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之上之国民,对其本国以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钱穆《国史大纲·序》
《国史大纲》
作者:錢穆
这是钱穆先生在本书的引论前“读本书请先具下列诸信念”中特别强调的。看惯了不疼不痒的内容简介或是满口谀词的序跋,钱穆先生的这篇引论很是令人耳目一新:
一、当信任何一国之国民,尤其是自称知识在水平线以上之国民,对其本国已往历史,应该略有所知。
二、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略有所知者,尤必附随一种对其本国以往历史之温情与敬意。
三、所谓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有一种温情与敬意,至少不会对其本国已往历史抱一种偏激的虚无主义,亦至少不会感到现在我们是站在已往历史最高之顶点,而将我们当身种种罪恶与弱点,一切诿卸于古人。
四、当信每一国家必待其国民备具上列诸条件者比数渐多,其国家乃再有向前发展之希望(否则其所改进,等于一个被征服国或次殖民地的改进,对其国家自身不发生关系。换言之,此种改进,无异是一种变相的文化征服,乃其文化自身之萎缩与消灭,并非其文化自身之转变与发皇)。
周(春秋战国)
《东周列国志》(上下)
作者:蔡元放 / 冯梦龙
这本书横跨东周,凡盖诸侯、列国之间的恩怨纠葛,国君、臣子之间的爱恨情仇,贤人、佞臣之间的勾心斗角。经典人物之多、精彩事迹之广、获益教训之深,看过这么多小说,无出其右者。
作者偶尔穿插一些经典品评,也是本书一大看点。但是优点往往伴随着缺点。本书的缺点就是人物虽多,不能尽述;事迹之广,不能详细。作者尽挑重点,很多地方往往掠过。
这是一个大时代。
国家林立,人才辈出,前有五霸,后有七雄,还有几十个蕞尔小国,为这个大时代构筑了一幅恢弘的画卷。
秦
《大秦帝国》
作者:孙皓晖
第一部的秦孝公,任用卫人商鞅,拔为左庶长,破天荒的开府为相,为秦国兴盛立不朽功勋;
第二部的秦惠王,憾舍弃韩人苏秦,惜未得齐人孙膑,终于揽得魏人张仪,成连横奇对,大破合纵;
第三部中,秦国“好不容易”遇上一个不英明的秦武王,可死的也早,不仅没有打断秦国发展的历史,主少国疑之际还有不让须眉的宣太后主持大局,任用白起大败四大公子领衔的联军与燕赵精锐之师;更有秦昭王任魏人范睢为相,行“远交近攻”之策略,使秦国真正跻身超级大国行列;
第四部,秦庄襄王重用一代奇商卫人吕不韦,以铮铮阳谋,立不世之功业;
第五部的秦王嬴政,虽废“仲父”,然出求贤令,广纳六国才子,更以楚人李斯为相,奠定了大秦帝国的封建版图。
第六部,看似是在写秦帝国最后的日子,实际上是在感叹始皇帝此生唯一的错误——所托非人以及若始皇帝及诸多名臣良将阳寿更长,中国历史又将是怎样一番壮阔面貌。
秦灭六国,时也,势也,命也
汉
《汉书》
作者:班固 / 校注 颜师古
《新唐书·李密传》:密以蒲鞯乘牛,挂《汉书》一帙角上,行且读。越国公杨素适见于道,按辔蹑其后,曰:“何书生勤如此?”密识素,下拜。问所读,曰:“《项羽传》。”因与语,奇之。归谓子玄感曰:“吾观密识度,非若等辈。”玄感遂倾心结纳。大业九年,玄感举兵黎阳,遣人入关迎密。
苏子美豪放不羁,好饮酒。在外舅杜祁公家,每夕读书,以一斗为率。公深以为疑,使子弟密觇之。闻子美读《汉书·张良传》,至良与客狙击秦皇帝,误中副车,遽抚掌曰:“惜乎!击之不中。”遂满饮一大白。又读至良曰:“始臣起下邳,与上会于留,此天以臣授陛下。”又抚案曰:“君臣相遇,其难如此。”复举一大白。公闻之,大笑曰:“有如此下酒物,一斗不为多也。”
三国
《三国演义》
作者:罗贯中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读过许多本书听过许多故事,古今中西,却始终最是爱这一本演义。
且不提温酒斩华、对峙官渡、五关六将、大战长坂、赤壁相持、单刀赴会、连营七百、七纵蛮王、火烧上方、姜邓斗阵等等轰轰烈烈的大场面,小处也尽是动人心的。
从未想过明艳如桃花,并不只可配佳人,配起乱世英雄来居然更加出色。群英会上,素袍锦衣相应,周郎扬剑作歌,这般的酣畅快意。
仲谋遗书孟德,足下不死孤不得安,又是怎样的知己相惜。
百骑劫营的甘宁,在投效东吴前招合亡命纵横江湖,草莽中人却竟有个极风雅的名号,因他腰悬铜铃,帆西川锦,人称“锦帆贼”;这甘兴霸是死在先主伐吴时番王沙摩柯箭下,倚坐树下,群鸦数百围绕其尸。
周泰守濡须口,复入重围救主,遍体鳞伤身无完肤,孙权手指其痕一一问之,每伤一处令吃酒一觥,是夜将军大醉。张温秦宓指天相难可谓睿智雅趣,卧龙先生拒敌空城必是剑胆琴心。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吕布赵云关羽,官渡赤壁街亭,斩华雄空城计长坂坡七擒七纵,一看三叹,三国风云起,几度夕阳红。该剧展现了历史上一个豪强们为攫取最高统治权而进行的政治斗争和频繁混战的动乱时代。展示了魏、蜀、吴纵横捭阖、逐鹿争雄的历史画卷!
唐
《撒马尔罕的金桃》
作者:[美] 薛爱华
美国学者薛爱华(Edward H. Schafer)以“金桃”为切入点,为我们展开了一幅唐代物质文化的绚丽画卷。其著作《撒马尔罕的金桃:唐代舶来品研究》是研究大唐王朝外来物品及社会文化的集大成者。作者熟练掌握法、德、意、西语,以及古英语、古希腊语、故拉丁语和中世纪拉丁语,同时懂得古埃及文、哥普特文、阿拉伯文、越南文和相关东南亚语言;其使用比较语言学的方法,以自身丰富的自然科学知识、深厚的文献学功底和人类学、民俗学方面的积累,通过对19类300多种外来物品名称、来源、传播进行细致入微的考证,编纂了一部大唐帝国社会文化兴衰史。
宋
《东京梦华录》
作者: 孟元老
《东京梦华录》不是戏本,里面没有故事,它更像旅游指南,心平气和地介绍一个仙境。《东京梦华录》和《清明上河图》有异曲同工之妙,它们白描着汴京,勾勒着汴京的勾栏瓦肆,四时风俗。
多年之后,人们提起汴京,都会称其为一场梦。
那时的汴梁,八荒争凑,万国咸通,花光满路,箫鼓喧空,繁华得不真实。有幸得睹汴京之盛者,皆称自己梦游华胥之国。
很多人到老到死,都惦念着当年的繁华胜景。闲坐时,必谈京师风物,谈论时眉飞色舞、脸有喜色,嘴边也许泛起当年那些煎茶果子的香气,眼前也必有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之景。
然而说着说着,笑着笑着,开始有人感慨,开始有人流涕。
如果梦没有醒多好。
元
《蒙古帝国的兴亡》(上下)
作者: [日]杉山正明
蒙古是东北亚游牧民族中的一个异数。凭借其高能的军事组织能力和消化管理能力,蒙古并不需要像它的“前辈”们一样必须绑架一个中原王朝来帮自己输血。它拥有太强的包容性,可以完整地接纳在征服途中遇到的各种体质的文明,为己所用。某种程度上来说,用传统的中国王朝国家概念来思考蒙古帝国,当然只能得到一个落后民族的观念,因为它的一切特征都与东亚的传统背道而驰。
没有科举;没有某一个特定的必须的中央核心学说(当然也给政权埋下了不稳定的因素,容易一朝天子一朝臣地瞎折腾);并不重视农业税,反而大力发展商业;在选择家族首领的问题上,原则是看实力,然而即使是家族之首,也只是意味着是整个黄金家族各联盟成员的盟主,蒙古帝国并不单单只属于某一个人,而是属于黄金家族的每一个有分量的成员。这些元素是不能用二十四史那干巴巴的逻辑说通的,因为蒙古帝国涵盖的不仅仅是概念中的中国。
明
《明朝那些事》
作者:当年明月
曾经花7个通宵的时间一口气读完这套书,酣畅淋漓。从来不知道历史可以写的这样有趣。教科书上的历史是死板的,它只会告诉我们某某年发生了某某事,某某人是奸臣还是好人。一个两三百年的朝代向来只有几个节点,以及寥寥几个形容词,譬如大唐繁荣、宋朝积弱、明朝黑暗等等。许许多多历史人物被写的单薄而苍白,因为教科书只需要他们身上显现历史性的那一点。
《明朝那些事》虽然是在说史,但是更多的是在讲历史故事中的人——一个个充满感情的、人性光辉点和弱点同时闪闪发光的人。
张居正是权臣,但是他作风奢华,也会以权谋私;海瑞清正廉明,但是能力平庸,没啥贡献;戚继光战绩彪悍,但也结交权臣。我们站在蓝天下,沐浴着阳光,但是身后是影子。世界从来不是鲜花和掌声构成的,但也从来没有黑暗的让人绝望。看似调侃一般的语言,却呈现真实的历史事件,让人轻松的就能进入那些曾经或辉煌或暗淡或荣耀或耻辱的岁月,去了解去认识那些曾活跃在历史岁月中的人。
清
《叫魂 》
作者:[美] 孔飞力
《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中在中国的千年帝制时代,清高宗弘历可谓是空前绝后的一人,然而在乾隆盛世达到登峰造极的时候,整个大清的政治与社会生活却被一股名为“叫魂”的妖术搅得天昏地暗。在1768年从春天到秋天的那几个月里,这股妖风冲击到了半个中国,百姓为之人心惶惶,官员为之疲于奔命,皇帝为之寝食不宁。在讲述叫魂故事的过程中,《叫魂:1768年中国妖术大恐慌》重在讨论这背后的历史意蕴。叫魂故事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传统中国政治和中国社会的一些基本问题。
本书摘录:
作为现代中国的前奏,叫魂大恐慌向中国社会的观察者们凸显了一个特别令人难过的现象:社会上到处表现出以冤冤相报为形式的敌意。
一旦官府认真发起对妖术的清剿,普通人就有了很好的机会来清算宿怨或谋取私利。这是扔在大街上的上了膛的武器,每个人——无论恶棍或良善——都可以取而用之。在这个权力对普通民众来说向来稀缺的社会里,以“叫魂”罪名来恶意中伤他人成了普通人的一种突然可得的权力。对任何受到横暴的族人或贪婪的债主逼迫的人来说,这一权力为他们提供了某种解脱;对害怕受到迫害的人,它提供了一块盾牌;对想得到好处的人,它提供了奖赏;对妒嫉者,它是一种补偿;对恶棍,它是一种力量;对虐待狂,它则是一种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