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勒华;陈莎莎 日期:2014-08-26 20:43:24
《基督的遗嘱》主要讲述了:一群流浪汉自愿出卖自己,成为人体复活试验的牺牲品;城市中惊现许多身高体长的怪物般的变态杀手;参与复活试验的科学家及其助手全部被杀;一盘真假难辨的人体复活录像成为争夺焦点;原来这一切,竟然是一些基督徒的阴谋!
作者简介:
菲利普·勒华,1962年出生于法国图卢兹,深受电影人希区柯克、库布里克、德帕尔马和塔伦蒂诺的影响,对武术以及同时期的摇滚爵士乐颇有研究。他从一个日本武士的视角来探究死亡,冲破了梵蒂冈的枷锁,被看作法国文坛锋芒初露的惊悚小说家之一!
目录:
序言犹太公元70年
第一章絮雪谋杀了九重葛
第二章一个音符,一个吻,一个婴儿,一个炸弹
第三章枯树在冬季流行
第四章婴儿眨着双眼微笑了
第五章空杯盛满氧气
后记菲利普•勒华,年轻的天才法国浪漫小说家,一如英国最优秀的作家,以摇滚乐的形式谱写了这部恢弘的惊悚小说而大获全胜。
——《朱尔邦》
这部小说的魔力不仅仅体现在菲利普•勒华的生花妙笔之下,还在于它描绘的恢弘历史背景……一部让人叹为观止的小说。
——让•雷米•巴兰德
小说高潮迭起,内容丰富,打斗场面扣人心弦……一可以把死人活活吓醒。
——《道波》
一部离奇惊悚的小说,从头到尾都让读者神经高度紧张。
——《艾普克》
一部完美的成功小说……处处充满了危机。
——《多斐内自由报》菲利普•勒华,年轻的天才法国浪漫小说家,一如英国最优秀的作家,以摇滚乐的形式谱写了这部恢弘的惊悚小说而大获全胜。
——《朱尔邦》
这部小说的魔力不仅仅体现在菲利普•勒华的生花妙笔之下,还在于它描绘的恢弘历史背景……一部让人叹为观止的小说。
——让•雷米•巴兰德
小说高潮迭起,内容丰富,打斗场面扣人心弦……一可以把死人活活吓醒。
——《道波》
一部离奇惊悚的小说,从头到尾都让读者神经高度紧张。
——《艾普克》
一部完美的成功小说……处处充满了危机。
——《多斐内自由报》
像黑钻石一般闪耀夺目……一部非凡的探险小说。
——Titresurienet.com第一章絮雪谋杀了九重葛
1
此为我血!
在完成《圣经》和圣体的礼拜仪式并匆匆分派完面包和酒之后,阿尔梅达神甫往圣餐杯中倒了一点酒,掰了一些圣饼放人圣餐盘中。四位主祭回到神坛前领回自己的那一份圣餐。拐着罗圈腿的寡妇海勒动作比谁都快,她总是第一个领到圣餐。丈夫死后,她就失去了理智和显赫的地位。在她后面的是艾尔玛•图森,这个女人把耶稣基督当成自己的丈夫都有30多年了。走在最后的是达可斯基夫妇俩,他们靠阿拉斯加州政府提供的养老金勉强维持生计,平日他们唯一常去的地方就是教堂和本特利商场这些不用花钱的地方。沃特•芬奇老爹则静静地坐在第三排,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下巴抵在胸口上,睡得呼呼作响。
“让我们沐浴在主的和平中。”
“让我们回报主的爱。”这群齿疏发稀的老人回应道。
在这个季节,阿尔梅达神甫的听众总是寥寥无几,于是他缩短了仪式,草草完成礼拜和领圣餐仪式之后,叫醒了芬奇老爹,并陪伴虔诚的信徒们一起到教堂前风雪大作的小广场,等候由阿拉斯加费尔班克斯教会提供的小巴士。这鬼天气,让这群基督教徒们毫发无损地顺利回家可不是一件小事。
冻僵了的神甫收拾好餐具,摆放在圣体龛后,就在神坛前跪下。一缕苍白的光线穿过彩绘大玻璃窗,笼罩在神甫身上,玻璃窗上的耶稣画像看上去就像是个爱斯基摩人。在费尔班克斯,信仰主的人并不多,而且去教堂的路也并非时时可以通行。乞丐们倒是会去教堂寻求庇护,然而驱使他们奔向教堂的,不是他们内心对主越来越坚定的信仰,不过是恶劣的天气罢了。去教堂可以免费饱餐一顿,聆听神甫们善意的安慰,顺便点燃对获得主拯救的星点希望,何乐而不为呢。秉性刚强的神甫本打算把自己的住处改造成避难所,提供免费往返班车,更好地为信徒们服务。可光靠每年通过募捐得来的200美元,要实现这些远大的目标只能是天方夜谭。好在最近一位慷慨的联邦调杏局探员鲍曼出于私心捐献了一笔款项,解了神甫燃眉之急。
凝视着十字架上的耶稣,虔诚的阿尔梅达神甫浑身颤抖着,心里充满了对祖国西班牙的担忧。一方面他与梵蒂冈向来不和,另一方面他渴望了解世界,阿尔梅达的不合时宜使白己沦落到费尔班克斯教区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但眼前的艰难险阻丝毫没有动摇他对主以及主创造的众生的热爱。最让他心神不宁的是他对鲍曼做出的妥协,这人心怀鬼胎,暗地里策划着有悖于天主教精神的阴谋。菲利普•阿尔梅达不愿意违背对主的誓言,哪怕他是慷慨的捐助人,还有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他乞求主原谅他的罪过,在胸前划了十字,然后站起身来。
神甫正准备回他的住所,突然,教堂的大门好像酒吧门被一群酒鬼猛然推开一般,“砰”地一下被打开了。一阵刺骨的寒风瞬间卷进厅内,吹灭了烛火,刮走了神坛上的桌布,连教堂顶楼的钟也被风吹得如丧钟般嗡嗡作响。
神甫紧紧抓住固定在地面上的长凳,弯着腰以抵挡迎面袭来的呜呜号叫的狂风。狂风卷裹着雪花和雨点转眼间就把地板与墙壁涂成一片雪白,呼呼直向神坛冲去。神甫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弯曲着身体朝教堂另一端隐蔽的侧道匍匐前进,先是挪腾到了募捐箱,再是圣水盘,最后摸到了门口。神甫用尽全力去推大门,就在门快合上的时候,怒吼的狂风再度把门掀开。阿尔梅达神甫咬紧牙关、竭尽全力靠在门上,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抵着,一厘米,一厘米,又一厘米。突然,一双犹如千斤顶般力大无比的双臂从天而降、,朝他的双肩伸去。他哪来得及思考这神迹从哪冒出来的,一心只求能把门鬼给关上。一听到门锁咔嗒一响,他就将钥匙一扭,身子不由自主地就贴在了门上。
精疲力竭的神甫感到身子疲倦得直往下滑,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暗自纳闷:“为什么人们总是把地狱比喻成熊熊燃烧的火炉,却不把它比作阿拉斯加呢?”此时,他的视线正好落在了那陌生人的膝盖上,他睁得圆碌碌的眼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救星,只见这位从天而降像山一般的巨人身上搭着一件庞大的结满冰渣的衣服。
那陌生人咕哝了一声,身子一刻不停地抽搐着。看到救星实在冷得不行了,阿尔梅达神甫提议马上来一顿热腾腾的饭菜。陌生人擤了擤鼻涕,摊开一条脏兮兮的手帕,先是缠在自己的手掌上,再把缠着手帕的手伸向神甫,好帮助他站起来。神甫犹豫了一下,不是因为向他伸出的这双手有多么脏兮兮和长了多少老茧,而是因为这双手实在是巨大无比,只消动动拇指和食指就可以轻易把他的脖子“咔嚓”扭断。猛地一下,神甫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双脚离地,腾空而起,正和才把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的那巨人大眼瞪着小眼。莫名地,神甫的心底冒出一丝凉意,隐约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最安全的地方也许恰恰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当他的双脚重新回归到坚实的地面时,感觉不妙的神甫结结巴巴地挤出了几个字:
“你是谁……从哪儿来……你是做什么的?”
“冷……饿……饿……饿。”
巨人的声音如闷雷般沉重,剧烈的咳嗽使声音也颤抖了,仿佛是从胃里倒腾出来似的。被绒帽遮盖了大半个脸的巨人喘息着,沙哑嘶呖、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在教堂里回荡着。他的眼眶出奇的大,掩饰不住悲伤的眼神。他脸上比爱斯基摩人还要突出的颧骨,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兽角,都快可以从脸颊下刺穿出来。
“随我来。”神甫边说边走,趁机拉开与巨人间的距离。这个可怜的人大步尾随着神甫,朝着教堂靠募捐建成的木制长廊走去。
“这条长廊……嗯……连接着教堂和我的房间。”神甫结结巴巴地说道,“多亏这条长廊,我们才不用被风吹雨淋。”神甫的客人在身后嘟嘟囔囔,气喘吁。又走了30米,他们进入门厅,满室溢满了浓汤的香味。一位老妇人朝他们迎来,打算帮那流浪汉脱下身上的破衣服。
“算了吧,黛茜,这位先生只需暖和暖和,再来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就可以了。”神甫有些抱怨地阻止道。
他们把巨人领到一问小巧的公共餐室,三个穷人正在里面狼吞虎咽。巨人在桌子的一头坐下,抓起一大块面包,眨巴眼的工夫面包就进了肚子。巨人嚼得正香的样子,让神甫发现他有一个巨大无比的下巴。丝毫无视在场其他食客投来的既惊且惧的目光,巨人转眼间又喝了三碗鱼汤,吞下了十几片面包。填饱了肚子,巨人心满意足地向后一靠,打了个响嗝,在一阵猛咳后又开始拼命挠痒。忽然,黛茜手一松,手中的水壶哐当掉了下来,黛西一声不吭,直挺挺地一下子晕厥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其他三个流浪汉也拔腿向外狂奔,逃命要紧,甜点也顾不得了。
原来巨人根本就没有戴什么帽子,在黑暗中神甫看到的破绒帽,其实就是巨人那张碎裂成片的脸。看着自己家里这个魔鬼似的人,菲利普•阿尔梅达神甫吓得呆若木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2
一架直升机盘旋在费尔班克斯上方,在笼罩着整座城市的浓雾中左穿右插,螺旋桨在浓雾稠得切不开的天空上划出一道道痕迹。虽然能见度极低,经验丰富的驾驶员眉头皱也没皱,就开始降落,悬在空中冻结成冰的排气管乒乒乓乓猛烈撞击地面。“来一把电钻可能更实用些。”驾驶员戏谑道。他身后的乘客,神色如常,低头看了下手表,已是中午12:40,但说是零点40分更有人相信。这冻土豆泥般的浓雾让天色黑得那么诡异,在12月的费尔班克斯,太阳每天露脸的时间也不超过四小时。
在两把电火炬的指引下,直升机擦过纪念医院如滑冰场般滑溜的屋顶。此时,机尾旋翼下,双手发光的一个庞然大物正弯腰前进。乍一看,这人全身披着厚厚的黑色毛皮,这一打扮让他活像一头熊。精疲力竭的飞行员减慢速度,但并未完全停下来,趁这几秒钟的空当,他伸手抓过窗边的一小瓶伏特加,咕噜噜喝上一口像被冰镇过的伏特加酒。机上的乘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挺挺地跳出机舱,离开了24摄氏度的机舱,一头冲进零下40摄氏度的费尔班克斯。他屏住气,随那头“熊”到减压室。在低温环境下,决不能大口吸气。两人待在低温的狭小门廊里,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他们极力摆脱结在身上的厚厚的霜。
“你们旅途愉快吧?”特工克莱德•鲍曼问道。
访客一言不发,仿佛下巴也被冻住了。
“你们那里应该比较暖和,不是吗?”鲍曼穷追不舍。
这个国家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绞尽脑汁想先寒暄几句。
“东西在哪里?”那男人问道,冷冷的眼神里透着冷酷,高高的鹰钩鼻上闪着一对幽黑的瞳仁,目光尖锐得直透人心。
“你拿到那卷东西了吗?”鲍曼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那人迟疑了一下,轻轻拍了下身上的派克大衣,表示已经拿到手了。
“那你拿到录像带了吗?”那人问道。
“就在下面,在摄影机里。”
那联邦探员示意访客跟着自己走。
电梯下降,四下无声。他们沿着一条迷宫般的走廊往里走,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他们脚上湿漉漉的鞋子踩在油地毡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响。来访者紧紧跟着鲍曼,套着手套,警觉地护着那件厚厚的派克大衣。手套和大衣上结的冰碴在温暖的室内渐渐融化,水一滴一滴洒落在他身后。那男人额上开始有点汗津津的了。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他问道,声音干巴巴的,没有感情。
“没人知道你来这里,你是问这个吧。”
“不。”
鲍曼转身朝来访者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对方再解释一下他的问题。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有多少人知道这里进行的事情?”
“三个……不,四个。”
“三个还是四个?”
“高文,弗兰克,我,还有就是你。总共就四个。”
他们走进第二部电梯。鲍曼将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四分之一圈后电梯到达地下室,接着他们步入地下室。
“我们快到了。”
鲍曼已经急不可耐了,他仔细打量着这位来访者。来人有着一双透着谨慎的炯目,鼻子下是薄薄的双唇,脸颊下垂,即使是极力保持着庄严呆板的表情,也掩饰不住他内心深处的焦虑。从面相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既自我又神秘,且利欲熏心。鲍曼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刚才轻轻拍过的派克大衣,恰好迎上郝男人漠然的眼神,鲍曼把手伸进衣袋,摸着左轮手枪,差点没把枪给拔出来。但在看到来人抽出一管金属容器后,他马上念头一转。来人将金属管扭开,在探员面前展开一卷白色的棉麻布。鲍曼急不可耐地去掉外层的包裹物,小心翼翼地慢慢展开皱成一团的黑褐色羊皮卷,岁月的侵蚀使这羊皮卷纤薄得似乎就要在他的指尖下碎成片。羊皮卷正反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希伯来文字,却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有。他认出这是阿拉米语,耶稣的语言。
“当心点!稍微用力过重,它就变成尘埃了。慢慢看,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迄今为止还没多少人有这份荣幸。”“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指尖下的这些字是公元70年的笔迹。这是原稿,不可思议吧?尤其是这手稿比现存历史最久远的福音书手稿还要早三个世纪。”
鲍曼双目放光,仿佛手中捧着的是刻着十诫的法板。
“你能阅读阿拉米语吗?”来人问道。
“我的阿拉米语水平仅能让我知道手中捧着的是不是炸弹。”
特工深深地被手中的羊皮卷所吸引,全神贯注地读着,激动万分,双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很久之前他就听闻了有关羊皮卷的传说,但一直都不曾真正相信。突然,鲍曼一手拍向自己的脑门,像是记起离开家时忘记关掉煤气一般。手中的羊皮卷被抽起,再度落入金属管中。那颗悄然无声的子弹射穿了鲍曼的头盖骨,在后枕骨还未撞击到光滑的墙面上碎裂之前,就已经粉碎了他的狂热,让他从此长眠不醒。健壮如运动员的克莱德•鲍曼不由自主地缓缓滑倒在地。
数码门控装置取代了圣徒皮埃尔手中的钥匙,门一一开启,现出一条走廊。耀眼夺目的光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墙,哪里是地板,哪里是天花板,让人恍然置身天堂一般。那男人跨过横在走道上的尸体,轻摇了下头,上嘴唇都扯变了形。
他走到走廊的尽头,敲门,等待。一个护士开门出来,这可不在他的计划之内,鲍曼计算失误了。那年轻女子还没来得及张口发问,身子就一倾,缓缓倒下,如门槛一般横在一个被分为几小间的宽敞实验室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