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小天 日期:2014-08-24 11:29:06
在当今激烈竞争的社会环境下,年轻人尤其是大学毕业生开拓生存空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挑战,不公平的竞争态势造成了他们内心的剧痛和无奈。小说以丰沛而曲折的故事,浓情勾画当今年轻人的事业、爱情和婚姻,着笔于他们的压力和无奈,奋斗和蜕变。本书故事丰满,笔力老到。
作者简介:
王小天,1980年出生于陕西渭南,文学硕士,高校教师。《美文》《中国校园文学》等杂志专栏作家,在《十月》《青年文学》《芳草》《幻小说》等刊发表大量长篇小说或中短篇小说。已出版长篇小说《樱桃》《红香》《空城记》《大家族》及历史散文集《长恨此身非我有》《人生长恨水长东》《此情无计可消除》(与人合著)。作为80后作家群代表作家,曾受邀赴南开大学、福州大学、中南大学、中南林业大学、湖南商学院等高校做文学交流,曾接受中央电视台、湖南教育电视台、福建教育电视台、香港《文汇报》《武汉晨报》等主流媒体专访或推介。 第一章掐指算一算,陈向杰大学毕业也有七年多了。这七年里他在这座城市有了房子,买了车子,而且还有了一份体面的事业。唯一遗憾的是他还没有成家,晚上他的房子里只睡着他一个人,时钟嗒嗒地响,房子便空得如若大海,一眼望不到边际。有好朋友对他说:“向杰,你该找个女人了,凭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问题。”陈向杰不应承,也不拒绝,只是歪着头回答:“不着急,再看看。”陈向杰要看什么呢,别人都不知道,就连他自己也不甚清楚。有时候他把自己埋在松软的沙发里面,一连几个小时地一动也不动,脸上全是漠然与木然的神情,像是在思考问题,又像是睡着了一般,要不是总会有电话的铃声来吵他,他是很难醒过来的。说实在话,这种日子叫他厌倦。人家都说,陈向杰看起来很冷。包括他手下的那些职员,见了他都有些怵,在他面前说话办事格外地谨慎和小心,生怕惹他不高兴。不过他很少发脾气,他最多是绷着脸不说话。陈向杰的脸长得方方正正,三角眼,眉毛浓得乌黑,加上一米八的个头,绷起脸来还是挺吓人的,不怒自威,吓人于百步之外。陈向杰没有老婆,可是他不缺女人。在这个时代里,有钱的男人根本就不用担心会缺少女人。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其实现如今这个时代,很多衣服比女人贵多了。陈向杰人在江湖,难免会要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但是他有自己原则,他决不碰娱乐场所的女人,他觉得那些女人不干净,通身上下的所有器官都是公用的,满世界的男人都能光临和俯瞰,能不脏吗?简直是脏死了,轻轻摸上一小手,手心也要黑半个月的,用加浓的肥皂水都洗不干净。除了嫌脏之外,陈向杰还厌恶那些女人的虚伪,分明没有什么感情,却搂着你一口一个宝贝地叫,那个做作和嗲声嗲气,真叫他感到恶心。事实上,陈向杰有个秘密情人,叫田其琴,是他大学时候的同学,人长得特别漂亮,远看像明星,近看更像明星,同时也很有内涵,不过这里有个缺憾,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缺憾,那就是年龄不小了。陈向杰已经三十多岁了,所以作为他同学的田其琴也不会小到哪里去。陈向杰不是不在乎女人的年龄,只是他不在乎田其琴的年龄罢了。在和田其琴好上之前,陈向杰曾经受人介绍,短暂地和几个女人有过接触,也就是传说中相亲的那种。对陈向杰来说,这些女人如若过往烟云,来了或者去了,给他留不下多少印象的。这就像赴一场宴,无数人在身旁闪烁而过,花花绿绿的灯光叫人神迷,而午夜归家,满眼的人影,一个也没记住。下班到家睡觉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陈向杰偶尔会数数自己经历过的女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他这样做并没别的什么意义,只为了消除孤寂。无论是那女教师,还是那研究生,或者别的他没多少印象的女人,都模糊得影影绰绰,数完了,也就罢了。草率地接触过一些女人之后,陈向杰打算让自己的感情歇息歇息,暂时不愿再去寻找谈爱的女人。就在这时,他重新碰到了田其琴。那天晚上他去和一个客人去吃饭,吃完饭后去喝茶,中间他曾无意中回头张望,看到旁边座位上坐着个发型和衣着都很端庄的女人,那样子很是讨人喜欢,于是他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后来那女人也抬起了头,在昏暗的灯光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陈向杰。”陈向杰的神经一颤,。立刻回应了一声:“田其琴。”他们两人都感到格外地意外,也都很兴奋。陈向杰想不到田其琴还在这座城市,而田其琴则说,她几乎就没离开过这城市。陈向杰当时没弄明白田其琴说的“几乎就没离开过”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离开过还是没离开过。直到后来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了极致之后他才知道,其实田其琴曾经在北京待了两年。陈向杰不愿意别人知道他和田其琴之间的事,最主要原因是田其琴已经结婚了,她丈夫是个经营运动服装店的老板,据说赔多赚少。陈向杰曾经装模作样去过那店子,田其琴的丈夫不认识他,听说他是自己老婆的大学同学,非常热情,握着他的手说了很多客套话,到头来非要送他一套运动服。陈向杰从人家店里出来后对田其琴说:“你老公真是会做人。”田其琴说:“他就是那个德行。”陈向杰说:“他这是好德行,会交朋友,多条朋友多条路,是好事情,聪明人。”田其琴撇撇嘴,说:“酒肉朋友一大堆,没有真心的。”陈向杰说:“男人真不真心是看不出来的。”田其琴不服输地说:“我就能看出来。”陈向杰记得大学读书的时候,田其琴长得亭亭玉立,头发又黑又长披在肩上,而且喷喷香,沿路走过时身后全是香味,这要是搁在养蜂场,后面一准会排起蜜蜂的长龙。而那时候的陈向杰则总是土头土脸的,一年到头就那么三身衣服,冬夏各一身,春秋再一身衣服,不管式样和颜色都是土巴巴的,毫无生气,一看就是从偏远农村来的土鳖。陈向杰读大学三年级时认识的田其琴,说起他们认识的方式,其实蛮有意思的。当时陈向杰有个好朋友叫赵建辉,有一次,赵建辉中午时去教室自习,找了座位坐下后,他忽然看见前面的课桌里有个东西,过去拿出来一看,是个手机。那时候大学里用手机的学生相当的少,赵建辉捏着手机心口狂跳,头脑一热就提着书包出了教学楼,一路狂奔地回了宿舍,然后满脸通红同时又蹑手蹑脚地把老乡兼好朋友陈向杰叫了出来,在宿舍楼顶的角落里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了。陈向杰惊讶地张大嘴巴,盯着赵建辉看了好半天,说:“建辉,你发财了。”赵建辉刚想说话,手机却响了,他不敢接,硬是叫它响个不停。这时陈向杰说:“你不接我来接,这有什么好怕的?你这又不是偷的。”赵建辉紧张地按着陈向杰的手,着急地说:“就怕人家以为是我偷的,你不能告诉人家我是谁。”陈向杰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是旁观者,我清得很。”赵建辉还不放心,说:“就怕人家误会了。”“别想那么多。”陈向杰说,然后接了电话。然而电话通了后,陈向杰却一点也不“清”了,一股脑儿把该说的说了,把不该说的也说了,连自己所住的宿舍都告诉了人家。最后人家问他名字,赵建辉摆着手不让说,急得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陈向杰无奈,只得说了自己的名字。赵建辉不满地说:“你怎么把什么都告诉人家了?”陈向杰却神秘地拍着赵建辉的肩膀说:“是个女生,声音很甜。”赵建辉说:“声音甜不甜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陈向杰摸摸后脑勺,说:“就是声音太好听了,我没把持住。”“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得当着。”“能有什么事,我们大不了把手机还给她。”赵建辉打算考研究生,不想浪费时间精力,他把手机塞到了陈向杰手里,说:“一会儿人家来了,你去应付吧。”说着背起书包就走了。陈向杰骑虎难下,没有办法,只好回宿舍去等手机的失主来找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半个小时后,陈向杰等来了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生,她一进门就说:“请问,陈向杰在吗?”那样子就好像自己是陈向杰多年的老朋友似的。宿舍里的男生们都伸着脖子朝门边看,目光里全是惊讶。在大家的嘘声中,陈向杰红着脸站了起来,说:“我,我就是。”“你就是陈向杰?”女生的目光移了过来。这个丢手机的女生就是田其琴,是商学院大三的学生,和陈向杰同级的。陈向杰把手机拿出来,端端正正地递了过去,说:“是捡的。”田其琴感激他,不知道该怎么谢他,说:“要不我请你吃饭吧?”陈向杰腼腆地说:“吃饭就算了。”田其琴执着地说:“怎么能算了呢?我好歹也要表示一下我的感谢嘛。”这时同宿舍的同学们都在旁边挤眉弄眼,纷纷怂恿他说:“向杰,你不能扼杀美女感恩的心。”田其琴站在宿舍门口,那样子是在等着陈向杰。陈向杰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出门跟着她去了。陈向杰就是这样认识田其琴的。后来他们去的是学校后面的小饭店,点菜时两人推让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田其琴说:“我们别争了,再争就什么都吃不了了。”她翻了翻菜单说:“我看就吃火锅吧,你说好不好?”陈向杰连忙点头,说:“你说吃什么就什么。”田其琴捂着菜单说:“是我请你,当然得你做主,你要不乐意就吃别的。”陈向杰说:“就吃火锅,我没意见。”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