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尾 日期:2014-08-17 10:56:40
万氏家族世代为商,掌握大秦经济命脉,可历代掌门人均活不过二十五岁。
第十七代掌门万金宝过世那日,菡萏万家一夕变焦炭,而下任掌门万银宝居然失踪了!
原来,大秦第一女纨绔万银宝在痛失师父万金宝后,伤心之余对其死因起了疑心。
为探明真相也为破除万家诅咒,她用计脱身离开帝都菡萏,一路遍寻蛛丝马迹查找真相。
在暗访查探途中,万银宝偶遇一名被人打得半死的落魄小鬼,她一时善心大发救了他,谁知他竟从此赖上了她!
本来看他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搞得定商界的魑魅魍魉,耍得起江湖的刀枪棍棒,养在身边当接班人也不错。
但是,随着谜团被一一解开,不仅万金宝之死疑点重重,这成天跟在身边撒娇扮乖的小鬼身份也甚是可疑……
作者简介:
九尾:盛大旗下第一女性文学网站——晋江文学城超人气写手,稳居半年榜榜首宝座!编辑推荐榜百强!前期文学作品《墨陌传》、《岁月笑青春太年少》、《夫君我二婚》……吸引了大批固定粉丝,长期追文不断。已出版作品《不好意思,劫个色》上市以来,好评如潮。
目录:
楔子
第一章巧计出逃
第二章寻宝大会
第三章一念执着
第四章被看光了
第五章被吃豆腐
第六章一腔孤勇
第七章杀母之仇
第八章菡萏万家
第九章正式拜师
第十章不速之客
第十一章天有不测
第十二章我们回家
第十三章鬼鞭胡莱
第十四章睚眦必报楔子
第一章巧计出逃
第二章寻宝大会
第三章一念执着
第四章被看光了
第五章被吃豆腐
第六章一腔孤勇
第七章杀母之仇
第八章菡萏万家
第九章正式拜师
第十章不速之客
第十一章天有不测
第十二章我们回家
第十三章鬼鞭胡莱
第十四章睚眦必报
第十五章护我出城
第十六章和好如初
第十七章实至名归
第十八章迷雾重重
第十九章二货师父
第二十章谁算计谁
第二十一章局里局外
第二十二章买一送一
第二十三章危在旦夕
第二十四章贤相楚枫
第二十五章设计重逢
第二十六章打道回都
第二十七章良苦用心
第二十八章遇神杀神
第二十九章计谋败露
第三十章谁是当家
第三十一章大难不死
第三十二章少主铜宝
第三十三章真相大白
第三十四章十年相思万家有儿必带宝,生不满二十五,死不带万金,孤独一生,无伴终老。
我叫万银宝,据我师父万金宝说,那一年,当时还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的皇后娘娘突发奇想入深山狩猎,我师父被钦点作陪,途中我那没出息的师父因尿急误闯狼窝发现了我,当时我几乎没了生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命悬一线!可照我师父那个什么事儿都不当回事儿的性子,我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金宝说,像我小时那样精致的娃娃实在是世间少有。那镶嵌在肉团里的五官,怎么看都好似流淌着股永垂不朽的坏样,极对他的胃口,打见我第一眼起他就放不下了。不知是金宝瞎了眼还是襁褓里的我实在是长得惊为天人,总之,当年的金宝没有放弃我,于是我便不用再跟狼崽子们抢狼奶喝了,至此我就有了师父有了家。
那年金宝八岁,我姑且算是一岁吧。
现如今,听老一辈的万家金牌奴婢们吹嘘当年,我依旧唏嘘不已,那画面……
他柔软的唇轻轻凑向我已然发紫的小嘴,渡气并吐了颗味道苦涩的药丸到我嘴里,三日后,我奇迹般地复活了。当然,这些当时的我是浑然不知的,但多少年以后我却一直都在脑补那赋予我新生的一吻,不禁感慨三天不止。
师父师父,既为师又为父,本该是我此生极其尊敬之人,却让我这大逆不道的“白眼狼”给毁了一世清白。
后悔吗?即使你问我无数次,我还是会告诉你:不曾后悔过。
我以曾跟我抢狼奶喝的那群狼崽子的性命起誓:往前推一万年,再往后推一万年,都不可能有人如我这般爱他!
第一章巧计出逃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金黄也即将要吝啬地褪去,大秦帝都菡萏城外一青葱少年在仰望了近半个时辰落日的余晖之后,毫无预警地转身朝帝都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
少年虽身形单薄,粗衣布裤,但却生得粉腮蜜唇,雌雄莫辨,只可惜额头一道疤痕自额心往右斜擦过右眼角,毁了一副倾城的容貌。他背上背着一个包袱,从右肩向下斜探几近至小腿,随着他这一跪,里头竟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这么大一个包袱也难为他背上身了。
像是早就掐准了时辰,随着最后一抹光辉彻底消散,他深邃如墨的凤眼忽地紧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只见他大概重复叨念了一刻钟后,身子猛地直起,依旧闭着眼,毫无预警地伏地三个响头,细嫩的皮肤又添了新伤,淡淡血丝从裂开的伤痕处渗出,让人心疼。
磕完头后,似是完成了一种仪式般,少年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方巾,轻巧地绑于额上,盖住了大半的伤疤,露出的尾梢一点血疤也不再那么骇人。
他站起身子,牵过绑在路边树上的一头小毛驴,最后回望一眼帝都的方向,握紧了拳头,良久,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转过身,爬上毛驴朝西边的方向赶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把帝都菡萏城搅得天翻地覆后消失的万家第九代掌门人—万银宝,而“他”其实应该是“她”。
时间实在太仓促,银宝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小毛驴,她需要时间消化这接踵而至的灾难和现实。
她凝眉皱鼻,唉声叹气,想不通,实在想不通,不是还有一年金宝才会死吗?有一种痛,在痛到极致时就完全没感觉了。
眼看天就要擦黑了,银宝精神和身体在紧绷了几天后终于支撑不住,她懒懒地朝前趴去,抱着驴脖子轻轻地蹭,嘴里依旧念念有词:“金宝啊,你还活着吧?你一定还活着吧?”
她抱着毛驴悠哉赶路,身边偶尔掠过驿站出行的马车,还有一些徒步远游抑或是来帝都赶考完回乡的学子,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搭理谁。
哪知,还没享受够这片刻清静,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那整齐划一的架势犹如战场上千军万马冲锋陷阵,这是要干吗?路人纷纷闻声让道,银宝也不例外地跳下了毛驴,边安抚边将它扯离主道。
“给我搜!一个也不许放过!”马蹄声临近,一个将领模样的男子眼神犀利地扫向四周路人。
“阳将军,秦副将来报,在东城门发现‘踏雪’的踪迹,北城门疑似‘奔霄’,南城门确定是‘越影’,皇上让您务必不要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出逃方向。”
“哼!她逃不了了,一定在这西边!”
“将军,西边还没发现……”
话还未说完,又见一快得只有影子的骏马驮着一少女穿过重重将士,马嘶鸣着腾空越过正在对话的将军和士兵呼啸而去,片刻后,如从来没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么大的动静竟不溅起一方泥土,好个“足不溅土”!众马齐欢腾,皆要追随着那匹王者之马奔去。
“快,拉紧缰绳!”阳霄朝众人怒喝。
“将军,那是‘绝地’!”一将领赶忙道,深怕错过。
“我知道是‘绝地’,既然在西边出现‘绝地’,那人肯定不是她!”
“将军,那可是‘绝地’啊!”
“以她的性子,绝对不是她!”
“说不准她就料想到我们猜不出她,万一那是真身怎么办?”将领勒紧缰绳,眼里掩饰不住焦急。
“哼,即使是真的,你们有哪匹马能追得上‘绝地’?”
“可是……”
“留下一百人去追,剩下的随我回帝都,四匹爱马全放了,她还真狠心,哼!这个骗子,给我回帝都挨家挨户搜!她定还留在菡萏城!”
“得令!”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这些吃皇家粮饷的,哪知我等平民疾苦,赶个路也得提心吊胆,躲让不及被乱马踩死都是咱自己活该。唉,金宝说得对,投胎是门技术活,百姓命贱如草芥,就他们身娇肉贵。银宝吐了口唾沫,边安抚着小毛驴边踮起脚尖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不停地腹诽。
夜路不宜走,在赶了两个时辰的路后,银宝被几名书生模样的回乡学子邀请一同寻地留宿。
没法子,她家小毛驴不给力,时速竟与行人脚程不相上下,银宝轻叹一声,贡献了些干粮,加入了那伙回乡流。
不多会儿,大伙分工协作,终是寻着了一处能勉强遮风避雨的弃宅。歇下来后,众人围着篝火啃着粗粮闲聊开来。
不愧是读书人,银宝狠咬一口手中的干粮,心里轻叹,瞧瞧人家吃粗烙饼都是斯斯文文的,哪像她,诗词歌赋样样不会,更别谈什么文采风流……脑子里不自觉地又想起金宝每回见她在习字簿上画满春宫图,都要手捂胸口一副气短要死的模样,得了,现在人真的死了,想要做回乖宝宝哄他高兴都没机会了。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端起水壶猛灌了一口,压下心底涌起的淡淡酸涩。
“这位小哥,你这是赶哪儿去啊?”一文质彬彬的书生朝着银宝开口问道。
银宝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位邀她同行的男子,他二十岁上下,国字脸,五官还算周正,但顶多也就是个普通人,银宝见多了绝色,此刻却觉得那万千张俊脸都比不上眼前这张来的亲切。
“我往西边去。”有人向她搭话,咱银宝也淑女了许多,虽然她现在是男儿装,还给自己安了个变声喉结,因为方巾盖住了伤疤,所以她那副男女皆宜的相貌丝毫不造成对人家的视觉冲击,嘴里的干粮不再嚼得嘎嘣响,竟开始学着人家细嚼慢咽起来。
“西边?可是去投奔亲戚?”
银宝向后瞟了一眼无论什么姿势都不曾解下的巨大包袱,回头朝众人微笑摇头:“不是,我师父刚死,家里头没人了,菡萏城东西贵得吓人,工钱又老不涨,实在没法活了,只好往西去见见世面。”
这可是她们家金宝说的,好东西都在西方,人死了也得驾鹤西去,西方就是极乐世界,人在世时受尽苦难修身积德,死了才能到西边。他们万家做尽了坏事,他万金宝恶贯满盈,她万银宝更是十恶不赦,想来是没机会主动让那西方极乐世界招去了,所以银宝为了她们家金宝的来世,决定亲自带着他赶往西方极乐,人不要咱,咱也要拼一拼。
再说了,全世界都说金宝死了,那他就真死了?即使背上包袱里的东西正沉甸甸地压着她的背,可她万银宝还是不相信!
“哦,小小年纪不容易啊,我们几个都是来自西边万象城,要不你这一路就跟我们搭个伙吧?也好有个照应。”
银宝又灌了口水,提袖擦了擦嘴角:“多谢诸位公子了,我一人独来独往惯了,人多了我反倒不自在,你们不用管我,我此番出来就是为了历练的,既然万象城在西边,那我肯定得路过,到时我若能平安到达定登门拜访道谢诸位今夜收留之恩。”
瞧瞧,不愧是金宝教出来的娃,多会装?就一满身铜臭的纨绔女公子,还真能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良家子样。她万银宝是啥人?还不就是个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那身皮囊跟金镶玉似的耀眼,可肚里那是啥都没有,就会装模作样,说白了就是这一身皮相长得好,诗词歌赋却样样不精。
不过,大秦第一奸商要那些个浮华不实的东西也没用,这世上还有金钱解决不了的事吗?没错,她万银宝啥都有可能缺,就是不缺钱和让钱生出更多钱的能力!
“那也好,是该历练,但这一路你独自一人可别像今晚一样赶夜路了,多走驿道,路遇小镇城池你就歇下,天亮再赶路也不迟,对了,你是不是盘缠不够?”书生很热情,真把她当自家小弟看待了。
银宝心里直摇头叹气,果然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就这眼力见、这自来熟、这济贫如己任的老好人个性,唉,若是换成以前的她,今晚这群书呆子非被她讹诈得骨头渣都不剩,但今日是金宝头七,罢了罢了,就当积德吧。
第二章寻宝大会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众位脸白心善的公子哥,银宝骑着小毛驴继续上路,她还有很多心事没想通,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日升又日落,银宝下驴来到路边一茶摊上补水。
“小二,大碗儿茶,多放几粒糖子,吃了几日粗粮,嘴巴淡得没味。”银宝绑好毛驴,寻了处空位嚷道。
“好咧,糖粒大碗儿茶一壶,小哥,赶路哪?”很快就上茶了。
“是呀,前方是什么城?”银宝呷了口茶问道。
“白云城,今儿个有‘寻宝’,可热闹了,不过客栈不好找,小哥要是想留宿得赶紧啊。”
“寻宝?好玩不?”
“那可是顶有趣的,小哥竟然没听过?是外乡人吧?没玩过可得好好玩一把,今夜整个大秦的奇珍异宝都会在白云城展示,还会挑出三件宝物公开竞拍,拍得的钱可都是捐给前方将士的过冬军需补给,没钱竞拍的,只要运气好,在竞拍前,商家们会藏起些宝贝玩意儿让大伙寻,到时寻中啥都能拿走!”
“有这等好事?”银宝摸着下巴似是啥也不懂地问道。
“当然,三年举办一次,今年是第五届了,本以为菡萏万家被烧得精光,今年的‘寻宝’恐怕要泡汤了,没想到皇恩浩荡,皇上昨儿个亲下手谕,本届‘寻宝’照常举行呢。”
“哦……原来是皇上允的啊。”银宝若有所思地点头。
小二为她添了茶水,四下瞄了瞄,鬼鬼祟祟地凑过脑袋在银宝耳旁低声道:“小哥莫要惊讶,听说今晚竞拍的三样宝物里有件可是万金宝当年的墨宝啊!那可是大内侍卫从火海里抢救出来的唯一一件万金宝的亲笔字画,那价值可想而知……”小二直起身子,一脸向往。
“还有这事?”银宝再次摸了摸下巴。
“那可不是!当然,如果小哥运气不好,寻不着宝,去见见世面也不错,不仅参展的都是稀奇物件,那为了今日这个盛典而来的民间宝物也不容小觑呢。”
“哦……这个我知道,民间卧虎藏龙嘛!”银宝拍了一下大腿,笑道。
“是呀,那些街巷里揣着家传宝物来露脸的不比展台上的差,只要你会淘,指不定让你捡了天大的便宜去。”
其实,“寻宝”就是民间的隐藏富豪们“只求知音,不求金钱”的盛典。
“嘿嘿,甚好甚好!”银宝摸出几个铜板置于桌上,起身去牵驴。
“得咧,您慢走,定要淘到好物啊。”人都骑驴走远了,小二还在店门口张望,这小哥长得真俊呀,只可惜眉间有道疤。
银宝骑驴没有回身,背手摆了摆以示感谢,便往白云城的方向赶去。
万家死的死,逃的逃,竟然还有人记着“寻宝”?唉,金宝啊,你若还活着,这“寻宝”的主角还轮得到那皇帝小儿!想那“寻宝”的由来不就是她一岁“抓周”时金宝突发奇想搞的啥庆典,到头来搞得整个大秦都风靡了。
赶至白云城时,天已完全黑了。
反观城内,却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由于今夜宝物奇多,所以到处是皇家侍卫。当年万家财大气粗,并没对进城的人设置门槛,但护卫队都是自家影卫,虽比不上大内侍卫那么高调,那身手和纪律性却不比他们差,把参展城池防御得滴水不漏不用说,过去十五年在大秦四座城池成功举办了四届,没有发生一件意外事故,记录良好。
银宝牵着毛驴被人群挤着往前走,民间果然是卧虎藏龙。左边这个不起眼的摊子上的紫水晶,就那成色,少说也得上千两白银;还有右前方那琉璃杯,晶莹剔透,品酒妙物啊……这么多宝物集于一城,皇帝小儿今儿个的治安可得费好一番脑筋喽,想当年金宝他……
她牵着毛驴挤过几条街,四下寻找投宿的客栈。还真被那小二说中,二三流客栈全部客满,一流客栈,那种地方少去为妙,还不知有啥圈套在等着她呢,可这没地住咋办?总不能露宿街头吧?正琢磨着法子,前方比较空旷的地方响起一片混乱的嘈杂声。
银宝自从决定做个好人后,对一些热闹啊、吵架啊、打架啊都不感兴趣了,能躲就躲,一看前头不对劲就忙牵着毛驴往另一条巷子里遁走。
这一躲还真来了福气,竟被她找着了间还未满的客栈,客栈地点较偏,价格却比同等水平的要贵许多,但还好房间很干净,银宝相当满意。
毛驴被牵了下去,她也回屋洗了个热水澡,待一切妥帖了才背着她那巨大的包袱出门闲逛。今日外乡人多,她这装扮也没引起人过多注意,银宝乐得悠哉。
一路下来,见了不少没见过的新鲜玩意,那展会她还在考虑要不要去。金宝的墨宝?这个有些吸引力,可只要是金宝生前摸过的东西不都被她藏起来了吗?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皇帝到底耍什么花招?要引她出来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吧?不过……万一是漏网之鱼怎么办?
绕着锦楼几圈后,银宝终是决定去会一会,她随着人流进入展堂,没有她们家金宝压阵,这回“寻宝”上的展物真是入不得人眼呀,银宝摇头晃脑很自然地来到传说中金宝的“墨宝”后方两三米处,不再上前,就那么轻轻一瞄,即辨出真伪!
哎哟,她的亲爹喂,还真是金宝的真迹,宣纸右下方印着的那朵别扭的小莲花不是用她亲手刻的印章印的还会是谁?可那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印章正躺在自己背后的包袱里舒服地打盹呢,这就说明那字画上的印章是以前就印上的。银宝心跳加速,掌心冒汗:金宝!金宝!她家金宝的字画!
她感到有些晕眩,皇帝小儿这回是玩大发了啊!是要中计还是忍住脱计?
一刻钟过后,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银宝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出了展堂,现如今金宝不在,她也不能再像往日那般荒唐了,得忍!今日不取,往后再来夺也是一样的!先避过眼下的风头再说。
她一步三回头地回望展堂,终是挤进了热闹的巷子深处,淹没在人群里。
夜渐渐深了,白云城大街小巷热闹却不减半分,“寻宝”才刚刚拉开序幕,可不远处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扰了这喜庆的氛围。
“你这牛犊子,小小年纪好的不学,竟学人偷马?我看真是欠管教,没爹没娘的野种,今儿个我非打死你不可!”一个恶夫拿着马鞭子作势就要朝躺在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男孩儿抽去,一旁路人看不下去,纷纷上前劝阻。
“这位大哥干吗和小孩子一般见识,马不是还没被偷去吗?”
“对啊,你就大人有大量嘛,这小男孩皮包骨的偷了马也骑不上呀,说不定只是摸摸,没想要偷!”
“我呸,都牵出几条街了!还不算偷?我这马花了近一百两银子呢,这小鬼怕是穷疯了,想偷马卖钱是咋的?咱白云城的规矩偷东西就得剁了手去!刀呢,快拿刀来。”恶夫越讲越气,竟扔了马鞭,四下寻起刀来。
“这位大哥没必要吧,看把人吓得,都抖成筛米样了。”
“哟,瞧这一身伤,唉,老哥,你打都打了,就算了吧,这伤不治感染了也是死路一条。”
“就是就是……”众人七嘴八舌,恶夫欲再动手也不大好意思,最后泄愤般地踢了缩在角落的小子一脚,吐了口唾沫回身牵马准备离开。
可谁知那作死的浑小子竟还不死心地爬过去抱着马腿不撒手,这下可惊坏了众人,刚才还为他说话的路人们纷纷摇头,这孩子真是打得不够啊。
“瞧瞧,大伙瞧瞧,这家伙是不是欠揍?”马主人说完又要举起马鞭来抽。
“马……借我马,来日定还!求你了……”小男孩虚弱地仰着头,眼睛已经被抽得血肉模糊,只能强自睁着一条细缝可怜巴巴地恳求着。
“还?你个乞丐!才几岁呀你?拿什么还?就你这条贱命也不值这个马腿的价!滚!”说完,一鞭狠抽下来,血肉模糊的伤口更加惨不忍睹,路旁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可那极倔的男孩儿没吭一声依旧不肯撒手。
银宝被人群挤到这边看了半天,那一鞭抽下去,心底跟着嘶喊了一声,真疼啊,这一鞭下去皮开肉绽,男孩儿貌似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确实太不可信,这瘦小的身子板,上马都难吧?还借!
第三章一念执着
眼看这边越来越混乱,涌过来看热闹的路人也越来越多,形势渐渐有些不妙。
银宝四下瞄了瞄混乱骚动的人群,抬腿想要撤离,哪知却反被涌上来的人潮挤到了最前方。
此时,小男孩就在她脚下抱着马腿颤抖,嘤嘤开口说着话,貌似还在求马。
银宝皱了皱眉,这种戏码她见多了,世道就是如此,弱肉强食,想要生存下去,就得不断变得强大。她不会帮他,弱者多了去了,她每个都帮,哪帮得过来?小小男子汉一点魄力也没有,连匹马都偷不成还被打成这样,活该!想她十岁就驯服了“绝地”,横坐马背在帝都大道驰骋了,这孩子真是不成器。
歪头瞟了一眼被抽得只剩出的气的小鬼,轻哧一声,转身欲挤开条缝隙离开这嘈杂之地,四处都是嗡嗡的人声,吵得她烦躁。
可还没挤出几步……
“娘……娘……”该死!银宝咬牙,她被人抱腿了!
“……”银宝试着将腿上的手踢开,可是那死小鬼似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就是不肯撒手。
“娘……”
银宝有些不耐烦,狠下心用力一蹬,小男孩瞬时被踢出几步远,当即咳出一口血水。
突来的变故,使得人群更加骚乱,有心软不舍的,有纯看热闹的,有故意起哄的……而那马的主人一看狗皮膏药贴向别人,忙牵着马迅速离开,小鬼难缠啊。
银宝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伙已经转移了目标,开始对她指指点点,远处几名侍卫好像发现这边的不对劲,正朝这里走来,周围大伙似是约好了般自发地将她和小鬼围成一圈,她这会儿是想脱身都难了。
眼见侍卫就要赶到,银宝呸了一口,真是闹心,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走到浑身是血的小鬼身边俯身欲将他抱起。
小鬼微微睁开眼睛,寻着感觉搂紧了银宝的腰,嘴里边吐着血边哼唧。
“娘……”
银宝又朝一边吐了口唾沫,大大咧咧朝周围众人嚷嚷道:“我就当做好事,送这孩子去看大夫,大伙都散了吧,别围着了,那边差爷要过来,搞不好大伙都得上衙门待几个时辰,到时候出来‘寻宝’就结束喽。”银宝身子也弱,虽说小鬼就十一二岁的模样,但毕竟是男孩子,银宝也不过十六岁,哪里抱得动?她曲起右腿将小鬼的身子往上顶了顶,竟是动了内力硬将他抱起。
这孩子眼睛不是都快被抽瞎了吗?咋那好的眼力,一堆人围着,那么多女人,为何就瞄准了她这个女扮男装的喊娘呢?瞧这倒霉悲催的,难道万家的倒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