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苏特,罗炜 日期:2014-08-24 11:12:46
马丁·苏特的《最后一个威英费尔特》讲述了:阿德里安·威英费尔特,50有余,未婚,出身良好,是一家国际拍卖行的艺术专家,住在市中心的一所大房子里。他已不再奢望爱情,直到一个晚上,他鬼使神差地违背了自己的习惯,将一个比他年轻的女人带回了家。第二天早上,这个女人站在阳台护栏外,威胁要跳楼自尽。阿德里安阻止了她,然而从此之后,女人要求阿德里安对她的生命负责,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他帮她脱离困境。威英费尔特一丝不苟的生活轨迹突然被打乱,直到有一天,他恍然发现真相……《最后一个威英费尔特》兼具一般通俗文艺作品所包含的喜剧性、惊悚性和言情元素。
作者简介:
马丁·苏特(1948—),瑞士当红畅销书作家,最具市场价值的德语作家之一。瑞士《世界周报》、《新苏黎世报》专栏作者,曾获法国最佳外国文学奖,德国最佳惊悚小说奖,德国格劳泽小说大奖等。《最后一个威英费尔特》一书为作者2008年出版的第6部长篇小说,已被译成英、法等多种文字,并于2010年由电影新锐阿兰·葛思彭纳执导、德国和瑞士合拍成同名电影。苏特的作品已有20多种语言的版本,《最后一个威英费尔特》这本书甫一出版,就被译成了数种语言。 这是一个相当累人的欢乐之夜。之所以说它累人,一是因为梅芮特·韦德勒的挑衅已经显得有些出格,很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味道,二是因为她一口咬定说,她丈夫可能是最后一两次参加这样的聚餐活动了,她的宣布让在座的各位感到心情沉重。
韦德勒夫妇早早地起身告辞,威英费尔特在上路之前又和雷莫·卡尔特干了一杯,之后不久,他们的谈资开始枯竭,他于是给卡尔特叫了一辆出租车。
威英费尔特和他一起站在餐厅大门口等车。这是一个春意盎然的夜晚,对于二月份而言实在是有点太温和了。天空清朗,一轮近乎满月的明月高悬在老城那些陡峭的屋顶上方。胡同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女人还在用狗链牵着一条尖嘴狗遛弯,而那狗却不安分得很。他俩一声不吭地观察着那个老女人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无计可施地被她的狗牵着鼻子走,那狗要嗅闻的时候,她就停下脚步,那狗要往前蹿的时候,她就加快脚步,而当那狗要横穿胡同的时候,她就改变线路。
终于,在拐角处后面缓缓地爬出两只车大灯的光束,一辆出租车尾随其后,徐徐地开到他们跟前,停下来。,他们郑重其事地握手道别,威英费尔特目送车子远去,只见出租车的灯牌熄灭,出租车的刹车灯在汇入主路之前则亮了起来。
他回家的路有一段正好沿河,要经过“拉黎维耶热”,每每在这个时辰——还差一点才到十一点——他经过这里很少有不进去坐坐就走的道理。他走进这家酒馆,这是他周六晚上和他的那些白发苍苍的朋友聚会之后的惯例,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拉黎维耶热”两三年前还只是一家有些灰头土脸的甜食店。
之后,该城众多崛起的餐饮企业之一把它接手过来,改造成为一家非常美国化的鸡尾酒酒吧。你可以在这里喝到用朴素的玻璃杯盛装的马提尼、曼哈顿、代基里、玛格丽塔,专门有两位着蛋壳色无尾晚礼服的酒吧男服务员为你调酒。每逢周六晚上,还会有个三人组合低声表演柔和的古典爵士乐。
现在“拉黎维耶热”还冷清得很,但等再过个一刻钟之后,等电影院都关了门,那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威英费尔特坐到他紧靠吧台的老位置,即靠墙的第一个高凳上。坐在这里,他既可以对酒吧里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又可以永远不必同一个以上的邻座打交道。酒吧服务员认识他,给他端来他要的马提尼,他其实只会吃里面的橄榄。威英费尔特是一个很有节制的酒客。
此外,他也不喜欢放纵自己。如果说他在回家途中还不忘找个酒吧进去坐坐的话,那么,他这样做,可跟别的单身汉不一样,是为了找点热闹,找点温暖,找点性。他并不害怕孤独,相反,他很享受独处的妙处。如果说他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还会再三寻找热闹的话,那么,他这样做,更多的却是为了抵制他天陛中那种孤僻的倾向。
就他对性的需要而言,自从他早年发生了那件事情——更确切地说是:自从遭受了那次命运的打击——之后,性所占据的地位就变得越来越次要了。
因此,这晚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就跟阿德里安·威英费尔特的一贯作风全然不符了。
就在酒吧服务员给他端来他要的马提尼的当口,一个女人走进了“拉黎维耶热”,只见她径直走向吧台,顺手把大衣和手套放到威英费尔特旁边的高凳上,自己则在紧邻的高凳上落座,同时跟服务员点了一杯杜松子酒。
她穿一件绿色的中国式裁剪的真丝衬衫,衬衫的袖子很短,紧贴在身上,一双玉臂从中浑圆地耸出。与衬衣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窄裙和一双高跟便鞋,鞋的颜色也是和衬衫差不多的绿色。一头红色的长发高高别起,在被衬衫立领松散围绕的细长脖颈的上方由一支仿玳瑁壳的发夹紧紧缚住。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正眼看过威英费尔特,然而,当酒吧服务员把她要喝的东西放到她面前时,她却一把拿起那只鸡尾酒杯来,匆忙仓促地向威英费尔特举杯祝酒,不等人家举杯回敬,她便一口喝去了半杯,随后,她开始拿眼去看他,并面带微笑。
这是威英费尔特非常熟悉的一种微笑。
所以,他本人也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居然也把他自己的酒杯拿到嘴边并——一饮而尽。这个冲着他微笑的女人和达芙妮长得太像了,但是,她说的却不是英语——达芙妮说的可是悦耳动听的带威尔士口音的英语,而是对他小声说了一句地道的“普洛施特利”,这简直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尽管如此,她的开腔多少打破了沉默,也削弱了他所获得的那种达芙妮又回来了的印象。尤其是因为她所点的杜松子酒怕也不是她这晚的第一杯酒精饮料了,而且,她说起话来舌头也已经不大好使了。达芙妮可是从来没有沾过酒。
“这橄榄,”她说道,“要是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帮您把它处理掉。”P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