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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介绍

塞上奇缘——两世千年


作者:林笛儿  日期:2022-12-31 07:35:40



  昏迷四个月的林妹妹醒了,关于曾经穿越到古代蒙古成为舒碧儿的故事,犹如一场无痕的绮梦。生活继续,一切依旧,但就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与当红明星楚君威一次又一次的交集,常让她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梦外。她问:你是谁?楚君威回:如果我是君问天,你愿意和我回蒙古吗?
  第一章绮梦
  “夫人……”颌下长须飘扬的老者和盛装的中年美妇站在床前。
  她身子笨重,不便起身,只能含笑招呼:“老先生,皇后娘娘……”她指着不远处的座椅请他们坐下,让宫女送上茶。
  她看到皇后使了个眼神,殿中的宫女和太监便低头退出房间,将门关上了。白胡子老者叹气,很是惋惜、无奈:“老夫犹豫再三,还是来找夫人了。在与夫人认识之初,老夫就看出大汗对夫人的不同,也曾担忧夫人迟早有一天会成为祸国红颜。但看到夫人与君堡主伉俪情深,大汗事事考虑周全,老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后来夫人两次被君堡主所休,让大汗对夫人生出了希望,不知不觉用情至深。夫人确是古今少有的奇女子,在俄罗斯使臣来洽谈边境贸易之时,老夫发觉如果夫人与大汗一起,也许会带给我们前所未有的福音,老夫便决定成全大汗与夫人。老夫精明一世,糊涂一时,忘了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君堡主对夫人真的情冷,夫人真的爱上了大汗!”
  老者挫败地摇头,她羞愧地垂下眼帘。祸国红颜,她哪担得起这么个名? 她无意搅动一池春水,实在是无奈。
  “君堡主对夫人的情意从来就没减少一丝一毫,深爱的程度老夫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夫人,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你为了君堡主,不得不妥协暂居宫中;君堡主为了你,帮助大汗除去四王爷。大汗却食言,固执地封你为妃。君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容老夫多加描绘;夫人你又是什么样的慧黠女子,遇到的人都有目共睹。你们都不会甘愿为人摆布,现在的境况只是权
  宜之计。日后,君堡主在外,夫人在内,若两边夹攻大汗,那样的情形老夫不敢想象!”
  中年美妇冷冷笑道:“大人考虑的是日后,本宫却要担忧现在。大汗竟然容许自己的妃嫔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和他共居寝殿,这在后宫已经掀起了很大的波澜。本宫作为后宫之首,已无法安抚其他妃嫔。更何况寝殿是大汗夜晚休息、批折的地方,有多少朝廷机密。自古后宫不涉政,怎么能随意踏进呢?大汗把皇法宫规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点头,很认同他们的话:“两位来一定不是只向我倾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了?”
  白胡子老者声量不大,却字字铿锵:“老夫在朝一日,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大汗。”
  她相信老先生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不像她那般出尔反尔,嘴上说得气壮山河,经不住那人几句话、一个眼神,立马倒戈。
  “大汗现在的情形是不可能放了夫人的,但是把夫人握在掌心又是个大患。夫人在一日,君堡主与大汗之间的纠纷就一日不会平息。为了两全,老夫只有请夫人自己上路了。”白胡子老头目光如炬,灼灼地盯着她。
  心里面是怕的,但这时候还是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老先生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若不告而别,传到君堡主耳中,他会误会大汗的。”
  “夫人,你很爱君堡主吧!君堡主若与大汗争起来,谁赢谁输,夫人心里很清楚。”
  因为太清楚,她才在这里呀!
  “有一个法子,既能让大汗对夫人死心,又能让君堡主不对大汗生疑。”白胡子老者看向中年美妇。
  雍容华贵的美妇手指微翘,凤眼一挑,慢悠悠地道:“提神汤!”
  “那是什么?”她不解。
  “夫人马上临产了。女子生产犹如踩在棺木板上,一只脚在棺外,一只脚在棺内,碰到难产、大出血都可能让女子送命,这种方式不是人力所为,
  而是天意。提神汤是一味助产的药,可以帮助产妇增加气力,顺利产下胎儿,但是会引起血崩。夫人懂什么意思吗?”中年美妇娓娓道来。
  血崩,鲜血会像洪水一样破堤而出,一泻而下……那场面,让她本能地一瑟缩,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叫:“啊……”
  她猛然睁大双眼,跳坐起来,惊出一身冷汗。这是哪里?入眼的只有一种颜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铺,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家具,就连屋顶的灯也是白的。床边放着氧气瓶、输液架、换气机、电视……白炽灯照着一张呆若木鸡、眼瞪得溜圆的面孔—林仁兄。
  她眨眨眼,惊惶地伸出手戳戳他的脸。她又做梦了?
  “啊……”这声惊叫不是她的,林仁兄像看到了鬼,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医生、护士,快来啊,我妹她醒了……她真的醒了。”语音结尾有些破碎,呜呜咽咽,像在哭。
  她鄙视地朝外瞪了瞪,男人怎么能这样讲话,要低哑、深沉、磁性、魅惑,像君问天那样……
  她突地呆住,血液逆流,头皮一阵阵发麻。这是2013 年?
  不一会儿,众多白衣使者像潮水般涌进了房间,四周笼罩着紧绷而又亢奋的气氛。她的鼻子里塞进了一根氧气管,她如一只小白鼠般被推上一张活动担架。在CT 室,她接受了一次细致的全身扫描,然后是做B 超、心电图、X 光照射、量血压……医院里所有的检查,她挨个来了一次。人影、灯光,晃得她头晕脑涨。足足折腾到天亮,她才被送回了房间。
  喔,又见方宛青女士与林书白先生。
  方宛青女士好没形象地号哭着,眼肿得像核桃,鼻涕都下来了,肩还一抽一抽的。林书白先生一失往日的淡定自若,嘴唇颤抖,双手哆嗦,眼中一片晶莹。林仁兄蓬着头,龇牙咧嘴,就为了不让眼中的英雄泪轻易滚落下来。
  “妹妹……我的妹妹……”方宛青一步跨上前,狠狠地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放回腹中才觉得安心,“妈妈的心脏都被你吓出病来了,那天一接到剧组的电话,妈妈连讲台都下不了。赶到医院,看到昏迷不醒的你,妈妈
  就背过气去了。四个月了,你一点错都没犯,一个祸也没闯,妈妈真不习惯呀……”
  方宛青女士多年没有发挥这么温和的慈爱,她真想多依赖一下,听到后面几句话,却哭笑不得地抬起头,一下又被林书白先生抢抱过去。
  林书白先生疼爱地抚摸着她的脸,还没开口,从外面走进一灰白头发的医生,深究地打量着她,伸手与林书白握了握,扬扬手中的病历夹,像是很苦恼:“林教授,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令千金的病情,现在的医学是无法说明这一切的。一个昏睡了四个月、仅靠输营养液和吸氧维持生命机能的病人,突然就醒了,各项检查结果和常人无异,除了身体有点虚弱。令千金就像是睡了一觉,不过不是几小时,而是四个月。我只能说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还有就是恭喜了。”医生摊开双手,耸耸肩。
  “同喜,同喜!医生,我们不要什么医学结论,你不必给我们上交什么报告,我家妹妹醒了就好。”方宛青女士抽空拭去脸上的泪水,笑逐颜开。
  医生莞尔:“好的,方教授,那我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令千金再留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尽量吃点流食。”
  方苑青送医生出去,林仁兄趴在被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哇,二十一世纪的奇迹呀!明天让妈妈把你洗洗刷刷,扎上丝带,放到玻璃瓶子里摆在医院门口,凭票参观,好歹收两个钱,弥补一下我们的精神损失。这四个月,老妈都像泡在泪海中,老爸头发掉了不知多少,我牺牲了无数个与美女约会的机会,天天陪护你。说,怎么赔我们?”
  她像是有些吃不消这浓浓的亲情,这才是她的家人呀!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回家了,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我……真的昏睡了四个月?”她难以置信地问,扭头看着窗外,一树婆娑的绿叶。不是2013年,是2014年了!
  林书白小心地把女儿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好像对待个小小婴儿般:“妹,那天你去剧组采访,大雪刚停,你穿得厚厚的出了门,现在都阳春三月了。这四个月,不管医生多少次让我们放弃你,我和你妈妈都不同意,我们相信有一天你会醒过来的。现在,我们真的等到了……”
  林书白讲话本就斯文,现在又加了感情,听得人无比动容。
  在这四个月中,她凑巧掉进时间裂缝中畅游了一番,现在又优哉游哉地飘回来了,就像外出旅游了一趟,度了回假。
  “头疼?”林书白见林妹妹突然双手托着额头,鼻子、眼睛挤作一团。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眼中浮起一团水雾,嘴巴扁了扁:“爸爸……”她也不知怎么说,劫后余生,应该很欢喜才对,但是欢喜之后,心中空落落的,很难受、很难受。
  林仁兄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咦,多大个人,还撒娇呢!”
  林书白笑道:“在爸爸眼里,妹永远是个小女生。爸爸想过了,不爱工作也没关系,爸爸养你好了,只要你健健康康活着就行。”
  “老林,你在助长歪风邪气!”从外面进来的方宛青眼一瞪,露出河东狮吼的本色,“得个病是件了不起的事吗,现在好了,就得出去工作。总待在家中,会老年痴呆的。”
  “妈,老年痴呆按顺序排,也轮不到妹!”林仁兄大侠路见不平一声吼。
  “少插嘴。人家杂志社这四个月不仅医药费全部负担,就连护理费、营养费也没吭声地付了。你好了后,一定要努力工作,好好回报人家杂志社。妹妹,我说你还能做什么事呢?好好的一个采访,你跑到冰湖里去,难道是没新闻你就自己创造新闻?”
  “宛青,声音小点行不行,你看妹被你吓得。”林书白柔声阻止妻子,“杂志社的人情,我来还,我让学生给他们拉点广告就行了。妹还是准备考研吧,和邢辉上同一所学校,他会好好照顾妹的。”
  “邢辉?”她记起了那张端正的俊容,“他不是在报社吗?”
  “人家报社让他边读研边工作。这四个月,一周有三天都是他陪护你,妹,你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吧!”林仁兄对她挤挤眼,笑得很暧昧。
  她紧张地瞟了眼爸妈,发觉他们竟然是一脸默许的笑意。
  “仁兄,你陪妹,我和你爸爸回家给她熬点粥,一定要尽快把小脸补圆。唉,我家妹真的醒过来了,看着这双大眼、这卷毛,妈妈的心就安宁了。”方宛青捧着她的小脸,重重地亲了下,拉着林书白乐滋滋地出了病房。
  一等爸妈出了病房,林仁兄便神秘兮兮地凑近她:“妹,告诉我,那天是不是楚君威不小心把你推进冰湖的?”
  楚君威?和君问天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影星?她不由得身子战栗,手指无意识地把被子揪成了一团,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白得瘆人。
  “怎么了?”
  林仁兄托着下巴,八卦兮兮地道:“肯定和他有关,对吧!告诉你啊,他来看你那天,医院里的护士和病人全疯了,把走廊堵得水泄不通。人家外面的人还以为这儿改精神病医院了。不过,那个男人真的超帅,就是气质阴冷,一般人不敢近身。”
  “他……他说什么了?”
  “能说什么?送了一大捧花,在病床边站了站。爸妈最瞧不得艺人,应付了几句就催他走人,不喜欢病房搞得像个菜市场似的。”
  她叹了口气,转过头幽幽地看着窗外的一角天空:“林仁兄,你相信穿越吗?”
  林仁兄眨眨眼,摸摸自己的额头,又摸摸林妹妹的额头,眉头蹙着,小心翼翼地舔舔嘴唇:“妹,我们再做个脑部CT吧?”
  林妹妹气得眼眶都红了,林仁兄呵呵笑着揉揉她的长发:“你个小样,还是像个气包子。穿越,理论上来讲应该是和光学有关,但没见过哪本权威光学杂志上讲过这种现象。那些言情小说中的穿越,无非是一帮小女生对爱情产生了幻想,在现代又无法实现,只好想出个穿越的说法,将感情寄托在古人身上。像梅格·瑞恩主演的《穿越时空来爱你》,一不小心碰上个古代伯爵,然后来场浪漫的恋爱,吸引人的眼球,这就是真正的白日梦!”
  所以,在那里的一切就是一场梦;所以,君问天并不存在;所以她明明死了,现在却还在呼吸……可是如果不真实,那一幕一幕为什么那样清晰?
  “不是讲一切皆有可能吗?这世界上有许多无法用现有的理论解释的东西,你看我突然醒来,不就是吗?那穿越……也有可能的。”
  “笨!”林仁兄咬着牙,一脸无力地敲了下她的头,“要是真有穿越,人在时光隧道中飞跃,那种速度,肉体不早就灰飞烟灭了?只怕连毛发都没了,就几个细胞在欢腾。
  “若说那些书中讲的穿越,那古人早就想到了。记得黄粱一梦这个成语吗?落魄的书生梦想着飞黄腾达,等着吃黄粱饭时,做了个梦。在梦里,他中状元、娶娇妻,威风八面,可惜最后靠山倒塌,他连带着坐了牢,斩首时,突然惊醒,发现原来是个梦,觉得好庆幸。妹妹,你说这是不是你认为的穿越?有场景,有人物,有具体的事情,也纵横许多年。时间的长河,岂是能让人自由来去的,那样历史不就可以改变了吗?咦,你怎么想到穿越了,难道你这四个月玩穿越去了?”
  林妹妹低下头,没有吱声。
  “天哪!”林仁兄捧心长叹,“我们在这里为你愁白了头,你却自顾自地做了个穿越的美梦!哈哈,告诉我,恋上谁了?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暗恋楚君威,然后做了个与他有关的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林仁兄!”到底是双胞胎,心有灵犀,他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哪里是暗恋,孩子都生了,可是为什么说是梦呢,她又没暗恋楚君威,明明是真的,“你欺负我……”
  林仁兄看她像是真的要哭了,一下慌了:“我不敢了,打住!不过,妹,你醒了后变得像个小女人,以前你可是会跳起来和我对打的。你真的穿越了?”他凑到她面前,与她眼对眼,问,“哪个朝代呀,有没有做皇妃啊?”
  林妹妹把头一扭,不理他了。
  他忍得肚子都痛了:“吾家有妹初长成,该思春了,哥哥我一定帮你长长眼,赶快让你尝尝恋爱的滋味,免得你被古代某某男人给哄去。”
  一滴泪悄然滑下眼角,她轻轻弹去,可怜巴巴地又问了一次:“林仁兄,你别和我说笑,真的没有穿越吗?”
  林仁兄正经起来:“妹,我放弃和你讨论这个问题,等你出院后,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小脸耷拉了下来,林妹妹委顿地倚向床背。
  林仁兄不敢苟同地摇摇头,转身想给她倒点茶,一抬头,只见门外站着邢辉,和他初看到妹妹醒来时一样,吓得不轻。
  “嗨,邢记者,是真的,世界第十一大奇迹,我家妹妹重返人间了。天,陪她太累,你换我会儿,我出去透透气,看能不能也穿越下,逮个公主、皇妃什么的回来。”
  “林仁兄!”一记怒喝,床上的枕头跟着飞出。不过,林仁兄闪得及时,枕头落在了邢辉手中。
  “邢辉,好久不见!”林妹妹不好意思地挥挥手。
  “嗯!”邢辉把枕头放回床上,放下手中的电脑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许久,才慢慢伸出手碰了碰她的卷发,徐徐扬起嘴角,“这个妹妹我认识!”
  “你不认识才怪呢!听说你陪了我许久,谢啦!”
  “谢什么,我是为自己做的,又不是为别人。”邢辉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边,就这么看着,好半天不说话。
  那目光太专注、太烫人,林妹妹被他看出了一身汗,随手拿了个橘子问道:“吃吗?”
  他接过,轻轻剥开,递给她一瓣:“林妹妹,别工作了,跟我去读研。”
  “你怎么和我爸爸一个调调?读研还不是让自己在象牙塔中躲几年,以后还是要出来的。我又不是你,会读书,我就做现在的工作好了。”
  “你还做呀,看看你都做成这样了。再做下去,只怕人都找不着了。读新闻的,写那些低级报道,你不怕丢人呀!难道你喜欢追星,像楚君威之类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提楚君威,他现在有多红?
  “那个……那个楚君威拍的电影杀青了吗?”
  邢辉把最后一瓣橘子放进她嘴里,抽出纸巾给她一张,自己也拭了拭手,这才慢慢道:“前几天听一个同事说马上要举行首映式了,这阵子娱乐圈炒这事炒得很凶。
  “他最近有什么绯闻?”她记得大雪天,她站在丽园门外为了等一条楚君威的新闻,冻得要死,结果扑了个空。只看到他上了保姆车,车里有个女人的身影。
  “林妹妹,精力不错啊,一醒来就这么八卦。”邢辉瞪她一眼,拿起手机,“班上同学一直很关心你,该把你活蹦乱跳的样子给他们看看。”说着,他举起手机对准她拍了几张照片,笑得神采飞扬。
  她伸手欲抢,他乐呵呵看着手机上眼瞪得大大的林妹妹,不慌不忙地闪开。
  淡定是强装的,心中早已是万丈狂澜。她醒了,真的醒了,好端端地坐在那里,眉眼依旧,娇憨依然。
  她再次探身来抢,这次幅度有些大,一个趔趄,人往前栽去,邢辉手疾眼快地托住,顺势抱住了她。
  四目相对,气息不自觉变重,气氛有点尴尬。
  “邢辉……”她咬咬唇,小声地喊道。邢辉的眼神突然变得这么炽烈,里面还有团小火苗在闪着,“我……回床上去。”
  邢辉微闭上眼,然后睁开,笑了,把她抱到床上,扬扬手中的手机:“别担心,这样子很美!”说完佯装镇定地走出病房,往走廊尽头走去。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地吻她,现在她刚清醒,一切都乱乱的。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至少要等到她神志清晰的时候,免得她装傻。
  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英挺,一副墨镜虽然遮住了大半面容,但仍可以看出这个男人俊美非凡。
  邢辉讶异地瞟了眼,楚君威怎么跑这里来了?不过,他并不好奇,他只急着把自己的喜悦与一帮好友分享。
  楚君威的经纪人老刘向这边小跑过来,楚君威迎上前,两人拐到了楼梯口。
  “打听过了,林小姐是昨晚醒过来的,身体也检查过了,各项指标都非常好。医院里都在谈论这件事,说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现在,你该心安了吧!”自林记者掉进冰湖昏迷以来,楚君威比谁都急,这四个月,一有空就在医院附近转。
  楚君威长长地吁了口气,轻轻“哦”了一声,长腿一转,向病房走去。
  “楚先生,我们快下去,要是让影迷认出你,会引起混乱的。”老刘紧张地跟在后面小声提醒。
  楚君威却像没有听到,目不斜视地继续向前。
  经过的护士和病人不约而同向他行着注目礼。
  快要走过林妹妹的病房时,楚君威放慢脚步,扭过头,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林妹妹倚在床头,怀中抱着一个枕头,眼睛定定地看着屋顶的灯,睫毛湿湿的,一颗未滴落的泪珠悬在上面。
  他身子绷紧,双手紧握成拳,折身想走进去。
  “邢辉,表白了没有?”林仁兄大大咧咧的嗓门在几步外响起,他忙掉头往另一侧走去。
  “林仁兄,你到底是不是哥哥呀,整天拿自己的妹妹开玩笑。”邢辉不太能忍受地说道。
  “比较而言,你比我更像她哥哥,所以我把她送给你啦,以后她就是你的责任,别让她再玩这种昏迷几个月的游戏。”
  “她当然是我的责任,不劳你操心。”
  邢辉钩住林仁兄的肩,两人说说笑笑进了病房。
  立在楼梯口的楚君威缓缓地转过头,墨镜遮住了他脸上的神情,只看到一弯薄唇微微颤抖着。
  隔天,剧组和杂志社各派了代表来医院探望林妹妹。鲜花、水果堆满了病房,一群奇形怪状的艺术男女站在病床前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那感觉真的和大熊猫团团和圆圆去台湾时一个情形。林妹妹心中不止一次发出无力的叹息,其实她和这些人真不熟,除了带她出道的老娱记,她看谁都一脸茫然。
  让她心惊的是楚君威也在这群人之中。
  没有任何准备,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面容跃然眼前。他穿着黑色的亚麻衬衫,精致的袖扣,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简简单单的着装,他硬是穿出一种君临天下、冷峻邪魅的味道。那种慑人的气质,即使和千万人站在一起,也没有任何人会忽视他。
  从他一进门,她就失了神,不由自主地被他牵引着视线。他看着她的眼神清清冷冷,却又像压制着什么、期待着什么,从他紧抿的双唇就可以看出来。但只是失神了那么一会儿,她便悲哀地意识到他就是楚君威,不是舒碧儿的老公君问天。
  记忆里,不管她站在哪里,只要君问天和她同处一室,他对她那种独占的眼神和宠溺,便能让在场的所有人知道她在他心中是个什么位置。私下相处,君问天在她面前,话特别多,爱逗她,言辞随意、暧味,举止放肆,总让她脸红心跳。
  楚君威与她不过一臂的距离,却态度疏离、表情冷漠,生怕和她有牵扯似的。虽然与君问天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君问天也不会穿成这样,他喜欢月白色、珠色的锦袍,雪白的内衫,很少很少穿黑色。
  在这之前,林妹妹对与楚君威见面抱着许多奢想,现在见了,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小火苗突地就熄灭了。
  不过,她可以肯定自己绝对不是因为暗恋楚君威而做出那一个荒唐的穿越梦。君问天就是君问天,就算是梦,那也是真实的梦。
  林妹妹突然觉得心很酸,她缓缓地把目光从楚君威身上移开,勉强挤出笑容,回答着别人的问话。
  医院终于受不了这群人的喧闹,小护士冷着张脸,站在病房外赶人。一群前卫的男女丢下一堆飞吻,嘻嘻哈哈地走了。
  楚君威临出门前,又回过头。林妹妹故意避开了他的目光,对着那张熟悉的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老娱记没有随大部队离开,而是留了下来,摆弄着手中的相机,不时抬头、低头,像有什么话要和林妹妹说。
  今天爸妈都有课,林仁兄也回学院了,邢辉有个采访。她在按时用过两餐后,已经恢复全部体力,所以不需要陪护。
  “出院后,准备回杂志社上班吗?”老娱记终于开口了。
  “我爸爸让我考研,不过我妈妈说杂志社这次为我花费很多,应该好好工作回报人家。我一个菜鸟,工作没几天,却为杂志社添了这么多麻烦,心里过意不去,我决定还是回去上班。”林妹妹说道。
  老娱记皱了皱眉头:“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又不是你想掉进冰湖中的,天灾人祸吧!不过,你犯不着为了感恩而回杂志社,你一个新闻专业的高才生做娱记这行确实不合适,能多读点书就多读点,以后正正经经找个好报社。哦,有件事告诉你一声,这四个月你的医药费和护理费并不是杂志社出的。”
  林妹妹一愣,表情很困惑。
  老娱记古怪地看着她:“你和楚君威有没有什么过节?”
  “师父,你挖绯闻怎么挖到我身上了?我又不是什么红人,能和他炒作一下,抢个版面。”林妹妹轻声嚷道。
  “你在医院的一切费用其实都是楚君威付的,只不过让杂志社出面做的人情。”
  林妹妹有好半天回不了神:“他……他为什么这样做?”
  “他说你是他的责任。”老娱记撇下嘴,轻轻地说。
  林妹妹吁了一口气,刚刚她一颗心都激动得跃到了嗓子口。
  “他还真是个责任心强的人,那天抢着看日全食,他站在我边上,脚下都是冰,他一抬臂,我一滑就栽进了冰湖中,他可能以为那是他的错,所以……行善积德。”
  “我和他的助理聊过,他并不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老娱记不太相信林妹妹的解释,“这四个月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又不是故意犯的错,再说是在剧组拍摄时发生的意外,再怎么扯也扯不到他身上,他似乎是刻意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人挺怪的。”
  林妹妹讪讪地笑:“那……可能是我长得特别可怜,触动了他的良知。”
  老娱记乐了,她长得像个可爱的芭比娃娃,这样子算可怜吗?
  他拍拍她的肩道:“艺人的性情都是让人难以捉摸的,也许真的是他良心发现。你再休息两天,考研是冬天的事,别忙做决定,先回杂志社,怎么也得赚杂志社几个月的薪水。楚君威的新片马上首映,这个报道是你追的,你应该好好完成它。”
  林妹妹点点头:“这四个月,楚君威的绯闻仍没有人挖出来?”
  老娱记高深莫测地眨了下眼:“有一条,杂志社的人跟很久了,说他恋上这医院里的某个人,不知是医生,还是护士、病人,反正他经常大半夜的坐在医院外面守候。”
  “你不要那样看我,肯定和我没关系。”林妹妹急得直摆手,“而且那之前我是个植物人,我再自恋也不会做出那样的猜想,何况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又没说是你,你干吗对号入座?我今天要去采访个台湾来的歌星,先闪人。过两天杂志社见。”老娱记像阵风似的,说完就没了身影。
  病房中,林妹妹双眼发直,一脸呆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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