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鲍鲸鲸 日期:2015-11-04 14:23:02
★《失恋33天》&《等风来》作者鲍鲸鲸全新力作,同名电影正在筹备中。
★全文语言幽默而接地气,金句频出。塑造了颠覆传统的“栗子女”形象——即经济独立、言语刻薄而内心柔软的新型女性。当“栗子女”遇见北漂的“宅瘫男”,两人的爱情看似不可能发生,却展开得又合情合理,给人耳目一新的阅读体验。
★描写【困惑迷惘的年轻人群体】VS【城市空巢老人】的全方位碰撞!两代人的生活、思想交锋中槽点、泪点频出,让你笑过哭过之后另有感悟。
本书简介:
这是一部北漂青年追求女神的爆笑血泪史。
当迷惘的酒店门童“宅瘫男”——张光正,爱上嘴毒心软的“栗子女”——郑友恩,他真的能飞黄腾达,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
为了制造相遇的机会,张光正每日陪有恩的妈妈在小区的花园里跳广场舞,成为了大妈们的贴心小棉袄,终于换来和梦中情人的相处机会!可是郑友恩是个语言刻薄,攻击性极强的姑娘,第一次约会,就骗得张光正只剩一条内裤被关在商场的厕所里。
在广场舞大妈们的鼓励下,张光正发挥了自己“脾气好得都不要脸了”的特长,利用手里的一切资源坚持不懈地为有恩制造小惊喜。期间还帮助大妈们参加广场舞比赛,弥补了她们年轻时的遗憾。这样热情而善良的品格是否能将有恩打动?面对家庭背景和收入上的悬殊差距,两个人究竟能否展开一段健康而美好的爱情?
作者简介:
鲍鲸鲸,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文学系。著有长篇小说《失恋33天》《等风来》,2012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金马编剧。其语言风格辛辣尖酸,洗练,干净,有点调侃和自嘲,故事情节男女皆宜,深受广大年轻人喜欢。
目录:
1.『你现在不光宅,还瘫了。你这是宅瘫啊!宅瘫男!』/001
2.我从小生活的那片土地,是一片女人穿大貂、男人玩砍刀的土地。/021
3.每一位广场舞大妈,都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啊。/035
4.每一天的广场舞操练,都变得血雨腥风起来。/049
5.我正式从一个胯下长着安全气囊的货,升级成了骗子。/059
6.『我脾气挺好的。……好得都有点儿不太要脸了。』/071
7.话都没说两句,就被冷冷的女神逼着,把自己扒了个精光。/083
8.我沉默了,怪不得每次见到郑有恩,都会觉得四周杀气缭绕的。/103
9.我会花好长时间盯着照片里有恩的心脏,因为那是整个银河系我最想去的地方。/113
10.谁都没有想到广场舞的战场会这么残酷。/133
11.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147
12.『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没的吗?』/159
13.『你别靠我这么近,别人该以为我认识你了。』/175
14.『我就是想告诉你,张光正,我心里有你了。我很害怕。』/191
15.但这么温软的外表下,有恩揣着一套愣头小伙子的灵魂。/2031.『你现在不光宅,还瘫了。你这是宅瘫啊!宅瘫男!』/001
2.我从小生活的那片土地,是一片女人穿大貂、男人玩砍刀的土地。/021
3.每一位广场舞大妈,都有可能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啊。/035
4.每一天的广场舞操练,都变得血雨腥风起来。/049
5.我正式从一个胯下长着安全气囊的货,升级成了骗子。/059
6.『我脾气挺好的。……好得都有点儿不太要脸了。』/071
7.话都没说两句,就被冷冷的女神逼着,把自己扒了个精光。/083
8.我沉默了,怪不得每次见到郑有恩,都会觉得四周杀气缭绕的。/103
9.我会花好长时间盯着照片里有恩的心脏,因为那是整个银河系我最想去的地方。/113
10.谁都没有想到广场舞的战场会这么残酷。/133
11.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样的腥风血雨。/147
12.『你知道我爸是怎么没的吗?』/159
13.『你别靠我这么近,别人该以为我认识你了。』/175
14.『我就是想告诉你,张光正,我心里有你了。我很害怕。』/191
15.但这么温软的外表下,有恩揣着一套愣头小伙子的灵魂。/203
16.『我本地沟小蟑螂,妄想和龙处对象,说的是不是你?』/217
17.『你配不上我,我和你一起干吗啊?日行一善吗?』/231
18.长大,但不变老。/249
19.她何止是厉害的女人?她简直是风华绝代。/265
说到郑有恩,我俩的感情还在稳步发展中,并且有了一种非常健康的相处模式,就是她作威作福,我任劳任怨,偶尔我忍不住了反抗一下,当时确实能吓唬住她,但等她回过神儿来,我还是会被反攻爆头。
但有恩的懂事儿,是润物细无声的。每次她飞回来,我们俩约着吃饭,她总把我往各种街边小饭馆里带,往最贵里点,都超不过人均三十。两元钱一串的铁板鱿鱼,大棚里的麻辣烫,路边的饺子摊上坐满了拉活儿的出租车司机,煮饺子的大锅正对着公共厕所,她也照样吃。
我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有恩,咱吃点儿好的吧?你别考虑我,我吃得起。”
“谁考虑你啦!”有恩坐在麻辣烫的大棚子里,一边涮菜,一边瞪我,“我就爱吃这口儿。”
“那咱去干净点儿的地方吃?”
“闭嘴吃你的,这儿哪不干净了?”有恩拿麻辣烫的签子戳我,“你以为贵就干净啊?吃饭的地儿干净得跟病房似的,后厨你看不见的地儿,跟动物园一样,什么都有。”
有恩抬头看向煮麻辣烫的大婶,“麻烦您,再来一份儿宽粉。”
“好嘞。”大婶转身从身后的塑料桶里捞出宽粉,动作麻利地甩一甩水,扔进锅里,“吃软点儿的,还是硬点儿的?”
“煮软点儿。”有恩冲我扬了扬下巴,“看见没有,开放式厨房,这才叫干净。”
这段时间,我陪着有恩走街串巷地吃遍了街头小馆子。
直到有一天,柳阿姨困惑地问我:“最近有恩怎么老拉肚子呀?小张,她是不是在偷偷吃减肥药?”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但那天之后,我强势地终止了有恩的腹泻饮食之旅。
我们约会的地方,经常选在三里屯,因为附近也没有别的什么适合吃吃逛逛的地方。我们约会的旅程从三里屯北区开始。北区全是些高档名牌店,这些店有恩很少进去,只是沿路瞎溜达。偶尔她会指着橱窗问我:“你觉得这包儿怎么样?”
“就、就是你的。买。”每次约会前,我都会把我那张余额不多的银行卡带在身上,随时准备着双手奉上。
有恩常常是盯着那个包看看,然后回头冲我一笑,“什么眼光?”
三里屯北区的奢侈品找茬儿活动结束后,我们穿过中间的小街,这条街上,四处都是麻辣烫的摊子,有恩会逼着我在这儿陪她把晚饭解决。吃过晚饭,晃悠到南区,看场电影,约会也就结束了。
但陪有恩看电影,真是项惊心动魄的任务。有恩会不会在电影院里炸出火花,完全取决于她那天的心情好坏,和其他观众的看电影素质高低。
有一天,我俩看《四大名捕2》,剧情演的什么,我根本没在意,但有恩心情似乎不错,看着屏幕傻乐。她身边,一对儿小情侣似乎心情更不错,女孩时不时的大声嚷嚷:我靠编剧是傻逼吧。两人一直叽叽喳喳的互喂爆米花,咔哧咔哧的声音响个不停,跟旁边坐了对儿仓鼠似的。有恩忍了半场电影的时间,然后摸出手机,打亮了手机上的手电筒,一道笔直的光柱照向了仓鼠情侣。
刺眼光芒中,仓鼠情侣愣住了。
有恩面无表情的在光柱后面开口,“我怕你俩吃鼻子眼儿里,给你们打点儿光。”
仓鼠男友想要反抗,准备起身时,看到了有恩的轮廓,愣了。
有恩因为腿太长,整个人得半缩着腿困在座位里。那天她穿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扎起,此刻又是横眉冷对,一张脸雪白,一副深山老妖的姿态缩在椅子上,感觉下一秒就要出拳了。仓鼠男友又看了看我,不才我也腿很长,地痞流氓的架势和有恩一模一样。
仓鼠情侣估算了一下动手的胜算,默默起身,坐到了影院后面的空位上。
有恩心情好的时候,观影态度是这样的。而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是看《私人订制》那次。我们前一排靠走道的地方,坐了一群姑娘,穿的花枝招展,像是一会儿准备去夜店,现在先来打发一下时间。她们人手一桶爆米花,但不好好吃自己的,非得互相抢着吃,爆米花扔来扔去,我们这块儿被搞的乌烟瘴气。前后坐着的观众说了好几次,几个姑娘仗着人多,毫无收敛的意思。
有恩一直沉着脸没吭声,但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她负责点炸我赶紧灭火的准备。电影快看完,有恩突然起身,走出了影院。
我在座位上愣了一会儿,她外套和包都还在,估计是得回来。过了一会儿,有恩回来了,怀里抱着三桶超大号的爆米花。
我心领神会,缓缓起身,拿起了有恩的外套和包,随时准备跑。
有恩走到那群姑娘面前,站在过道上,胳膊一抬,怀里的爆米花稀里哗啦的落下,几乎把其中的一个女孩埋在座位里了。如果这爆米花是雪,那雪里还夹着雨,闻起来像是可乐。
几个女孩愣住了,身上头上全湿,爆米花一朵朵的粘在头上。
“够不够吃?不够姐姐再给你们买。”
一阵沉默。
不远处有个小伙子发表意见:我操,比电影好看。
女孩们气炸了,起身就要群殴有恩。我往过道出口一挡,“有恩你先走,换我来。”
有恩慢悠悠的走了。
女孩们想从座位出来,但我挡在出口,她们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三拳两脚的攻击我,我则搬出东北人的架势,单纯的用虎背狼腰恐吓。过了一会儿,其他观众开始骂起这群姑娘,姑娘们又和其他人对骂,整个影院热闹的跟过年一样,趁着乱,我跑了出来。
我一路小跑回有恩身边,气喘吁吁,身上无数个脚印,都是刚刚姑娘们踹的。我掸干净衣服,捋顺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看向有恩。
“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没看成结尾不可惜。”有恩气定神闲的说。
“那,那就好。”
也不是每次和有恩看电影,都会把场面搞成这样,毕竟其他观众是无辜的。
有一次,是看《等风来》,我完全看不懂的一部爱情片,但因为男主角据说长得很像我,所以有他的画面我看得很走心。我们旁边还是一对情侣,女孩非常甜,靠在男生怀里,不时用娃娃音高声发表评论。
“人家也想去尼泊尔啦。”
“那咱们去。”
“可是尼泊尔有虫虫,我就怕怕。”
“那咱们不去。”
“吼,你就是不想带我出去玩。”
“那咱们去。”
“可是好远哦。”
“那咱们不去。”
鬼打墙一样的对话,不停地重复。唯一能打断这段对话的,是男人大声接电话的时候。男的手机没调静音,似乎是希望在场观众意识到他业务格外繁忙。
“我林总啊……那事儿怎么样了?抓紧,抓点儿紧啊,风投不等人……”
我看着有恩的脸越来越冷,观察了一下敌情,我伸手,无声地拦住了有恩,用眼神告诉她:这次,我来。
我和这对情侣隔着一个座位,我蹭了过去,坐到男人身边。
“林哥?”我小声地跟男的打招呼。
哥们儿看我一眼,“你谁啊?”
我一脸媚笑,“我小张啊。”
哥们儿一脸困惑。
“赛琳阁按摩保健的小张啊!您以前来,都是我负责接待啊。做全套给您打五折的贴心小张,您怎么能忘了?”
哥们儿愣住了,他甜甜的女朋友也愣住了。
“您有日子没来了,不是换地方了吧?咱做生不如做熟,有意见您提,别不光顾我们。”
这哥们儿完全乱了,身边的女朋友脸色如猪血,急火攻心了。
“你他妈瞎说什么呢!”
我看看他女朋友,“呦,嫂子一起来的呀!看,看我这没眼力见儿的。”我凑近他,用他女朋友也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说,“回头一起来玩,女、女宾我们其实也接待。”
他女朋友死命地盯着我,又看看我身后的有恩。
我指指有恩,“我同事,您记得吧?我们那儿的推、推油小天后。”
俩人一起看向有恩。
一路听着我瞎聊的有恩,那天穿着一条呢子短裙,两条凶器大长腿又暴露在外面。有恩冲着这男的甜甜一笑,腿随意晃了晃。面前这哥们儿眼看要晕了,而他女朋友却当场崩溃,拎着包跑出了影院。
男的追了出去,我重新坐回有恩身边。
有恩依然面无表情,但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给下辈子积点儿德吧。”
“为了您观影愉快,我下辈子变熊瞎子都情愿。”
贺岁档的电影差不多全看完,就到了过年。有恩和柳阿姨一起回了上海姥姥家,我今年不回东北,趁着过年有加班费,可以多挣点儿钱。快到年三十的时候,北京开始变得空空荡荡的,路上几乎没了人影,酒店里也没什么住客。
年三十的晚上,在酒店值完班,快到凌晨一点,我自己溜达着回家,边走边数着沿途头顶上炸开的烟花。回了家,也还是我一个人。王爷和陈精典两口子都各自回了家。
我给有恩打了个电话拜年,电话里,鞭炮声噼里啪啦响着,有恩扯着嗓子问我:“吃饺子了吗?”
“一会儿吃,买了速冻的。”
“真够惨的。明年我给你煮。”有恩说。
“你吃得怎么样?替我给柳阿姨拜个年。”
“烦死了。这边儿七大姑八大姨的,开口闭口全是聊结婚生小孩儿的事儿,我都快跟她们打起来了。”
“大过年的,你稍微配合一下。”
“配合不了。这帮绝经的老妇女,就指着这个焕发第二春呢。”
“再忍忍,咱结了婚就不受这个气了。”
有恩沉默了一会儿,“跟谁结?跟你结啊?”她笑嘻嘻地问。
我也沉默了一会儿,“那,那必须的啊。”
挂断了电话,我进了厨房,架锅烧水,开始准备煮饺子。等水开的工夫里,我一边听着窗外的鞭炮声,一边走神。煮好了饺子,我端进客厅,蹲在茶几旁边吃。客厅里,王爷人虽然走了,但音容宛在,脚臭犹存,那味道混在饺子的香味里,闻起来格外心酸。吃完饺子,我开了瓶啤酒,闷头喝两口,这年就算是过去了。
电视里重播着欢天喜地的春节联欢晚会,但我胃里心里都沉甸甸的。
我想娶郑有恩,第一眼看见她,就想把她娶回家,娶回家也不敢造次,得把她揣怀里放家里好好供着。
可我看看房间四周,沙发上堆着王爷黏糊糊的被子垛,水泥地上摆满了啤酒瓶,整套房子里的家当,让收废品的上来估价,几百元钱顶天了。这是个临时住人的地方,不是家。
该怎么娶郑有恩啊?
娶了她,又供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