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罗朗•古内尔,管筱明 日期:2014-08-24 11:13:47
一次相遇打开心灵,一趟旅行改变一生。
一个年轻的旅行者在即将结束在巴厘岛的度假之前,决定去拜访一名一位名扬海外的治愈师。面对这个慕名而来的年青人,老者从他健康的身体下看到了某种病态。而年轻人似乎不以为然。
老者告诉他,我们相信什么,就会成为什么,一个人信念的力量是无穷的。年青人觉得这种说法故弄玄虚,可是当老者问他为什么感到不幸福,什么样的生活才能令他幸福的时候,年青人却回答不上来。为了让年青人真正看到自己的问题,老人为他布置了一系列看起来简单却颇费周折的“作业”。为了完成这些“作业”,年青人在这座美丽的海岛上开始了一段特别的旅行……
作者简介:
罗朗·古内尔,个人发展研究领域的专家。他曾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专攻人文学和认识论。现在任教于法国克莱蒙费朗大学。你了解自己吗?你幸福吗?你渴望一次能够改变一生的旅行吗?也许只是在平凡的一瞬间,一个不平凡的念头,就可以让你掀开人生的另一片碧海蓝天。《曾经想要幸福的人》,关于生活,关于生命,关于幸福和自我寻找,一本温馨而充满哲思的读物。你仍然迷失在日渐一日的生活浪潮中找不到郁结的理由吗?读完它,你会找到答案!1
我不愿意在没有见到他的情况下离开巴厘。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生病,我的身体甚至一直十分健康。我去打听了他的作息时间,因为我在此地的逗留快到期了,钱包也几乎空了。我甚至不再敢去远程查询我的银行账户。认识他的人回答我说:“你想写什么话就写什么话,把它塞进搁物架上的一个小盒子里。”好,这让我放心,虽说我一想到给他留一封没几句话的短信就有点不安,因为他可是一个据说给日本首相治过病的人哪。
找到他的房子颇不容易,因为它坐落在一个小村庄里。那里距岛屿中部的乌布有好几公里。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个国家的道路上竟没有指示牌。查地图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要有一个基准点,否则,就和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使用手机一样无用。当然,还有一个容易的解决办法:向路人打听。其实,我算是枉做了一个男人,因为我从不认为问路是个问题。我有时觉得,如果要放下架子去问路,大部分男人都会觉得自己不是男人。他们更愿意不声不响,意思是“我知道”,并且假装判断出了方向,直到完全迷失方向,招来妻子的一顿数落:“我早跟你说了,要去问问路的。”
讨厌的是,在巴厘,人们是那样热情,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是啊”、“对啊”、“不错啊”。真的,要是您对一个姑娘说“我觉得你很漂亮”,她会带着好看的微笑看着您,回答说:“是啊。”要是您向人家问路,他们是那样希望帮助您,仿佛承认不识路会觉得难堪似的。于是他们就向您指示一个方向,当然,那没准是信手而指的。
因此,当我站在花园入口前面时,稍稍有点气恼。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在我的想象中,这应该是一座相当豪华的房子,就像人们有时在巴厘看到的那样,房前是几个开满荷花的池塘,顶上绿树成荫,盛开着大朵大朵白色的鸡蛋花,香气是那样醉人,几乎要荡人心旌、乱人心性,让人生出淫荡的念头。而实际上,这远不是房子,而是一座接一座的棚子,一种没有墙壁、彼此连接的屋子。它们看上去像花园,是那样简陋,那样朴实,然而又不是装穷。
一个少妇裹着纱笼朝我走来。她的黑头发向上绾起,盘成一个髻,肤色黧黑,鼻子小巧周正,眼角无褶子,在这个地处亚洲心脏的国家,这种面部轮廓总是让我吃惊。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她问我,一开始就说的是一种大套子的英语。
我一米九的个头,还有我的一头金发,都几乎毫不含糊地说明我是从西方来的。
“我来看看桑提央……先生……嗯……师傅……”
“他就快来了。”说完,她转身走进灌木丛和支撑棚屋顶的细柱之间,不见了。
我有点目瞪口呆,只好站在入口处,等着师傅大人屈尊前来接待我这个卑微的访客。大约等了五分钟光景——这段时间我觉得够长了,足以让我自问来此访人是否恰当——我看见一个男人走过来。看年纪,那人至少有七十岁,甚或过了八十岁。我冒出的头一个想法,就是如果在街上看见他乞讨,自己没准会扔给他五十卢比。我倾向于只给老人施舍——我寻思,他们这么大年纪还出来乞讨,实在是无奈之举。当然,缓缓朝我走来的老人衣着并不褴褛,却简朴到了极点,看不出穿了多久。
现在我不好意思地承认,我当时的头一个反应是以为看错了人。这不可能是那位闻名海外的民间治疗师。或者他确实有才华,但见识却很贫乏,日本首相也许是用花生米来打发他的诊费的。他也可能是个营销天才,把一些轻信别人的介绍、热衷于听信天花乱坠胡吹的西方顾客选做自己的行医对象,就像那些生活清苦,完全超脱于物质利益,却在诊断结束后收一大笔酬金的民间医生。
来人跟我打过招呼,简单地接待我,和颜悦色地说话,英语倒是十分标准。他的目光明澈,与棕褐色皮肤上的皱纹形成鲜明对比。耳朵支棱着,有点畸形,好像耳垂有一部分被割掉了。
他要我跟着走,进了第一座棚屋,只见四根细柱支着一个顶,靠着一面旧墙摆了一个搁物架——这就是那著名家什了——靠墙还摆着一个樟木箱,地上铺着一方簟席。箱子是打开的,里面装满文件资料,其中有些雕版图片,画着人体内脏。换了别的场合,我准会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那些图片与当代医学知识的距离是那样遥远。
我按照巴厘的传统,脱了鞋,进入室内。
老人问我哪儿不舒服,顿时让我想到了来此拜访的原因。确实,既然我无病,又来这里干什么呢?我虽然还没有明确了解老人的能力,但已经开始感觉他的诚实(如果不说是正直的话)。我再这样缠下去,会耽误他的时间的。我难道只是希望得到某人的关心、照料,听他说“摩亚”,以及——谁知道呢——发现一个办法,使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吗?除非我听命于某种直觉……退一万步说,人家告诉我,这是个大好人,我想见见他。就这么简单。
“我来是想做个检查。”我告诉他。想到我其实并不是为一年一度的医疗检查而来的,我的要求有些出格,脸就发红。
“躺那儿吧。”老人指指簟席,对我的无谓之请并未显露任何反应。
2
我一生中头一次,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遭受的酷刑检查就这样开始了。起初一切正常,躺下,放松,信任他,处在半分心状态,听任他轻轻地扪打我身体的不同部位。开始是头部,然后是颈部,再后是双臂,从上到下,一直到最后一个指节。接下来,显然是胸部腹部的不同部位。当我注意到他的手从腹部直接下到大腿根部时,松了一口气。膝头、小腿肚子、脚跟、脚掌,他什么都扪打,不过也不让我过于不舒服。
最后,他扪打到了脚趾。
3
我不知道只消用拇指和食指扳起一个人的左脚小趾,就会让人痛到这个程度。我号叫起来,上下左右地扭动身子,在簟席上打滚。要是从远处看到这个情景,人家可能以为是一个渔夫试着往鱼钩上上一条一米九长的大蛆虫。我承认我有点儿娇生惯养,可迄今为止,我从未承受过那样剧烈的痛苦。
“您有病。”他对我说。
不开玩笑。我在两次呻吟之间挤出一声“是”来。我甚至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好像丝毫不为我的痛苦动容,仍然是一副和气但不冷不热的样子。他的脸上甚至浮现出某种善意,这与他的手下功夫形成鲜明对照。“您有某种毛病。”他说,好像写好了诊断书。
就在那一刻,是啊,就在那一刻,为我自找的苦头,我不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认为我当时是又哭又笑。我从未尝过这样的滋味,何况,我本可以在沙滩上过一天,和渔夫聊聊天,看看漂亮的巴厘姑娘!
“这个穴位痛,是一种更全面的不适的症状。我要是按压别人的同一个穴位,他不会觉得痛。”他肯定地说。
说完,他终于放下我的脚。我顿时觉得自己成了最幸福的人。
“您干哪一行?”
“教书。”
他打量我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走开了,好像有什么心事。我有点儿说了错话,甚至说了蠢话的感觉。他目光茫然地望着几步开外一株开花的九重葛的方向,似乎沉浸在思绪之中。他认为我是干什么的?我要不要离开?要不要咳嗽一下,让他想起我还在场?
他朝我走过来,把我从自诘中拉回现实。他就在地上坐下来,直视我的眼睛,说:
“您的生活中有什么不如意的吗?您的身体很棒。那么,这会是什么呢?工作?爱情?家庭?”
他的问题开门见山。他的眼睛紧盯着我,不容我有半点躲闪。甚至他的声音和目光也带着善意。我觉得不能不回答,要把自己的私密告诉这个一个钟头前还不认识的男人。
“我不清楚,是的。我也许可以更幸福一些,就和大家一样。就这样。”
“我不是要您替别人回答,而是替您自己。”他不急不忙地回了一句。
“他开始让我不痛快了,这家伙。我想怎么答就怎么答,又不关他的事。”我这样想道,觉得自己来气了。
“应该承认,要是有个伴,我会更加幸福。”
我为什么对他说这些话?我觉得我对自己生气了。我确实无法拒绝别人的要求。这是可悲的事情。
“既是这样,您为什么不找个伴呢?”
好,话说到这儿,我得作出决定了,即使这不是我的强项——要么我打断他的话,离开这里,要么我就把游戏玩到底。
我听见自己回答他说:“我倒是很愿意。可也得要我讨某个女人喜欢才行。”
“难道有什么东西妨碍您不成?”
“唉,我太瘦了。”这话脱口而出,我又羞愧,又气恼,脸一下红了。
4
他的声音几近低沉,缓慢地,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您的问题不在肉体,而在头脑。”
“不,不在头脑。这是个客观事实,看得见摸得着的事实!您只消拿架秤来把我称一称,或者量一量我的胸肌,或者我的二头肌围,您就会明白,米尺也好,体重秤也好,都不会有偏见。我要是有精神病,或者神经官能症,不可能这么壮。”
“问题不在这里。”他耐心地回答说,仍然是那副不急不忙的样子。
“说起来容易……”
“您的问题不在身体,而是您认为的对女人的感觉。其实,在异性身上是否取得成功,与我们的身体外表关系不大。”
“我那位相隔一百二十公里的女邻居有个土豆鼻,要是我跟她说这话,她会把手头随时可以摸到的三层巨无霸砸在我脸上,还会使劲按压,直到番茄沙司涌进我的鼻窦。”
“您就从没见过长得根本说不上漂亮的女人嫁给长得好的男人?”
“当然见过!”
“再说有您这种问题的男人,大多身体‘正常’,只是有些小缺陷让他们过于看重罢了。嘴巴小了点,耳朵长了点,有点马裤形,有点儿双下巴,鼻子太大或者太短。他们觉得自己太矮,太高,太胖或者太瘦,而且他们都认为自己其貌不扬。当他们遇见一个本可能爱上他们的女人时,脑子里却只是顽固地想着自己的缺陷。他们认为就因为这点缺陷,他们不可能讨这个女人喜欢。您知道怎么着?”
“怎么着?”
“他们是对的!当我们觉得自己丑陋时,别人也会觉得我们丑陋。我肯定,女人们认为您太瘦。”
“嗯,那……”
“我们怎么看自己,别人就怎么看我们。您比较喜欢的女演员是谁?”
“妮可?基德曼。”
“您觉得她怎样?”
“杰出的女演员。那一代女演员中最优秀的一个。我喜爱她。”
“不,我指的是身体。”
“漂亮,美丽,国色天香。”
“您大概看过斯坦利?库布里克导演的《大开眼界》吧?”
“您也看美国电影?您的棚屋里有卫星接收器?”
“我要是没记错,有一场与汤姆?克鲁斯的对手戏,妮可?基德曼是全裸表演。”
“您记得不错。”
“您去库塔音像俱乐部,叫他们给您放映《大开眼界》。他们有些放映室,为没有录像机的客人服务。放到那一场后,您让他们暂停,仔细看看那个画面。”
“这倒不是很麻烦。”
“暂时忘掉这是妮可?基德曼演的,就想象这是个陌生女人,客观地观看她的身体。”
“行。”
“您会注意到她确实长得不错。体形美,但并不是那样完美。她的屁股漂亮,但还可以更翘、更凸一点。她的两个乳房也不错,但还可以更大更翘些,轮廓也可以更圆润些,位置也可以更上一点。您也会看到,她的面孔虽然周正,精致,但也不能说显现出超群绝伦的美。”
“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呢?”
“与妮可?基德曼一样美的女孩子有成千上万。您在街上天天都能碰到,只是没有注意罢了。她真正的魅力在别处。”
“是吗?”
“妮可?基德曼大概坚信自己是美艳绝伦的。她一定认为所有男人都渴望得到她,所有女人都欣赏或者嫉妒她。她可能自认为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她是这样自信,别人也就跟着这样认为了。”
“2006年,英国的《夏娃画刊》把她选为世上最美的五个女人之一。”
“正是。”
“您对此怎么解释?”
“我们怎么看自己,别人就怎么看我们。”
“对。”
“您去做个实验。在一段时间里,您想象一件事情,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只不过您要让自己相信那是真的。准备好了吗?”
“好了。就开始吗?”
“对,就开始。要是您觉得更便于想象,您可以闭上眼睛。”
“OK,我准备好了。”
“想象您觉得自己非常俊美。您坚信自己对女人有巨大的冲击力。您在沙滩上行走,在库塔海滩,身边都是来度假的澳大利亚女人。您的感觉如何?”
“很爽,很爽。真正的幸福。”
“把您的步态、您的姿态给我描述一下。我提醒一句,您觉得自己非常俊美。”
“我的步态……怎么说呢……确切地说,是稳重吧。不过全身都放松了。”
“描述一下您的面容。”
“我昂首挺胸,直视前方,唇上流露自然的微笑。我又酷,又自信。”
“好。现在,想象女人们看到您怎么样。”
“是啊,很清楚,我……怎么说呢……有股冲击力……”
“她们看到您那鼓鼓的二头肌或者胸肌怎么想?”
“嗯……她们看的似乎不是那里……”
“您可以睁开眼睛了。女人喜欢的,是从您身上发出的东西,仅此而已。这东西都直接来自于您对自己的想象。当我们相信自身的某种东西时,不论是肯定还是否定,都会以一种反映这种东西的方式来表现自己。我们经常向别人展示这种东西。即使起初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东西,到后来也会变成现实,因为您自己认为它是现实,别人也就这样认为。”
“这有可能。我觉得好像有点开窍了,虽说道理还是深奥了一点。”
“您会越来越明白的。我准备通过不同的事例,让您发现一个事实,那就是您所体验的一切,其实起初都是您相信的东西。”
我开始寻思他会从哪里着手。我当时远未意识到,我们的交谈以及随之而来的交流将持久搅乱我的全部生活。
“再想象,”他又说道,“再想象您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一开口说话就让别人厌烦。”
“我更喜欢前面那个实验……”
“只想象两分钟。想象吧,对您来说这是个明显的事情:人家不喜欢与您待在一起。真的来试试,想象一下您认为自己是个讨厌鬼会是什么感觉。想象了吗?”
“想象了。很悲惨……”
“停留在这种状态里。把它保留在脑海里。现在,您来想象与同事或朋友一起吃饭。给我描述桌上的情形。”
“同事们话很多,讲述假期的经历见闻。我没说什么话。”
“停留在这种状态里。不过现在您要作点努力,向他们讲述假期经历的一件趣事。”
“给我一秒钟,我来想象一下场景……我答应您。可是没有多大作用,他们真的不听我说话。”
“这很正常。您既然认为自己是个无趣的人,说出的话也就索然无味,抓不住人。”
“是啊……”
“举个例子,既然您在无意识之中怕同事们厌烦,怕耽误他们的时间,或许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加快了语速,说的话也比较草率。这样一来,您的话就没有任何冲击力,您的趣事也就变得没味了。您感觉到了这一点,寻思道:‘我一讲故事就变得笨嘴拙舌。’结果,您的口越来越笨,最后,某个同事接过您的话,转到了别的话题。等到一餐饭吃完,所有人都忘记了您曾经说过话。”
“是难堪……”
“我们一旦相信一件事情,它就会成为现实,我们的现实。”
这个论断让我相当困惑。
“好吧,我同意,可是别人为什么要相信同样的事情呢?”
“这大概不是您的问题,而是某些人的问题。各人都相信自己所特有的一些事情。这正好是一个例证。”
“为了停留在这种情形里,您再想象一下您认为与之相反的事情:您认定自己能够让大家觉得有趣,说话对他们有冲击力。当您与同事们聚餐发言时,您相信您的趣事会说到点子上,让大家发笑,吃惊,或者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您有了这份信心,再想象一下怎样说话。预先想好所期待的效果,您就会给自己时间来引导主题,协调声音。您就会允许自己恰到好处地停顿几次,以增强悬念。您知道结果如何?那些同事都会盯着您的嘴唇。”
“您这话我同意,我理解人相信的东西接下来都会变成现实,可是我仍有个问题。”
“什么?”
“人是怎么相信自己身上的东西的,不管肯定还是否定的东西?”
“这可能得作出好几种解释。首先,有别人谈到我们时所肯定的东西,要是我们觉得这些人可信,也就会相信他们所说的有关我们的事情。”
“比如,我们的父母呢?”
“当然,一般都是从我们的父母或者抚养者开始。小孩从父母那里学到许多东西,至少持续到一定年纪。父母告诉他的东西,他倾向于全盘接受。那些东西铭刻在他心里,与他融为一体。”
“您没有例子可举吗?”
“要是父母相信孩子聪明美丽,并且不断地向他重复,孩子也可能认为自己聪明美丽,也就变得十分自信。这样一来,就只可能获得积极的效果。当然,他也许会有点儿骄傲……”
“这样说来,我对自己的身体缺乏自信,是父母的过错喽?”
“不,不一定是父母的过错。您接下来会看到,人之所以产生自信,有许多可能的原因。说到别人的影响,并不只有父母对孩子有影响。比如教师的评价有时也很有影响,积极的和消极的都有。”
“这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我上学时数学很棒,直到初一都是这样,平均分数在五分左右。到初二,来了个女老师,每堂课一而再地骂我们是些无能鬼。我记得她整堂课不停地叫骂,而且骂的时候,脖子上青筋直暴。这一年级下来,我的平均分只有四分。”
“您可能相信她所骂的了……”
“没准是的。不过,实话实说,同学们都不像我,平均分只有四分……”
“他们对老师的叫骂大概没您这么敏感。”
“这我就不知道了。”
“20世纪70年代,美国一所大学的研究人员曾做过一项实验。他们首先挑选了一群孩子来做实验。这些孩子年龄相同,在智商测试中得分也相同,也就是说,根据这次测试,他们的智商处在同一水平。接下来,他们将这些孩子分成两个小组。他们交代第一组的老师:‘就按照平常的大纲教,不过我们要告诉您,这都是些聪明孩子,智力都在中等以上。’对第二组的教师,他们则交代:‘就按照平常的大纲教,不过我们要告诉您,这些孩子的聪明程度在中等以下。’一年课程下来,研究人员让这些孩子重新进行智商测试。第一组孩子的平均得分明显超过第二组的平均得分。”
“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的确让人吃惊。”
“简直让人难以相信!只要让老师相信这些学生聪明,他就能把这些学生教聪明,只要让他相信这些学生愚蠢,他就能把学生教愚蠢?!”
“这是个科学实验。”
“就算是,那些家伙也有病,竟拿一些孩子去做那样的实验。”
“确实是大有问题……”
“不过,既然说到这事,这怎么可能呢?我想说的是,让教师相信他的学生都是白痴这个事实,怎么可能促使他把孩子教蠢呢?”
“可能有两种解释。首先,当您对一个傻瓜说话的时候,您会怎样表达呢?”
“使用超简单的词汇和很简短的语句,只表达容易理解的思想。”
“正是。要是对大脑需要刺激以促进发育的孩子这样说话,他们的发育就会停滞而不是向前发展。这是第一种解释。另一种做法更加有害。”
“是吗?”
“要是您不得不教育一个您认为愚蠢的孩子,那么您表露的一切都在经常暗讽他愚蠢:不仅上面所提到的词汇,还有您说话的方式,您的手势、表情、目光,都是如此。在他看来,您有些恨铁不成钢,或者有些气恼。而这些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于是,他在您面前就觉得自己愚蠢。要是他认为您是个重要的人,您的地位、年龄、身份都让他觉得您可以信任,他就不会对自己的感觉质疑,就会开始认为自己确实愚蠢。至于后果,您知道了。”
“真吓人啊。”
“是啊,的确可怕。”
我被我正在了解的事情搞得十分困惑。所有这些想法就像悬在空中一样留在脑子里。我们有一阵什么话也不说。棚屋附近无拘无束地生长着一些热带植物。一股轻风吹来它们幽微的气味。远处,一条蛤蚧发出很有特点的鸣叫。
“我觉得有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吗?”
“我也不想让您生气,可您是怎么得到这类信息的呢?我指的是在美国做的科学实验。”
“您会同意我保守自己的秘密的。”
我并没有坚持询问内情,但我希望知道。我确实难以想象旁边的棚屋竟接上了互联网,我甚至都不肯定整个村庄是否安了电话。尤其没想到的是,我的民间治疗师竟与一些科学研讨会有联系。我看见他更经常地在莲池旁边,红树下面思考,一想就是几个钟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