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鸿渝 日期:2014-08-26 10:33:09
《龙隐小重庆》以龙隐“小重庆”——磁器口半个多世纪的风云变化为背景,浓缩了重庆各时期的社会特征和变化轨迹,描述了磁器口古镇从抗日战争到今天冷酷、真实、曲折、激烈的历史起伏巨变和不同典型人物生动感人的生活故事,从历史必然的角度歌颂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和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龙隐小重庆》由刘鸿渝著。
作者简介:
刘鸿渝,男,1944年生,1966年毕业于四川太学中文系,曾在云南省瑞丽县、潞西县工作20年,1988年调云南省丈联,先后任省文联副秘书长、秘书长、专职副主席、正厅级巡视员,兼任省丈联文艺理论室主任、《云南丈艺评论》主编、云南省文艺创作领导小组成员、云南省产业文联常务副主席。1964年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出版有剧本单行本《前哨道班》、诗歌集《爱的探索》《那个时候》《情结永久》、散文集《孔雀开屏》《西行踏金》《行走的激情》《文波艺浪》《回忆不褪色》等,曾获2007年云南父学艺术创作奖。入围“当今云南最具知名度的作京艺术家”。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散文《滇西北踏金》入选《百年百篇经典游记》。
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一艘“民生”号客轮在嘉陵江中穿过石门,逆水而上。夕阳停留在河岸庙宇的顶端,朱栏玉砌,琳宫合抱,俨然龙隐古镇女人微笑的脸颊。江水流到这里,被四周的群峦约束成一个大大的河湾,一眼看去,就像一片辽阔的湖海,奇山异水,天下独绝,船挨船、船挤船、船碰船,里边的船想出去,外边的船想进来。在九石缸和铧突嘴,堆石为垣,是被阳光雨露漂洗守护的灰色石坡和无垠的卵石大坝,河湾的中心是清莹澄澈的微波碧水,水中摇荡着古镇金窗玉槛的倒影,显得异常淳朴大方。特别是坡上高矮悬空的吊脚楼,挺危争强,那四角人云的龙隐镇牌坊,更是崇阁巍峨,鹤立在码头的腰坝。这一切,在夕阳的光辉下,形成了一派更加无法言喻的繁美。这是重庆著名的古镇,离市中心也才十多公里,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地方。它的大码头就像朝天门,它的盐码头就像牛角沱,它的新码头就像望龙门,它的九石缸就像珊瑚坝,它的吊脚楼就像从菜园坝向上看到的两路口,岩脚下的凤凰溪就像临江门下的嘉陵江,怪不得人人都称它为“小重庆”。轮船在龙隐镇河湾中缓缓行驶,几条北上的木船在它的身后尾随。龙隐镇的水码头历来是嘉陵江下游重要的货物人口集散地,是重庆通往川北城邑的大埠,南来北往的各类船只都泊在这里,营山的药材、南部的棉花、合川的柑橘、南充的丝绸、遂宁的猪肉、广安的花生、广元的桐油以及嘉陵江沿岸盛产的木材、慈竹、黄豆……还有从下江省市载来的布匹、五金、香烟……都在这里打包。不管是竹筏还是木船,从这里,一天的水路,上可以到北碚,下可以到重庆城区的临江门。自然,水码头上天天舟楫如林、趸船成排、竹棚高搭、商贾云集,龙隐镇也由此纳尽了一江的灵气。轮船靠上了趸船,约有二百多乘客歪歪扭扭从踏跳板上岸,这些人中,有穿长衫的,有穿西装的,有穿褂子的,有穿旗袍的,当然多数还是着中山装的。岸边也有百来号手持扁担麻绳的挑夫在高声吼叫:“挑货、挑货、背箱子、打起坡,到大街小巷、童家桥、卧牛石、石井坡……”轮船上有四个人,相互都成了朋友,他们是山东来的柳肃卿,上海来的江成鹰,南京来的王忠明和李苏玲。江成鹰第一个上岸,他肝气十足,一上岸,就被一大群长袍马褂的人围往,有的叫“二哥”,有的叫“二弟”,有的叫“二少爷”,就像国宾一样受到拥戴。这时,正是抗日战争的中期,这四个人都可以被称为“难民”。柳肃卿来得最远。他的老家在山东胶东半岛栖霞县。直鼻方腮的模样,毕业于齐鲁大学,在山东省农业厅当科员。日军占领济南后,他连家都回不去,就从徐州、南京,一路逃来了重庆。到南京后,他住在一个老乡家里,没有出路,就给表姐夫裴昌会写了一封信。裴昌会当时是国民党第九军的军长,介绍他来重庆龙隐镇找一个叫王海生的盐业所长,王海生也是山东龙口人。李苏玲走在船头的舱板上眺望着薄暮中的码头。在她柔媚姣俏的眼中,这座龙隐镇的码头比家乡苏州的渔光码头还要古朴豪放,块状的沙石板砌成了宽大陡峭的阶坡,石板上有经历风霜的痕迹和马帮踩出来的脚印,绿灿灿的苔藓从石缝里探出了小手,石板下是长长的、黑黑的污水泥沟,镇上那“绿色”生活废水就在趸船边流进了嘉陵江,吸引了一群又一群的黄腊丁、白蚕鱼。身子端方的王忠明挺立在李苏玲的旁边,帮她提着竹编行李箱,说道:“李小姐,走吧,下船!”李苏玲浅浅地一笑,拉着王忠明的衣角,跨上了闪闪摇动的跳板,踏上了灰沙一片的码头。李苏玲刚踏上这软软的河岸,心中的酸楚就像这细沙一样浸满了凉水。她来这座古老的小镇仅仅是为了在这战争硝烟中找到一条生路,寻求一点温暖,慰藉一层伤痛。“王大哥,你知道这里有一所教育学院吗?”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被迫无奈地向王忠明大胆询问。“在船上我就给你讲了,我也是从南京来的,不是这里的人。这样吧,你一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这又是一个水码头,人肯定杂得很,不能一个人去找,我陪你问着路去找吧!”“那你不怕意外呀!还耽误你的事情啊!”李苏玲感动地说道。“我一个小伙子,又学过几套拳术,怕什么!”王忠明笑着说。“你真是一个大好人!”李苏玲含着热泪在心中呼唤。王忠明说得对,水码头确实杂得很。这时,夜幕慢慢地降临,江水浸月,河边的竹篷街已点燃了灯火,有上河街、中河街、下河街、铁货街、米市街、猪市街,卖水果的、卖竹货的、卖山货的、卖草药中药的等等,还有正在大吃木格子纤夫火锅的。河滩市街鼎沸,江边舟樯如林,这是永久的临时街道。更叫人惊恐的是河边还有不少花船,码头的街口上还有一排青楼,穿着旗袍拉客的女郎正在楼门活动,见男人就问,见单身男人就拉。P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