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鉴 日期:2014-08-26 11:04:18
一场怪风,揭开了一个现代启示录般的故事。芸,9岁时爬上了一棵会呼吸的树,又被树拒绝而摔伤。在向男友“我”回忆了这段往事后,莫名失踪了191天。再见面时决定独自寻回自我的平衡。雯,经历了无疾而终的8年两地恋情,机械的生活和工作使她对人生产生了质疑。远游归来,她向好友“我”感叹自己的无足轻重,最终选择打碎镜子的另一面。墨,正直的报社记者,对社会满怀赤子之心,却在车轮下失去生命。我,听完芸讲述爬树故事后,在现实与梦境中各自经历了一出情节曲折的悲剧。在现实的时空恍惚中,我艰难寻觅“内在”。去芸的家乡寻找那棵树,探知一段隐秘的往事;在梦的奇异世界里,“我”接受组织的邀请,加入到一场历经200余年的战争中,遭受着恒久的人性拷问。“与其苟延残喘,不如从容燃烧”,我从为了守护尊严而独善其身,到勇敢回归社会,揭露房产公司罪行,以血与泪为代价,担当起自己应尽的社会责任,最终重获完整。刚强的文风,细腻的感情描写,人文之光中启迪读者的内心。呼唤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越发缺少的真诚,责任感与理想。探求个体的人生意义与价值。
每个人都是无足轻重的微尘,无足轻重也是一种尊严。
作者简介:
老鉴,1978年出生,2000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在国内著名纸质媒体任职至今,担任过记者、编辑、新闻策划、活动策划、经营管理等多项工作,堪称资深社会观察家。热爱文学、电影、音乐,性格中的人文情怀或许过于浓重,理想主义或许过于执拗,以工作10年依然能保持赤子之心为骄傲。2010年起决心不再沉默,以文学为桥梁,叩问浮躁的社会,故推处女作《鸣钟人》,但求引起侪辈共鸣,共担责任。
目录:
自序
序曲
上部
第一章突如其来的怪风
第二章雯说,勿来电
第三章梦:凯斯监狱的逃犯
第四章我礼貌地伤害了你
第五章梦:灵塔
给雯的邮件(未发出)
第六章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第七章雯没有忘记我
第八章梦:混乱的迏卡坦集市
第九章芸说,请相信我
第十章梦:社会鸣钟人
第十一章走下去,别停自序
序曲
上部
第一章突如其来的怪风
第二章雯说,勿来电
第三章梦:凯斯监狱的逃犯
第四章我礼貌地伤害了你
第五章梦:灵塔
给雯的邮件(未发出)
第六章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第七章雯没有忘记我
第八章梦:混乱的迏卡坦集市
第九章芸说,请相信我
第十章梦:社会鸣钟人
第十一章走下去,别停
第十二章书屋里的吉他男孩
第十三章在静穆的湖边找到芸
第十四章插上拔掉的电话线
第十五章梦:白色城池
第十六章有多少人还会买CD听
第十七章无足轻重的微尘
下部
第十八章梦:英斯比旅馆的主人
第十九章再见了,永远的朋友
第二十章梦:消逝的长街
第二十一章旁观只是逃避
第二十二章新坐标
第二十三章梦:斗兽场
工作日志(摘录)
第二十四章三月的流水账
第二十五章报价单的秘密
第二十六章梦:金色面具
第二十七章墨,最后的欢聚
第二十八章梦:塔中怪镜
COCO的日记
第二十九章涂鸦画带走了回忆
第三十章在同一屋檐下
第三十一章梦:桃乐丝!
第三十二章树重生了
COCO的日记(二)
第三十三章告别
第三十四章梦:来历不明世界之终结
尾声无边的森林压在视线远端,蔚蓝色树叶仿佛受着风吹的麦田,在对岸高低起伏,发出类似大提琴拉出的低沉呜咽声,旋律阴暗、沮丧。
我站在大河北岸,拿不准是否该涉水过河。漆黑的河水死去一般纹丝不动,宛如等待我涉足的陷阱。注视它片刻,眼睛和心脏竟莫名酸痛起来。
身后,红色的草地平整得无懈可击,只有我踩出的一条足迹延伸到远方,好似地毯上的褶皱。红色过于鲜艳,我仿佛闻到死鼠的气味。
黑色的河水、蓝色的森林、红色的草地,这个世界里用来标注物质特征的颜色与形态被错乱地组合在一起,犹如未完成的魔方。
草地与天空接壤处影影绰绰,骑兵正在追来。假如在此迟疑必定前功尽弃,只能继续前进。面对黑沉沉的河水,我深吸一口气准备潜水,却闻见一股强烈的腥臭味。突然,河水如同马达般转动起来,一忽念的工夫便沸腾了。高速运转的河水掀起层层波浪,制造出一个个旋涡。我顿时一阵眩晕。体内残余的力气随着旋涡的节奏不停地泻出,最后失去平衡,向大河跌去。
黑色迎面而来,在碰到第一朵水花前我竭力抬头——森林遥不可及,蓝色还未卷我入内,黑色便抢先将我吞噬。
水面抓住我的电光火石间,醒了!
心跳得厉害,渗出劫后余生的复杂心情。我心有余悸地想,倘若真的跌入黑色的大河会有怎样的结局?说不定意识将在水底永受煎熬。
幸好只是梦!
然而即便只是梦,也绝不值得庆幸。连续三星期,每周不定时地做两次同样的梦,在梦中一遍遍跌向大河——我怀疑自己虽然仍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但灵魂早已溜往别处。
情绪低落,我盯着墙角的健腹机出了会儿神,随后披上外套悄声走进厨房。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我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将冰冷的啤酒倒进胃里,在带着苦味的液体的安抚下,受惊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梦中胃的痉挛此刻演化成现实的饥饿感。冰箱里只找到半盒牛奶、一根黄瓜和一罐用去大半的番茄酱,其余都是冷冻的食物材料。半夜并不想做多少显得隆重的菜来吃,洗净黄瓜蘸着番茄酱就着啤酒一口一口咬嚼,黄瓜的清爽与番茄酱的酸甜夹杂在一起,又混着啤酒的苦涩,味道不知所云。用微波炉热好牛奶后却又失去食欲,关掉灯回到卧室。
重新上床,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身边,芸左手露出被子,睡得正香。黑暗里,她的呼吸均匀而缓慢。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她的手腕上反射出一层柔和的光。手腕下方2厘米处有块一元钱硬币大小的伤疤印在皮肤上,仿佛沉稳的版刻画。某天下午,芸曾向我讲过这处伤疤的来历:
“9岁和同伴爬树。那棵树长在家乡一个古老的院子里,树身粗壮,三个小孩环臂都抱不拢。奇异的是,树全身异常光洁,要不是树皮还具有正常的质感,树简直就是根活着的木材了。你能想象?”芸放下咖啡杯问我。
我看了一眼放在书架上的咖啡豆储藏桶,以之比较树。
她接着回忆:“因为树的样子太过奇特,家乡人对它奉若神明,日常有专人看护,连院子都不让旁人进。”
我哑然失笑。这样的树,地球生物漫长进化史上不知长过几棵?
“平日里,我们最喜欢的游戏不是丢沙包跳格子,而是爬树。一天不爬上几棵全身都不自在。痴迷到这种地步,别人也就不再客气,叫我们‘爬树党’。”
“爬树党?”我脑中闪过党魁身着制服爬树的场面,忍俊不禁。
“爬过的树不计其数,就连6米高的大树也不在话下,唯独这棵树没爬。一来大人将它看得死死的;二来如此光滑的树身,几乎不可能赤手空拳地爬上去。”
我想象人爬此树的情景,只怕爬不了半米,就会因无从发力无从支撑而摔下来。
“7月16日,我们又在琢磨爬树。方圆十里以内像样点的树都被爬过,再也找不到漏网之鱼。我不知哪根神经搭错,竟然提议去爬那棵树。大家居然也一致同意,一起跑到那个院子里。”
芸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手腕上的伤疤在衣袖中若隐若现。“正是午后,大人们都在家睡午觉。我们溜进院子跑到树下围成一圈。近处看,树身毫无瑕疵,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威严感来。本来是我带头,结果自己却傻傻地站在树前不知所措。”
“那就干脆离开岂不更好?”
“的确应该这样做,但那时我已无路可退。提议的人是我,在‘爬树党’中我又被公认为胆子最大。虽说才9岁,但我深明面子的重要性,一旦退却,今后势必矮人一头,所以决不能半途而废。”
“骑虎难下?”
“骑虎难下!”芸眼中蒙上阴影,“在同伴们的催促下,我只好先爬。慌慌张张地把手搭上树,一瞬间,周围突然失去了声响,似乎世界屏住了呼吸,从手指尖传来一阵树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