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边淳一;马洪月 日期:2015-11-04 17:39:47
渡边淳一“重口味”争议大作
日本出版30年,重印60余次
*纯洁的职业,*变态的报复!
心怀仇恨的女人很可怕,心怀仇恨的女医生更可怕
本书简介:
二番町眉子,一个在同性眼中高贵艳丽的女子,一个在异性眼中性感神秘的女子,为何要在日记里自言“破坏才是美,死亡才是爱”?她本应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为何要以伤害、虐待他人为乐?那白色的外衣下,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在芭蕾舞演员丽子因腿部不适住院后,二番町眉子的真面目渐渐展露出来……
作者简介:
日本文学大师,国民作家,日本政府“紫绶褒章奖”获得者。
1933年出生于日本北海道。1958年自札幌医科大学博士毕业,在母校授课行医之余开始文学创作。仅《失乐园》一部作品在日本即畅销逾600万册,《无影灯》也因先后四次被改编成电视剧播出,促使销量突破500万册。在全球拥有亿万读者,迄今出版三百余部作品。
目录:
序章
第一章截肢
第二章诱惑
第三章错综
第四章复仇
第五章疑惑
第六章生死
终章序章六
村形万里子的日记四月十日(星期一)阴
报纸上说,由于昨夜刮风,上野的樱花凋谢了许多。昨天麻子邀了我,我却没去,真是后悔。
早上,主任医师巡查病房。
在深町丽子小姐的病房里,二番町大夫从纸袋中拿出五六张X光片交给主任医师并进行了详细说明。
因为两人的谈话掺杂着德语,所以我不是很明白,可是从主任医师僵硬的表情中我预测到X光片的结果可能并不好。
可是出示X光片进行讲解的二番町大夫的表情反倒是生气勃勃的。看着她的表情,我又感到结果也不是那么差吧。
深町小姐躺在病床上不安地听着两人的交谈,可能她也只是通过两人的表情来窥测病情,并不明白谈话的内容。
医生之间的对话掺杂德语或是拉丁语,这样一来就不会让患者知晓其谈话的内容。虽说有这样的优点,但从不同角度思考,就会发现这种谈话也有可能会给病人带来不安等缺点。
话虽如此,可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好些。
巡查病房结束后,我给深町小姐的腿重新包扎了绷带。
她问道:“X光片的结果怎么样啊?”
“我想之后二番町大夫会向我们说明的。二番町大夫的表情很愉快,所以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深町小姐很高兴二番町大夫成了她的主治医生。
她说:“因为说是外科,之前还心惊胆战地想不知道要给我做些什么恐怖的治疗,可主治医生却是位温柔的女大夫,真是太好了。”
深町小姐虽然是主任医师的熟人,可主任医师只负责统筹管理全体入院患者,并不直接负责各个患者的诊治工作。
作为主任医师的熟人又是疑难病的话,一般应该交由二番町大夫的上级,例如井川大夫之类的人负责。这次可能是由于主任医师考虑到深町小姐是位胆小的大小姐,所以才将她托付给了虽然有些年轻却同样是女性的二番町大夫。但是我认为这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确实,在毫无情趣可言的外科里,女医生的存在能够安抚病人的情绪。
因此,我们负责了原本不该由我们负责的特等病房的工作。我和二番町大夫都感到工作量增加了许多,可是能够照顾像深町小姐那样的名人,我倒是也没什么不满。
下午,二番町大夫在病房里向深町小姐做的说明和我早上所说的内容有些不同。
深町小姐询问病情的时候,大夫有些为难地点了下头,随即又像往常一样浮现出温柔的微笑,回答道:
“对不起,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明天下午开始进行血管造影,这样一来会明了些的。今天只是单从X光片进行了各种推测。”
深町小姐又问:“良性呀恶性之类的是怎么回事呀?”
“你得的病是骨肿瘤,简单来说就是骨中长了突起物。这点基本上是可以肯定的。可是肿瘤也分良性、恶性等诸多种类。比如说同样是长在脸上的肿块,可能是无须担心的青春痘,也可能是致命的面痈,有许许多多种情况。骨肿瘤也是一样,先要检查出到底是什么性质的东西,了解情况后再据此进行治疗。”
二番町大夫的说明虽然简单易懂,但对于深町小姐来说,因为关乎自己的病情,所以好像仅能听懂说明并不能令她感到满意。
“如果是恶性的话要怎么样呢?”她问道。
我想起了井川大夫说过的“最坏的情况就是截肢”,屏住呼吸听二番町大夫是怎样回答的。可大夫以相同的口吻说道:
“这要等确诊是恶性之后再考虑,不是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说完笑了笑。
深町小姐像是被哄住了,老实地点了点头。而二番町大夫则趁着这个空隙,微微低下头退出房间走掉了。
剩下的两个人不由得相视而笑。可是想一想,对于深町小姐的问题,二番町大夫并未做出任何详细的解答。
大夫只留下了一些温柔的气氛,而问题好像还摆在那儿。
以至今身为护士的经验来说,我认为即使不明确却也基本上不用担心的情况下,大夫们会说“暂且没关系”。
大概没有认为病情不要紧时,也说不出这句话的大夫吧。当然,根据回答的大夫不同,答案也有差异,但是认定有可能是良性的时候,急于向患者通报这一好消息是人之常情吧。
这样一想,我就对二番町大夫的说法介意起来。我不认为那仅是装模作样。首先,二番町大夫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大夫是不是对深町小姐隐瞒了些什么呢?
我心里总想着这件事,非常想向大夫问个清楚,犹豫了半天又放弃了。
因为根据以前的经验,我觉得二番町大夫不会认真回答,说不定还会给我脸色看。
二番町大夫总是对我们很温柔,很亲切,可有时她会瞬间把自己封闭起来,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我觉得大夫似乎有着不为我们所知的一面。
这是我对二番町大夫仅有的一点不满,但可能正是有了这一点,我们才更被她所吸引。
七
二番町眉子的日记四月十日(星期一)阴
昨晚起风,放在阳台上的龙舌兰花盆倒了。
昨天早晨我把它和石斛花一起放到阳台上去,晚上忘了拿进来就睡着了。没想到大风竟会将花盆吹倒。
龙舌兰的红叶倒在阳台坚硬的水泥地上,宛若红色衣裙坠落在岩石上一般。
与其纤细的美感不相称,这种植物竟意外地有着强悍之处。
虽属百合科植物,分布在热带的非洲、澳大利亚等地,但它在东京也能轻松过冬,不惧严寒。
明明是那么坚强的植物,却楚楚动人地绽放着雪白的花朵,芳香四溢。总觉得它表里不一之处有些滑稽。
改天再把它和石斛、鹤望兰(又称极乐鸟花)、安祖花一起摆到阳台上去。
不知是不是听了花店的建议施了过氧化石灰的缘故,鹤望兰开出了和极乐鸟花这一名称相符的花朵:紫白相间,极其缤纷绚烂。
安祖花本来是要放到阳台上去的,后来因为看到午后阳光要变强,又搬回房间里来了。
从喇叭形大苞片里开出的安祖花像蛇芯子一样又红又尖,好似小孩子的生殖器一样小巧可爱。
上午,来了第二批新人。
下午,做了西村杏子延期进行的乳房切除手术。
主刀的是上村主任,助手是我和井川大夫。尾高大夫中途进来观察学习。
西村杏子与预想的一样,是乳腺癌。
连她胸部的筋络都要剥离,花了两个小时。我把切下的乳房贴上标签放进了标本瓶中。泡在福尔马林液中的乳房如同一把白色的雨伞,在荧光灯的照射下略显苍白,有种凄凉的感觉,反而比它在杏子的胸口时多了一份美感。
看了三十分钟后消除了疲劳。
正往标本瓶中放的时候,井川大夫来了,问我能不能和他共进晚餐。
我说刚做完西村小姐的手术,所以不行。他坚持说今晚是千叶大夫值班,交给他没关系的。
强人所难!
这次再拒绝的话就是第三次了,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
姑且先各自出了医院,然后到新桥站前的咖啡店“圣埃克絮佩里”会合。
之后他说知道一个氛围和谐的好地方,就带我去了目黑站附近G宾馆的餐厅。
G宾馆是“二战”前的建筑,听说以前好像是军官俱乐部,很雅致。宾馆的天花板上镶嵌着各种传统画,不愧威严之称。
我知道同名的G园是有名的婚典礼堂和宴会场所,却不知它还有宾馆。
不知是不是远离了目黑市中心的缘故,大厅和餐厅里都是人影稀少,和他所描述的一样安静。
在这里吃过晚餐之后,我们在大厅一角处的酒吧里喝了点东西。井川大夫要了稀释酒类,我点了杯杜松子。
也没说什么话。
就含含糊糊地说了些工作上及家里的事。
井川大夫好像想过些日子就辞掉医院里的工作。上村大夫长他五岁,今年四十三,也没什么迹象要自立门户或是调动工作。这样一来,即使他再在这里做下去,基本上也没有希望能升到主任医师了。因此像是也在考虑着自立门户。可像他那样倔强的人能干好吗?
他与不久前自立门户的中山大夫的情况可是大不相同。
好像三十八岁是个坎儿,一到这个年纪,就必须决定是要自立门户还是继续做上班族。
此外,他还向我倾诉了和太太之间的矛盾。
我记得千叶大夫说过,井川大夫现在的太太以前是护士,他们是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后结合在一起的,有一个孩子,好像正在上小学三年级,是个女孩。
向我倾诉和太太的不和,是在向我求助吗?
他说:“我的确错了,现在完全没有爱情可言。”
他难道认为“爱会恒久不变”吗?明明说是二十八岁才结的婚,又不是少男少女。
“因为爱情不会长久,所以在结婚前,基督教父都会特意问‘你们会永远相爱吗’,然后再让新人起誓。”
我这么一说,他频频点头,真像小孩子一样。
这时候的他有些孩子气,和面对患者时果断利落的井川大夫的形象大相径庭。
是有点醉了吗?还是因为和我在一起心情平静下来了呢?
他恭维我说:“像你这样又美丽又知书达理的女性真是了不起。”又道:“下次我们去哪里旅行来歇口气吧。”
旅行是怎么一回事呢?当然不可能只是一男一女到处走走看看风景,我想他当然是明白的。
“我并不需要歇口气。”我答道。这么一说,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双眼圆睁,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个劲儿地辩解。
对了,那张脸和日本关公蟹真像。
喜欢上我了吧,没准就是这样。认为感觉不错,就用这么拙劣的借口来邀请我,结果却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想要我的话,直截了当地对我说“想要”就行了。或者竭尽全力强取豪夺也可以嘛。
虽说强取豪夺也未必能得到吧……
乍一看仿佛带着忧郁气息的绅士般地靠近,让人感到全身不适,真想欺负得他抱头哀求,特别是像他那样平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
十点钟,他开车送我到楼下。
“接下来一个人做什么呢?”他问道,频频想向我靠近的样子。
下车时和他轻轻地握了下手。黑暗中“日本关公蟹”灼热的眼神显出了些魅力,至少比在酒吧里讨好我时的样子要强得多。
今晚没忘记把放在阳台上的花盆拿进屋。茂盛的花叶蓦然给房间增添了些活气。
身上好像沾染了“日本关公蟹”那甩不掉的味道,于是冲进浴室,用海绵从握手的那只手掌开始擦起来。
深町丽子已经睡了吧,她的腿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