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清雨 日期:2014-08-24 10:32:10
六年前
独自旅行的萧语珩在一家名为“留步”特色小店的角落里欣赏东巴吉祥铃。那是挂在最高处的一串吉祥铃,她要踮起脚才能触碰到铃舌。她就那么歪歪扭扭地站着,一只手扶住玻璃柜台,一只手伸出去轻轻晃动着铃舌,嘴里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清风徐来,铃音吉祥……”然后,她听见一道男声在身后问:“有什么特别?”
萧语珩转过头来。
冯晋骁视线之内就呈现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眼睛很大,瞳孔黑亮,透出一股狡黠的灵气。那个瞬间,他忘了松手。
只一眼,足够成就生命中的无尽可能。
可惜当时,他们虽不期而遇,却没料到结局。
六年后
既然重新在一起,至少证明年少时许下的诺言和决心战胜了时间和分离。
当往事与宿命狭路相逢,将爱抑或放手?(随书赠送丽江风景明信片)
作者简介:
沐清雨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擅长军旅言情。八零后普通都市女子,对古城有特别的向往,渴望远离尘嚣,在民风纯朴之地,享细水长流之暖,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已出版作品:《听说爱会来》、《时光若有张不老的脸》、《若你爱我如初》、《春风十里,不如你》。
目录:
目录:
序001
楔子003
CHAPTER1有所坚持,有所期待004
CHAPTER2不念过往,静然安好046
CHAPTER3以风之力,鸣响幸福071
CHAPTER4千里之距,思念着你106
CHAPTER5在人群中,我注视你150
CHAPTER6好的爱情,好爱的你189
CHAPTER7草木之遇,钻石之缘240楔子
黄昏残余的温暖融化了记忆,树影下的男人握住她手腕,声音有着隐忍的力道:“无论我之前做错过什么,都原谅我一次,看在我喜欢你的分儿上。”
“喜欢”这样的字眼,哪怕是两人感情好时,他也从未说过。
萧语珩身体僵直地背对着他,妆容精致的面孔被迷茫的神情笼罩。她没有转身,也没有像先前那样试图挣脱,只是微微仰起了头,似乎是在以无声的沉默拒绝。
却不被允许。
男人扳正她的肩膀,以沉静的姿态凝视:“我说,我喜欢你。”
1秒钟,10秒钟,1分钟,5分钟——
3年的坚持,就这样败给了5分钟的等待。
在他的视线压力下,萧语珩终于直视他。面前的男人神情间的踌躇满志还在,可从他眼睛里透出的沉稳隐忍,却酸涩得让她的眼眶都泛疼。
心酸欲泣。
时隔多年,日薄西山,他终于肯放下身段,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如果现在,你还没遇到另一个发誓会永远喜欢你的人,就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样的誓言,一辈子只能许诺一次。
然而,萧语珩忽然不确定面前这个曾让她慌不择路的男人,还是不是自己的内心向往。
男人自以为读懂了她的强自压抑,手上轻巧一拽,萧语珩整个人就跌进他怀里。用力抱紧,他温热的唇贴着她微凉的耳边:“重新开始吧。”
5个字,他说得坚定有力。
可是,谈何容易……
CHAPTER1有所坚持,有所期待
既然重新在一起,至少证明年少时许下的诺言和决心战胜了时间和分离。冯晋骁有理由相信,萧语珩和他一样:对于这段感情,有所坚持,有所期待。
黎明时分,古城还被笼罩在夜色里。清冷的路灯投射出昏黄的光,暗淡地打在斑驳的路面上,朦胧得像是在诉说悠远古老的故事。
警车就在这样的静谧无声中驶来,减速停在古城监狱门口。前车的车门打开,4名被素黑包裹的警务人员持枪下来,呈战术队形站好,高度戒备。
随后,后车的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如武夫般利落的陆成远,接着探出一个戴着黑色头套、体格健壮的男人,而陆成远的左手和他的右手被同一副手铐铐在一起。
陆成远站定后,见那男人动作迟缓,他似有不耐,手上施力拽了那男人一下,语有不善:“动作快点儿!”
那男人踉跄一步让开车门,紧随其后下车的冯晋骁眼睛微抬,一股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陆成远几乎是立刻解释:“这小子一路都不老实。”
有几秒的静默,冯晋骁的视线掠过他,一言不发地向监狱门口走去,步伐坚实有力。
监狱长陈疾步迎上来,目光同步打量渐近的年轻人。
冯晋骁理了短短的平头,轮廓分明的面孔俊朗中透出静寂的味道,双眸黑亮、目光锐利。初夏的早晨有些许凉意,他上身却只着黑色T恤,隐约显露出紧实的线条轮廓,下身是同色作战裤配军靴,手上戴着半指战术手套。磊落的姿势,挺拔的身形,在晨光中形成流畅的剪影。
迎面而立,陈文先行警礼,随即伸出双手:“冯队辛苦。”语气真切恭敬。
沉静的面孔没有显露丝毫情绪,冯晋骁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早晨显得格外清晰有力:“陈狱长客气。”话音落,伸出手去与陈文握住。
很快办理完交接手续,犯人被监狱方面接走。押解任务顺利完成,特警K城支队的警员松了口气。再看陆成远,高大的身体倚车而立,神情淡淡地活动着手腕,仿佛之前和他铐在一起的不是重犯,此时他也只是在为被手铐伺候了几个小时的手腕委屈。至于一路基本没开口说话的“冯队”,除了凝肃,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
陈文事先接到通知,清楚他们并不在古城停留,以惋惜的口吻说:“本想请冯队给我们的同志指点指点,没想到这就要回去了,实在可惜。”
冯晋骁神色坦然:“有机会相互学习。”
站在不远处等待的陆成远闻言忍不住腹诽:人家和我们相互学习,如同小白兔与狮子对峙。人性吗?老大你随口一谦虚,让人家情何以堪啊。
不只是他,陈文听了冯晋骁的话也顿时觉得被羞辱了。虽说两人是初次相见,可冯晋骁的能力和作为他还是略知一二的。尤其上头打电话交代任务时特意嘱咐:“冯队是省厅从G市请来的,此次扫黑行动的总指挥。客气点儿,别怠慢了。”
上级领导都如此恭谦,他陈文怎么也要用自认为聪明的脑袋衡量一下轻重啊。现下这位神一样的人物居然面不改色地和他说“相互学习”,学习如何刷新自尊心承受极限吗?冯队你说话不这么婉转会怎么样啊?陈文内心交战,表面却是不动声色:“要不冯队先休息一下,稍后我送你们去机场?”
冯晋骁对此表示感谢:“就不麻烦陈狱长了。”
这时,特警K城支队肖姓队长接口道:“我会送冯队过去。”
陈文于是笑眯眯眯地说:“好,那再会了。”
冯晋骁不再多言,向陈文点头表示告辞,就和陆成远上了先前的车,肖队则从原来的头车换到他们那车的副驾驶位置,剩余警员迅速收枪上前车。
发动机的轰鸣声响起,很快,警车消失在雾霭中。
周围回归寂静,陈文身旁的年轻狱警才想起询问“冯队”的来路。
陈文摘下帽子,摸摸额前过于稀薄的头发:“不该问的别问。”
小狱警不甘心:“这么官方的回答,是在暗示您也不知道吧?”
我不知道?公安部最高领导钦点,亲手组建了一支精锐警队的冯晋骁,我会不知道?
不过,那是一支高度保密的警队,公安系统内部也只有高层知道它的“底细”,外界的了解可想而知。陈文之所以略有耳闻,只是因为这支警队有特权在全国范围内选拔队员。至于其他实质性的消息,他就没牛可吹了。
克制了下,陈文别有深意地提醒了句:“你不是有个特警兄弟对G市特别行动队新队员选拔跃跃欲试吗?有空儿可以和他交流交流。”
“啊,啊?交流什么?”小狱警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后来哥们儿通过严格残酷的选拔成为冯晋骁的手下,两人说起这事时,他才知道负责押解任务的冯队就是传说中的冯晋骁。震惊过后便是懊恼,他因没让偶像签名深表遗憾。
对于手下的脑抽状态,陈文当时是恨铁不成钢地说了句“丢人”,就背着手走了。
去往机场的高速路上,性能良好稳定的警车在刹那间飘了一下,尽管并不明显,还被车技一流的司机迅速扳正,但依然令后座闭目养神的冯晋骁警觉地睁眼,眸中精光内蕴。
副驾驶位置上的肖队没觉察出异样,还在和上级领导通电话,直到超车成功的高级轿车距离警车越来越远,他的通话才结束,转过身说:“冯队,休息一下吧,半小时后到达机场。”
冯晋骁点头,却只是把披在陆成远身上的外套拉了拉,视线从窗外急速倒退的风景掠过。
兼有“水乡之容,山城之貌”的古城,冯晋骁不是第一次来。他还记得那年有人指着客栈房间顶部的观景窗问他:“下雨怎么办,会不会漏呀?”那时候她的表情可真是傻气。
原本K城的任务结束,他该直接回G市,怎么就临时起意来了这里?
冯晋骁收回目光靠向后座,手掌遮上眼睫,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路沉默。
临近机场,冯晋骁交代停车,和肖队道别后,与陆成远步行一段距离过去航站楼。
路上补了眠,陆成远的精神头恢复了,他边走边就先前呵斥犯人的举动加以说明:“那小子一路都盯着手铐,要不是我眼神犀利在气势上震住了他,保不准他会有其他动作。”
“他不老实,你就收拾。”俊挺的眉微挑,冯晋骁平静地吐出4个字,“客气什么。”
“你是这个意思?”陆成远是个暴脾气,执行任务时对犯人动手的记录实在不少,因此被冯晋骁“收拾”的次数也不是以他的数学水平能计算得出的,所以先前冯晋骁就那么随便的一个眼神,他自动理解成了警告,现在明显有点儿后悔,“没理解上去,遗憾。”
冯晋骁语气淡淡:“默契差了点儿。”
办好登机手续,冯晋骁和陆成远通过安检去往候机厅。两个外形出众、气场强大的男人并肩而行,引得旁人侧目。陆成远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边自认英俊潇洒地往前走,一边得意扬扬地说:“现在的女的,可真不含蓄。”
冯晋骁曼声道:“正中你下怀。”
陆成远摸着下巴邪笑:“我那么堕落吗?”
回应他的是气定神闲的揶揄:“有过之而无不及。”
飞机准时起飞,古城到G市,空中飞行时间3小时40分钟。飞机进入平飞阶段,空姐们为旅客送上早餐。冯晋骁闭目养神,没有用餐。陆成远则心安理得地享受空姐的细心服务,还不忘把握时机和人家神侃几句,三言两语就把对方逗得眉开眼笑不说,美女的手机号码也到手了。绝对是旅途愉快。
飞机落地,冯晋骁起身时瞥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控制一下情感?”
陆成远笑容不改:“我不习惯让自己处于感情萧条期,搞得和你一样,天天像失恋。”
冯晋骁像是被戳到痛处,出手就是一拳,速度快到陆成远还没意识到他的非人类动作,侧腹部便被结结实实地击中。
陆成远退后一步,险些当众出丑,回身和差点儿被他踩到的人道完歉才抱怨:“就算我不小心说出了真相,老大你也善待我行吗?”
某人不仅不善待他还雪上加霜,连声音都是冷的:“反应比生孩子还慢,你该回炉了。”
“你生过啊?你知道有多慢?老大你可真是,一句一霹雳。”
陆成远落后他几步,嘴里无声地抱怨。
到了出口,陆成远的心情立即多云转晴,他风骚地朝接机的高挑美女吹了声口哨:“这什么打扮,好挑逗啊。”
“会比你四处撩闲挑逗吗?陆情圣。”赫饶无非就是换了身便装,被他夸张得像是多有伤风化。
“好歹咱们也是战友,这样自相残杀有劲吗?”陆成远咧开嘴笑了,似乎很满意赫饶赐的“情圣”封号,揽臂欲搭她的肩,“穿这么漂亮是为了我吗?”
赫饶倏然侧身,没让他得逞,敛去眸内的警色,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别跟女同志动手动脚,揍你的话可就不顾念战友情了。”转向冯晋骁,叫了声“师父”。
陆成远却只能拿眼睛横她:“男人中的女人,女人中的汉子!”
赫饶回身就是一脚,陆成远利落地跳开。
冯晋骁眼底有笑意沉淀。
赫饶也笑,温暖的笑容里似是有种无声的默契涌动。
到停车场提了车,照旧是陆成远开,赫饶坐副驾驶位置。冯晋骁站在外面打电话,被提示对方已关机,他发了条短信“开机打给我”才坐上后座,回去的路上,听赫饶汇报近期的工作。
直到深夜,冯晋骁也没接到他等的那通电话。
回家他先到主卧看了看,发现床头柜上的东西没有了。他出差期间她来过,沉抑的眸色柔和了几分,冯晋骁站在窗前,在万家灯火中拿起手机调出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多声才接通,听筒里传来冷冷淡淡的称呼:“冯晋骁。”
“是我。”冯晋骁合上双眸,再睁开时嗓音清朗地问,“在哪儿?”
“宿舍。”
“过来吗?我去接你。”
“我明天早班。”
这是明显拒绝的意思。手机贴在耳边,冯晋骁停顿了几秒:“没事了,挂吧,早点儿睡。”
听筒里静默无声,又没有谁率先挂断。这样的无言以对,让人分辨不出是灵犀默契,还是无话可说。良久,冯晋骁听见那端冷静地说:“如果你有人了,我就腾地儿,不用为难。”
为难?这话从何说起?他的人,不一直是她吗?
窗外雨势渐大,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响让人心情烦躁,即便是眼前这个骨子里透出稳操胜券的傲然和自信的男人,也在这样的阴霾天气里被激怒了。
冯晋骁眸色如豹,声音冷寒似冰:“萧语珩,你永远不知道见——好——就——收!”
城市的另一端,萧语珩关门落锁。由于天气和流量原因航班延误,原本该5点落地的她,被滞留在外场整整6小时,刚刚才回来。
累极。
她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一夜都睡得极不安稳。不知道是雨夜的清冷耗尽了身体的暖意让心觉得冷,还是外面像是谁的手轻敲键盘般的雨水落地的声音扰得她不能成眠。外面的雨是什么时候停的?那通电话是不是真的?梦境中挣扎的她,难以回答。
纷乱的思绪持续到天边亮起微光,萧语珩终于被轻微的震动从梦境中拯救出来,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手机翻看通话记录:子夜12点和他的通话,确实有。
没错,他说她不知见好就收来着。
确实,她从来就不是那种不动声色的人,一如现在,依然学不会从容面对他。
可他所谓的“好”指什么?她一时糊涂起来。
晃神很久,萧语珩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睡到了天亮,身上的制服也没脱。起身时莫名地感到浑身脱力,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有些发热。
应该是着凉了。活动了下僵直的腰,萧语珩进了浴室。再出来时整个人比先前清爽不少,但身体的不适感却更明显。想到完成今天的飞行任务可以连休三天,她放弃了请假的念头。
轻雾笼罩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茉莉淡淡的芬芳,清幽四溢。收拾妥当的萧语珩就在这样濡湿柔和的天气里赶到机场。拖着拉杆箱走进航站楼,她直奔值机柜台而去。由于急切,高挑纤瘦的背影给人凛凛生风的感觉。
此时,16号值机柜台前站着一位身形矮胖的男人,正在叫嚣:“为什么不给我办手续?耽误了我的时间你负得起责任吗?叫你们领导来!”
值机楼意琳耐着性子解释:“对不起先生,不是我不给您办手续,而是您乘坐的航班已经起飞了。”转头看向左边,她抬手示意,“请您上4楼办理转签手续。”
不顾后面排队等待的旅客的催促,男人拔高了音量:“我还没登机怎么能飞?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机票卖出去就不管了吗?”
“对不起先生,现在距离飞机起飞的时间已经超过了40分钟,您——”
男人抬手就把证件拍在柜台上:“我是头等舱!”
拉杆箱拖地的声音戛然而止,正压在对方的尾音上:“头等舱也飞了!”
男人应声转身,入目的是一张肤质细嫩、妆容淡雅的面孔。
但是,飞机没等他,他很生气:“我是VIP!信不信我投诉你?”
身穿空乘制服的萧语珩拿出随身携带的登机证:“你请便。不过,请别耽误后面的旅客办理登机手续,可以吗,VIP先生?”
“中南航空,萧语行?”男人抢过登机证看了一眼,又不屑地甩到她身上:“我要让你下岗!”
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萧语珩纠正:“萧语珩,不是行。谢谢。”
男人当即被噎得脸红:“你——”
机场地服人员及时赶来。在旅客的指责声中,男子被“请”走,值机柜台恢复正常。
见楼意琳忙着,萧语珩探身从柜台后面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是这个?我落地就开手机,让他打给我。”
有同事接班,楼意琳跟过来嘱咐:“酒店地址发你手机上了,你直接给他送去吧。”
“还要送货上门?你这恋爱谈的,连我都要跟着进入状态。”
“这不是想给他个惊喜嘛。”
“搞得这么隆重。出个短差而已,回来再送不行?”萧语珩向来不欣赏她的小情小调,“建议你知会他一声,免得被我抓个现场。”
“你就是对他有偏见。”楼意琳不以为意,反而甜蜜地说,“他说我的出现对他具有转折性的历史意义,会为我修身养性。”
“只怕他对每个成为他老皇历的女人都说过同样的话,尤其我怎么看他一表人渣的样子,都不像是对爱情郑重以待的人。”萧语珩对楼意琳在这场恋爱中投入的精力和筹码感到担心,可见她一脸死不悔改的纯情,只好说,“多嘴早晚会成为你暗杀我的理由之一。”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楼意琳笑得明媚无比:“你果然是最深得我心的女人。”一手接过拉杆箱,一手挽上她的胳膊,“反正你今天要在外场过夜,要是没什么事,顺便陪他吃个饭吧。”
萧语珩眼角眉梢都是不满:“不怕我趁酒劲把他一团和气了?”
楼意琳慷慨表态:“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咱俩谁跟谁啊,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穿。”
“你的衣服穿给我看没问题,我摸的话,要被剁手的。”萧语珩接过拉杆箱,“还有别的吩咐吗,祖宗?千万别再让我帮你讨个kiss一解相思之苦,逼急了,我真不客气。”
楼意琳撒娇似的说:“好啊!”注意到她的黑眼圈,皱眉,“你怎么了?一脸的睡眠不足。冯晋骁不是人间蒸发了吗?现身了?小别胜新婚,你们,持久战啊?”末了,笑得贼贼的。
“你的逻辑思维里就不能有正常一点儿的男女关系?”萧语珩拿眼前这个说话百无禁忌的闺密没办法,“连班,昨天航班又延误。你是不是中南航空的员工?公司航班情况都不清楚?”
楼意琳懒得反驳,直接开始训她:“是我逻辑思维不正常,还是你们不正常?也对,你们两个哪怕有一个不是神经病,早修成正果了。”
萧语珩不乐意了:“你才神经病!”
“我是女神。”清楚她最近心情不美丽,楼意琳没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落地你就抓紧时间休息吧,东西我让苏溢去取。”
“别假客气了。冲你对他情深一往的分儿上,我也得把这‘赏赐’亲自给他送去。你想想怎么报答我就行。”言语间,萧语珩就要走。
楼意琳手欠地拍了她的翘臀一下:“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
萧语珩也不恼,边走边放言:“等我回来的,剁你手!”然后加快脚步前往飞行准备室。
准备会上,了解完执飞航班信息,开始做飞行前的准备工作。8点整,乘务组搭乘摆渡车进场,8点30分,萧语珩把工作状态调整到最佳,站在舱门前迎接登机客人:“早上好,欢迎登机,欢迎您乘坐中南航空的班机,早上好……”
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张不算陌生的蛮横面孔,她眉头轻蹙。
男人显然也有些惊讶,只是眼底的那抹意外很快就被得意取代了。
堪堪停在萧语珩面前,他以威胁的口吻说:“萧什么来着?我记住你了。”
冤家路窄。居然是值机柜台前闹事的丝男。
很快地,所有旅客落座,舱门关闭,飞机即将开始滑行。
这时,有手机铃声在机舱内响起,紧接着就听丝男对着手机嚷:“长途加漫游贵得很,你晓不晓得?什么?你是猪脑子啊,这种事还用问我……”
他坐的位置恰好由萧语珩负责,她赶紧过去提醒:“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尽快结束通话关闭手机。”
丝男充耳不闻,继续吵吵嚷嚷地骂。萧语珩只好又重复一遍,就听他不耐烦地说:“为什么要关机,那么多事情怎么关机?你们航空公司不仅事多,服务还差!我明明是头等舱,却给我弄到经济舱来。退钱就行了吗?我是差钱的人吗?”
萧语珩控制着脾气:“先生,在飞机上使用中的手机会干扰飞机的通信、导航以及操纵系统,会威胁到飞行安全。乘坐民航班机必须全程保持关机,这是我国《民航法》的规定。因此给您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丝男油盐不进:“以为我没坐过飞机吗,还威胁安全,唬谁呢?我就是不关机,我有大生意要谈,耽误了你赔得起吗?”
什么样的客人都遇到过,这样无理取闹的却不多。萧语珩语气微沉:“您的生意不在我管辖范围,身为机组人员,我只对乘机客人的安全负责。所以,关机或下机,请您二选一。”
她态度和缓,语气却强硬不容反驳,丝男当即就被惹火了,叫嚣着让整个机组下岗,甚至情绪激动得连什么“旅客万岁”都喊出来了。
乘务长也制止不了他扭曲的疯狂,正要去向机长汇报,丝男后排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突然起身,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丫的赶紧关机!坐个飞机看你嘚瑟的。脑残,全世界人民都看不起你!”
丝男被打得蒙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脸红脖子粗地瞪着他:“你谁啊?凭什么打我?”
“打你咋的,不服啊?再他妈叽叽歪歪打折你肋巴扇子!痛快关机!”身形高大的男人撸袖子,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你!”丝男气得直喘粗气,但权衡了一下要仰头才能和人家直视的身高差异,熊熊燃烧的怒火又熄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这样又好像太没面子:“别以为我怕你,我只是顾全大局!哼!”
前一秒还嚣张至极的人,忽然就软下来了。以丝男为中心,周围一片寂静。唯有清脆的童音喊着“爸爸”。萧语珩忍笑摸摸小男孩的脑袋,轻声提醒他妈妈:“我给您拿杯水来吧,起飞下降期间给孩子喝点,防止压耳。”
不及女人回答,那位操着一口地道东北话的汉子剽悍地说:“没事儿,都不用,我儿子抗造着呢。”
终于,机舱内响起了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