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六段华章 日期:2014-04-05 02:11:51
“给你最后的爱,是离开”。一段至美至伤的爱情,一个能看见自己的故事。
初恋往往留给我们的是回忆。尽管有伤痛和惋惜,但更多是值得,值得和同样纯良的他有过美好回忆,那是青春的证据,永生不会忘记。卢惠和孙睿就是这样,他们相识于中学,相爱于大学,大学毕业后分手,工作后再遇,继而义无反顾再爱。然而,现实爱情的残酷与矛盾终究无法延续校园爱情的单纯与美好,此爱已非彼爱,爱已参杂太多世俗与无奈。此时离开,才是给彼此最好的爱……
有一种爱,是成全。有一种成全,是希望爱的人幸福。而有一种离开,是成全爱的诺言。
作者简介:
六段华章:85后,长于齐鲁大地。重口味,慢半拍,靠天生的阿Q精神苟活至今,并将继续盲目、乐观地活下去。热爱北方稍显漫长的夏季,喜欢写男欢女爱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你若喜欢这个故事,或者在故事里看见了自己,记得点个赞哦!
目录:
第一章情书
一张满溢着纯纯喜欢和热烈爱恋的信纸,给少年带来或许早有的期待,或许不知所措的慌乱。然而,之后的未来无论什么时候忆起来都是骄傲的温暖。因为,那是人生最纯洁的表白。
第二章礼物
出其不意的礼物或许带来惊喜,或许遭到惊吓。然而,再珍贵的礼物,都不敌送礼物的那份用心,因为每每想起,都会报以会心傻笑,那种被在意的感觉有多好。
第三章初爱
我们把一生最好给了初恋,单纯的对一个人好,喜欢看他温暖的笑,幸福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无论外界多吵闹,我们只要温暖的依靠,此时爱情的温度刚刚好。
第四章危言
距离给了我们空间,也填充着各种幽怨和不满。年少的我们,总是单纯地听信他言,甚至超过了维系经营的情感。是你不对,还是我错了,也许我们都还不够好。
第五章爱散
他曾说,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我喊住他,他就会回到我身边。如今,我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曾经的诺言,早已随风飘散。爱着爱着就散了,我们的爱情没能经得起咒言。
第六章挣扎
本以为已过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对他及有关他的一切若无其事,可当他再次出现在面前,各种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当温情再袭,所有的伪装轰然坍塌,爱与恨本没那么明显的区分,恨只因爱得太深。
第一章情书
一张满溢着纯纯喜欢和热烈爱恋的信纸,给少年带来或许早有的期待,或许不知所措的慌乱。然而,之后的未来无论什么时候忆起来都是骄傲的温暖。因为,那是人生最纯洁的表白。
第二章礼物
出其不意的礼物或许带来惊喜,或许遭到惊吓。然而,再珍贵的礼物,都不敌送礼物的那份用心,因为每每想起,都会报以会心傻笑,那种被在意的感觉有多好。
第三章初爱
我们把一生最好给了初恋,单纯的对一个人好,喜欢看他温暖的笑,幸福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无论外界多吵闹,我们只要温暖的依靠,此时爱情的温度刚刚好。
第四章危言
距离给了我们空间,也填充着各种幽怨和不满。年少的我们,总是单纯地听信他言,甚至超过了维系经营的情感。是你不对,还是我错了,也许我们都还不够好。
第五章爱散
他曾说,无论发生了什么,只要我喊住他,他就会回到我身边。如今,我怎么喊,他都没有回头。曾经的诺言,早已随风飘散。爱着爱着就散了,我们的爱情没能经得起咒言。
第六章挣扎
本以为已过了足够的时间,可以对他及有关他的一切若无其事,可当他再次出现在面前,各种情绪排山倒海般袭来。当温情再袭,所有的伪装轰然坍塌,爱与恨本没那么明显的区分,恨只因爱得太深。
第七章再爱
时间让爱了解爱,而我对他的爱,反增未减。于我,他还是他,那个我深爱的人。我知道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我都是他爱的人。可我,却成了打扰他家庭的第三者。
第八章不扰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彼此相爱,却没能在一起。离开,也是一种爱。现在的我,虽孤单,有时甚至心有不甘,但内心平和。因为我离开是成全:你若美好,我便安然。
世间充满着阴错阳差、悲欢离合,如果这个故事起于你的青春期,更会徒增种种无可奈何。于是,我想记录这个故事,一个绵延数十年仍错过的爱情故事。于是,就有了孙睿和卢惠。他们与G和J,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不等同于他们。现实中的J,分手后一直试图自我救赎,而故事中的卢惠,成全了仍然深爱着的孙睿。虽然结局相似,但故事百转千回。爱情,有它到不了的地方。选择离开,把爱埋藏。
——六段华章
我相信,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故事中的种种情感,爱一个人时千方百计而又小心翼翼,爱情中对付出多一点少一点的算计,深爱埋在心底而倔强地无法开口,猜忌、拿捏、委曲求全、成全……爱到最后,那个人还是消失在了生命里。这不仅仅是一个爱情故事,也是一种人生况味吧。
——《新周刊》
夏天来临之前,几场大雨使一中校园变成一片泽国。一中是一所有着五十年历史的学校,地势低洼,排水设施落后,每年春夏都会出现“水漫金山”的景观。一天晚自习后,为了完成一套英语试卷,卢惠又在教室呆了半小时,等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时,才发现外面下着雨。卢惠才想起来,这场雨从午后就开始了,现在竟然还没停,虽然这会儿雨下的不大,但地上积水已经很深了。她没有带伞,雨又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只好挽起裤子,心一横,将书包举到头顶,奔进了雨中。
春夏之交,雨后的天气还是有些凉,积水更是冰冷。卢惠穿着一双帆布鞋,没走多远鞋就湿透了,而一个小小的书包哪能遮风避雨,冷冰冰的雨点打到她身上,灌进脖子里。等她跑回宿舍,浑身上下都已湿透了,冷得直打战,她脱掉衣服擦干身子,又用热水泡了脚,才渐渐暖和过来。
第二天,卢惠准时醒来,却觉得浑身无力,肌肉酸痛,舍友小安见她一副怏怏的样子,用手摸一摸她的额头,惊呼道:“呀,不得了,你发烧了!”立刻,宿舍里其他几个人也都凑过来,一个说:“卢惠你脸色好差。”另一个说:“卢惠你真的病了啊,怎么偏偏这时候生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们纷纷要求卢惠量体温,她只得将体温计放到腋下,几分钟后拿出来,看着水银柱显示的温度:38.5度。卢惠愣愣地瞧着那温度,似乎有些不相信。小安绕到她身边:“你发什么愣啊,不会真发烧了吧。”说着就抢过了体温计,卢惠待要去夺,已来不及。看到那个数字,小安大叹一声:“卢惠,你病得可真不是时候。”
卢惠心里暗想,这下完了。
那段日子正是SARS肆虐的时候,每日一次的消毒让整个校园弥漫着一股经久不息的消毒药水味,恐慌中,校医务室的板蓝根、银翘片、感冒冲剂纷纷脱货,而学校也严格限制出入学校的人员,每个宿舍配发了体温计,一旦有体温异常的学生,就被强制送到医务室的观察室,直至疑病消除。
与多数人的恐慌相比,卢惠是冷静的,虽然广播中的疑似和死亡病例逐日增加,但她从没觉得这会和自己有什么瓜葛,死于中世纪瘟疫的人数以亿万计,世界不照旧没毁灭吗。在医疗条件发达的当今,SARS被抑制只是时间问题,而只要恢复平和的那天,这日子还得一如既往地过下去。所以她躲开周围人略带兴奋的热议,依然保持着镇定平和的心态于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作息。
可“非典”这个词并没有因为她的冷静就与她脱离干系。相反,现在她这么一发烧,所有的疑点都与这种可怕的传染病挂钩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你不会得非典了吧!”小安嚷道。
“不是不是,我昨晚淋了雨才感冒发烧的,你们都看见我昨晚回来浑身湿透的样子了,发烧跟非典半点关系没有的。”卢惠急急辩驳。
“我们知道没用啊,别人不知道,照旧还要被送到观察室的。”
“是啊,你这样发着烧坐谁旁边谁都纠结的,他们才不管你怎么发的烧呢。”
“那就拜托大家别说我生病了啊,我吃点药,两天就会好起来的。我平时身体好,都不怎么生病的。”卢惠央求大家。
“好吧好吧,你还是注意点,别露了马脚,到时候我们给你辩解也没用,现在谁不是听烧色变啊。”
卢惠强撑着爬起来,匆匆洗了下脸,吞了两片退烧药就去上课。到下午,烧没退下去,被送到了观察室,任由她怎么辩解自己是因为淋雨才感冒的也没用。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恐慌时期,高烧近三十九度确是一件让人无法心安的事。
观察室在校医务室的顶楼,由储物间、办公室和输液室混杂而成,每个疑似患者被各自隔离在一间屋子里。卢惠被医务人员带到一间空屋子里挂了一瓶吊瓶后,烧退下了大半,身体的难受劲也变轻了,只是一个人待着,很无聊。
她细细打量这个房间,十平方米左右,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小凳子就是全部摆设,墙体潮湿,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她猜这原是一个杂物间,被临时拿来做观察室了。
房间很阴冷,她翻了几页带来的参考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她曾经多么渴望能有一间无人打扰的小房间供自己学习,但她没有钱租,学校离家又远,这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现在实现了,却没有了学习的热情。
整个下午,卢惠看着太阳从爬满蔷薇藤条的小窗子里沉下去,渐渐变暗淡。门外静悄悄的,除了医生偶尔站在走廊询问病况外,再无其他声音。而远处的铃声、课间时的闹哄哄都显得遥远而陌生。
晚饭时间,陆续有给隔离者送饭的声音传来,卢惠不禁自忖,谁会来给自己送饭呢?她发高烧的事大家都知道,虽然她一再称自己没有得非典,但只要与高烧沾了边,谁又愿意来冒这个险呢?
直到外面天色完全暗下来,卢惠肚子咕咕叫个不停时,观察室的门才被敲响。
卢惠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医生告诉她,给她送饭的人敲门就表示饭已送到,等送饭人走后再开门拿饭,这也是以防万一。但这敲门声持续了很久,变得不耐烦起来,砰砰响个不停。
卢惠隔门喊道:“谁来给我送饭了?送到就走吧。谢谢。”
“废什么话啊,快开门,我手都要敲断了。”虽然隔着门,卢惠还是听出了罗荻的声音。
她打开门,放他进来。
“大姐,别这么吓人好不好,非典也不会发病这么快吧,一天就能死人。”罗荻埋怨她开门速度太慢。
“乌鸦嘴,谁说我得非典了,我真是昨天被雨淋感冒了,你不相信我啊。”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那雨,没淋到你身上。”他嘻嘻哈哈地打趣。
“那你还来送饭,你不怕被传染非典啊。”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孙睿强迫,我才不进这阴森可怖的地方呢。看看看,就一个小窗户,跟关押犯人的牢房似的。”他指指那扇窗户。
“关的又不是你,等明后天烧退了,我就可以出去啦。”
“同桌,好天真唉,你以为烧退就能出去啊,至少还得继续观察四五天。也就是说我还要来这鬼地方十几次,有你这同桌真够倒霉的。”
“去去去,快回去吧,别待这鬼地方免得染病上身。”卢惠对他笑道,心里却凉了半截,待一天已是煎熬,怎能再待那么久,功课落下怎么办?
第二天第三天,卢惠都在这个像牢房一样的房间里度过,看着太阳从小小的窗口升上又落下,她有点明白《半生缘》中曼桢被囚时的感觉了,时间好像停滞了。她一个劲地提醒自己安心看书,这安静的环境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但无济于事,她多想扑棱棱飞到外面去啊。
晚上,医务人员来送饭时,她喊住了那个白衣白帽白口罩的大夫。
“医生,我真的没得非典,现在烧也退了,你就让我出去吧。”
“不行,烧退了也要继续观察几天,等病情稳定了再出去。”医生戴着口罩的声音稍低,但不容含糊。
“医生,我是毕业班的学生,老待在这儿,功课全落下了,你就让我出去吧,我上课时戴口罩可以吗?”
“不行就是不行,现在风声多紧啊,万一出了事可不是你能负责的。”医生边说着边走开了,卢惠只好又退回房间。
晚上,卢惠匆匆吃过饭,躺在床上翻了几页书,正烦躁不安时,门被咚咚敲响了,她以为医生又来量体温,懒懒将门打开,却意外地发现孙睿站在外面。
“你,你怎么在这里?”因为吃惊,她变得有些结巴。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我也是病人啊,也需要留在这里观察。”
卢惠不置可否,以为这是个玩笑,但接着,孙睿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说:“我就在最里面倒数第二间,今天上午就来了,觉得无聊过来看看你。”
看他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卢惠怕被值班的医生看到,忙让他进屋。
孙睿打量了下房间:“我还好奇你这间房子的布局,果真跟我想的一样,也是这么个小窗户。”
“像牢房是不是?”卢惠问道,两人都笑了起来。
“你在这待好几天了,很闷吧。”
“是啊,无聊死了,烧都已经退了,可医生就是不让出去。你怎么样,也发烧了吗?”
“我昨晚睡觉忘盖被子,着凉了,今天早晨起来发烧,打过针现在已退得差不多了,你别担心,我真的不是非典啊。”他竖起两个手指,一脸认真对天发誓的样子,卢惠心里觉得好笑。见她笑了,孙睿也呵呵一乐。
“对了,听小安说,你妈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她听说你发烧了,很着急。”
“真的吗?那怎么办啊,她不知道情况,还不知怎么胡思乱想呢。”卢惠想到妈妈辛苦一天之后,还要为自己生病着急的样子,心就隐隐心痛。这段时间非典的严重性,妈妈想必也很清楚,听到自己又被单独隔离了,心里还不知道怎样着急难过呢。
孙睿注意到了卢惠情绪的低落,说:“先别着急,等明天罗荻他们送饭时,让他们捎句话就行了。”
“你不知道,我妈妈心特小,我和弟弟有点伤风感冒,她就紧张得不得了,何况是在这非常时期,还被隔离起来,不知道她得多着急呢。”因为爸爸的早逝,妈妈被无常惊怕了。
看卢惠难过的样子,孙睿忽然说:“这样吧,我陪你去公话亭打电话给你妈报个平安,这样她就不会乱想了。”
“这行吗?”卢惠吃惊地望着他,“楼下有值班医生,不会同意的。”
“这你不用担心,楼下医生这会估计正在打瞌睡呢,我们从后门出去,肯定不会被发现。”
他俩悄悄下楼,不出孙睿所料,值班医生正对着桌上的一本书昏昏欲睡,后门还开着,他们小心绕过去,推开虚掩着的门,一股清冽的空气迎面扑来。卢惠顾不上享受一下几天未能呼吸的新鲜空气,一路小跑着找了个僻静角落的公话亭,拨通妈妈的号码。那个电话是工地宿舍的公话,她报上姓名后,就听有人在那边大喊,让她妈妈来接电话。
不出所料,妈妈已经快急疯了,正准备请假回来看看,听到她身体无大碍,才渐渐放下心来,叮嘱她多注意身体,多吃点好的。卢惠让她不必担心,也劝她别太拼命,家里一切都好。
等她挂断电话,再去找孙睿,却不见了人影。她沿着石板路往前走,有个大花坛,花坛再往前就是学校的铁栅栏围墙了。她四处张望,看到孙睿正坐在花坛旁的石阶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走过去:“在想什么呢?”
孙睿看她过来,问道:“打完了?”
“嗯,这下放心了。”
她坐到了孙睿旁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会儿。教室里灯火通明,同学们还上着自习,校园里很静,月光洒下来,衬托着整个校园的朦胧美。在这所中学读了三年书,卢惠第一次发现夜晚的校园竟这么静谧美好,以往这个时候,她一定是属于那些在教室的日光灯下埋头苦读的学生。而今晚,她却可以放下那堆积如山的练习题,静静坐在这花坛月光下。
两人沉默了会儿,似都在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接着孙睿打破了沉默:“有点饿了,你饿吗?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他这么一说,卢惠顿时也觉得肚子咕咕叫起来,晚上医生送来的那盘冷饭,因为心情不佳,没吃几口就扔了。
“好像是有点饿,可怎么出去呢?”
“我知道怎么走,你跟我来。”
孙睿站起来往铁栅栏墙那边走,卢惠紧紧跟着,沿着墙走了十几米,拨开几丛灌木,一个豁口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是这儿了,我也是无意中发现这里坏掉一根栏杆,不想今天用上了。”
“班长果然不是一般人,对学校公共设施情况就是明了。”卢惠打趣道。
“那当然了,我是个负责任的好班长。”孙睿也顺竿往上爬。
他们去了学校外面拐角处的肯德基,这个地方卢惠只来过一次,那还是爸爸在世的时候。平时,她只是看着别人进出这里。多少次,她也想象着能在这里美美地吃一个汉堡,喝一杯可乐,但那些钱对她,有远比这重要得多的用途,她是不敢贸然前来的。
这次,当孙睿将她带到这里,她心里就一沉:在这吃东西,要花多少钱啊。
她犹豫地跟进去,在柜台前看着墙上令人眼花缭乱的菜单时,再也忍不住了,低声对孙睿说:“我不想在这吃,换个别的地方吧。”
孙睿转身望向她:“怎么了,你不喜欢吃吗?”
怎么会不喜欢吃呢,那金黄的薯条,厚厚的汉堡,诱人的蛋挞,都是那么吸引她。但她还是回答:“嗯,不是很喜欢。”
孙睿像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附近别的店好像都关门了,只有这里开着,就将就着吃点好不好?”见她犹豫不定,“你不用管了,去找个座位等着,我来就可以了。”
不知是因为食物的诱惑,还是无法拒绝孙睿那殷切的眼神,卢惠乖乖找了座位坐下来。
孙睿端着满满一托盘回来,用餐前强调道:“这顿饭我请你,不许争啊。”
那晚,卢惠生平第一次放开肚子吃了一顿肯德基,食物给人的满足感是很多东西都替代不了的,几日来的压抑似乎也消遁在了这愉悦中。吃完饭,他们又从破损的栅栏钻回学校,悄悄潜进楼里。这回值班医生正在打电话,小声说着什么。他们放轻脚步,溜回顶楼,在卢惠门前,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今天谢谢你请客,哪天有空我请你。”卢惠说。
“好啊,我等着。”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两人道过晚安,卢惠推开门正欲走进去,孙睿却将她喊住:“卢惠。”
“嗯?”她回过头。
“你还记得高中开学第一天吗?你将一个汉堡让给了你弟弟和爸爸,我当时就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请你好好吃一顿肯德基。”
卢惠将踏进门的一只脚收了回来,她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说:“好几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说完不待孙睿做出反应,逃也似的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躺到床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高一开学那天,她怎么会忘记,那是他们一家四口最后一次集体出行。那时,爸爸的肺癌已到晚期,身体非常虚弱,但还是执意送她。她跑来跑去办理各种复杂的入学手续,爸爸跟弟弟待在阴凉里等着,等所有手续办完,已是下午三点多。卢苇吵着饿,她跑到学校附近的肯德基,买了一个汉堡,弟弟也很懂事,将一半分给了爸爸。爸爸不吃,要卢惠吃,卢惠谎称自己不饿,妈妈就打圆场,对爸爸说:“你就别推让了,一会儿我跟小惠再去买一个。”后来当然没有买,她跟妈妈买了几个包子充饥。那之后不久,爸爸就去世了。
卢惠回忆着这些,想着晚上发生的事,感觉心里软绵绵亘着什么东西,上不来下不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