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恰克·帕拉尼克,黄涓芳 日期:2015-11-12 13:56:57
《搏击俱乐部》作者
当代*负盛名的邪典小说家
恰克·帕拉尼克
女版《搏击俱乐部》
爱恨纠葛哭笑不得不疯魔不罢休
这个世界是你的摇篮,也是你的陷阱。
本书简介:
《隐形怪物》是美国作家恰克·帕拉尼克的长篇小说。身为时装模特的女主角几乎拥有一切--英俊的男友、成功的事业,以及忠实的朋友。然而在一场高速公路“意外”中,她遭到毁容并失去说话能力,从众人瞩目的美丽焦点沦为一只隐形怪物,丑恶到无人愿意承认她的存在。就在此时,布兰蒂·亚历山大进入了她的生活。这位超级女王教导她舍弃过去的自己,抛弃恐惧,展开一段疯狂的“重生”之旅……
作者简介:
恰克·帕拉尼克,1962年出生于美国,毕业于俄勒冈大学新闻学院,三十多岁时开始写作,是一名特立独行的当代小说天才,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大量忠实的粉丝。主要作品有《肠子》、《隐形怪物》、《搏击俱乐部》、《窒息》、《摇篮曲》、《日记》、《逃亡者与难民》等。这些作品糅合了讽刺、戏剧性、恐怖等元素,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超现实主义黑色幽默。其中,《搏击俱乐部》被导演大卫·芬奇改编成同名电影,他也因此得到了来自全世界的关注和认可。帕拉尼克的故事从来都不是平铺直叙。它们总是一路猛冲,而又瞬间转向,不断冲击着现代小说的藩篱。而这一次,他真正地做到了。和《隐形怪物》相比,《搏击俱乐部》甚至都像是婴儿车的旅行。
——《旧金山纪事报》
帕拉尼克要么是个疯子,要么是个天才。
——《新城市》周刊
在我遇到布兰蒂之前,我只希望有人能问我,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被鸟吃掉了。”我很想这样回答他们。
我的脸被鸟吃掉了。
但没有人想要知道答案,除了布兰蒂。
别以为这是一场惊人的巧合。我和布兰蒂注定要相逢,因为我们之间有太多共同点,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除此之外,不论是因为意外还是地心引力,所有人最终都会毁容,只是进度快慢的差异罢了。
大多数女性都会意识到自己一天天变得更趋近隐形。布兰蒂跟我一样,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而能够执行大型外科整形的医院也就只有那么几家。
剧情跳回修女。那些修女是护士,她们最糟糕的一点,就是总是喜欢做媒。一个修女会告诉我在其他楼层有个相当风趣又迷人的病人,他是一名律师,会用手和纸巾变魔术。这个日班护士穿着护士版本的白色修女服,她也对那名律师提起我的事情。这是凯瑟琳修女,她告诉律师我是个风趣开朗的人,还说如果我们能彼此疯狂相恋,一定会很甜蜜。
她是这么说的。
她会透过戴在鼻梁中央的金属框眼镜看着我,长方形的镜片看起来就像显微镜用的载玻片。破碎的微血管让她的鼻端总是呈现红色(她称之为红斑痤疮)。想象她住在姜饼屋会比想象她住在修道院更容易一些,她比较像是嫁给了圣诞老人而非上帝。当我刚抵达医院的时候,注意到她穿在修道衣上的围裙上过浆,鲜白到光彩夺目的地步,使我不禁觉得自己因严重意外流出的血看起来几乎是黑色的。
医院人员给了我纸笔作为沟通工具,又用好几码长的纱布包住我的脸,固定住棉花球,再用金属蝶形扣紧紧束缚,使我没办法拆开。棉花球底下涂着厚厚的一层抗生素药膏,既闷热又有毒性。我的头发被拉到后方,包在纱布底下遭受遗弃,炙热且无法碰触。
就如隐形的女人。
当凯瑟琳修女对我提起另一位病人,我便问她我是否可以见她口中这位英俊、风趣,又会变魔术的律师。
“我没说他长得英俊。”她说。
凯瑟琳修女说:“他仍旧有些害羞。”
我在纸条上写:
仍旧?
“自从他发生那场小灾难之后,”她弯起眉毛微笑,下巴往下拉到贴近脖子,“他当时没有系安全带。”
她说:“他的汽车直接碾过他上方。”
她说:“所以他跟你是天作之合。”
更早的时候,当我还在服用镇静剂,有人将病房洗手间的镜子拿走了。修女似乎想让我远离任何光滑的表面,就像让自杀者远离刀子,或让酗酒者远离酒精。在我周围最接近镜子的物品就是电视,但我只能在电视上看到自己过去的模样。
我说我想要看警察拍的档案照片,但护士却回答:“不行。”照片收在护士室的档案夹中,几乎所有人都能看到那些照片,只有我不行。
护士会告诉我:“医生认为你目前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
她在同一天也曾尝试撮合我和一名会计师,他的头发和耳朵在一场液化石油气的失误中被烧掉了。她也向我介绍过一名研究生,他的喉咙和鼻腔被癌细胞吞噬。她还介绍过一名擦窗户工人,他从三楼头朝下摔落到水泥地上。
这些都是她的用词:失误,吞噬,摔落。律师碰到灾难,我遇到严重的意外。
凯瑟琳修女每隔六个小时就会检查一次我的生命迹象,用她手腕上厚重的银色男用手表秒针测量我的脉搏。测量体温时,则将一支类似电子枪的东西塞进我的耳中。
凯瑟琳是那种戴结婚戒指的修女。
而结婚的人总是认为恋爱是最佳答案。
剧情跳回我发生严重意外的那天。每个人都格外体贴,让我优先进入急诊室。这是警方坚持的结果。医护人员给了我一条医院被单,边缘以无法抹灭的蓝色墨水印着“帕洛玛纪念医院财产”。他们首先替我静脉注射吗啡,接着便送我上轮床。
我并不太记得当时的事情,不过护士跟我提起警方拍了存档照。那些八乘十英寸的光面照片就跟我的作品集中其他照片一样精致。
护士告诉我,那些照片是黑白照片。不过在这些照片中,我坐在轮床上,背靠在急诊室的墙上,负责照护的护士拿手术房用的小剪刀,花了十分钟将我身上的衣服剪开。我记得她们剪开我衣服的过程,那件衣服是艾思普丽的绉棉无袖连身裙。我还记得在邮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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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中这件衣服时,差点想要一口气买下两件,因为这件连身裙穿起来实在是太舒服了。当微风从宽松的袖口吹进来,就会连腰部皱褶都飘起来。但是在没有风的天气,汗流浃背之下,衣服的棉布就会像肯德基的炸鸡皮一样紧贴在身上,差别在于贴在身上的布料会变得几乎透明。穿着这件洋装到露天咖啡厅感觉很棒,就像有一百万道聚光灯从人群中挑出自己。我也喜欢穿着它,在室外气温高达九十华氏度时走入餐厅,大家都会回头注视我,仿佛我刚获颁终身成就奖。
就是这种感觉。我仍记得这种受人瞩目的感受,体温好似升高到九十华氏度。
我也记得当时身上穿的内衣。
抱歉,妈妈,抱歉,上帝。我当时只穿一条肤色小丁字裤,腰间围着细橡皮圈,私处到臀部间只有一条线通过。大家称那条从私处延伸到臀部的线叫作“臀线”。我之所以穿丁字裤,正是因为那件绉棉连身裙会变得几乎透明。谁会想到自己会在这天被送到急诊室、被剪开衣服、躺在轮床上注射吗啡,还有警探来替你拍照,并听到圣方济各修女在一旁喊:“这种时候你们还拍照?她正在大量失血!”
这一切过程实际上比文字叙述更可笑。
可笑之处在于:我躺在轮床上,像个构造正确的破布娃娃,身上只穿着一条丁字裤,脸部已经变成现在的模样。
警察让护士拿被单遮住我的胸部,以便拍摄我的脸。警察也为我感到羞愧,因为我得赤裸着上半身躺在镜头前。
剧情跳到他们拒绝让我看那些照片。有一个警察告诉我,子弹要是再高个两英寸,我就没命了。
我不了解他们的意思。
子弹要是再低个两英寸,我就可以躲过一劫,只需努力说服保险公司义务替我更换车窗,接着我就会在游泳池畔涂抹防晒乳液,告诉一群帅哥:当我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经过斯丁瑞附近时,有颗石头之类的东西,把驾驶座的侧窗弄炸了。
那些帅哥听了就会喊:“哇哦。”
剧情跳到另一个警察。他搜索过我的车子,寻找子弹和骨头碎片之类线索。他注意到我半开着车窗开车,便对着那几张八乘十英寸的我盖着白床单的照片告诉我,开车时车窗一定要全开或全关,因为他看过无数驾驶人在车祸中被窗玻璃割破喉咙。
我实在忍不住要笑。
他用了“驾驶人”这个字眼。
此刻我嘴巴的形状只能让我发出笑声,所以我无法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