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一清 日期:2014-08-26 10:43:44
阵阵铎声,连缀起一个家族的起始兴落;斑驳木铎,摩挲出苦涩古老的精神气脉。
“他”在修编族谱的同时,踏上了探索家族兴衰的文化初始形态之旅,从一世祖湖广填川至父亲无奈自杀,历史与传奇浑化无迹地叠合并举。小说以温软细语为依托,以中干强悍为内核,演绎了蜀国几代铎人不凡的命运……在烽火硝烟的战场上,在穿越时空的铎声萦绕间,在这神圣器物的引领下,故事变成了传奇,祖父与父亲携手从沙场中死里逃生,找到精神的凤凰涅(般木)。
李一清透过意识的多棱镜,奇巧地折射出家族的诅咒。小说借用“水铎”这一符号意义上的象征,对自己的家族完成了一次艺术的革命。由此,李一清身披马克·吐温的灵光,一同跻身于赋予字词以新意的作家之列。
这部大本让李一清徜徉在国事与家事之间,他在饱含真情地讲述了自己家族鲜为人知的历史的同时,带着对祖辈们的敬仰与缅怀,向世人传达出了“中华传统,仁爱忠厚,和而不同”的小说主题。
作者简介:
李一清生于1956年,籍贯四川西充。现为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南充市作协主席、国家一级文学创作,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从事文学创作,主要作品有中、短篇小说集《山杠爷》、《傻子一只眼》,长篇小说《父老乡亲》、《农民》,电影文学剧本《在里村,除了祖母、七公和宽叔几位当年的见证者,没有谁还会知道木铎一它的功能,它所使用的年代,它所选用的材质,它所发出的声音和声音弥漫在村庄上空的色彩。
为此,他对它有过无穷的想象,结果愈想象愈离奇,因而就更让他着迷了。曾经有一段时间,木铎夜夜在梦中出现,形状有时像县衙上的惊堂木,有时像法师手里的令牌,有时像和尚诵经敲打着的木鱼,有时像更夫的梆子,有一次竟像古代大臣们上朝时手握的朝笏。还像些什么?他记不清了。每次醒来,他都会睁大眼睛,听门前的嘉陵江静静地流成荒老,寂寥的里村在黑暗中驶向更深的寂寥……睡在隔壁的老祖母,要么呼嚕延绵,要么像躺进了棺材悄无声息,更多的时候是在支离破碎地梦呓,于不经意间,暴露了不少他渴望了解到的秘密。这些秘密不但关乎祖母,关乎里村,更关乎他们家和整个家族!散碎得像满天星斗,连缀起来竟是生命盼长河。
——长河如同时间,总是流向未来。如今,他却要溯流而上,去寻找曾经跋涉过的足迹。
江上要修电站,坝址在里村下游那弯弓流处的浅滩,里村和上游两岸大量的村庄,即将被远远迁徙。为此,祖母让七公和宽叔捎来口信,要他务必抽出时间,为这个注定要四处散落的家族,编写一本谱书,以便族人们远迁时各自带走。他明白老人们用心良苦,不过没有立刻答应,修谱很麻烦,虽然家谱是历史的重要组成,盛世修谱又渐成时尚。
谁想就在七公和宽叔离去的当晚,他梦回故乡,梦到小时候曾见过的祠堂、古墓和那棵老树!在祠堂门口,还看见了一位清癯长者,貌相庄严,渊淳岳峙。他忘了问老者该怎样称呼,却好奇地一味向他打听,祠堂始于何年修造?长者说,很早.在三世祖吧。说完,便径直带他去看那座古墓——世代相传中三世祖的坟墓了……
在那道隆凸的短冈上。短冈蟹钳似的向两侧伸出,中间洼地里的里村,便极像被人的双臂环抱着。面朝东方,大片斜伸出去的田野,直插进那条叫嘉陵江的大河。古墓高大巍峨,西北向,墓前老树枝撑柯架,冠盖浓阔,将古墓和一大片土地遮断了。过去,他一直想不明白,里村墓地里所有的坟头,为什么都朝西北望,安葬的只要不是女性,墓碑上的镌刻面又一律郡望陇西?陇西在甘肃,这跟里村李氏有什么瓜葛?他们的入川一世祖可是来自湖广呀!长者指给他看古墓两侧的墓联,告诉他都出自四世祖的手笔。三世祖在祠堂建成后不久病故了,儿孙们在他坟前栽下了直长到今天的这棵大树。那位四世祖也是一棵大树。他重教育、兴礼仪、定族规,是治才也有文才。这副由他撰写的墓联,品格高致,内中似有禅机:远水曾经冢下过,白云飘去又回来。他不觉读出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