蓬的,睡衣的一个纽扣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