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的最佳方法,是把它当诗来读。诗歌批评家们经常这样告诫读者,他们略带尴尬和气愤地重复这句老生常谈,并竭力维护这句话朴素到简陋的庄严,让它在真理和废话之间不断地经受考验。这是因为,诗歌在太多的时候被比喻成其他东西:时代的声音,文化的触须,政治的鼓点,民族的心跳,性别的面具,道德的盾牌。这并不是诗的损失,而是它拥有强大影响力的表现,是诗让类似的比喻成为可能。然而,赫尔墨斯的飞行总有其变幻莫测的一面,最终让只相信上述比喻的人无法把捉。这是因为,诗的高强度语言会轻易跃过理论诠释的视野,并让各种批评理论自身内置的基本逻辑显得机械,容易磨损,缺乏跨时代作战的能力。感染人类千百年的诗篇很多,仍坚持把几个诗歌手法看作所谓后现代现象的人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