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火一夏 日期:2014-08-17 11:55:34
宋小西与江承莫一起长大,宋小西特别依赖江承莫,江承莫也自小对宋小西宠爱有加。慢慢经年,两人忽略了彼此之间的眷恋和依赖其实就是喜欢,就是爱。直到在一次宴会上宋小西偶然结识A城公子李唯烨,后者对她一见倾心并展开了追求。江承莫在李唯烨向宋小西表白成功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心意。在宋小西迷茫不已的时候,李唯烨突然向她求婚,而江承莫则告诉她李唯烨接近她的目的不过是应家中嘱托商业、联姻而已……
作者简介:
折火一夏,北方人士,工科女子,却一度当了十余年语文课代表。钟爱金玉美满,遗憾破镜难圆。许多事情明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想实现,撞了南墙就回头,再也不留恋。
目录:
第一章、50分的两个人
第二章、承诺永恒得像星星
第三章、100分的陌生人
第四章、水中月镜中花
第五章、幸好还有你
第六章、如果永远这样
第七章、两相思,两不知
第八章、只准我能靠近你
第九章、我怎么可能爱你
第十章、溯洄从之
第十一章、道阻且长
第十二章、如果是这样
第十三章、当感情变了质
第十四章、可不可以不选择
第十五章、寻寻觅觅第一章、50分的两个人
第二章、承诺永恒得像星星
第三章、100分的陌生人
第四章、水中月镜中花
第五章、幸好还有你
第六章、如果永远这样
第七章、两相思,两不知
第八章、只准我能靠近你
第九章、我怎么可能爱你
第十章、溯洄从之
第十一章、道阻且长
第十二章、如果是这样
第十三章、当感情变了质
第十四章、可不可以不选择
第十五章、寻寻觅觅
第十六章、幸福像花儿一样
第十七章、我们结婚吧
第十八章、那些不言自明的默契
第十九章、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第二十章、你令人生完美
第二十一章、未来慢慢来
艾木番外、这该死的爱 第一章、50分的两个人
宋小西在给江承莫打电话之前,特意看了一下手机屏保上的时间:二月十四日,晚十一点十一分。
多么诡异的时间组合。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有轻微鼻音,声线中带着几分沙哑,宋小西可以肯定此刻江承莫一定在揉着眉心接电话。
宋小西五分心虚四分试探一分愧疚地询问:“您睡觉呢?”
那边慢吞吞“唔”了一声,声音因为残留着一点儿倦意,显得有些漫不经心,答非所问道:“又跟你爸吵架了?”
这人说话从来不给她留余地。宋小西提起一口气,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缓缓咽下去,抽了抽被风冻得通红的鼻子,对着手机保持沉默。
她可没勇气承认,这人管她管得比天都要宽。
她不说话,江承莫就直接理解成默认。停了停问:“你在外面?”
宋小西还是不说话,江承莫继续问:“这么晚宋伯父也让你出来乱跑?”
宋小西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好几个音调:“明明是他先离开宅子的。”
“那你现在在哪儿?”
“……”宋小西的气势一下子灭了下去,声音跟蚊子一样哼哼出来,“双泉路。”
“声音太小,再说一遍。”
“……双泉路。”
宋小西能猜到他此刻的动作。必定是先闭闭眼,然后是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她甚至连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能猜到,肯定是:“宋西小姐,这么晚一个人溜达了五条长街,你挺有精力的啊。”
“宋西小姐,这么晚一个人溜达了五条长街,你挺有精力的啊。”
宋小西抬头望了望头顶上乌黑乌黑的天。看吧,她就知道会这样。
江承莫只要把她名字中间的那个“小”字省去,就没有好事发生。宋小西终于醒悟过来今晚找江承莫是极其不明智的。他对她一向比对其他人唠叨,也比其他人对她唠叨。如果不是今天是情人节,日子太特殊,她的一干闺蜜好友个个都泡在温柔乡中,而她的钱包又因为方才离开得匆忙而落在了宋宅,她才不会来找江承莫。
江承莫吁出一口气,开口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条街路口应该有家肯德基。你去那里待一会儿,我去接你。”
“那个什么,”宋小西没什么诚意地说,“我今晚打扰到你的良辰美景了没?要是美人在侧,你就不用管我了,真的。”
江承莫“嗤”了一声,明显是对她这套说辞司空见惯,选择直接跳过,“我一刻钟后到,饿了就先在那儿吃点东西。”
“你不是一直不待见那儿的东西么?”
“我现在也照样不待见。”江承莫的耐性本就不怎么好,此刻更是给她磨去大半,话越来越简略,连主语都省了,“马上就到,去那等着,不要乱跑。”尾音还没落,电话已挂断。
北方冬天的夜晚格外寒冷,宋小西刚刚离家太匆忙,连围巾手套都忘记戴,但因为怀着满腔愤慨,竟然也没觉得冷。此刻挂了电话,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手都快冻僵了,刺骨的北风也一直往她的脖子里钻。
宋小西马后炮一样地忏悔,在这种情况下把江承莫从被窝里拖出来,还真是不怎么厚道。
不过,不知他是还没睡醒还是脑壳坏掉了,竟然说要十五分钟赶过来。宋小西坐在温暖如春的肯德基里,一边喝着用仅有的几块零钱买来的奶茶,一边算着从江承莫常住的城南区公寓到城西的距离,以及路上红绿灯的数量。不过按照江承莫不求快但求稳的性格,怎么都觉得他不可能在十五分钟以内赶到这里。
宋小西歪着身子坐在离门口不远的位置,用手机上网,时间打发得倒也快,在掩去一个呵欠后,一抬眼就感觉有阴影压了下来。
一身黑色风衣的江承莫在她面前落了座。他沉着嘴角抱着双臂,宋小西被他那双好看却含有怒气的眼睛盯着,恍惚间觉得,他若是此时在鼻梁上架一副墨镜,那般傲慢的姿态,加上冷冽的气质,整个就是黑客帝国现世。
江承莫最不喜欢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打扰,宋小西不幸撞到枪口上,如今只好冲他笑得眉眼弯弯,摇头摆尾地装无辜扮可怜,企图蒙混过关。她把手里的热饮在他眼前晃了晃,努力扯动嘴角和眼角,做出笑容可掬的模样说:“外面很冷吧?喝不喝?”
宋小西再次以事实验证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是很正确的,江承莫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果然稍稍融化半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他薄薄的唇就动了动:“你碰过,我才不喝。”
宋小西立刻变得横眉怒目张牙舞爪,奶茶往桌子上一搁,可还没等说话,就在看到江承莫飘过来凉凉的一眼后迅速安静了下来,僵硬地梗着脖子咬吸管。
江承莫站起来,眉眼清晰生动,手插在衣兜内,立领深色大衣在灯光下愈发衬得人挺拔清俊,轻点桌子开口:“走人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宋小西扭过脑袋跟他对峙:“我还没喝完!”
江承莫:“那你接着喝。”
如今江承莫只要一轻描淡写,宋小西就要炸毛。以前两人年纪都小,江承莫被折腾狠了,只需一皱眉一发飙,宋小西就立刻什么都话都不敢再有;可现在他练就了老僧入定的能耐,宋小西越有本事折腾,他就越有本事云淡风轻,宋小西再折腾,他就更加云淡风轻。
现在的宋小西果然被江承莫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闪到,一脸愤愤地看着他,却故意压低声音说:“我才不去你的公司实习呢!我要辞职!”
江承莫点点头,眉目不动,声音慢条斯理,煞是悦耳动听:“那也好。记得回头把辞职信交给艾木。”
宋小西本来还顾及着这是公共场合,现在她抛开了面子,拧起眉毛,猛地扑向他,却被江承莫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拎着衣领往外拖:“你这副样子太难看了,我可不想陪着你一块儿丢脸。”
宋小西就像是小猫被捏住了脖子,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任由对方拽着往外走。
他们沿着江承莫的原路返回,最终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家酒店。酒店富丽堂皇,一看就知道是销金之地,江承莫领着她直接到了顶层。
“怎么不去你公寓?”
“那边重新装修,还没完工。”
“那也犯不着住这儿吧,你不狡兔三窟吗,光我知道的就不只三处。”宋小西的眼睛滴溜溜转,仰着脸冲着他眨眨眼,“难不成你又送给哪位明星了?然后自己无家可归啦?上回那位白小姐……”
江承莫微微抬眼,还没等宋小西说完就一个爆栗弹在她额头上,“乱想些什么?那些地方离公司太远,我嫌麻烦。”
“还有,”他不冷不热地瞧着她,面沉如水,“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再这样跟我说话,小心我叫艾木给你换组长。”
宋小西吐了吐舌头,今晚江承莫的脾气格外的大,她可招惹不起。
艾木是江承莫的特助,人长得漂亮办事也漂亮。宋小西只去过江承莫办公室一次,就见识到了她的不苟言笑和雷厉风行。一想起艾美人那张亘古不化的冰山脸蛋,宋小西就感觉浑身泛凉。
总而言之,江承莫的员工,用她老友阮丹青的话说就是一群不食人间烟火的魔鬼啊。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啦,我打你电话的时候才十一点多。”宋小西跟着他进房间,灯光全亮起来后,套房里宽敞的客厅一览无余,她四下搜了搜,没搜到某条宝贝宠物犬的踪影,“哈多呢?”
“想找那条狗的话去找你表姐,她最近工作不顺心,把狗抢去寻求慰安了。”
江承莫一进门就脱了大衣,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扔,解开亚麻衬衫领口的几颗扣子,背靠沙发舒展姿态,微微敛着眼。乍一看过去,倒是收了几分锋芒,添了一点慵懒。然后他向右侧斜斜一指说:“你睡那一间,需要什么自己叫客房服务。”
宋小西去卧房晃悠了一圈,又探出头来,“你不睡觉?”
江承莫单手搭在膝头,低低应了一声,闭着眼,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自己的额头,“我还不困。”
宋小西绕到他身后,凑近了嗅了嗅,鼻尖除了清香气什么也没有。她这举动倒是让江承莫睁开了眼睛,“你属哈多的?”
“你喝酒了?”
“晚上只喝了一点儿。你闻出来了?”
她倒是没闻出来。江承莫这点毛病宋小西还是很了解的——爱洁成癖,且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越到晚上这毛病就越严重。只要在外面喝一丁点儿酒或者闻到一丁点儿烟味,回家后第一时间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洗澡。而且她敢打赌,就算几个小时前他刚洗完澡,一会儿他肯定还会再去洗一遍,只因为他刚刚出去了半个小时。
宋小西大拇指按上他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打着圈按摩。见他稍稍挣扎,两根手指头加了点力道,阴森森威胁道:“别动。敢不老实我就一爪子抓出你宝贵的脑神经。”
江承莫本来微微蹙着眉,听到这儿嘴角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配合着她坐得更低了一些,“哟,宋大师,您这手艺是刚出山吧,一点儿也不精湛。”
“你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宋小西拿指头戳戳他的脸蛋,意外地手感还挺好,胡茬干干净净,面皮光滑有弹性,而且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光泽,很有几分广告模特的感觉。宋小西在心中不住赞叹,努力收住好好摸一摸的冲动,敛敛心神,“我们体育课的瑜伽老师本来是学按摩出身,顺便就多教了我们两招。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当然比不上江先生您出入的那些声色场所里专业美人的手艺。”
江承莫直接无视她的话:“这周末有没有空,我要去趟海南,你跟我一起?”
宋小西瞬时眼前一亮,“真的?当然有空!承莫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不对,承莫哥哥你什么时候没这么好过,也不对……哎,你要做什么?刚说了不要乱动。”
江承莫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气,“我去洗澡。”
江承莫一向是懂得享受的主,宋小西在酒店舒适柔软带着淡淡馨香的大床上滚来滚去,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在她的印象里,江承莫最喜欢的两件事,一件是赚钱,另一件就是烧钱。而能令他头痛超过一天的事情,宋小西拽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后二十几年,一次都不曾见过。不过若是按照阮丹青的话来讲,江承莫还是有且仅有一个常年摆脱不掉的麻烦,那就是宋小西。
阮丹青说,和宋小西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邻家兄长江承莫,外貌一流,身高一流,身材一流,手腕一流,智商一流,才能一流。可就算江承莫再衣衫飘飘聪明绝顶英俊潇洒,遇上了宋小西就变成了讲话重复五十遍都不嫌烦的唐僧。
宋小西却从来不觉得江承莫是唐僧,她只觉得他是如来佛祖,而她是孙悟空。她从小到大受他管教良多,江承莫对她着实积威深重。他本来不是她的监护人,却又诡异地比任何一个人对她都要负责。他只比宋小西大六岁,而宋小西却觉得他和自己是两个时代的人。从穿衣吃饭到品德仪态再到唐诗宋词三百首,江承莫调教宋小西就像是清教徒一般一丝不苟又严格保守。在宋小西的印象中,他对她说过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这样像什么话。
这样的教育模式导致的后果分两种,第一种就是宋小西会像她妈妈一样成为满腹诗书气自华的淑女,举手投足堪比贵气逼人的蒙娜丽莎;第二种就是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承莫上有政策,拿出百忙之余的一分精力管束她,宋小西下有对策,挤出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去敷衍他。
不幸的是,尽管屡战屡败,宋小西在二十几年来仍然矢志不渝执行着第二种。
宋小西有点认床,趴在床上不停玩手机,直到后半夜才有了少许困意。偏偏生物钟又准得很,第二天闹钟还没响她就已经下了床。她精神不济地晃悠出卧室,一眼就看到正低着头系袖扣的江承莫,他头也不抬,只是单手指了指对面,“去吃早饭,一会儿送你去公司。”
宋小西应了一声,慢吞吞地去喝牛奶,看到对面江承莫手边的那杯黑咖啡,恶作剧的兴致涌上来,脑筋又开始不正常运转。不过她还没动作,对面就轻飘飘抛过来一句话:“这周末一起回东区吃饭。”
宋小西一愣,随即磨牙霍霍,眉毛皱得打结,“你昨晚明明说这周末去海南!”
“那是怕你又找借口不回去,用个幌子先问问你明天到底有没有空。”江承莫无视宋小西炸毛后的冲天炮火,一派慢条斯理的模样,样子坦然得让宋小西很想揍他,“不过我既然答应你去海南,肯定会再找时间。但是这次是三家聚会,又正好是欣姨的生日,你必须回东区。”
“我不回去。”宋小西脸上一片清冷,“我的生日她都没记得过,我为什么要去给她过生日。”
“这几年你每年生日她都给你打电话,但你每次都关机。”江承莫给她续了杯牛奶,又把手帕递给她,示意她擦一下沾了白沫的嘴巴,“她今年身体不大好,很想见见你。”
宋小西不假思索地说:“可我不想见她。”
江承莫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情:“你跟她赌气报复自己也不会高兴。欣姨毕竟是你妈妈。”
“我只要不见到她,我就会很高兴。”
江承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闹够了没有?”
宋小西相当郁闷地瞪着他,见他还维持着递手帕的姿势,故意不去接,抽过手旁的纸巾擦了两下,语气变得更差,“我饱了,不喝了。我去上班。”
“那你得等一会儿。”江承莫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收回手,喝了口咖啡继续说,“我还没吃完。”
宋小西慢慢膨胀的怒气终于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一股气冲到了临界值,“唰”的一声站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又圆又红,就像此刻正从东边升起的朝阳。
“不用你管!我自己打车去!”宋小西在房间里像只小猴子一样乱跳,见他还是不置可否,撂下话的她转眼间冲到了门口,冲出去的瞬间又转过身来,抓过一旁挂着的大衣,朝着他挑衅地一扬下巴,满脸愤恨,“江承莫你助纣为虐、狼狈为奸、恶贯满盈、罄竹难书、叛徒特务汉奸,我诅咒你这个月吃方便面没调料包不对应该是永远都没有!”
她一口气不磕绊地念出来,江承莫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过帕子擦擦嘴角,好笑地看着她,“我从来不吃方便面。”
他的话音刚落,紧接着就是门被狠狠甩上的“哐当”声。
江承莫也不去管,兀自又喝了片刻咖啡,手表的分针从一数到十,然后就听到门铃急促地响起。本来是溪水一样悦耳的铃声,如今听起来不但没了意境,还分外扰人清静。江承莫看着手表的秒针从一数到十,终于慢条斯理地起身去开门。
他刚打开一条门缝,宋小西就冻得满脸通红地挤了进来。两只眼睛气得发亮,一脸怨怼愤懑地看着他,也不吭声。
算她倒霉,既没带钱包,又不认识从酒店去公司的路,刚出了酒店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行为,于是围着酒店像只不停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猫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徘徊半天之后终于还是决定向恶势力低头,不情不愿地蹭了回来。
江承莫单手掐着腰,低头打量着她,淡淡开口,“我记得你小时候离家出走还知道找个有空调的电影院,现在长大了倒是只懂得哪里冷就往哪里钻。你绕着酒店外围转三圈也转不出个花来,合着有空调的酒店大厅在你眼里就是个摆设。”
江承莫拐着弯损人的本事日渐高超,两人大眼对小眼一秒钟,宋小西忽然鼻子一皱,嘴角一压,像是下一刻就能立刻号啕大哭出来。
江承莫立刻改口道:“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吧,地点你来挑。”
“没空。”宋小西低头抹抹莫须有的眼泪,“本小姐今晚有约了,去吃水煮鱼,和一枚大帅哥一起。”
江承莫“唔”了一声,“也好。郑嫣嫣的话剧自然比不上帅哥有吸引力。本来以为你会有兴趣,打算吃完晚饭后带你去看呢。既然这样就算了,等下次有机会好了。”
这伎俩和他刚刚骗她回东区那招比起来简直就是换汤不换药。江承莫如法炮制,简直欺人太甚。宋小西磨着牙齿,直直地盯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结果还没动作就又被江承莫像昨晚一样单手拎开,没用什么力气就扔到了一边的沙发上,“晚上下班我去接你。现在先让我把早餐吃完,否则你上班迟到我可不负责。”
宋小西实习的地方是江承莫的子公司,距离总部隔着好几条街。宋小西下车离开的时候江承莫叫住她,把钱包递了过去。宋小西抽了一张粉红色的出来,偷瞧了他一眼,发觉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用两根手指又抽了一张粉红色出来。
宋小西满了意,把钱包还给江承莫,站姿笔直地冲他弯眼一笑,歪歪扭扭地敬了一礼,“谢谢承莫哥哥!”
宋小西在家族中排行第七,是最小的一个孩子。上面兄长三四个,再加上江承莫这类世交叔伯们的儿子,能让她喊哥哥的怕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然而她却很少会当面这样带着敬辞称呼他们,平日里若是被惹得炸毛了,连名带姓地喊也是常有的事。此刻宋小西站在冬天暖暖的太阳底下,头发被太阳斑斓出几点跳跃的明亮,笑容里还带着一点固有的小聪明,平时除非犯错或者是有事情央求他,她很少会像现在这样乖巧。江承莫瞥了她一眼,微微一哂,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车子绝尘而去。
自放寒假始,宋小西在这里已经实习了一个多月。江承莫的秘书艾木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给她安排的赵组长人还算不错,两人相处熟了,宋小西胆子逐渐大起来,在这里摸鱼的时间比干活的时间还要长。
赵组长,原名赵媛媛,性别女,大龄,未婚,双鱼座,最大爱好是欣赏美人。而在赵组长挑剔成性的眼中,宋小西的兄长江承莫无疑称得上是美人中的美人。
据赵媛媛说,江承莫那张脸让人百看不厌,属于现代女性所欣赏的经典英俊脸蛋。皮肤偏白但不阴柔,眼睛狭长不掩凌厉,侧面看起来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画龙点睛地添上那渗透到骨子里的难以形容的所谓清贵气质,整个人就像是十五的月亮,完美了。
其实宋小西也认同江承莫的皮相是她所有的兄长中最出色的一个。不论是坐着躺着站着,还是穿睡袍着正装套制服,一姿一容都能被他扭转出某种自成的风度。只是这种风度仅限于江承莫不跟宋小西说话的时候,他只要一同她讲话,那恶毒的唇舌,真是万箭齐发烽火狼烟,挡都挡不住。
比如说,江承莫曾经毫不客气地当着宋小西的面指出,若是按照他的审美标准,个子矮小从小发育不良的宋小西绝对不是他欣赏的那一类;而若是按照他的智商标准,背诵一首春江花月夜就得花去一个月时间的宋小西,也绝对不是他所界定的人才一类;假如再按照他的情商标准,从小丢三落四没心没肺的宋小西绝对不符合精明强干察言观色的一类。
综上,江承莫做总结陈词:“宋小西你自己说,身为一个女孩子,没有美貌没有智商还没有情商,那她还能有什么?等我以后帮你忽悠,不,物色个敦厚可靠的丈夫你就直接嫁了吧,嫁了以后你就安心做家庭主妇,祸害一个人就够了,要是再去祸害社会,实在是天理难容。”
虽说她早已领教过江承莫的毒舌程度,但这么一段话还是把宋小西气了个半死,三个月都没理他。
今天吃午饭的时候,赵媛媛又说,江承莫在公司时只有两种表情,略微柔和略微严肃。略微柔和的时候,唇线是平的,面皮是不动的;略微严肃的时候,嘴角是下沉的,面皮是紧绷的。就连与其接触最多的助理艾木,自入职这家公司以来,见过江承莫笑过的次数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最后赵媛媛斩钉截铁地说:“我猜江总出生的时候一定搭错了神经,把那根笑弦搭到了慧根上,所以他有多聪明,就有多么的不苟言笑。”
宋小西笑得直打跌,却又不得不赞同。不要说艾木,就连从小就死缠烂打在江承莫身后的她也甚少能看到他露出笑脸的模样。
宋小西四岁时父母离异,父亲宋常青忙着打理自己的生意,母亲陈清欣忙着出国寻觅她之前的恋人,偌大宋家除了保姆就是司机,相邻的江家看她孤单,常常把宋小西接到自己家里来照顾。如此导致宋小西住在邻居江家的时间倒是比在自己家还要长。
而宋小西住在江家,就意味着要和江承莫朝夕相对。小时候的江承莫丝毫没有兄长的自觉,倚仗多出来的六年智商,乐此不疲地以欺压她为乐。然而即便是欺负人的时候,他的面皮也还是淡淡的。宋小西深刻记得,她有一次不小心在他的床上睡着了,江承莫赶她离开时她又扒着枕头死活不肯,他便等宋小西睡着后,把前一晚弄坏的闹钟藏在了她的肚皮底下。
如此栽赃嫁祸的恶劣事迹,江承莫小时候不知对宋小西做过多少件,以至于有段时间宋小西见到他都想要绕着走。直到高中时期,江承莫终于懂得兄长二字的要义,试图缓和两人关系,而宋小西的另一重灾难也随之来临——他开始逼迫她学习如何变成淑女。
三年级的宋小西开始被逼背诵《诗经》和《论语》,在江承莫的眼中,他曾经做得很好的德智体美劳几项,同年龄的宋小西也应当做得一样好。于是在书房里,江承莫的书桌对面多了一张同样大的书桌,江承莫在这边读《中国哲学简史》,宋小西则在对面趴在桌子上委委屈屈地默写“子在川上曰”。
宋小西不是没想过对他这种铁腕政策表示抗议。她先是试图以坐在地上大哭博取同情,结果江承莫只冷冷瞥她一眼,依然自顾自地做题,一直等到她哭累了,才递过来一张纸巾,然后点点对面书桌上的精装本,示意她坐回去。
宋小西不肯坐回去,他就走过来,站在她脚边居高临下地瞅着她,指着窗外很平淡地说:“还记得街头那个经常被打骂的叔叔吗?”
宋小西抽抽搭搭地点点头,他又接着说:“你现在不读书,长大就得变成他那样。”
宋小西再次大哭,边哭边无可奈何地拿起书本,在他的注视下一遍遍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从小到大,江承莫一直都很懂得怎么对付她。用阮丹青的话来说,那就是宋小西只要一张嘴巴,江承莫就知道她是想吃东西还是要说话。然而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相当让人懊恼,宋小西面对江承莫的时候往往觉得心虚,可明明她什么坏事都还没来得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