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纪德 日期:2016-01-02 12:06:55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是法国二十世纪*重要的作家之一,也是法国乃至整个现代西方文学史、思想***重要的人物之一,因其“内容广博和艺术意味深长的作品――这些作品以对真理的大无畏的热爱,以锐敏的心理洞察力表现了人类的问题与处境”而荣获1947年度诺贝尔文学奖。
《纪德日记》从一八八七年他十四岁写起,直到一九五○年他逝世前为止,在二十世纪所有的作家艺术家当中都堪称*无仅有。从他的日记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道德观的形成、他的海量的阅读,他的著作的起源和经历,他的同性恋癖好甚至他数次猎艳的详细经过,这些内容都是他*少雕饰的“自传”,使他成为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和思想家,成为另一位蒙田。
少女时代的桑塔格在某一天的凌晨看完纪德的日记后,这样写道:“我本该看得慢点的,而且我得一遍又一遍地看――我和纪德获得了极其完美的智性交流,对他产生的每个想法,我都体验到那种相应的产前阵痛!因此,我想的不是:“多么不可思议地清晰易懂啊!”――而是:“停下!我无法这么快地思考!或者确切地说,我长起来没有这么快!”“因为,我不只是在看这本书,我自己还在创造它,这种独特而巨大的体验清空了这可怕的几个月来充斥在我脑子里的许许多多的混乱与贫乏――”她从纪德身上找到了真正的志同道合,从此致力于反抗庸俗与愚蠢的艺术崇拜。
作者简介: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法国作家,1947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纪德的早期文学带有象征主义色彩,直到两次世界大战的战间期,逐渐发展成反帝国主义思想。纪德擅长虚构和自传书写,在文字间展露他的人格,因拘谨保守的教育和狭隘的社会道德主义分裂而成的两面:冲突和至终和谐。他的作品描绘了严谨道德约束下的自由和赋权,可以感受到他为追求知性而诚朴的持续努力。他自我探索般的文字,反映了他关于如何成为完全的自己的思索,笔意所及包括在不背叛个人价值的同时,拥抱个人的性别本质。
目录:
一八八七年
一八八九年
一八九○年
一八九一年
一八九二年
一八九三年
一八九四年
一八九五年
一八九五年――一八九六年旅途散页
一八九七年
一八九八年
一八九九年
散页(一八九七年至一九○○年)
一九○一年
一九○二年一八八七年
一八八九年
一八九○年
一八九一年
一八九二年
一八九三年
一八九四年
一八九五年
一八九五年――一八九六年旅途散页
一八九七年
一八九八年
一八九九年
散页(一八九七年至一九○○年)
一九○一年
一九○二年
一九○三年
一九○四年
一九○五年
一九○六年
一九○七年
一九○八年
一九○九年 黑暗哟,我的光明!双目失明的埃阿斯高声说道;读到此处我合上书:这是一部大对开本,满页注释,显得学术味极浓。
天黑了,我将手插进长发中,熄了灯,戴上皮帽,裹上大衣――现在我打开窗户,叼起形状怪异的长杆儿大烟斗,划着火柴故意迟迟不点烟,进一步刺激欲望,事先就享受这美妙的时刻――现在我蜷缩在扶手椅中,看着这些小金星,而烟斗里冒出美丽的蓝烟――我正是为此抽烟斗的,因为烟草本身并不给我带来乐趣,我仅仅是为了观赏你们哟,一缕缕美丽的青烟。青烟缭绕,冉冉升起,一直飞升,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这工夫,瓦格纳的和弦,一阵阵袭来,仿佛白天而降,朦胧而神秘,荡漾着我的幻想,摇曳着我的思绪。我的梦幻指给我看萨拉米纳岛,以及希腊人的喜悦;太阳好似放射欢笑的光芒,他们全都沉醉,高唱阿波罗颂歌。
瞧啊,瞧啊,这就是希腊青年和神圣的舞蹈。他们俊美的身体涂了油,在太阳下熠熠闪光,欢乐地染红了他们的面颊――啊!希腊绚丽的艺术!你们所有的青少年,在阳光下多美啊:他们的眼睛充满自豪,他们的肩膀显示力量。瞧啊,他们聚在巴克斯祭坛的周围旋转,姿势多么优美。啊!希腊绚丽的艺术!你们懂得美。伊娥,伊娥,阿波罗颂歌,唱吧,索福克勒斯,唱吧,这一天向你揭示了你的天才。
可是,音乐止息,我的幻梦也停止了。青烟一直飘升,金星也一直闪烁。我们生活的时代蠢透了,给希腊人至爱的形体披上粗鄙的衣服;我们再也不理解美了――舒适将美扼杀――一切随美而去――文笔取代了激情。上帝啊!这个时代多么平庸,只讲唯物主义,根本不通艺术。至少那些希腊人还……
然而,满满一烟斗,也有其魅力。
可怜的拉罗什福科――你一定很不幸。看到你的最忠实的朋友的最忠诚的行为,你的脸上应泛起怎样的苦笑。最难忍受的痛苦,大概莫过于不能相信善了。
拉科萨德的妙语,十分有力地表达了对既讨厌又迷恋之物的憎恶:
我厌恶地喝下醉我的酒。
若想读懂拉罗什福科,就必须长时间地多读;这些格言也必定长时间思索而成。一旦洞悉他的思想,就能在他的所有行为中看到自爱。依我看,我们只能从我们敬重的人那里寻求敬重。
我最终认为,人靠自身是做不好的,凡是做得像样的一些事,恐怕无不暗中受上帝的启迪。
我觉得他所必然产生的忧伤,必定有益,必定像《福音》的忧伤那样导向生活。它导致自我意志的完全放弃,完全交到上帝的手中支配。这是令人向往的吗?
我要行动,喜欢简单自然;反之,为了引起一个表面上极为简单的行动,居然调动起那样的激情和思想,实在是咄咄怪事。
我们最重大和最高尚的行为,至少具有这种架势的行为,怎么就不能完全摆脱各种庸俗的动机,不再考虑别人如何看我们,也不再考虑在别人面前摆姿态的乐趣。虚荣者的虚荣。
伟人仅仅比我们高出一头,但是脚始终踏在污泥中,想想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大地上人这么坏,却有如此美好的事物,又该怎么解释呢?
这是上帝的一种映象。
犹如参孙将力量卖给大利拉。
然而这一切纯属荒诞不经,
我在荒诞的梦幻中精疲力竭。
“你用一道围墙将我围住,不让我出去。”
你从污泥中出来。
泰纳在他的《英国文学》中的确出色;他的感想不可能分析得更好了。可惜读者能感到,他从未放开并忘情地去玩赏。他似乎一面玩赏,一面把着自己的脉搏,数着跳动的次数。
不能过分依赖龚古尔兄弟所讲的“罕见的修饰语”,来达到描绘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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