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文学丨6本书,给你渴望逃离的心灵一个慰藉
人情重怀土,飞鸟思故乡。翻开中国文学史,很多关于乡土的句子跃然纸上。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虽信美而非吾土兮,曾何足以少留”
故乡,从来就是一个渴望离开,又日日牵挂的地方。
而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乡土这一母题,更是融入了关于漂泊,关于逃离等多重意味。
从鲁迅唱响现代文学的第一声还乡吟,便延绵不绝。关于乡土,总有些书,不得不读。
《呐喊》(鲁迅)
只要“大嚷”起来,就有“希望”唤醒“熟睡”的人们,就有毁坏那关着“熟睡”人们的黑暗的“铁房子”的希望。
于是,对着乡土,鲁迅发出了呐喊。
未庄的狂人,鲁镇的孔乙己,祥林嫂,闰土,这一个个农民形象构成了鲁迅笔下的乡土,也勾勒出了当时中国大地的农民形象。
《呐喊》里的《故乡》唱响了中国现代文学的第一首归乡曲,《呐喊》里的《狂人日记》发出了响彻千年的“救救孩子”。
这本《呐喊》,为的是叫醒铁屋子里沉睡的人,为的是唤醒不幸不争之人。
鲁迅笔下的乡土,是带着思考和审视的乡土。
读《呐喊》可能会痛,因为它有穿越千年的力量,读来今天都心头一颤。
《边城》(沈从文)
我只想造希腊小庙,庙里供奉着“人性”。
比起鲁迅,沈从文笔下的乡土无疑是美的。
如果说,鲁迅是以一种俯视的态度去看待乡土,那么沈从文则是一种平视。
他是活在乡土里的人,一辈子都认为自己是个“乡下人”。
《边城》是沈从文的希腊小庙。
湘西之水哺育了从文的文学生涯,也带来了美好的风光和人情。
情窦初开的翠翠对傩送的深情,一生呵护翠翠的爷爷,以及善良美好的两个兄弟,读罢《呐喊》,再读《边城》,看到的是乡土中国的厚重和善良。
只是,明天,他会不会回来。
《呼兰河传》(萧红)
“花开了,就像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在天上逛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
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
这是萧红的后花园,也是她的故乡。
女性作家的笔,总是细腻了很多。
在《呼兰河传》中,萧红用三重视角转换交替,写出了故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展现了“北中国”居民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
简简单单的物质,煮一点盐豆下饭,就是一年。
只是这种简单,偏偏和愚昧麻木联系在一起,变得不那么可爱,甚至有很多的可怕。
于是,杀死了小团圆媳妇,杀死了王大姑娘。
在《呼兰河传》里,你会发现,这就是乡土本色——不流动。
同样,萧红也在审视,只是这审视里少了鲁迅的冷峻,多了几分女儿性。
《秦腔》(贾平凹)
秦腔是你在苦的时候越唱越苦,你在乐的时候越唱越乐的家伙。
有人评价说,写出这本书的贾平凹,是到了人生的第三重境界,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可见,书里都是通透的感悟。
从秦腔的没落窥视到社会的转型,悲凉的唱腔是传统的哀嚎。
这是旧的秩序被打破之后,逃离与坚守的矛盾。
《秦腔》也是一代人的记忆,是一代人关于乡土的记忆。
它的重心不再是乡土的愚昧,而是没落。
好在,清风街上,贾平凹用土话写成的这本巨著,大概会带给我们诸多的回味和不舍。
或许,这是最深的乡愁。
《白鹿原》(陈忠实)
“人的文化心理结构打碎和重建的心理过程,很难一次完成,每个人物在这个过程中都会经历起码不止‘一个故事’。
白鹿原这一方社会,整个都在发生着打碎和重构,更不会是一次性完成的。
这样,这道‘原’在近50年间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这道‘原’上的人也必然经受一次又一次的精神和心理的剥离过程,故事就一桩接一桩地发生了……”
这是陈忠实的乡土,是那个时代的乡土。
可能此刻的我们不能明白,为何一个刻在祠堂的乡约,就能令无数人甘愿跪倒受罚。
就像白嘉轩也不明白,为什么最终乡约就不管用了,难道不是“每一个出生在白鹿村炕上的人,最后都要跪倒在祠堂吗?”
这《乡约》的建立执行和毁灭,也正是传统面对的冲击和挑战。
这种传统毁灭人性。
所谓女人是窗户纸,于是风骚的田小娥死了,那些恪守妇道的女人,也死了。
可是这传统又恰恰是这个原子安身立命之根本。
于是,成了一代人的迷茫。
《檀香刑》(莫言)
“世界上的事情,最忌讳的就是个十全十美,你看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厌;
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
似浪还贞,似疯还明,五毒俱在,五蕴俱全。
高密东北乡,
无疑是地球上,最美丽最丑陋、最超脱最世俗、最圣洁最龌龊、最英雄好汉最王八蛋、最能喝酒最能爱的地方。
人性的黑与白没有太多的分界,或许灰色地带才是本来的面目,这里藏着原欲的弱点,也放着在家国大难面前的熠熠生辉。
莫言笔下的高密东北乡永远都是这么藏污纳垢又熠熠生辉。
《檀香刑》也不例外。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说,
从土里长出过光荣的历史,自然也会受到土的束缚,现在很有些飞不上天的样子。这些文字里,似乎恰好的表达了这一点。
只是或许对于我们来说,飞得上飞不上天似乎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读起来,都是最深的乡愁。无论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