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惠子 日期:2015-06-20 10:15:51
刚从国外回来的作家,梦见已经去世了30年的姐姐,姐姐告诉她,明天你一定要去代课,她想姐姐一定有什么事要交代?
当她到了课堂,竟看见一位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学生,她感到恐怖而惊愕。好奇心使她到了学生的家,在学生家里她看到了一张照片,使她想起来自己年幼时暗恋的上海知青——姐姐的男友;就是男友的负心,使她姐姐深夜落河而死。
当她要实现报复机会时,每次都被女学生继母的爱情故事而打动,不得不放弃报复计划。
后来继母身患绝症,她和学生一起帮助她完成了心愿;在旅游胜地,继母和初恋情人度过了今生今世难忘的一夜良宵。几周后,继母离开了人世;昔日恋人因悲伤过度,酒后猝然去世。
他们都留下了相同的遗嘱:在教堂为他们举行婚礼,将俩人的骨灰洒在广玉兰树下……就在那天葬礼和婚礼上,女孩惊奇地发现继母爱的人就是男友的父亲;悲伤的年轻恋人无法接受父母的死亡,彼此献出了最纯洁的初恋,含泪一步三回头地分手了。
清明节前夕,姐姐又在梦里出现了,让她回老家一次;她找到了一封没有寄出的信,作家发现了一个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作者简介:
林惠子,毕业于吉林大学文学系,1987年结业于中国作家协会鲁迅文学院。曾任昆山市宣传部新闻干事。1988年去日本留学。曾任《上海文化报》特约记者。现在上海设立“林惠子工作室”。1993年中国首届优秀作品拍卖会,纪实作品《樱花树下的中国新娘》从700部竞选作品中脱颖而出,成为拍卖成功的11部作品之一。
出版作品有长篇小说《樱花恋》《忏悔梦》《硬座的天使》《远嫁日本》《卑微和高尚》;短篇小说有《上海风情故事》;散文集有《中国女人和日本女人》《中国男人和日本男人》《东京私人档案》。
目录:
第一章奇怪的托梦第二章发现隐私第三章母亲的秘密第四章流失的爱第五章老地方见第六章漫漫长夜第七章无奈的婚姻第八章咖啡往事第九章今夜无梦第十章临终遗言第十一章男人的泪第十二章奇怪的愿望第十三章婚礼和葬礼第十四章告别初恋第一章 奇怪的托梦
人有二套生命系统,肉体和灵魂;当人死去后,灵魂迅速地从肉体中分离出来,在时空中漂游,直到找到它可以依附的肉体。
我的学生长得和我姐姐一摸一样,于是故事开始了......
去年夏天,我刚从日本回到上海休假,就接到以前在日本语学校同学的电话“你回来了,太好了!有一件非常要紧的事,要请你帮忙。”
几年前他在上海办了一家日本语言学校,现在学校很出名,生源很多。一位口语老师突然出了交通事故,住进了医院,他教的口语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老师。
我有些为难,因为这次我回来,主要是寻找一位几年来一直赞助我上大学、留学的好心人。那年我考上了长春师范大学日语系,这一年家境很不好,父亲出了工伤,母亲得了风湿性关节炎卧床不起、哥哥刚结婚,家里没有余钱让我上大学。
一筹莫展时,县里贫困办的人打来电话说,有一位不想透露姓名的好心人要赞助我上大学,真是喜出望外!打听这个人是谁?想上门道谢,可是县里的人说,那人特意关照不能透露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这位好心人知道我家的一切情况,村里一位日本残留孤儿的老人去了日本后,要我去日本留学。当年是我祖父收留了他,让他留在了村里;为了报答祖父当年的恩情,找到了亲人的他一定要我去日本留学。
我很想去国外看看,可是没有钱,他意外的寄来了二十万日元。父亲说不能收,我们还不起,能赞助我上大学已经恩重如山了。
扶贫办的干部告诉我们说,你们曾经有助于他,如果不接受这笔钱,他在县里的一个大项目就要停工。那天县里,公社来了很多干部,他们来劝说我父亲一定要收下这笔钱。
村民们羡慕地说,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虽然父亲当年是队长,兢兢业业地干了几十年,他是大家公认的好干部。可是这样的好事,一连再三,老是轮到老刘家。大家都在猜测:他是谁?
我想起了一个人,一定是他!他想忏悔,又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原本要拒绝的,可是想到他对我姐姐的伤害,我不能就这样的便宜了他。就要去日本,好好学习出人头地,让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看看,我不再是乡下小丫头了!等我有了钱,再还给他,不要他的施舍!
这次回来,我已经带足了所有的钱,准备还给他。可是一时找不到他的家,他父母住的老房子已经拆迁了,通过熟人到派出所打听到了新地址;可是新分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他们不知去向,没有任何线索。查了他的姓名,也没有找到。在茫茫的大上海找个人,正是一件难事。
校长是我在东京语言学校最好的朋友,我不好意思拒绝他。
“每星期就上二个半天,八小时。如果找到了老师,马上就把你换下来,怎么样?”他看我还在犹豫就说,“你不是想找一个人吗?那些学生的家长都是老上海人,说不定能有线索。”
“这是个好主意,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我痛快的答应了。
这是二年制的专业商务日语班,虽然我以前没有上过正规的师范学校,可是教口语我是内行。在日本我自编教材,教日本人走出教室,实地学习会话,效果很好。
这是第一堂课,我用日语对话。一位学生在下面起哄:“老师,我们听不懂!”
“听不懂也要听,慢慢就听懂了。”对付这些调皮的学生,你要来个下马威。
当我和学生用日语对话时,他们说得结结巴巴的,连简单的日语对话也不会,这二年的专业日语怎么学的?这时,我注意到了一位趴在桌上的女同学,她轻声提示站起来回话的同学。
我看了班里的名册表,她叫马晓帆,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全班的同学都认真地在听课,只有她低着头,饶有兴致地摆弄手机上的挂件,很不在乎的样子。旁边有一位女生推了推她,她侧着头好像在责怪那位女生。那位女生窘迫地看看我,不再吱声。
要想个办法治她,讲完一段课后,要点名让学生来朗读,我叫了一声:“马晓帆,你起来念。”
她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她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裙,外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小外套;头发上夹着一枚红色的草莓发夹,薄薄的嘴唇微微朝上一翘,显得精怪、调皮又可爱。
她缓慢地抬起头,就在她抬头看我的一刹那,我惊讶极了,脑子“嗡”的一声,她怎么长得像我姐姐?简直太像了!我因惊愕、恐怖而感到毛骨悚然。
我定了一下神,壮了胆,再仔细看了她一眼:姐姐的眼睛善良、纯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倦意。
她看我半天不吱声,慢慢地问:“老师,叫我念吗?”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哦,是的,”
她调皮地笑了笑拿起了书,流利地念起来。我没有在听她念,姐姐的面容一直在我眼前浮动。如果她穿上姐姐的衣服,我肯定认为,她就是姐姐。
说来也奇怪,我原本不想来当代课老师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姐姐对我说:“小妹,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师吗,去吧……”
我又一次看见,半空中飘舞着一条红色的丝巾,这是姐姐最喜欢的围巾;是他,一位插队到我们村的上海知青送给姐姐的信物。我也很喜欢,吵着要姐姐给我,姐姐不肯,这是她第一次拒绝我。
当时我嫉妒的对她说,以后我也找一个上海人,要他送一条比你还有漂亮的丝巾给我!后来我看见姐姐的男友,故意不和他说话;但是可是心里却想着和他见面。有时我会想:那天他和姐姐在高粱地里干什么?
在日本留学的日子,我也经常做相同的梦,看见他从高粱地里出来,朝我走来……他紧紧地抱着我,我怎么也挣扎不了,我叫了起来:你是姐姐的男朋友,走开!
我用力地推开了他,当我睁开眼睛,看见男友在我身边,他亲切地问:“你怎么啦?又梦见你姐姐了?”我点点头,依偎在他肩上。
那天梦醒了,觉得奇怪,姐姐怎么知道我要去当代课老师?
姐姐很能干,自己靠割草、干农活攒下钱上高中。她当过大队卫生员、公社宣传队、演过样板戏,后来当了公社代课老师。她每月16元的工资供我和哥哥上学。
在我15岁那年,看到了姐姐被他无情的抛弃,最后死去的场面;虽然我曾经悄悄暗恋过他——可是姐姐的死让我开始憎恨爱情,情愿孤独一辈子也不结婚!
晓帆虽然用流利的日语念着,可是我不喜欢她,她是一个任性的上海小姑娘。突然我想:人有灵魂的,死了灵魂会附在刚出生的婴儿身上,她会不会是姐姐的投胎?
在日本经常听到这样的故事,一位画家朋友告诉我说,那一年夫人怀孕后,很讨厌丈夫;一天电视里播放了日本人侵略中国的记录片,丈夫说,我看到这些日本侵略者就想杀死他们,我爷爷就是让他们杀死的。
话刚说完,夫人肚子一阵疼痛,晚上就流产了。后来又怀孕了,这一次夫人很依赖丈夫。他们生下了一位可爱、漂亮的女孩。女孩生下来就会笑,算命的说她是观音转世。女儿长大后,一天她对父亲说,我来你家的第一天,看见一位穿着和服的日本男人从窗口飞了出去。
真的?朋友半信半疑。因为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从来也没有对女儿讲过,女儿怎么知道的?难道夫人怀的真的是日本鬼魂的投胎?当时大家就当趣闻听了。
但是我相信,我看到过鬼魂,在乡下山上的一块坟地上,那天我和姐姐回家,看到一个披着斗笠的鬼魂,它的叫声像鸭子一样。我害怕得躲在姐姐的身后,姐姐说,不要紧,我书包里有一把剪刀和一面小镜子,你拿出来就可以了。后来果然没什么事了。
正当我沉思着,一个亲切柔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老师,我念完了。”
当我再一次注视晓帆时,看到她脸上纯真的笑容,美丽的小酒窝和我姐姐长得一样。她的声音就像姐姐的声音,像远处飘来清脆的铃声,慢慢地融进了我的心里。
一瞬间,我喜欢上她了;好像姐姐就在我面前,我感到很亲近。
“你念得好极了,以前学过日语吗?”我真心地夸奖她。
“没有。”她摇摇头,得意地看着旁边的女生,“但是我喜欢看日本电影,听原版的日本歌曲。”
我对同学说:“你们想准确地说好日语,必须向她一样,听原版日语录音,坚持每天听两小时。”
后面的一个男同学,调皮地拍着她的肩膀说:“你可以当老师了。”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说:“谁给我中午排队买饭,我就教谁。”
“好,我明天去,”男生说。
当我讲起了日本现在的著名歌手松田圣子的故事时,她不再玩挂件了,而是很仔细地听着。我这才注意到,当她不调皮时,眼睛是那么得明亮、纯真,就像姐姐一样。
村里的老人都说,你姐姐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看了这双眼睛,谁也不会做坏事了。可是为什么喜欢上这双眼睛的人,却做了坏事?害死了我姐姐?这是我一直困惑的问题。
直到遇见了在日本留学的迈克,他对我说,不是他害了你姐姐,是上帝看到你姐姐将来要在人间受很多苦,所以让她升到天堂和上帝在一起。
我只能相信他的话,这样想,才觉得姐姐命不苦。但是我在心里还是一直赌咒害姐姐的人应该下地狱!
今天没有心情讲课了,想马上回去和迈克讲今天遇到的蹊跷事。
可是没有到下课的时间,还得继续说:“当年松田圣子从九洲乡下背着一个小包来到东京,经过十几年的奋斗,成为大家喜欢的歌手。她是日本新闻界的宠儿,没有她,日本的新闻界就不热闹了。”
“为什么她的婚外恋,日本人还为她喝彩?”晓帆打断我的话抢着说。
看来她知道不少,还好我在这方面有点研究,否则我可下不了台。
她期待的眼光那么像姐姐?姐姐也是这样喜欢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尤其是问他。他来到我家后,姐姐要问他很多问题:
“为什么照相机会把人的影像拍下来?”
“为什么飞机不会掉下来?”
我也和姐姐一样等着他的回答,他好像是书中的智慧老人,什么都知道,我和姐姐都很敬佩他。后来他从上海带来了一本厚厚的书《十万个为什么?》我们才知道,原来书里都有。
姐姐开始安静了,每天捧着书躲在房间里看;而我只能在姐姐不看的时候赶紧看几页。那本书打开了我的眼界,我想知道更多的知识必须要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后来从长春师范大学日语系毕业后,分到了吉林四平师范学校当老师,村里一位回日本的残留孤儿担保我到了日本留学,现在我已是日本华人报刊的业余记者,能回答同学们提出的问题。
我对晓帆说:“她甩掉了一位追到日本来找她的美国明星,这不是一般的男女之情,她的行为代表了日本国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大国;国家强大了,妇女的地位也提高了。”大家聚精会神地在听,我继续说了下去:“日本主流社会的掌权者很得意,因为他们再也看不到当年日本战败后,美军人在随意凌辱日本妇女的情景;日本女人再也不会像电影《望乡》中的阿纪婆为了生活,去南洋当妓女了。”
“老师,你说得真好,我就喜欢听这样的故事。”下了课,她兴奋地对我说。
“谢谢你,你们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
“老师,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你?”突然她像发现什么,疑惑地看着我说。
“……是吗?”我越看越觉得她像我姐姐,现在不感到害怕了;好像姐姐在听我的课。以前我曾对姐姐和哥哥夸过口,将来我也要当老师。
哥哥嘲笑我说:“你当老师,我们吓得要躲在桌子底下去了。”
姐姐温情地微笑着说:“你当老师那天,我坐在第一排听你的课,你一定上得很好。”突然想到这句话,我不寒而栗-她现在真的坐在第一排。姐姐和晓帆的影子在我眼前摇晃着,我分不出是幻觉还是现实?
过几天是清明节了,我在想,是不是回东北给姐姐扫墓?我离开东北已经十多年了,没有给姐姐上过几次坟;最近二年,我没有回家,是不是姐姐在责怪我了?
昨天我还和迈克说,一起去东北旅游。他高兴极了,他喜欢摄影,大兴安岭的森林和长白山天池的风景一直是他想拍摄的。
我感觉到姐姐的灵魂就在眼前,我有些恐慌,想马上走,可以我的脚却情不自禁地走到她面前。
“老师,你上的课真好!以后有什么好书借我看,好吗?”她很诚恳地问。
“就会拍马屁!”一位男生走上前开玩笑的说她。
她不理睬他,继续说:“下个月是我的生日,老师,日本人生日送什么礼物?”
“你什么时候生日?”我好奇地问她。
“79年3月3号,日本女儿节。”
“什么,3月3号”我的脑子“嗡”的一下:78年3月3号,一个我熟悉的而难忘的日子,姐姐去世后的几天里,家里老是闹鬼,妈妈看见姐姐的影子一直在门外徘徊;父亲也听到姐姐的哭声。
我在梦里听到姐姐对我说:“去找他,去找他!”一天,我梦游半夜走出家门走到一块高梁地前。我一直坐到天亮,村里起得最早的捡牛粪老汉看见了我,将我送回家。
村里一位懂巫术的地主婆说,你姐的阴魂不散,要过七七四十九天,快请和尚来念经,帮助她早日投胎或上天堂。父亲这才请了前村公主庙的和尚来给姐姐念经。
记得那天和尚对我妈妈说:“她灵魂不散,一定有什么没有了结的事?现在她已转入中阴身,给她念经,要让她的灵魂早日超度再生。”
念了三天的经,第四天老和尚说:“你们可以放心了,她已经投胎转世了。之前她一直没有遇到因缘和合的投胎机会,现在投到了一家和她有缘分的人家。”
妈妈问:“在什么地方?
老和尚说:“天机不可泄漏,以后你们家的人会遇见她的。”
我哥哥和父亲不相信,妈妈半信半疑;我是一个孩子,觉得这像童话故事一样很有趣,我相信了。
请和尚念了经以后,家里真的不再闹鬼了。
一年后的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漂亮的婴儿,她长得像姐姐小时候一样,她一直对我笑。我感觉脑子很清醒,害怕极了,想逃跑,可以双脚却迈不开来,身体不能动,好半天终于醒了,睁开眼睛恐慌地看了看四周,我看到墙上的日历,79年3月3日。
村里的巫婆对妈妈说:你小女儿昨天是鬼压身。她看见的孩子就是你的大女儿,已经投胎到了人间。死人有六道轮回,不是上天堂就是下地狱或做饿鬼、人、阿修罗、畜生;你女儿生前有善业,可以去天堂的,但是她还想转世做人,因为她还掂着那位上海来的知青。”
当时我还生气地骂她,你迷信!姐姐才不会想他了;是他害死了姐姐,我也恨他!
今天我又想起来三十年前发生的事,这是一段我最不愿意回忆的往事。
难道眼前的她,就是我梦里的孩子,姐姐的转世吗?我相信灵魂再生,可眼前的一切使我感到很惊讶。
当时我们在东北,灵魂能如此快速穿越空间来到上海?灵魂究竟以什么形式转世的?迈克是一位研究心灵能的学者,他去过南美印地安人居住的地方,拜见过几位有名的巫师,研究人类的预感和心灵相通的关系,回去问问他。
我从不对以前的男友说起我的家庭。我现在很时尚、前卫,别人看不出我出生在偏僻而贫困的小山村。我能走到今天,走出农村考上师范大学,去日本留学,应该感谢一个人是他告诉我要上大学,到外面看看缤纷的世界;也是他,使我姐姐走上不归之路!
这次我来上海就是要找他。父亲临终时对我说:“有机会到上海去看看他,他是喜欢你姐的,不全是他的错;如果是他赞助的,要把钱全部还给人家。”
现在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我的生日是日本女儿节,这天是祈祷女孩子健康成长的节日;这天家里要放好天皇、皇后和宫女装饰的人偶,漂亮极了。”那是晓帆的声音。
我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这情景是现实还是幻觉?我喝了一口咖啡,让自己静下心来。
我问她,“你知道得很多,还喜欢日本什么?”
“我喜欢山口百惠、真由美演的电影。现在喜欢的歌手是松田圣子,她是从......”她用上海话问,“老师,‘乡下’的日语怎么说?”
“乡下的日语是‘衣那嘎’。”
我告诉她,“你的口语很好,是和同学一起学的日语吗?”
“因为我比他们聪明,所以学得好。他们不想学,上课就睡觉。”她调皮地看了看一位趴在桌上打瞌睡的男同学。
大家一阵哄笑,男生也醒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面的同学告诉他,他生气地对晓帆做了鬼脸,还有一位男生趁机吹了一声口哨。
“老师,他们嫉妒我。”她翘起嘴委屈地对我说。
我很惊讶,她连“嫉妒”的日语也会说,一般的教课书上没有的。
“你们还笑得出来?能说多少日语?你们学的是哑巴日语。”
同学们听了我的训话,个个面面相觑,不再吱声了。
我对同学说:“这些日语会话,你们必须要学会,这样才能了解日本的文化。将来到日本公司面试,能说这些话就可以了。”
“没戏唱了吧,你们要向我学习哦。”她得意的对旁边一位男生说。
那位男同学不服气地揶揄道:“学习什么?叫我也和你一样,头上夹着草莓发夹?”
大家又一阵大笑,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班里的气氛不再死气沉沉了。同学们看我和其他老师上课方法不一样,感到很有兴趣,没有同学打瞌睡或闲聊了。
“你们就这样用日语多对话,说错了也没关系。”我对同学说。
“老师,不行,他骂我。”她像孩子般的撅起嘴向我告状。
“同学们,这是幽默还是骂人?大家用日语回答。”
“是幽默!”同学们报复似的大声说了起来。
课堂气氛让我又回到了现实中,可是下了课,我迫不及待回到办公室向其他老师询问去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