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慈欣 日期:2015-12-14 22:09:14
《虫子的世界》是刘慈欣领衔的一部科幻作品集。该书以刘慈欣的代表作《乡村教师(以签约影视)》为主打,文中既描述了人在宇宙中的卑微与渺小,同时又讴歌了人性的辉煌与伟大。在本文中,一位身患绝症的乡村教师与他的一群学生被放在星际战争的大背景下——银河系内正在暴发一场持续了几万年的星际大战,而在地球上,一位将死的乡村教师,却在为他的学生上最后一堂课。一方面是成千上万星系被外星文明毁灭的悲壮画面,一方面则是一位濒死的教师因为大爱而焕发出的生命回光——刘慈欣的作品总是能在不动生色间给人深深地震撼……
作者简介:
刘慈欣(1963年~)高级工程师,科幻作家,中国作协会员。主要作品包括7部长篇小说,16篇中篇小说,18篇短篇小说,以及部分评论文章。作品蝉联1999年—2006年中国科幻小说银河奖,2010年赵树理文学奖,2011年《当代》年度长篇小说五佳第三名,2011年华语科幻星云奖**长篇小说奖,2010、2011年华语科幻星云奖**科幻作家奖,2012年人民文学柔石奖短篇小说金奖、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代表作有长篇小说《超新星纪元》、《球状闪电》、《三体》三部曲等,中短篇小说《流浪地球》、《乡村教师》、《全频带阻塞干扰》等。其中《三体》三部曲被普遍认为是中国科幻文学的里程碑之作,为全世界科幻读者所追捧,将中国科幻推上了世界的高度。
王晋康(1948年~)高级工程师,中国作协会员,中国科普作协会员兼科学文艺委员会委员,河南作协会员。迄今已发表短篇小说40篇,长篇小说5篇,计200余万字。他的作品常表现人类被更高级形式生命取代的主题。迄今为止,共获得中国科幻大奖银河奖9次。代表作有:《亚当的回归》《天火》《生命之歌》《西奈噩梦》《七重外壳》《豹》《水星播种》《终极爆炸》等。
夏笳(笔名),本名王瑶,美女作家,北京大学物理学院毕业,后获得北京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专业博士学位。热爱幻想类小说创作,其作品《关妖精的瓶子》于2004年获中国科幻最高奖银河奖。迄今已发表科幻作品《关妖精的瓶子》、《卡门》、《夜莺》,奇幻作品《逆旅》等多篇小说。何夕、燕垒生……中国科幻大师尽在其中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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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乡村教师
银河系战争离我们有多远
043.高塔下的小镇
进化的重担
077.人生不相见
人或非人,先行者的最后音符
141.关妖精的瓶子
物理学的另类解读
157.打印一个新地球
人事猛于虎
197.铁血年代
僵尸鬼肆虐世界
281.替天行道
转基因谬种流传前言四维夜空里那些最闪亮的星写科幻不是一件能说得出口的事偶尔走进书店,到处都是读懂股市、马云XX、风水、厚黑、包治百病之类的书,然后就是各种工具类图书,什么《N天让你会说英语》《怎样让孩子考100分》《C#语言决定未来》之类等等,别看中国每年出几十万本新书,总结起来就是两本,一本是《成功学》,一本是《励志学》,偶尔看到几本科幻作品,藏头露尾的散落在奇幻和穿越里,显得如此势单力薄。很长一段时间,写科幻不是一件说得出口的事,当有人问你出的是什么书时,你会略带羞涩低头看着大脚趾,然后用31分贝的声音说是科幻作品,同时以0.1秒的速度抬起头,脸红脖子粗的解释我这不是写皮皮鲁之类作品,我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我没有骗小孩子。对方会很体贴的说:我知道,这是儿童文学嘛!我会给孩子买一本的。当然,最后人家选择的会是《仙境迷踪》《啪啦小魔仙》之类,价格是你科幻作品的3倍。“科幻中世纪”在中国持续的时间很长,甚至延伸到了现在,也许更远……在最近两代人成长过程中,来自于各个类型的文学作品我们历历在目:汪国真的诗歌俘获了许多矫情的泪水,金梁古的武侠占据着男生的梦想空间,而女孩在琼瑶奶奶的怂恿下一直寻找着自己的白马王子,叛逆的一代则被王小波教化成“沉默的大多数”,被王朔蛊惑的一批年青人则成了插科打诨的人间看客,另有一些文学爱好者又被余秋雨骗上了文化苦逼这条路,80后一代则被韩寒和郭敬明瓜分,还有更多的散兵游勇被穿越与奇幻作品教育成“种马”或者“花痴”……在这一波又一波的文学作品里,很少看到科幻文学的影子。可以说,科幻不要说进入主流阅读空间,就是在类型文学里面也一直非常弱势。三维双眼寻找四维视界在现实和商业的时代,总有一部分人在仰望星空。对于这些科幻作者来说,“未来”是一个具有天然吸引力的磁场,他们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只有将自己的思维投影到星空世界,才能获取量子在跃迁过程中所释放的快感。在这些人的世界里,真实的宇宙比任何文学勾勒的空间都要完美。因为这是一个逻辑自洽的理性闭环,虽然神奇瑰丽但一切都可以用数学来解释。兴奋的时候,他们甚至可以在原子的世界和比特的世界自由穿梭,用三维双眼寻找四维视界。如果认为人类对未来的想象是一片飘渺不可揣度的广袤夜空,那么这些人,他们就是夜空最闪亮的星星。在这里,必须提一下《科幻世界》的“银河奖”,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间,“银河奖”向社会推出1300多篇优秀中短篇科幻小说,先后有120位作者登上领奖台。在这些人中间,既诞生了刘慈欣、王晋康、何夕、韩松、星河、柳文扬、吴岩、这样的科幻先行者,也涌现了江波、索何夫、燕垒生、钱莉芳、长铗、阿缺、陈虹羽、夏笳、刘维佳、拉拉、张冉、罗隆翔等无数新生代作者。“银河奖”是中国科幻爱好者最后的“锡安”,在这里坚守阵地的是那些“一直在理性想象”的圣徒,而这套“中国科幻银河奖群星系”作品,就是从这“银河”里拾取的最美丽的珠贝。拉长视线纵观整个“银河系”,可以说是群星璀璨。刘慈欣当然是其中特别闪亮的一颗,但远远不能掩盖其他群星的灿烂。如果说现在人们开始关注科幻的话,那中国式的科幻大片,这才刚刚揭开序幕。王晋康的作品,在哲学思辨力上独树一帜,他“防火防盗防科学”的思想在《替天行道》里体现得淋漓尽致,对社会的反思更加贴近现实,你能感觉到他所描述的场景就在你身边而非未来,你不看他的作品也许哪天就会被数学给干掉?何夕的科幻则具有诗性风格,干净而美好,忧郁且悲伤,《人生不相见》和《亿万年后的来客》这样的作品给读者人文和科学上的双重体验,甚至弄哭了很多粗线条的理工男。韩松的作品里一直隐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瑰丽和诡异,恍惚之间你不知道科幻的世界是真实的,还是现实世界是科幻的,听说这是吸毒的深度反应。江波的作品充满硬科幻独有的艺术魅力,这位清华大学微电子专业毕业的研究生,从事的是硅系半导体研发,但一直在担心碳基生命的前途。燕垒生则是一位从容跨越奇幻和科幻两大领域的双栖怪兽……夏笳呢,则像一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黑色蝙蝠……长铗这是科幻界不可忽视的异类……阿缺这个90后的作品则召示了任何时代的思考者都不会断代……一直说中国科幻是一个小众圈子,这也许是我们没有走近他们的缘故。就像那遥远的星辰,距离让我们觉得它渺小、暗淡,但一旦接近,却发现它的夺目与璀璨。夜空里甘愿被点燃的火柴当然科幻无需正名,它天生就是文学类型作品里的王者。好的科幻必然是深邃而理性的,天然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如果你想成为一位真正科幻的读者,它需要你自己去用心去感受粒子流的风暴,用手去触摸一直真实的隐藏在虚拟世界的0和1。对于一些真正的科幻爱好者来说,近年来奇奇怪怪的披着科幻外衣的作品让人跳脚,如《长江七号》这样的文艺卖萌片成了科幻经典,一个游戏公司加一个网络写手敢开拍《三体》,《来自星星的你》竟然成了进口的优秀科幻电视剧?这一切让人心生绝望,难道我们果然是一个不愿意面对真相的族群么?真希望这些“科幻银河奖”获奖作品能给那些人开开脑洞。也许有人会说,我们并不欠科幻什么。是的,谁都不欠科幻什么,但一个传闻“水变油”的族群,一个连鱼都被传成转基因的族群,一个认为数学只要学到买菜会算账就够的族群,是不是特别需要科幻来恶补一下?理性和科学,是多么珍贵的财富!不管有多少人告诫我们要“面对现实”,但总需要一些仰望星空的人,他们是夜空里甘愿被点燃的火柴,为渴望真知的人类带来些许温暖。显示部分信息 乡村教师——银河系战争离我们有多远——刘慈欣作品
在距地球五万光年的远方,在银河系的中心,一场延续了两万年的星际战争已接近尾声。
那里的太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方形区域,仿佛灿烂的群星的背景被剪出一个方口。这个区域的边长约十万公里,区域的内部是一种比周围太空更黑的黑暗,让人感到一种虚空中的虚空。从这黑色的正方形中,开始浮现出一些实体,它们形状各异,都有月球大小,呈耀眼的银色。这些物体越来越多,组成了一个整齐的立方体方阵。这银色的方阵庄严地驶出黑色正方形,构成了一幅挂在宇宙永恒墙壁上的镶嵌画。这幅画以**黑体的正方形天鹅绒为衬底,由纯净的耀眼的白银小构件镶嵌而成,仿佛是一首宇宙交响乐的固化。渐渐地,黑色的正方形消融在星空中,群星填补了它的位置,银色的方阵庄严地悬浮在群星之间。
银河系碳基联邦的星际舰队,完成了本次巡航的第一次时空跃迁。
在舰队的旗舰上,碳基联邦的最高执政官看着眼前银色的金属大地,上面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纹路,像一块无限广阔的银色蚀刻电路板,不时有几个闪光的水滴状小艇出现在大地上,沿着纹路以令人目眩的速度行驶几秒钟,然后无声地消失在一口突然出现的深井中。时空跃迁带过来的太空尘埃被电离,成为一团团发着暗红色光的云,笼罩在银色大地的上空。
最高执政官以冷静著称,他周围那似乎永远波澜不惊的淡蓝色智能场就是他人格的象征。但现在,像周围的人一样,他的智能场也微微泛出黄光。
“终于结束了。”最高执政官的智能场振动了一下,把这个信息传送给站在他两旁的参议员和舰队统帅。
“是啊,结束了。战争的历程太长太长,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它的开始。”`参议员回答。
这时,舰队开始了亚光速巡航,它们的亚光速发动机同时启动,旗舰周围突然出现了几千个蓝色的太阳,银色的金属大地像一面无限广阔的镜子,把蓝太阳的数量又复制了一倍。
远古的记忆似乎被点燃了。其实,谁能忘记战争的开始呢?这记忆虽然传承了几百代,但在碳基联邦的万亿公民的脑海中,它仍那么鲜活,那么铭心刻骨。
两万年前的那一时刻,硅基帝国从银河系外围对碳基联邦发动全面进攻。在长达一万光年的战线上,硅基帝国的五百多万艘星际战舰同时开始恒星蛙跳。每艘战舰首先借助一颗恒星的能量打开一个时空虫洞,然后从这个虫洞跃迁至另一个恒星,再用这颗恒星的能量打开第二个虫洞继续跃迁……由于打开虫洞消耗了恒星大量的能量,恒星的光谱会暂时红移。当飞船完成跃迁后,恒星的光谱会渐渐恢复原状。当几百万艘战舰同时进行恒星蛙跳时,所产生的这种效应是十分恐怖的——银河系的边缘出现一条长达一万光年的红色光带,向银河系的中心移过来。这个景象在光速视界是看不到的,但在超空间监视器上却能显示出来。那条由变色恒星组成的红带,如同一道一万光年长的血潮,向碳基联邦的疆域涌来。
碳基联邦最先接触硅基帝国攻击前锋的是绿洋星。这颗美丽的行星围绕着一对双星恒星运行,它的表面全部被海洋覆盖。那生机盎然的海洋中漂浮着由柔软的长藤植物构成的森林,温和美丽、身体晶莹透明的绿洋星人在这海中的绿色森林间轻盈地游动,创造了绿洋星伊甸园般的文明。突然,几万道剌目的光束从天而降,硅基帝国舰队开始用激光蒸发绿洋星的海洋。在很短的时间内,绿洋星变成了一口沸腾的大锅。这颗行星上包括五十亿绿洋星人在内的所有生物都在沸水中极度痛苦地死去,它们被煮熟的有机质使整个海洋变成了绿色的浓汤。最后海洋全部蒸发了,昔日美丽的绿洋星变成了一个由厚厚蒸汽包裹着的地狱般的灰色行星。
这是一场几乎波及整个银河系的星际大战,是银河系中碳基和硅基文明之间惨烈的生存竞争,但双方谁都没有料到战争会持续两万银河年!
现在,除了历史学家,谁也记不清有百万艘以上战舰参加的大战役有多少次了。规模**的一次超级战役是第二旋臂战役,战役在银河系第二旋臂中部进行,双方投入了上千万艘星际战舰。据历史记载,在那广漠的战场上,被引爆的超新星就达两千多颗。那些超新星像第二旋臂中部黑暗太空中怒放的焰火,使那里变成超强辐射的海洋,只有一群群幽灵似的黑洞漂行其间。战役的最后,双方的星际舰队几乎同归于尽。一万五千年过去了,第二旋臂战役现在听起来就像上古时代缥缈的神话,只有那仍然存在的古战场证明它确实发生过。但很少有飞船真正进入过古战场,那里是银河系中最恐怖的区域,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辐射和黑洞。当时,双方数量多得难以想象的战舰为了进行战术机动,进行了大量的超短距离时空跃迁。据说一些星际歼击机在空间格斗时,时空跃迁的距离竟短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几千米!这样就把古战场的时空结构搞得千疮百孔,像一块内部被老鼠钻了无数长洞的大乳酪。飞船一旦误入这个区域,就可能在瞬间被畸变的空间扭成一根细长的金属绳,或压成一张面积有几亿平方公里但厚度只有几个原子的薄膜,立刻被辐射狂风撕得粉碎。但更为常见的是飞船变为建造它们时的一块块钢板,或者旧得只剩下一个破外壳,内部的一切都变成古老灰尘。人在这里也可能瞬间回到胚胎状态或变成一堆白骨……
但最后的决战不是神话,它就发生在一年前。在银河系第一和第二旋臂之间的荒凉太空中,硅基帝国集结了最后的力量,这支由一百五十万艘星际战舰组成的舰队在自己周围构筑了半径一千光年的反物质云屏障。碳基联邦投入攻击的第一个战舰群刚完成时空跃迁就陷入了反物质云中。反物质云十分稀薄,但对战舰具有极大的杀伤力。碳基联邦的战舰立刻变成一个个剌目的火球,但它们仍奋勇冲向目标。每艘战舰都拖着长长的火尾,在后面留下一条发着荧光的航迹,这由三十多万个火流星组成的阵列构成了碳硅战争中最为壮观、最为惨烈的画面。在反物质云中,这些火流星渐渐缩小,最后在距硅基帝国战舰阵列很近的地方消失了,但它们用自己的牺牲为后续的攻击舰队在反物质云中打开了一条通道。在这场战役中,硅基帝国最后的舰队被赶到银河系最荒凉的区域——第一旋臂的**。
现在,这支碳基联邦舰队将完成碳硅战争中最后一项使命——在第一旋臂的中部建立一条五百光年宽的隔离带。隔离带中的大部分恒星将被摧毁,以制止硅基帝国的恒星蛙跳。恒星蛙跳是银河系中大吨位战舰进行远距离快速攻击的唯一途径,而一次蛙跳的**距离是二百光年。隔离带一旦建立,硅基帝国的重型战舰要想进入银河系中心区域,就只能以亚光速跨越这五百光年的距离。这样,硅基帝国实际上被禁锢在第一旋臂**,再也无法对银河系中心区域的碳基文明构成任何严重威胁。
“我带来了联邦议会的意愿,”参议员用振动的智能场对最高执政官说,“他们仍然强烈建议:在摧毁隔离带中的恒星前,对它们进行生命级别的保护甄别。”
“我理解议会。”最高执政官说,“在这场漫长的战争中,各种生命流出的血足够形成上千颗行星的海洋了。战后,银河系中最迫切需要重建的是对生命的尊重。这种尊重不仅是对碳基生命的,也是对硅基生命的。正是基于这种尊重,碳基联邦才没有彻底消灭硅基文明。但硅基帝国并没有这种对生命的感情。如果说碳硅战争之前,战争和征服对于它们还仅仅是一种本能和乐趣的话,那么现在这种东西已根植于它们的每个基因和每行代码之中,成为它们生存的终极目的。由于硅基生物对信息的存贮和处理能力大大高于我们,可以预测硅基帝国在第一旋臂**的恢复和发展将是神速的,所以我们必须在碳基联邦和硅基帝国之间建成足够宽的隔离带。在这种情况下,对隔离带中数以亿计的恒星进行生命级别的保护甄别是不现实的。第一旋臂虽属银河系中最荒凉的区域,但其拥有生命行星的恒星仍可能达到支持蛙跳的密度,这种密度足以支持中型战舰进行蛙跳,而即使只有一艘硅基帝国的中型战舰闯入碳基联邦的疆域,可能造成的破坏也是巨大的。所以在隔离带中只能进行文明级别的甄别。我们不得不牺牲隔离带中某些恒星周围的低级生命,是为了拯救银河系中更多的高级和低级生命。这一点我已向议会说明。”
参议员说:“议会也理解您和联邦防御委员会,所以我带来的只是建议而不是法案。但隔离带中周围已形成3C级以上文明的恒星必须被保护。”
“这一点毋庸质疑。”最高执政官的智能场闪现出坚定的红色,“对隔离带中拥有行星的恒星文明检测将是十分严格的!”
舰队统帅的智能场第一次发出信息:“其实我觉得你们多虑了。第一旋臂是银河系中最荒凉的荒漠,那里不会有3C级以上文明的。”
“但愿如此。”最高执政官和参议员同时发出了这个信息,他们智能场的共振使一道孤形的等离子体波纹向银色金属大地的上空扩散开去。
舰队开始了第二次时空跃迁,以近乎无限的速度奔向银河系第一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