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麦卡勒斯,陈笑黎 日期:2015-11-04 17:36:03
麦卡勒斯洞悉人心、写尽宿命的成名作
美国著名主持人奥普拉推荐
名列“现代文库”20世纪百佳英文小说、《时代》杂志1923—2005百佳英文小说
本书简介:
《心是孤独的猎手》是作者麦卡勒斯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一举成名的作品和最具震撼力的代表作。
书中讲述了一个关于孤独的故事。美国南方小镇,漫长沉闷的八月。一个总是温和微笑的哑巴,午夜的咖啡馆里喝着冰啤酒的人们,黑人对于自由的隐忍与矛盾的苦痛,期望改革的人疯狂绝望却又依然坚定前行的决心……这是一个孤独到极致的故事,最深切的爱也无法改变人类最终极的孤独。
作者简介:
卡森·麦卡勒斯(CarsonMcCullers)
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1917年2月19日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哥伦布,17岁去纽约哥伦比亚大学学习,22岁创作《心是孤独的猎手》。一生备受病痛折磨,15岁患风湿热,经历三次中风,29岁瘫痪。1967年9月29日在纽约去世。《心是孤独的猎手》在美国“现代文库”评出的“20世纪百佳英文小说”中列第17位。此外,她还著有《伤心咖啡馆之歌》《婚礼的成员》《金色眼睛的映像》《没有指针的钟》等小说。
卡森的心经常是孤独的,它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猎手,寻找着那些她可以为之奉献的人们,但那是一颗明亮的心,它的光彩盖过了她全部的阴影。
——美国剧作家《欲望号街车》编剧田纳西·威廉斯
继D.H.劳伦斯殒落之后具有原创诗情的作家,只有麦卡勒斯小姐,也许还有福克纳先生。
──英国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
当代最优秀的美国作家。
——英国作家V.S.普利切特
她的作品是一座没有彼岸的桥。
──荣格
故事飘渺,人物幽怨,难忘的是笔下沉实的清愁和料峭的温煦……像酒,像泪。
——董桥卡森的心经常是孤独的,它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猎手,寻找着那些她可以为之奉献的人们,但那是一颗明亮的心,它的光彩盖过了她全部的阴影。
——美国剧作家《欲望号街车》编剧田纳西·威廉斯
继D.H.劳伦斯殒落之后具有原创诗情的作家,只有麦卡勒斯小姐,也许还有福克纳先生。
──英国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
当代最优秀的美国作家。
——英国作家V.S.普利切特
她的作品是一座没有彼岸的桥。
──荣格
故事飘渺,人物幽怨,难忘的是笔下沉实的清愁和料峭的温煦……像酒,像泪。
——董桥
事实上,自海明威、福克纳之后,美国作家阵营没有再出现高过这两人成就的,反而,以典型个人风格为新的阵线,麦卡勒斯归属其中。
——苏童
镇上有两个哑巴,他们总是在一起。每天清早,他们从住所出来,手挽手地走在去上班的路上。两个伙伴很不一样。带路的是那个非常肥胖、迷迷糊糊的希腊人。夏天,他出门时总是穿着黄色或绿色T恤——前摆被他胡乱地塞进裤子里,后摆松散地垂着。天冷一些的时候,他就在衬衫外面套上松松垮垮的灰毛衣。他的脸圆圆、油油的,眼皮半开半闭,弯曲的嘴唇划出温柔而呆滞的笑容。另一个哑巴是高个,眼睛里透出敏捷和智慧。他穿得很朴素,总是一尘不染。每天早晨,两个伙伴静静地走在一起,到小镇的主街时,他们会在一家果品店外的人行道上停下来。这个希腊人斯皮诺思·安东尼帕罗斯的表兄是果品店的老板,安东尼帕罗斯为他打工:做糖果和蜜饯,把水果从箱子里卸下来,清扫商店。每次分手前,那个瘦高的哑巴约翰·辛格,总是将手放在伙伴的胳膊上,定定地看一两秒伙伴的脸,转身离开。道别之后,辛格一个人过了马路,走向他工作的珠宝店——他是银器雕刻工。快到傍晚,两个伙伴又在一起了。辛格去果品店等着安东尼帕罗斯下班,两人一起回家。希腊人懒洋洋地打开一箱桃子或者甜瓜,要不然就是待在商店后面的厨房,看报纸上的漫画副刊。下班之前,安东尼帕罗斯总是会打开白天藏在厨房货架上的纸袋,里面有他攒的各种各样的食物:水果、糖果的样品和一小截红肠。和往常一样,离开前他慢吞吞地晃到小店前面的玻璃柜,里面装着肉和奶酪。他把玻璃柜的后门用手轻轻地滑开,胖手爱抚着那令他垂涎欲滴的美味。有时候,他的表兄没看见他的动作。如果被他看到了,他就瞪着他的表弟,紧绷而苍白的脸上发出警告的信号。安东尼帕罗斯悲伤地将那一小块美食从柜子的一角移到另一角。每逢此时,辛格双手就插在口袋里,直直地站着,目光落在别的地方。他不喜欢发生在这两个希腊人之间的小把戏。因为,除了喝酒和某种孤独而秘密的享受外,安东尼帕罗斯在这世上最热衷的事就是吃。黄昏时分,两个哑巴慢慢地走回家。在家里,辛格总是对安东尼帕罗斯说话。他打着飞快的手语,表情急切,灰绿色的眼睛明亮地闪烁着。他用瘦长有力的手指告诉安东尼帕罗斯一天发生的事。安东尼帕罗斯懒洋洋地半躺着,一边看着辛格。他的手指几乎动都不动一下——偶尔动一下,也只是想说他要吃东西、要睡觉或者要喝酒。他总是用同样含混笨拙的手势来表达这三个不同的需求。晚上,要是喝得不太醉,他会跪在床前,祷告一会儿。他用胖手打出这样的话:“神圣的基督”,或者“上帝”,或者“亲爱的马利亚”。这些就是安东尼帕罗斯说的全部的话了。辛格从来不知道他的伙伴到底能明白多少他的话。可是这一点儿都不重要。他们合租了小镇商业区附近一所小房子楼上的两个房间。厨房里有一个煤油炉,安东尼帕罗斯就靠它做饭。厨房里有几把很普通的直背餐桌椅,是辛格用的;另一只鼓鼓囊囊的沙发,是安东尼帕罗斯的专座。卧室里几乎没什么家具:一张胖希腊人睡的巨大的双人床,上面铺着鸭绒被;另一张是辛格睡的窄窄的折叠床。晚饭总是很漫长,安东尼帕罗斯喜欢吃,而且他吃得很慢。饭后这个胖希腊人半躺在沙发上,用舌头慢慢地舔每一颗牙齿——或者是出于对某种味道的敏感,或者是不想失去刚才的美味。饭后,辛格去洗碗。有时候,哑巴在晚上下象棋。辛格一直特别喜欢象棋,这么多年他努力想教会安东尼帕罗斯这个游戏。一开始,安东尼帕罗斯很不耐烦,他不理解为什么在棋盘上将棋子移来移去。辛格在桌子下放一瓶好喝的东西,每堂课后拿出来请他喝。这个希腊人从来不能领会“马”的狂乱走法以及“王后”横扫一切的灵活步法。但是,他学会了开局的几步。他喜欢白棋,如果给他黑棋,他就不玩啦。走完最初的几步后,辛格就自己和自己下,他的伙伴在旁边懒懒地看着。如果辛格最终对自己人大开杀戒,黑“国王”被杀死,安东尼帕罗斯就会非常骄傲和开心。两个哑巴没有别的朋友,除了工作时间他们总是两个人独自待在一起。每一天都和前一天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过于离群索居,几乎没有什么能扰乱他们的生活。他们每周去一次图书馆,辛格要借一本侦探小说;星期五晚上,他们去看一场电影。发薪的那天,他们一起去“陆海军”店楼上的一角钱照相馆,为安东尼帕罗斯拍一张照片。这就是他们每周固定去的地方。镇上有许多地方他们从来都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