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特·格拉斯,蔡鸿君 日期:2014-08-24 11:00:50
★点击购买更多名著:★名著名家名译,省心省力省钱★ 盒式相机,一个能留住人生瞬间影像的爱克发老相机,就像童话里的“魔盒”,闪现在各个场景,呈现格拉斯不同阶段的历史图片。“玛丽,咔嚓一下”,《盒式相机》中的父亲总是这样说,对准柏林战后被炸飞一半的房子,对准家庭聚会啃光的骨头,对准橡皮擦过的碎屑……在格拉斯自传三部曲之二《盒式相机》中,格拉斯借助局外人的视角,将相机作为回忆辅助手段,记叙了一位年过八旬的老父亲在意识到自己的年迈后,召唤出自不同婚姻、在世界各个角落生活的八位子女,在自己缺席的情况下,让他们各自讲述对童年和成长的记忆,描述他们眼中的父亲,回顾在这个“拼凑起来的家庭里”的生活经历,展现了格拉斯从六十年代初一直到九十年代末的写作轨迹、个人情感与家庭生活,可以看做是一本用文字组成的格拉斯的“家庭相册”,一部向岁月与亲人致敬之作,
本书收录了格拉斯亲笔绘画四十六幅。
作者简介:
君特·格拉斯,1927年生于但泽。作家、雕塑家、画家。文学创作涉及小说、诗歌、随笔,199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瑞典文学院称其以“嬉戏般的黑色寓言揭露了被历史遗忘的面孔”。其语言之新颖,想象之丰富,手法之独特使他在当代世界文学中占有一定地位,获奖无数。
目录:
译序
第一章幸存的
第二章不用闪光灯
第三章以奇迹的方式
第四章乱七八糟
第五章希望
第六章回溯
第七章快照
第八章劣迹
第九章从天而降第一章
幸存的
曾经有一位父亲,因为上了年纪,他把几个儿女叫到一起,四个,五个,六个,总共有八个,在较长时间的犹豫之后,他们总算满足了父亲的愿望。这会儿,他们刚围着桌子坐下就聊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只说自己的事,凌乱混杂,虽然都是父亲想出来的,而且是用他自己的话,但毕竟是每个人各持己见,尽管满怀挚爱,却都不愿意对父亲手下留情。他们还开玩笑地讨论谁该先开始说。
最先出世的是一对双卵的孪生子,在这里,一个叫帕特里克,小名帕特,另一个叫格奥尔格,小名约尔什,当然这并不是他们的真实名字。接下来是一个姑娘,当时可让做父母的那个高兴啊,现在大家都叫她拉拉。在能买到避孕药、安排避孕和计划生育之前,这三个小孩儿就已经来到了我们这个人口过于稠密的世界。不请自来的还有一位,他就像是随性而致的礼物,名字本来应该叫塔道斯,可是围坐在桌边的人都叫他塔德尔:“不要说傻话,塔德尔!”——“不要踩着自己的鞋带,塔德尔!”——“开始吧,塔德尔,再来一段你的《鲁迪不知所措》……”
这些儿女,尽管都已经成年,为工作和家庭而劳碌,但是说起话来,就好像是要通过语言再回到从前,就好像要让那些朦朦胧胧仅有大致轮廓的事情变得触手可及,就好像时间不会流逝,就好像童年从未结束。
从桌子这边朝窗外望去,可以看见连通易北河与特拉维河的这条运河两岸的丘陵景色,杂交的老白杨树就像是镶嵌在运河的两边,因为这些树的异域色彩太浓,官方决定不久就要把他们全部砍掉。
汤罐里是热气腾腾的一锅烩,一碗红豆汤,再加上小羊排,父亲先用小火炖,最后还放了墨角兰来调味。从前也总是这样:父亲很喜欢给大家做饭。他把自己对于叙事多样化的爱好称作热心关照。他用大小正合适的长柄勺舀满了一盘又一盘,每一次都还要加上一句他的格言,比如:“《圣经》里的以扫,就是为了一碗红豆汤,放弃了长子的名分。”吃完了饭,他就要退场,要么是钻进工作室,让时光倒转,要么就坐在院子里的长凳上,与他的妻子在一起。
室外已是春天。室内还开着暖气。一勺一勺舀完红豆汤后,兄弟姊妹几个可以选择瓶装啤酒或者纯苹果汁。拉拉带来了一些照片,她试着把照片整理排序。还缺了一点儿什么,格奥尔格,大家都管他叫约尔什,由于职业原因,他负责此事,因为父亲坚持要录音,他把台式麦克风放到合适的地方,让人说话试了几次,最后终于表示满意。从现在起,孩子们开始说话了。
帕特,你先说!你是老大。
你比约尔什足足早生了十分钟。
得了吧,那又怎么样!很长一段时间只有我们俩。要是依了我,四个就足够了,也没有人问过,我们有没有兴趣,两个,三个,接着变成了四个。就连我们这对双胞胎,时不时地也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拉拉,你后来比谁都猴急着想要的是一只小狗,肯定是想,你这个宝贝女儿就是最小的了吧。
很多年里,我一直是最小的。尽管有时候除了想要一只小狗,我也很想要一个小妹妹。情况也就是这样,因为咱妈和咱爸之间几乎就没啥事了,假设一下,咱爸也想另找一个女的,就像咱妈另找了一个男的那样。
因为他和他的新女人想做一些共同想做的事,而且两人都认为可以放弃避孕药,结果就有了你,又是一个姑娘,你其实是和父亲的母亲同名,不过,在这里,却希望作为蕾娜来说话。
没事儿,不用急。你们几个先说吧。我可以等。这我学过。到时候我会登台的。
我们不的不接受一个小妹妹的时候。帕特和约尔什差不多十六岁,我十三岁,塔德尔大概九岁。
而且还接受了你妈,她还带着孩子,是两个女孩……
但是,咱爸安不下心来,他离开了他的新女人,可是却又不知道,带着他刚刚开始写的、总带在身边的那本书,到哪儿去安营扎寨,为了能够用他的奥里维蒂打字机继续写下去。
在寻找的过程中,又有一个女人给他添了一个姑娘……
我们最最可爱的娜娜。
可惜,我们很迟很迟才见到了她。
国王最小的公主……
你们就取笑吧!不过,去掉我的真名,我现在就叫玩具娃娃的名字,我爸爸过去写过一首很长的儿童诗,写的是玩具娃娃的日常生活,诗的开头是……
不管怎么说,你始终是最小的。父亲很快就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终于安下了心。她给你们带来了两个小子,都比塔德尔要小,现在他们就叫雅斯佩尔和保尔,这是帕特和我随意给他们起的名字。
你们也不想问问,这两个名字是不是合适他们俩?
还行吧。
反正我们根本就不叫这两个名字……
……就像你们也不叫那些名字一样。
你们俩比蕾娜稍大一点儿,比娜娜大很多,但是,从那时起,以家庭的方式,我们就成了一家人,从此也就有了八个孩子,瞧瞧这些照片,我是专门带来的,单个照的,混在一起照的,瞧这张,是很久以后照的,所有的人都在上面……
……我们一点儿一点儿地长大,这是我,那是约尔什,一会儿短发,一会儿长发,这张照片上,正在做怪脸……
……我正无聊得在那儿装腔作势。
这张照片上,蕾娜正和她的那只豚鼠亲热呢……
瞧那儿,塔德尔散着鞋带,正在房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