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飒 日期:2014-08-24 11:17:03
《柳的四生》由山飒编著。
在古老中国,垂柳象征着生死轮回。每一束柳枝,都会化身为一个女子……
一个明朝皇室后裔之女春宁,挣扎在家族衰败与孤独恐惧中;一个21世纪时尚女魔头静儿,苦苦追寻值得以身相许的恋人;一个传奇女子绿衣,由柳树化身而成,只为追求人间真爱;她们是一个人?还是出现在彼此梦境中的一个故事?
《柳的四生》这部浓情之作,带我们穿越古今,经历生死轮回,体味灵魂之伤,时而平淡、时而波澜的情感呼之欲出。
作者简介:
山飒(ShanSa),旅法作家、画家。本名阎妮。生于北京,现居巴黎。15岁入北京作家协会,出版多本诗集和小说散文集。1990年赴巴黎留学。1994年至1996年,担任法国著名具象派画家巴尔蒂斯的秘书。
出版作品有《天安门》(1997年,获法国龚古尔处女作奖)、《柳的四生》(1999年,获卡兹文学奖)、《围棋少女》(2001年,获龚古尔高中生文学奖)、《女皇》等。
2009年荣获法国文化艺术骑士勋位。
目录:
第一章柳
第二章鬼
第三章琴
第四章仙人
第五章贵人
第六章剑
第七章俗人
第八章月亮 您的语言,您的故事以及您微妙的思想使我深受感动。
——雅克·希拉克(法国前总统)
法兰西不仅是巴尔孔克的故乡,也是山飒小姐的家园。
——拉法兰(法国前总理)
这是一个受到如此奖赏的魅力的故事,这是一个尽享纯文学乐趣的时刻。
——杰克·朗(法国前文化部长及教育部长) 元朝末年,朱元璋率兵起义,东征西伐,终于推翻了元帝国的统治,在应天府登基,定国号为明。我的先祖是朱元璋的堂侄,曾跟随他征战多年,开国后,论功行赏、加封爵位,举家迁至江南封地,没有圣旨,不可随意回京。此后三百年间,家族好生兴旺。数代子孙,得荫祖惠,荣华富贵,风流倜傥,尽享江南风情。
但时到第十七代皇帝朱由检,朝纲大乱,再加上饥荒蔓延,各地农民纷纷揭竿而起。李自成的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攻陷了京城,逼迫皇上亲手杀死家人,逃到宫城后的煤山自缢,李自成在紫禁城称帝,国号大顺。
次年,辽东关外的满族人见到汉人自乱,便乘机南下,而山海关总兵吴三桂变节投敌,引清兵入关。李白成见势抵挡不住,便率兵退出京城,后来终于战死。从此满人得了天下,定国号为清。
家中的变故便由此开始,三百多口族人死在了战火之中或被清兵追杀,而其中有一位长辈历尽千辛万苦,费尽周折,终于逃出了这场灭门惨祸。他四处流浪,两年之后,终于在西南高原找到了一处栖身之所。这里,江河日夜奔腾怒吼,崇山峻岭连绵千里,再加上民风尚未开化,甚为淳朴,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这位长辈便改姓孟,在一座山头找到一处被前人遗弃的石屋子占为己有,从此在这里娶妻生子,以牧业为生。
渐渐的,“孟”家富庶起来,成了当地的大户。无奈家中男丁不旺,虽然姻亲都是些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家中却几次差点断了香火。前辈说,我家的姓原本是天地的姓,天地衰败我家也衰败。只有反清复明,光复汉室天下,才能改风水,破霉运。
父亲娶了西南一位大贾的女儿,成亲之时,女方陪嫁了无数的良田牛马,以及许多的店铺生意,包括鸦片买卖。两年之后,父亲娶了妾室,但她们都未能留下子嗣。最后还是我的母亲,这位正房大太太诚心祈佛送子,又寻访巫医,受尽了痛楚,整整八年,终于同时怀上了我和哥哥。
在母亲腹中,我们俩面对面紧紧相偎在一起,不知是怎样的未来在等待着我们。一日日长大,数月之后,便感觉空间已太过狭小。我不断地挣扎着,而哥哥则更胜于我。他将我挤在一角,直挤得我喘不过气来,用双脚踩住我的肚子,甚至还踏着我的脑袋,拼命想要钻出去。我打不过他,只好蜷曲一团。
有一天突然听见欢呼声,原来是哥哥在呐喊。我明白哥哥终于逃离成功,已离我而去。我很是伤心绝望,又想睡觉又想挣扎,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终于,我定下神来,蜷起身子,使劲用头反复撞那堵让我窒息的软墙。渐渐的,我已全身无力,要晕过去了。但突然之间,眼前一片光亮,一阵清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有人捉住了我的脚,拍打着我的屁股。
冻死我了,冻死我了!我头朝下,不由大哭起来。众婢女忙不迭地开始缝缀新衣服,谁也没有想到生出来的是两个。我和哥哥被抱到了一间烧得暖烘烘的屋子里,肩并肩放在床上,又盖上了丝面儿棉被。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像是许多人走了进来。
“怎么是两个?我的宝贝儿子春毅在哪儿?初春得子,真乃吉兆啊!”只听得一个声音焦急的问道。
“回老爷,白白胖胖,哭声最为响亮的就是少爷。”
众人纷纷向父亲道贺,夸赞声、欢笑声顿时响成一片。
这时只听见一位女子颤巍巍地说道:“这个小女孩太过瘦弱,定然已无法养活,儿啊,你还是给她取个名字,再让人为她准备一副棺木罢。”这声音不疾不徐,带着权威。满屋的人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等她说完,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经过一番商议,决定为我起名为“春宁”,取其宁静祥和之意。
而我也果真人如其名,常常是闭着眼,锁着眉,一声不吭。原本和哥哥抱着长大,每日游戏厮打,四条胳膊、四条腿,缠绕在一起,不知哪一个是自己的。离开母亲的身体后,家人强行将我们分开,我甚是难受,总觉得少了一半。哥哥终日大声哭闹,我不禁也会随着他大哭起来,声嘶力竭地抱怨。和哥哥用哭声拥抱,好像又找回那二体为一的充实感觉。不过每次我很快会精疲力尽,呼吸变得细微赢弱,沉沉地睡去。
见我们哭泣吵闹,祖母借口说母亲生产后十分虚弱,奶水不足,便将哥哥抱去安置在她那儿,另找了一位健硕的乳母喂养他。哥哥走后,我一场大病。本来应该走的,没想到,祖母给我定做的小棺材冲了我的晦气,我又留了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独享母爱,不觉之中,慢慢长大。
这几年,祖母怕我和哥哥换魂,一直不让我们见面。
听说,我们三岁那年,哥哥便开始学习骑马。又听说,到了四岁,祖母请来蜀中有名的先生,教哥哥读书识字。
我们五岁时,祖母突然去世。出殡时,我被推到一个男孩面前,只见他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春毅,这是你小妹春宁。春宁,这是你大哥春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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