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舞十弦 日期:2021-12-26 05:17:13
“啊————”
一记嘹亮的女声凭空响起,直穿天际,粗略估计,其音量高达六十分贝。
眼前是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错……这些……本来都是没错的。
但是……可是……为什么这些人都穿着古装啊?
还有我的衣服,不仅变得破烂不堪,更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焦黑一片。
我们的车子到哪里去了?
我、我不是应该在前往西街的桥上吗?
朦胧的记忆里,只留下一团漆黑的混乱。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桥塌了没有?大家怎么样了?
我竟然一概都不记得了!
还有,为什么我貌似从天上摔下来,却一点也不疼呢?
难道这里是阴间吗?
我用力往下坐了坐,好奇地感受着“阴间”的地面。
呃……地面软软的,还非常有弹性。
正在我恍惚的时候,一群大叔大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我拥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般围住我。
“天降神迹啊!这个恶霸总算是遭到报应了!”
“万能的神啊!您派使者来拯救大家了么?”
“李恶霸终于死了!大家快来看啊!”
众人包围着我做痛哭流涕大仇得报捶胸顿足状。
我在石化了一刻钟之后,甩了甩僵硬的脖子,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下,向自己的屁股底下看去。
“哇!大叔你不要死啊!”
这一看不打紧,倒把我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貌似是人的生物被我压在下面,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吐着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我立刻来了个360度转体后空翻,落地后,扶起了被我压成不明形状的某人。
没想到还没等我问他要不要紧,这个已经面目全非气若游丝的某人居然在我怀里把头一偏,GAME OVER了。
我瘫坐在原地,深受打击。
我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五讲四美”的大好青年怎么刚一来这奇怪的世界,就……压死了一个人?
这算是过失杀人吧?
我默念着大学里死背下来的条例————按刑法第××条,应该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不对不对,这分明是意外事件!意外事件!
这属于不可抗力啊!
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我——定要说明这点。
我在尸体边来回踱步,烦躁郁闷。我偷眼去瞄围观的群众,只见他们个个服装怪异,就好像在拍古装连续剧一样。
对!剧组,这一定是剧组!
我一拍大腿,悟了。
我瞄准一个看起来面容和善的大婶,故作天真地问她:“请问这位姐姐,附近是不是哪个剧组在拍戏呀?”
大婶看了看我,眼里同时流露出尊敬和怜悯的神色,指了指前面说:“这位神……姑娘,莫不是摔下来的时候摔坏了脑子吧?没关系,你往前走,再左转,就是医馆了。”说完,她摇了摇头,嘴里念叨着,“原来神仙也有傻的,唉……”
“唉?大婶……啊不,大姐!”看着大婶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困惑不已,莫非这里真的是古代?
身边正好站着一个络腮胡子的大叔,我立即拽住他,满脸诚恳地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代啊?当政的皇帝是哪位?”
大叔闻言,立刻像躲瘟疫一样地退后两步远,一脸严肃地回答我:“永新十年。皇上的名讳我怎么敢称呼?这位神……姑娘,医馆在前面左转处……”
永新十年?
这是什么朝代?
在我的历史知识里,就没有“永新”这样的年号啊!
难道说大叔在骗我?
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怪异极了,一个个都像在看天外来客,我索性将下一个目标锁定在小朋友身上,孩子的话总不会假吧,于是我一个箭步冲到一个正咬着手指头的小孩面前。
“小妹妹……”
谁知,我话都没说完,眼前的小孩居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引来了周围人的指点纷纷。
“她真的是神仙么?”
“好像神志不大清醒的样子啊。”
“该不会是妖怪吧……”
苍天啊大地啊,这是什么世界啊,怎么人人提到神仙妖怪时,都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被他们用看妖怪一样的目光打量着,我一股火气无处发泄,不禁跳起来,左手叉腰大吼一声:“你们才是妖怪!”说完,为了看上去更有气势,我的右手顺势打在旁边的柱子上。
“咣当!”
“噼啪!”
“唏哩哗啦……”
半分钟后,我被压在倒塌下来的柱子底下,泪眼看着作鸟兽散的众人……
果然,人衰起来,是不可限量的。
“潇潇,是不是你的磁场和这个世界不合啊……”
“可能我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过来的吧……”
忽然,我和欣欣的对话涌人我的脑海……难道是说……
我穿越了?!
“姑娘,你没事吧?”
一个仿若清风入林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是那样温文淡雅,如同一滴甘霖,毫无预警地洒进我沮丧万分的心田。
随着声音,一双修长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眼,看见一个颀长俊逸的身影站在我的面前。
和煦的晨光洒在他身上,为他笼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他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剑眉入鬓,明眸如星。
————好一个光风霁月的人物,美得恍若上古天仙。
他见我没有反应,半蹲下身子,依然对我伸着手,脸上的笑意更柔和了,仿佛全世界的美好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瞬间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心脏仿佛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
天!我、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而他就是神的使者,专程来渡我洗去这满身尘埃?
我呆呆地对他伸出手来。而他则微一用力,把我从废墟底下拉了出来。
“姑娘的手脚都被擦伤了,得去医馆看看才行。”恍惚间,我听他这样对我说。
我迷迷糊糊地对他点了下头,任他搀扶着我往前走去,维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梦游一般来到了医馆。
一个须发俱白的老爷爷穿着长袍坐在医馆主位上,看见我一身的擦伤,连忙摆开架势准备为我诊治。
不过,这个老爷爷看起来怎么那么不可靠啊……
“呀!姑娘,请到帘子后面去。”老爷爷吩咐道。
于是我坐到了帘子后面,满脸黑线地看着系在自己手腕处的一条丝线。
“老……不,大夫,你在干吗?”我透过帘子,瞥着正握着丝线那一头、满脸作沉思状的老爷爷。
“咦?我在诊脉啊。”他如是答道。
“那为什么要用丝线?”我咬紧了牙齿,问道。
“咦?若不是这样,怎么能显出我医术高超?”他居然答得理所当然。
“……”我顿时无语问苍天。P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