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莫离 日期:2023-01-01 11:42:55
又名《当大佬恋爱时》.神秘大佬花式豪宠买下银行只为追妻菜鸟职员莫名走运心惊肉跳是帮派阴谋?还是大佬有病?初出茅庐的菜鸟宋恩星,刚过试用期,就被外派到新加坡银行进行工作交流学习。刚入职新加坡,神秘男人陆夜明也随之出现了。他取款时,紧盯她的脸,卡中余额的零密密麻麻让人惊愕;她道歉,他竟然拥他入怀,一言不合就要送她小别墅小豪车!请她做客,竟然是派人把她敲晕带回!这是怎样的神操作!他温柔霸道、不容置疑,让宋恩星毫无抵抗力。陆夜明身价斐然,做事坚决果断,可偏偏对宋恩星没有任何底线,只有他的心腹知道宋恩星的重要性。随后,宋恩星莫名其妙遭遇袭击,陆夜明的身世背景渐渐曝光。随之浮出的,还有宋恩星遗忘的过往……原来,他守护了她许多许多年……当大佬恋爱时,甜不可挡!
第一章
那么多年,终是相见
一辆急速行驶的黑色轿车在新加坡环亚银行门口戛然而止,保安刚准备上前就被赶来的行长拦下。行长喘着气,捋着西装不忘嗔他:“你没收到通知吗?这是我们新东家。”
话音落下,后座上的人不等他人服务自顾打开了车门。高大修长的身形散发着冰冷的王者气息,即使戴了一副墨镜也遮不住他俊朗的外貌。季风没见过自己老大这么着急过,招过行长附耳说道:“中国来的那个女人。”
行长点头:“给她分配了VIP室客服。”
季风两步并一步领着老大往银行里走去。
宋恩星从电脑间抬头瞧见的就是这两位气势逼人的VIP客户,心里忍不住敲小鼓,保佑第一天上岗不要出差错。她恭恭敬敬地站起来用英文问好,自己坐下后,他们还站着。宋恩星又起身用英文重复了一遍,对方依然杵着。
宋恩星瞧着两人的模样,用日文又问了一遍,对方仍然没反应。这让她很尴尬,难道是中国人?
“先生,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她又用中文问了一遍。
为首的男人,这才慢慢坐下。
这个客户,自从坐下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宋恩星偷偷地检查自己仪容,衣着整齐,瞥见额前有些许碎发,她立刻捋到耳后。
面前的这个男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宋恩星轻咳一声:“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季风先反应过来,瞧着老大只知道死死盯住人家姑娘的脸,就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考虑。他随手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交给宋恩星:“取现。”
宋恩星刷卡登录,显示了户主的名字“陆夜明”,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再一看卡中余额,那些密密麻麻的“0”让宋恩星瞬间惊愕。
宋恩星缓慢地打开电脑,即使经过两周的培训学习,但还是不怎么熟悉国外的操作系统,办起业务来有些吃力。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宋恩星有些紧张,她盯着屏幕仔细地寻找选择项。
陆夜明还在瞧着她红润的小脸,长长的睫毛透露着慌乱,细白的脖子上系了一条蓝色丝巾,银行的职装穿在她的身上很好地勾勒出窈窕身材。
宋恩星越急越乱,操作鼠标的手把业务专用章不小心推得掉在地上。陆夜明朝季风抬颌示意,季风往隔壁工作间走去。
他这是要去找经理吗?
宋恩星急忙站起身喊住季风:“等一下!对不起,请等一下,我……”话没说完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一阵猛咳。
陆夜明腾地站起来,摘下墨镜,那张帅气的脸显得格外不友善:“把行长叫过来。”
这个人真是……怎么还要叫行长啊!
“陆先生,我很抱歉,我刚从中国调到新加坡,还不太熟悉系统,请再等一下。”宋恩星软软地恳求。
陆夜明看向她面前的胸牌,念出她的名字:“宋恩星。”
他的眼神冷寂得像寒潭,宋恩星一瞬间不敢再说话,直到行长进来,陆夜明对宋恩星说:“请你先出去一下。”
宋恩星出了工作间有些踌躇,便跑到财务室去找珍珠。
珍珠看见她过来感到奇怪:“你怎么过来了?”
她把刚才VIP客户的事情说了下,珍珠也跟着紧张了。
两人又到茶水间聊了聊,珍珠分析了下:“第一天上岗速度慢也是很正常啊,只要那个客户不投诉你,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再说了,这么个小问题就喊行长过来,那人怎么这样。”
宋恩星托住下巴一声不吭,显然有些郁闷。
珍珠碰了她一下:“别担心,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给你瞧瞧。好歹咱俩也是中国分行派过来学习的,可不能让这些新加坡人给欺负了。”
珍珠性格泼辣,两人刚从苏州到新加坡的时候,银行里就有人非议她们,每次都是珍珠给骂了回去。宋恩星觉得自己很挫败,认为自己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凡事都靠珍珠去办。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要去挽救下尴尬的处境。
陆夜明嘱咐好一切之后,刚出银行大门就有人拦住去路。
宋恩星早已斟酌好了词,可一对上这个男人的眼睛就怵得慌。她一向脸皮薄,从来不与人当面辩解。即使这样,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张开双臂拦住对方。她结结巴巴说道:“陆……陆先生,对不起,我刚来,请不要为难我。”
微风徐徐,宋恩星额前的碎发飘进了嘴里。
陆夜明双手插在口袋,看着涨红了脸的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捋开她嘴角的头发。
“啊!”宋恩星大叫一声,以为他要动手打自己,双臂挡住自己的脸不住后退,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陆夜明眼疾手快拉住她的胳膊,利用惯性使她入怀。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在鼻尖,陆夜明紧紧地扣住她的脑袋。
季风在一旁看傻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着老大抱女人啊。
等宋恩星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立刻推开陆夜明道了声“对不起”就往银行里头跑去。真是羞愧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面了。
陆夜明瞧季风在一旁看戏看得欢,面露阴霾:“这就是你跟我拍胸脯保证的没问题?”说罢往车的方向走去。
季风急了,替陆夜明打开车门:“老大,我……”
陆夜明凌厉地看过去,季风立马改口:“老板。”
陆夜明坐上车,拿起身旁的档案再次翻看起来。宋恩星的信息表完完全全展示在眼前,他仔仔细细过目,似乎是不太确信里面的内容。
季风忍不住开口:“老板,你都看了几十遍了,有什么不对吗?”
陆夜明没有直面回答,反问:“你安排她住在哪儿?”
季风说:“就住在环亚的员工公寓。”
陆夜明放下档案资料,想了几秒:“把圣淘沙的别墅给她,再配一辆车。”
季风急忙制止解释道:“老板,我的计划是要循序渐进啊,你这样突然莫名其妙地给车给房,会把人家吓坏的。我为什么让行长安排她现在的职位,也是再三权衡过,所以刚才你让行长再给她安排轻松的活,我就觉得不合适。”
季风丝毫没有顾及自己老大杀向他的眼神,简直是操碎了心:“银行都是我们的了,何必急于这一时,老天会保佑你们的。”
陆夜明冷笑:“我何须老天保佑?”
季风意识到自己多言,识趣地不再吭声。陆夜明看向银行,心思隐晦不明。
随即他戴上墨镜,关上车窗:“开车,去祠堂。”
陆家祠堂在老城区,周边都是旧室屋栋,一些做着小本生意的店铺和摊贩占据了主道路,虽说有些拥挤但也很干净。
车子停在离祠堂五百米处,只要是陆夜明走过的地方,那些商家当铺无不尊敬地喊声“陆老板”。
今日祠堂内有些热闹,聚集了一大帮青年男性,中间地上跪了两个人,已经被打得鼻青眼肿。陆夜明视而不见,径直走到案台给一块无名牌座上香,规规矩矩地鞠了三躬。
季风看热闹走到昊天身边问道:“地上这俩怎么回事?”
昊天本就心有不满,瞧着老大回来了就大声说道:“这两人是文兴帮的,昨天晚上在我们酒吧闹事,还打伤了我们的兄弟。我看就是那个阿文不服我们,总来惹事。”
陆夜明没说话,把案台上的水果摆了摆。季风做了个封口的动作示意昊天闭嘴,悄悄附耳说道:“老大现在情绪可能有点悲喜交加,别惹事,把这两人揍一顿扔出去得了。”
昊天把地上两人揪起,他们用力反抗,昊天怒了手持木棍正准备打下去,陆夜明突然近身擒住他的手腕:“从今以后不准在这里动手,把人放了。”
昊天作罢,跟旁边兄弟示意把这两人给架了出去,其余人也都退了下去,只剩季风和昊天的时候,陆夜明问道:“酒吧近来如何?”
每每一听这话季风和昊天都头疼,季风想着好在没有问我,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望向昊天。
昊天有些苦恼:“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过惯了,现在要我一本正经地做生意,天天窝在酒吧里算账怪难受的……老大,或者让我跟着你也行。”
陆夜明闲散敲动的手指突然止住,他面无表情:“我让你们好好做生意自有我的道理,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和文兴帮有任何来往与冲突。刚才那些话也都不要再提了,都明白?”
事后昊天还问季风老大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是真的心情不好。季风沉思,难道是找到了宋小姐不开心?不对啊,老大在银行看到宋小姐不熟悉工作的窘迫差点要把行长给卸职,怪行长安排的工种太难了,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关心啊。
宋恩星突然打了个喷嚏,这几日左眼皮老是跳,总觉得有人在讲她的坏话。自从上次尴尬的VIP客服事情过后,行长莫名其妙地对她极好,不仅没有追究她工作失职,还隔三岔五地嘘寒问暖,导致行里一阵非议。
经常中午吃饭,隔壁桌坐的都是财务室那帮人,瞧见宋恩星在还要大声喧哗着。财务室的Amy一直看不惯宋恩星和珍珠,每天在办公室都要挤对几句珍珠,碰见宋恩星就用方言说话,即使听不懂也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宋恩星与珍珠都是苏州人,并且是大学校友。两人一毕业就进了同一家外资银行工作,因为各方面待遇不错,她们在银行工作了两年多。直到突然性的银行总部要搞优秀员工培养计划,给了苏州分行两个名额,要求前来总部工作学习一年。
珍珠是一直想来新加坡玩,当时给经理说了不少好话,再加上本身也很优秀便入选了,而宋恩星却是被指名道姓要求前去。宋恩星的小姨本是极力反对的,但宋恩星想着给家中分担一点生活压力,瞧着前去培训学习还加了可观的薪资,便执意前往了。
这天晚上宋恩星刚和小姨聊完视频,珍珠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新加坡六月的夏天特别闷,珍珠很是怕热,宋恩星把自己的风扇给她搬过去,还贴心地先帮她把头发吹干。
珍珠抱拳,感动道:“我们恩星真是太温暖了,谁娶了你就是好福气啊。”
“你少来,今天晚饭你请。”宋恩星借机要宰她一顿。
两人点了外卖边吃边聊工作,珍珠突然发现宋恩星吃得惯新加坡每一种食物,开玩笑说道:“我看你顿顿吃得那么香,国外的饭就那么好吃吗?”
宋恩星嘴里塞着面食,含混不清地回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里所有东西都好好吃。”
“唉,我好想念家乡的松鼠鳜鱼啊……还有麻饼,再来瓶桂花酿就更好了。”珍珠托腮,沉浸在脑海中的美食天地里不能自拔。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拿起筷子继续吃下去。
“恩星,你有再遇到那个VIP客户吗?”珍珠突然问起。
宋恩星愣了一下,脑袋里回想起自己愚蠢地拦住他还被抱了一下的画面,感觉脸烧烧的。
“没……没啊。”
“那个人叫什么啊?”
宋恩星认真地想了想:“好像叫陆什么明,我忘了。”
珍珠仰天长叹:“这里的人有钱得不像话,你知道行里的金库每天都有多少现金流吗?”
她伸出两根手指:“亿哦。”
宋恩星又想到那位姓陆的VIP客户的账户余额,便也没觉得惊讶。珍珠是越谈越心碎,最后扒拉两口饭就去洗漱睡觉了。宋恩星收拾妥当独自去阳台上吹会儿风。
在这个阳台上经常可以看到星星,宋恩星找到了自己的星座,对着那只小羊祈祷自己多多赚钱,让抚养自己长大的小姨过得安安顺顺。
至于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就此从脑袋里抛去。
后来日子与工作都过得比较安稳。
宋恩星已经能熟练地操作机器,偶尔也能说一两句简单的方言。直到有一天,珍珠因为来“大姨妈”提前回了公寓,下班后宋恩星独自走路回去。
突然,一辆陌生的车拦住了她的去路,车上下来两个男人,带头人的模样十分熟悉,她却一瞬间想不起来。
宋恩星紧张起来,下意识就要逃跑。
“你别怕,我只是带你去见个人。”
说话的是季风,另一个就是昊天。
虽然他们说的是中文,但宋恩星还是扭头就跑。季风没有想到她这么怕生,追在后面大喊:“我不是坏人啊,我不是啊。”
昊天一个箭步追了上去,趁着没人一掌劈晕宋恩星。
季风看着昏倒在地的宋恩星瞪大眼睛,无比震惊地说道:“昊天,我觉得你可能活不了了……”
二人把宋恩星带回祠堂,放在老大偶尔前来休息的卧室的床上,几乎没停留就溜了。
约莫有半个小时,宋恩星才醒了过来。脖颈间的酸痛让她有点坐不起身,坚持了好几下才颤颤巍巍下了床。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绑架了,摸索一阵,她出了卧室到了院子里。
这里很大,但房屋和家具摆设却很老,大部分都是木质的,像是所老宅。顾不上太多,趁着没人她加快脚步继续走,谁知一个转弯没有留意被一个物体挡住去路,她伸手就去推,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双手瞬间麻木,还插有不少尖刺在掌心。宋恩星泪眼婆娑地瞅见硕大的一株仙人掌种在花盆里。
真是要被自己的愚蠢给气死。
宋恩星绕开仙人掌没走几步就发现有一个人站在门口,那是可以逃出去的出口。那个人听到动静转身,就看到了这个举着双手红着眼睛的可怜人,瑟瑟地站在那儿,还准备逃跑。
陆夜明快步上前拦住她,一把拉住她的手。宋恩星痛得叫了一声,这才发现她的手掌在流血。
他皱眉:“怎么回事?”
宋恩星极力要甩开他的束缚,颤抖地发声:“你想干什么……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陆夜明担心她痛便放开手,宋恩星哭了。
陆夜明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小时前季风神秘兮兮打电话说祠堂里有份他的礼物,本来没当回事,但又担心季风惹事便过来看看。果然给他惹事了。
“恩星。”
陆夜明站在离她两米远处唤她。
“别怕。”
宋恩星不动,睁着滢滢的双眸看着眼前这个叫自己名字的人。
陆夜明举起双手,转了一圈,柔声说道:“你看,我什么也没有。你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宋恩星的痛感神经十分敏感,她已经快忍受不了双手的疼,只得暂时信了他,却离陆夜明始终有一米的距离,慢慢往外移动。
跟着陆夜明顺利出来,宋恩星第一时间撒腿就跑。陆夜明早就捕捉到她的小动作,直接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宋恩星的捶打和尖叫快步往附近的诊所走去。
那是一家不大的私人诊所,医生看来是与陆夜明相识,单独给宋恩星开了间诊房,也亲自动手给宋恩星消毒包扎。宋恩星忍受不了疼痛,一个劲地抽泣。她哭了多久,陆夜明就怒了多久,脑海里已经想好给季风的一百种死法。
医生离开后,宋恩星举着这双包扎成粽子一样的手十分为难地杵在那儿。她就算想走,现在连门都开不了。她偷偷看了眼一直插口袋站在那儿的坏男人,越看越像上次那个VIP客人。
“你……你是上次那个陆先生?”宋恩星小声地问。
陆夜明回过神,点点头。
“你叫什么?”宋恩星暗自想,把你的名字记下,回去就报警!
陆夜明面有诧异,他慢慢靠近宋恩星:“你问我叫什么?”
啊……怎么打的小九九被发现了吗?
宋恩星艰难地咽了下唾液,脑袋里在给自己琢磨些借口。借口还没想出,只见陆夜明突然又把她抱起,她脑容量彻底不够使了。
“陆先生!陆先生,我自己走!”
陆夜明不回答她,出了诊所的时候医生还追了上来,嘱咐明天再过来换药。他一直把她抱到车里,替她系好安全带。
宋恩星发现车行驶的方向是自己的住处,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随即一股恶寒冲到脑门,天啊,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
车稳稳地停在公寓楼下,陆夜明给她解开安全带后就那样盯着她看。
宋恩星故作镇静干咳两声,嚅嚅开口:“那个,你帮了我,所以我也不去追究你们的责任,我们就算扯平了。”
陆夜明突然就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宋恩星举起“熊掌”发誓:“我绝对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下车我就报警!
陆夜明丝毫不理会她的认真,兀自下车替她打开车门,这一次没有强行抱她,只是看着紧张地躲闪着的她。
“明天下午五点,我来接你去诊所换药。”
什么?!
宋恩星心里“咯噔”一下,她刚想拒绝,陆夜明掏出手机摁了几个号码:“我把手机号给你发过去了。”
他连她的手机号都知道?
陆夜明看宋恩星吃惊的模样,转而又补充了一句:“是季风看了你的手机,这全是误会,你别放在心上。”
这明明是绑架啊,误会了什么?
“看着我。”
“什么……”宋恩星被拉回现实。
陆夜明低头看着一直在神游的宋恩星,又一次强调:“我准时来接你。还有,我叫陆夜明,黑夜的夜,天明的明,记住了吗?”
宋恩星懵懂地点了点头,还重复了一遍:“黑夜,天明。”
那……还报警吗?
此时天色微暗,华灯初上。
陆夜明看着宋恩星上了楼却迟迟没有离去,他清漓的眸中有掩不住的苍凉,随着夜色的昏暗将他渐渐隐蔽。
小恩,风里雨里,那么多年,终是相见。
宋恩星为了不让珍珠担心,谎称自己摔倒擦破手,第二天便请了假在家休息。她一直盯着钟表渴望时间走得慢些,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五点一到,她垂头丧气地往楼下走去。
那辆黑色轿车果然停在门口,车边站着的除了陆夜明还有两个人,那日绑架自己的两人。
季风热情地挥手“嗨”了一声,老大斜眼一扫,他便讪讪地垂下了手。
宋恩星看这两人一脸微笑示好的模样,她点点头算是回应。季风把昊天推了出去:“求原谅。”
昊天看似还有一丝不情愿,他咬咬牙,伸出双手:“宋小姐,之前是误会,请你原谅。你要不解气,我就把这双手剁下赔给你。”
宋恩星被吓得急急摆手:“啊……你别。”
“那我就自己动手。”说罢,他就往地上看去,似在寻找坚物。
昊天视死如归地拿起地上的石砖,宋恩星望向季风,季风耸肩摊手,意思我管不了。她只好求救般地看向陆夜明,陆夜明接收到她可怜拜托的眼神,开口制止:“够了。”
宋恩星看到昊天这才罢手,心中十分郁闷,这都是些什么人?
陆夜明带着宋恩星离去,昊天看着远去的车辆问季风:“这个中国女人什么来头?”
季风只是笑,没有回答。
昊天又问:“我们这算是和这个女人和解了吗?”
季风拍拍他的肩,叹口气:“你太天真了,老大从来就不是一个心胸开阔之人,更何况我们动的还是这个女人。我看你惨了。”
“那还不是你叫我一同去的,怎么现在怪我了?”
季风瞪大眼睛:“还是不是兄弟?你可不能在老大面前揭穿我,听见没?”
昊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宋恩星还是去昨天的诊所换药,现在双手已经没了痛感,一想到昨天自己哭得稀里哗啦就觉得万分没颜面。陆夜明在一旁和医生交谈着,听到说再换一次药就没什么大碍了。
一听明天还要换药,她就觉得更尴尬。
离开诊所之后,宋恩星担心被下班的珍珠瞧见,就提出自己要打车回去,陆夜明也没为难她就应了。
本来宋恩星打算第三天硬着头皮去换药,大家便两厢安好各不联系,但是珍珠晚上回来说明日行里下午开季度大会,所有人不得缺席。她眼前一亮,想必会议要开很晚,中午就提前去把药换了再回去开会,这样不就不用见面了吗?
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宋恩星下午特地关了手机,会议室里三三两两进了人。珍珠是跟Amy一同进来的,瞧着Amy眼高于顶的模样,珍珠在后面学她翻了个白眼。
珍珠与宋恩星坐到了一块,入座没几分钟,就遭到Amy的一阵冷笑嘲讽。珍珠气不过,拍案而起:“你就不能把你那张嘴闭上吗?”
Amy顶上:“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穷酸鬼!”
“哎,我这暴脾气。”珍珠作势挽袖动手。
“怎么你还想打人吗?”
Amy一帮人顺势起哄,宋恩星急忙劝架,因为双手不宜多动,很快她就被挤了出去。要不是行里领导及时制止,这一场厮打在所难免。
于是会议的前奏就是领导们挨个批评Amy和珍珠,最后记过一次。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点,Amy和珍珠还被人事留下来谈话,珍珠让宋恩星别等她,先回住处去。
宋恩星在银行门口打的车,刚走没几百米出租车突然紧急刹车,另一辆车拦住了他们去路。司机正迷糊的时候,车门被人打开。
陆夜明一脸冷漠地看着宋恩星:“下车。”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如此尴尬?为什么要紧紧追着她不放啊!最可恨的是自己不敢去反驳,只得默默下了车。
“陆先生。”
陆夜明看着她的手,已经换了薄薄的纱布。她躲闪的样子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隐藏的心虚,陆夜明也不计较。
“一起去吃饭吧。”
“啊……不用不用,我回去了。”宋恩星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陆夜明看着她顿了顿:“是要我抱你吗?”
于是这顿饭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陆夜明开车带她来到一家西式餐厅。餐厅的人一口一个“陆老板”,领着他们进了包间。这家餐厅从装修风格就能看出消费水平不低,宋恩星入座前下意识地摸摸钱包。
服务生拿着菜单递给陆夜明,陆夜明看了几页抬头问她:“你想吃什么?”
宋恩星摇摇头。
“你不爱吃西餐?那去吃中餐?”
“不是……我只是不太饿。”说完肚子叫了一下,一瞬间宋恩星傻了,她深深垂下脑袋。
陆夜明唇边扬起笑意,对服务生说:“还是我平时点的,上双份。”
之后两人便相坐等着上菜,突然的沉默让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宋恩星低着脑袋又开始神游,吃这顿饭的意义是什么?关键是这顿饭谁请?
服务生陆续上菜,宋恩星是真的有些饿了,不好拿刀叉就拿着勺子试图挖着吃。陆夜明将自己那份切好递给她,换走被她挖得乱七八糟的食物。
陆夜明一点都没有嫌弃,毫无顾忌地吃起她的那份,惹得宋恩星心中锣鼓喧天,脸儿红红。真是这小半生都没吃过那么纠结的饭。
宋恩星把自己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看陆夜明还剩了一块草莓奶酪蛋糕,很是惋惜,那蛋糕简直太好吃了。
她小声问道:“陆先生,这块蛋糕你还吃吗?”
陆夜明不明所以,宋恩星甜甜微笑:“我可不可以打包回去带给我的室友?”
陆夜明点了点头,招过服务生打包,还另外点了份意面。
呀,自己要是不付钱不是成了吃霸王餐的了。宋恩星摁住小包包对陆夜明很认真地说道:“陆先生,这顿饭我请你,谢谢这几日的帮助。”
拜托,咱们就此各回各家,两不相欠吧。
陆夜明喝了一口柠檬水,说:“他们可能不会收你的钱。”
“嗯?为什么?”
“因为这个餐厅是我的。”
陆夜明就像说这支笔是我的一样轻松,没有一点富人傲娇的架子,让人免不了羡慕嫉妒。
“如果你想吃,就直接过来。”
“不不……谢谢陆先生。”
宋恩星从始至终的有意疏远,明白人都会了然,可陆夜明摆明了就是我不管。偏偏宋恩星也是个迷糊蛋,分不清他是乐于助人,还是刻意靠近?
陆夜明开车送她回了住处,不忘嘱咐:“注意手别碰着水。”
宋恩星“嗯”了一声,拿好打包的食物下了车。陆夜明站在一旁目送,宋恩星低着头擦肩走过。
“宋恩星。”陆夜明在背后喊她。
她回身:“嗯?”
“宋恩星。”
“陆先生……”
“宋恩星。”
陆夜明连唤三声,目光柔和,却透露着淡淡的忧伤。宋恩星一刹那有些失神。两人相视而立,莫名有种别离之情油然而生。
陆夜明突然上前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宋恩星愣愣地听他在耳边说道:“你可知这时光最折磨人的是什么?”
宋恩星直到上楼都在神游状态,珍珠问她为何这么晚才回来,然后看到打包的食物又忘了说她,急忙拿到客厅吃了起来。
“珍珠,我突然很困,我先睡了哦。”
宋恩星扔下包包就跑回房间。
“奇奇怪怪。”珍珠嘟囔。
宋恩星奔回房间立刻打开窗户向下望去,心脏还在怦怦地狂跳。门口已没有陆夜明的踪影,她叹口气撑着下巴仰望夜空,思索着时光究竟会折磨人什么。她想起他伤情的模样不知怎的有点心慌。
这个陆夜明,真是一个谜。
季风发现老大把祠堂里所有带刺的植物都扔掉了。自从上次绑架宋小姐事件之后,老大再也没有理过他。
他几乎每天都殷勤地忙上忙下贴身伺候,陆夜明一个字也没说,这比让他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受。而且据他所知,昊天到今天为止也没被召见过。
季风跟随陆夜明多年,深知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人再也没有让他能动容的了,那些个难熬的岁岁月月便是老大沉痛的见证。
作为陆夜明的心腹,季风已经把老大的愿望当作是毕生的追求,自己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宋恩星的出现就是莫大的功劳。一想到这里,季风就觉得老大更不应该生自己气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说:“老大,宋小姐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绑架这事咱干习惯了,一下子没把控住……”
陆夜明缓缓抬眸:“什么?”
“没……没什么。”
陆夜明正在给祠堂的香案擦拭灰尘,刚拧好抹布季风殷勤地上前:“老大我来。”
“走开。”
收拾香案的工作,陆夜明从来不假手于人,他细心地擦拭着那块无名牌座,不忘给面前的供碟换新鲜水果。
“我定的规矩不是摆设,你们以后若再犯,就离开吧。”
季风一听这话如此严重,急着解释:“老大,我可是拜了码头上了香的,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我知道宋小姐对你有多重要,我是一直都知道分寸的,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啊!”
“所以这就能成为借口?”
季风噎住:“不能……”
“现在的世态早已与以往大相径庭,所以我要给陆家兄弟们一个新的归宿。今天你既可以破例,那明日别人越界,我是罚还是不罚?”
陆夜明看着一脸视死如归的季风:“所以我再给你和昊天一个机会,要不要?”
季风立刻舒展眉头,猛点头:“要!谢谢老大!”
陆夜明摇头,拿起车钥匙扔给他:“走,去酒吧看看。”
环亚银行会按时举行聚餐活动。开过季度会议之后,各个职能部门都增加了工作量,就连宋恩星也被安排了理财产品的推广,月销售要达到一定指标,才能拿额外绩效。为了给大家提高士气,个人金融部受领导指示,召集大家娱乐一下。
珍珠拉着宋恩星回公寓换衣服,珍珠选了黑色短裙换上,还特地化了个夜店妆。看到宋恩星随意穿了件T恤就要出门,她急忙将宋恩星拉住。
“你能不能给我们中国妹子长点脸?谁去夜店还穿T恤衫啊!”
宋恩星说:“我打算吃个饭就回。”
珍珠瞪大眼睛:“那可不行,那帮人从我们到新加坡就不待见我们,这样重要的员工聚会我们再不参加,指不定如何说我们。”
“可我只想去吃饭,不想出去玩。”
“宋恩星,好歹你也是我们苏州分行的颜值担当啊,争点气好不好?我去给你挑衣服。”
珍珠到宋恩星的衣柜里扒拉半天也没挑出一件合适的衣服,只好从自己衣服里挑出来一件粉色衣裙。软磨硬泡才让宋恩星穿上,宋恩星穿上后发现后背竟是裸露的,她怒吼珍珠:“为什么你不穿这件!”
珍珠偷笑,一下扯掉宋恩星的头绳,瀑布般的发丝倾泻而下,恰好盖住裸露的后背。
“瞧,我都是有准备的。”
宋恩星无奈,珍珠看时间差不多便催促赶快走,两人搭了车直奔吃饭地点。
聚餐的地方是新加坡小有名气的轻奢酒店,银行订了一个超级大包厢。已经入座的同事看见宋恩星与珍珠较为惊叹,平时看的多是她们穿工作制服,见到生活装扮竟是如此吸引眼球。
珍珠活泼俏皮很快就和前来聊天的男同事打成一片,宋恩星话少,都是别人说一句才答一句。
这顿饭吃得颇为开心,饭后行长先行离去,两个业务经理分为两拨带队,黄经理带一拨人去K歌,杨经理带宋恩星这拨去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
宋恩星很少去酒吧玩,因为震耳欲聋的音乐总是让人头疼。她婉拒了所有男性同事的邀舞,一个人坐在卡座里喝着果酒。珍珠早已和大伙玩得“嗨”了起来,来来回回喝了不少酒。
大概玩了有一个多小时,舞池中间突然有人发生争执。
宋恩星起身望去,好似是行里男同事与别人争执,对方一个酒瓶就砸在男同事的头上。宋恩星吓坏了,再寻找珍珠却早已不见踪影,她立即离开卡座往混乱的人群中寻去。
双方争斗愈演愈烈,宋恩星被推搡的人群挤倒,跌倒那瞬间有人从她的后背稳稳扶住。原本缤纷的灯光在宋恩星看到那个人脸时变成一种淡色。
“陆先生?”
陆夜明没有想到宋恩星穿了露背的衣裙,指尖异样的温热感让他有些意外,他将手迅速放置宋恩星的腰间。
“手好点没?”陆夜明问。
宋恩星点点头:“已经好了。”
这个时候音乐被关掉了,只剩下打架的嘈杂声。
陆夜明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宋恩星有些着急,指着闹事的地方:“我们行里聚会,打架的好像是我们的人。”
“去找你的其他同事,跟他们先离开这里。”陆夜明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酒吧的服务生就带着宋恩星离开了。
“可是……”
陆夜明伸手轻触了下她的头:“去。”
宋恩星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慌乱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她跟着服务生去找珍珠和其他同事,珍珠等人在人群里,所有人停止跳舞后很快就找着了。
宋恩星听到珍珠和一个女同事在聊些什么,珍珠拉过宋恩星小声附耳说道:“听说是这里的黑道帮派在闹事呢。”
这时候酒吧的安保都出动了,远远地,她瞧见陆夜明站在闹事区中间。所有的女同事都聚集过来说赶紧离开,男同事们则留下来处理后续。
宋恩星有些担心,她不知道陆夜明为什么要去那里。在转身离去的那瞬间,她对陆夜明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远远地,陆夜明点了一下头。
回到公寓后,宋恩星和珍珠还是有些惊魂未定。珍珠跑到宋恩星的房间有些激动地讲道:“我第一次见黑道打架哎,我都没瞧清楚。”
宋恩星趴在窗口,像是没听到珍珠讲话。
珍珠“喂”了一声:“恩星,我跟你说话呢。”
宋恩星回神:“什么……我不知道啊。”
珍珠叹气:“论发呆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也不知道我们那几个同事怎么样了,我得回屋打电话问问,你早点睡啊。”
珍珠走后宋恩星躺在床上看着白花花的屋顶,旁边放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后来抵挡不住困意便眯了会儿,等再次醒来已经后半夜了,她突然一下坐起,跑到窗台边去。
陆夜明环胸倚靠在车旁,恰好抬头与她对望。
他掏出手机拨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带着些疲惫:“抱歉,晚了点。”
“没事儿。”宋恩星的嗓音有点沙哑,应该是睡醒后的缘故。
她刻意清了下嗓,问道:“陆先生,请问我们同事还好吗?我听说那是一群黑道上的人在打架……”
“恩星。”陆夜明没等她说完便打断,“你不要去那些地方。”
宋恩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没有去解释。陆夜明道了句晚安便挂了电话。宋恩星都没来得及回应一句,他就开车离去,很明显,陆夜明的心情不是特别好。
其实,她还想问一下他有没有事。
第二日清早,陆夜明在住处接到阿文的电话。准确来说,是阿文的小弟给季风打的电话,邀请陆夜明吃早点。
陆夜明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衣,端着一杯清水站在落地窗前。他的房子在武吉知马山,是一栋装修简约的私家别墅,站在窗前就可以看到远处的海岛景色,他喜欢这种逸致之感。
季风有些忧忡,他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
陆夜明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放下水杯往衣帽间走去。季风紧跟其后:“真的要去吗?这个阿文肯定没安好心啊。”
陆夜明拿了一身休闲装准备换上。季风看老大一点反应都没有,皱眉说:“我得多叫几个兄弟。”
“不必。”陆夜明拿着衣服冲季风指了下外面,“出去,我换衣服。你去车库把车开出来。”
季风还是有些担心,陆夜明扯起嘴角:“放心,还没人敢对我如何。”
陆夜明对这顿早餐的用意心知肚明,所以到阿文的地盘之后并没有什么多余顾虑。阿文坐在那儿等候,桌上已备好各式餐点,身后站着三四个魁梧大汉。
陆夜明入座,季风站在其身后,死死盯住那几个打手。
阿文长陆夜明十岁有余,他热情地拍拍陆夜明的肩膀说道:“咱们是多久没见了,想来你的生意做得好呀。”
“客气了。”
阿文招呼陆夜明吃了起来,一脸热情,看似没有什么不轨。季风刚松口气,只见阿文的另一个手下从外走了进来,是昨天在夜色酒吧闹事的人。
“夜明,今天请你来不仅是吃早点,还有一事。”阿文看了一眼那个畏畏缩缩的手下,“我听说我这个不成气的小弟不止一次地在你的酒吧闹事,今天,我是要给你一个说法的。”
话音落下,身后的几个下属直接将那个小弟的双手按在桌上,掏出一把刀直接划破他的手指,刺耳的哀号声响起,鲜血淋洒在那些食物上面。
“消不消气?”阿文笑问。
陆夜明嘴角上扬,未说话。
阿文挥手让人打扫场地,他起身对陆夜明说:“这里脏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阿文领路带着陆夜明往早餐店的后堂走去。后堂里有不少人,他们都围站在几个大木箱旁边。阿文立即让人打开箱子,一把把崭新的枪支暴露出来。
季风紧张上前,被陆夜明拦住。阿文随意拿起一把枪“咔嚓”上膛,对准陆夜明:“这都是从越南来的新货,你要不要试试?”
陆夜明毫无畏惧,伸出双手:“你尽管试试?”
空气中有股暗流涌动。
阿文大笑两声放下枪支,扔回木箱当中。
“这两年新加坡经济并不好,总得想法混口饭吃,这不,有了新生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陆老弟你了。”阿文的意图已然明显。
新加坡以前的黑道帮派十分混乱,随着阶段性的争斗,折损抑或合并了很多小派,存留到今天还凛然屹立的就是陆家商会与文兴帮。陆夜明已经走入正常人生活轨迹,而阿文却一直在道上游荡。
“我对这些没兴趣。”陆夜明开门见山。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酒吧、银行,还是你那些房产?别逗了,我不信你陆夜明能看上那些蝇头小利。”
“为何我看不上?难道这些不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吗?”
阿文突然冷笑:“可真会自欺欺人,你现在拥有的东西真的是赚来的还是抢来的,咱可比谁都清楚。”
陆夜明脸色微沉,阿文继续说道:“我知道你陆夜明手段高明,要不然当年我哥也不会栽在你手里,还有一个……白家?”
阿文刚说完脖子一紧,是被陆夜明单手掐住了。季风站在身后不敢动弹,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老大亲自动手。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白家?”陆夜明狠狠说道,“我能动你哥,也能动你。”
阿文的脖子被越扣越紧,他挥手制止已经拔枪的手下,哑然回应:“瞧你,一提白家就慌了,那要是提你那可怜的妹妹呢?”
“你找死。”
陆夜明的指尖像是要嵌入对方的肉里,双眸迸出火光。
他这十三年来日日过得凄离苦楚,锥心之痛无人能解。但一想到白家的嘱托,陆夜明的手便渐渐软了下来。
“你真该感谢白家,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我瞧你这文兴帮也是该易主了!”陆夜明用力将阿文甩在一边。
阿文蹲在地上剧烈咳嗽,手下急忙上前扶起。陆夜明捋平衣袖,看了眼那几箱武器:“搞什么都别搞我陆家商会,要不然,我叫你们全尸都难留。”
看着陆夜明与季风离去,阿文脸色阴沉,暂且任你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