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森莫特,文周周 日期:2015-11-05 11:28:42
1.《亡者归来》作者杰森·莫特**力作
2.《纽约时报》、《出版人周刊》、亚马逊书店、《时代周刊》、《华盛顿邮报》联合推荐
3.畅销荷兰、芬兰、法国、意大利、日本、挪威、波兰、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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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简介:
本书讲述了一段奇异的青春故事,一场空难让少女艾娃发现自己可以疗愈伤势的超能力,于是她成了小镇的名人,找她疗伤的人接踵而来。在治愈他人的过程中,她发现每施用一次超能力其实就是在消耗自己的健康。不能冷酷地拒绝病人的恳切请求,也无法忍受自己为治疗别人而死去,艾娃想要逃跑,在好友沃什帮助下,她实施着计划,并对沃什产生了爱恋,就在这时,她发现沃什其实病入膏肓,而治愈他就要付出自己的生命,我该何去何从?艾娃心里发出这样的疑问。
作者简介:
杰森·莫特(JasonMott)
畅销书作家,小说文学学士学位,诗歌艺术硕士学位,已出版两本诗集,作品经常刊登于众多文学刊物上,2009年获美国短篇选集手推车奖提名,被《娱乐周刊》评为“新好莱坞新浪潮”10大人物之一,小说处女作《亡者归来》售出14国版权,美剧大受好评。本书已售出影视版权,正在拍摄中。
译者简介: 文周周,版权经纪人,翻译工作者,常年进行畅销书的翻译工作。
目录:
提要: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杰森·莫特继《亡者归来》之后继续探讨爱、牺牲与奇迹的力量!我们究竟能够为所爱之人付出多少? 这本应是平凡的一天,这个小镇中正进行着像在这个国家的任何小镇中一样的飞行表演,但是一架飞机突然坠毁在了众多观光者中,大量观众因此受伤或丧生。当扬起的尘土终于散尽,画面中出现了一个13岁名叫艾娃的女孩,她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沃什被埋在一堆乱石之下,沃什伤得非常严重,但是当艾达把双手放在他的伤口上时,那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原来艾达有着独特的天赋:她能够治愈别人身体上的疾病。直到这次飞机坠毁事故发生前,她的这种能力一直未被发现,甚至艾娃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艾达一下子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开始涌进艾达所在的小镇,向艾达寻求帮助,希望能够治愈自己的疾病,也有的人是仅仅为了见这个拥有神奇能力的女孩一面。但是艾达要施展自己的能力却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那就是自己的健康——每次治愈别人自己就会变得更为虚弱。不能冷酷地拒绝病人的恳切请求,也无法忍受自己为治疗别人而死去,艾达开始计划逃跑,沃什答应会帮助她。但是艾达却全然不知沃什也有着深藏心底的秘密。很快艾达发现自己还是必须做出痛苦的决定,她到底愿意为救自己最爱的人牺牲多少!艾娃这个女孩是神秘和神奇的结合体,她的故事就是浪漫和奇迹的代言,这个故事简直难以置信,让读者与他一起悲伤和忧愁。在这部优秀的小说中,诗人莫特将戏剧化、悲伤、喜乐与救赎融合成了一个精彩的故事。值得一读。——《出版人周刊》 莫特在这个哀伤的故事中发出了强有力的声音,整个小说具有一种魔力,既是超自然的幻想片又是成年人的童话故事,许多读者被这凄美的故事感动得流下眼泪。——《书讯》杂志第一章仅此一次,死亡怜悯众生。这是石庙镇居民在那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所说的话。那是个深秋,镇上的居民正在为早冬做着准备。秋节前几天,层云密布,这通常意味着接下来的几个月将会非常寒冷和艰辛。秋节是他们在日落中的门廊上告别短袖和旅游旺季、蝉鸣和苹果白兰地的方式。焦点人物当属马特·库伯,他将来到小镇并用飞机特技表演为大家助兴。当初仅有两个人离开石庙镇外出闯荡,而他就是其中一个,这次回到家乡的他早已扬名世界。他是巡回飞行表演团的飞行员,在终于功成名就之时,他驾着自己的红白蓝三色机身的小型双翼飞机回来了,告诉小镇居民自己并没有忘记他们。他将把飞机降落在镇上用来庆祝节日和烧烤的空地上,镇上的居民喜爱他并非仅仅因为他的飞行特技,更是因为曾有那么多人离开小镇外出闯荡,他们却终究被世界打败,而马特·库伯公然挑战了这些人手中提着帽子黯然返乡的命运。到了秋节那天,人们搭起玩游戏、摆摊和烹饪美食的帐篷,这里还将举行最棒姜饼配方大赛,帐篷边架起了摩天轮。全镇出动。天气一开始很暖和,然而随着天色渐晚,却出现了绵延数英里的浓雾。马特·库伯终于爬进了飞机,飞机轰鸣着离开了地面。小镇居民在临时露天看台就坐,老混凝土粮仓被改造成了广播室。两个男人坐在广播室顶上,大声评论着马特·库伯的高超本事和飞行技巧。他们评论飞行表演的内在危险,并不断夸赞他是个“成功的”石庙镇人。大家全都仰着脖子,凝神屏气观看表演。飞机开始上升——笔直向上,螺旋桨劈开空气,发动机嗡嗡作响,这声音在重力橡皮筋伸展开后开始减弱,飞机终于冲上了云霄。这时,群山仿若在马特·库伯和地面之间堆砌起来。终于,人群再也无法屏住呼吸了。他们呼出一口气,虽然清楚知道马特·库伯无法听见,但是还是鼓起掌来。当掌声减弱,他们听见了发动机的喷溅声。飞机发生了故障,接着又重新启动,然后又再次故障。重复了这种情况三次之后,飞机终于从天空中安静地坠落下来。寂静持续着。因为飞机在他们如此遥远的上空,人群在片刻之后才明白过来飞机正坠落下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它似乎是静止的——只是远处燃烧着的一颗昏暗的红色星星。接着沉默被冲刷殆尽,然后是一个男人长久的黑暗咏唱——这个被石庙镇居民一致视为他们中最棒的人——坠落在地上。计算马特·库伯的飞机开始坠落和真正在地面上坠毁之间的空间和时间相当困难。一些人后来回忆说一切发生得快得令人难以置信。在另一些人眼中,他们从来不知道恐惧能够持续如此之久。然后等待结束了。马特·库伯死了,火燃烧起来,广播员就坐的粮仓被撞毁,马特·库伯的飞机碎片在粮仓周围散落一地,像飘零的落叶。一切都是灾难。然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种事有时总会过去,命运眷顾人类。飞机碎片像海中的泡沫一般扫过人群。一些人受伤流血,一些人骨折了,但是所幸没有人死亡。人们观察着彼此——大家尽力灭火,细细检查粮仓的废墟——唯一死亡的人是马特·库伯,他在飞机坠落到粮仓上时当场死亡。甚至连像鸟儿般栖息于粮仓顶的播音员都活着逃了出来。时间越长,就有越多的人等待尸体被找到——等待着这个世界上的存活人数的减少。但是这是充满奇迹的一天。紧张的氛围中,男孩和女孩被发现埋在粮仓下的一袋水泥钢筋之下。粮仓由钢筋搭建而成,当飞机坠落时,造成了小凹槽。麦肯·坎贝尔,镇上的警察长——一个皮肤黝黑、工作过度的男人,将他三十年中的大部分时间用于一小部分他希望自己能做得与众不同的事情上——仅是能够将废墟中的两个孩子就出来。现在他们还只是灰暗的灯光下的两个朦胧身形。然后他发现其中一个是他的女儿,艾娃。另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名叫沃什的男孩。恐惧流遍了他的全身,就像被雷电击中般。“艾娃!”他大声叫喊起来,“艾娃!沃什!你们能听见吗?”他的女儿动了动手给出回应。她的身体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弯曲着——像胎儿般,如同弯曲的缎带——她的半个身子都被埋在废墟中。但是她还活着。“谢天谢地,”麦肯说道,“会没事的,我马上救你出来。”她抬起头望着他,眼中充满恐惧和泪水。她的嘴唇颤抖着,四下环顾,好像试图理解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好像这个世界打破了某个她曾一直深信的承诺。她的周围都是水泥和钢筋——锋利的,时刻准备坍塌下来。“你能动吗?”麦肯问道。她用移动来回答了这个问题。一开始是手——慢慢地,试探性地。接着,一点点,她移动了身体的其他部分。她的腿上是水泥,但是在用了一些方法之后,她终于让自己解脱出来。“不要动太多,”麦肯通过废墟中的一条窄小的裂缝对艾娃说道。裂缝只能允许他的手臂和一部分肩挤进去。移开废墟,安全地救出孩子需要一些帮助和时间。他向身后的人群求救。“这里有孩子,”他大声叫道。直到把腿从水泥下移出来后,艾娃才发现那个男孩,沃什。他失去了意识,胸口以下的身体全部被埋在碎石中。“沃什?”她叫道。他没有回答,她无法知道他是否还在呼吸。“沃什?”她又叫道。他一脸狼狈,脸上满是尘土,眉毛上还有一道擦伤。这男孩天生肤色苍白——艾娃老是拿这点开他的玩笑,但是,此刻,情况和他肤色苍白有点不同。他看起来面如纸色,就像一张在阳光下过度曝光的照片。这时她看见了从他身体一侧刺进的钢条,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渗出。“沃什!”艾娃大叫,她开始朝着他爬过去。“艾娃,别动,”麦肯大叫起来。他再次尝试挤进碎石中的缝隙,然而还是只有他的手臂和肩膀才能挤进去。“艾娃,平静下来,”他说,“这东西不稳定。”她没有停下来。她只是注意着沃什。继续朝他爬过去。她爬到他身旁,在耳边轻唤他的名字。但是他没有回答,她把手放在他的脸上,希望能够感受到他还活着的证据。接着她向着他的脸靠过去,在他张开的嘴巴上方停住了,尝试感受他的呼吸。但是她无法知道自己感觉到了什么。她也被倒塌下来的粮仓擦伤了。她非常害怕。身体中的每根神经似乎都在一起对她说话。这使得可能从沃什嘴唇中呼出的任何气息都被淹没。“他还活着吗?”麦肯问道。“我不知道,”艾娃回答,“他受伤了。”她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希望能感觉到脉搏的跳动,但是她的手在颤抖,她只能感受到从她自己身上传来的因恐惧而似闷雷般的心跳。“他伤得怎么样?”麦肯问道。救援终于到了——消防员和志愿者。但是他们只能从初步阶段开始,解决如何稳定废墟,使救援人员能够到达孩子所在之地的难题。艾娃听见爸爸大喊着指挥大家进行救援。她听见人们大叫着回答。还有小碎石、钢条、千斤顶、起重机的对话。这一切马上就变成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大合唱。对艾娃来说,她的眼中只有沃什身体一侧的伤口,和他那滴落在尘土中的鲜血。“我必须做点什么,”艾娃说。她托起沃什的肩。“不,”麦肯叫道,“别动他。别碰他。”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她用力拖住他的肩,就在这时,覆盖着他的碎石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穿过他身体一侧的钢条脱落后,他的血流得更快了。麦肯叫来了更多救援人员。艾娃哭了出来。她用充满恐惧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的手紧张地在身体前扭动,她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她在想要帮助这个男孩的欲望和她刚做了使事情更糟的事实之间备受煎熬。“艾娃!”麦肯叫道。终于,她的女儿听见了他的声音。“对不起,”她回答。“别想了,”麦肯回道,“把手放在他的伤口上。用手盖住伤口让血流得慢一点。坚持住。”再一次,即使知道这没有意义,他还是尽力向碎石中的小裂缝挤进去。再一次,他失败了。“快把手放在他身体一边,按下去,宝贝。”他说。慢慢地,艾娃用手按住了沃什侧边的身体。当他的血溢出到她的手上时,她感觉到了他血管的脉搏。她闭上了眼睛,哭泣起来。她期待着。她祈祷着。她向神求助,因为只有十三岁,她不知道是否有自己能够理解或甚至相信的神。但是,从现在开始,此刻,她会相信任何事物或任何人。为了让她最好的朋友活下来,被治好,她会付出一切。接着她的手中有种类似寒冷的感觉。她的手掌一阵麻木,两条手臂有如针扎。爸爸呼唤她的声音渐渐远去。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减弱,她闭着眼睛所感受到的黑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深沉。在黑暗中,她看见了他,沃什。他站在黑暗中央,他苍白的肤色几乎闪出光来。他擦伤了,他的眉毛上有一道伤口。他的衣服沾上了倒塌的粮仓上掉落的污迹。他的衬衫右边破了,沾着伤口中流出的血迹。但是男孩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看着艾娃,没有一点表情。“没关系,”沃什说。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却在用艾娃妈妈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她的身体依然带着伤口,很疼。她还是跪在沃什身边,双手按住他身体一侧——她的手指上粘着鲜血。她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她听见了叫喊声。她听见人们哭泣——出于恐惧的哭泣,为马特·库伯而哭泣,为他们无法理解这一天的事如何能发生得如此残忍和迅速而哭泣。然后她听见了沃什的声音。“艾娃?”沃什叫她,睁开了眼睛,“艾娃?你做了什么?”他的手伸向肚子,把左手放在她的手上。“不,沃什!”她飞快地说,“我必须用手盖住它!你在流血!我必须给你止血!”但是她没有一点力气。她觉得头很轻,无法阻止沃什把自己的手移开。在她的手盖住的地方——那里,钢条曾经刺进他的身体,刺穿他的内脏,信誓旦旦地断定在这世上甚至孩子的生命也无法得到保障——那里现在只有男孩的皮肤,完好无缺,安然无恙。“你做了什么?”沃什再次问道,仰起头看着她。然后,艾娃的世界开始倾斜,好像支撑地球平衡的链条被切断。她眼中的沃什变成了一点闪着微光的朦胧身影。然后微光也减弱了,被空虚的、没有边界的黑暗完全取代。 P276“我们要帮你,艾娃,”沃什说,他的声音很低,很遥远,就像深夜中的鸟鸣。他握紧她的手,她也回握了他的。她不知道他对她说了多久的话。“你做到了,”他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你治好了那个孩子。”“太好了,”艾娃说着,慢慢地清醒过来。眼前,她还是只能看得见黑暗,但是至少不再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麻木,一种慢慢游离的感觉,她的身体好像正离那个女孩越来越远。她希望能够看见沃什的脸。“别睡着,”沃什说,艾娃能够听见他声音中的哽咽,她似乎能够看见他脸上的泪水。在某个遥远的地方麦肯叫喊着,寻求帮助,尖叫着让不管正在做什么的人们停下来。但是他的声音飘落进了黑暗,就像她飘荡的身体一样。她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或双腿。她的手臂就像想象中的——由尘土和空气建造的一般。但是她无法放弃沃什的声音。“对我说说话,沃什。”艾娃说着。“说什么?”沃什回答。“读书吧,”她说。她只能感觉到她胸口的重量,慢慢地升起又落下。她无法打出它的节拍。升,降,……升,降……重量还在。但是它在减轻,如此细微,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你的《白鲸》呢?”她听见沃什笑起来。或者或许这笑声下隐藏着啜泣。“我不想读,”他说,“事实上我讨厌那本书。我一直都讨厌。”他的声音充满忏悔和歉意——好像这句话他已隐藏了很久。“其实,我根本读不懂。它乱糟糟的。但我总是希望你会认为得我很聪明,这是本聪明人喜欢的书。”艾娃笑了,她希望她的笑不会听上去很像嘲讽。她不是这样想的。再一次,她希望自己能够看见沃什的脸,“我懂,”她说。“那你为什么不说?”这次他真的笑了。“为什么你要忍着不说?”“因为我无法想象我会有不想听见你声音的时候,”艾娃回答。她依然感觉得到胸口的起伏在减弱。她现在明白了这种感觉是她的肺正慢下来。“那就对我说说话吧,沃什,”艾娃说,“唱些什么。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我知道的歌都是关于人死的,”沃什说。她慢慢地说道,好像每个字都是落在他心上的铁砧。然后,过了一会,艾娃听见男孩清了清嗓子。他唱的歌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是首民谣,温柔又深沉。它讲的是关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间的爱情与失去,关于爱情与失去的时刻,关于她躺在一条缓慢流淌的河边,星光洒落在她身上,他拥着她,希望一切能与他们的曾经不同。他唱得很好听。他的声音饱满,深沉。它不像平时那样支支吾吾。他没有踌躇,他没有停顿。她能看见他歌声中的故事。她能看见脑海黑暗处的文字。它们像萤火虫海洋般闪亮。歌声在半路中断了。她听见了他的哭声。“别哭,沃什,”艾娃说。“我没哭,”他抽泣着。她听见他吸鼻子的声音。“你会好起来的,”他说。“你也是,”艾娃温柔地回答。男孩停了下来。他回忆起那晚他们在一起的时光,然而恐怖的事实冲刷着他。过了一会,他说道:“在山上的时候,是吗?你亲我的时候做了些什么。”他的声音找到了立足之地,“那时你开始生病。你亲我的时候治好了我,是吗?所以你就生病了,是吗?”他克制着自己,“你不该那么做,”他说着,话中满是痛苦。“这首歌是怎么结束的?”艾娃问。“什么?”“你的歌,”她说得很慢,“是怎么结束的?”“它结束得就像所有歌一样,”沃什顿了一会后说道。艾娃的声音变得沉重、苍老,好像他未来的时光一下子都住到了他的体内。好像从这刻开始他不再是个孩子。“但是它可以不那么、样结束的,”沃什说,接着,一下也没有停顿,他清了清嗓音中的悲伤,开始重新唱起了以前从未对艾娃唱过的歌。故事中仍有死亡和痛苦,但是歌开始变化。它变成了一首爱情之歌,一首全新的歌谣,这个故事,结局是一对分隔两地的爱人找到了彼此,一起活了下来。他们都活了下来。接着,艾娃双腿和手臂中那遥远的感觉,那种麻木感,都消失了。因为双眼失明带来的黑暗更为深沉了,她觉得好像自己正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穿越、飞翔,自由地,无拘无束。这一刻,发生的一切不再令她感到恐惧,因为那之后——温柔的,温暖的,呼唤着她的——是沃什的声音。它是一切:那声音,那音调,那个男孩她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即时是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的声音把她拉向自己。它变成了灯塔,是在被黑暗包围的隧道尽头的一种光和声音的混合体。她奔向它,奔向光,奔向那个她爱的男孩的声音。 十月,又到了秋节。这是石庙镇人在大雪和艰辛、寒冷的冬天——那个漫长、令人瞌睡的绵延不绝的冬天——将要到来镇上和大家的生活之前的最后庆典。每年小镇居民都会在在群山环抱的开阔空地上集会。他们在废弃的老粮仓周围搭起露天看台,小贩们聚集过来,卖起了爆米花、棉花糖、漏斗蛋糕和派,还有从国外贩来的小饰品,这些对于小镇的孩子们来说在自己的世界里太难得一见了。每年镇上的每个人都会参加秋节,艾娃六岁那年,妈妈爸爸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好抵御从北面群山突袭而来的寒风。太阳一落山,秋节的华灯初上,他们就带着她参加了节日,希望她终于长大到了能够记住一些秋节的回忆。她整晚大多数时候都沉浸在一场惊诧的梦中。爸爸妈妈平时很少让她吃糖果和糖水果,此刻这些糖果和糖水果的景象、声音和气味令她陶醉。她生平第一次在日落前坐了摩天轮,她仰起脖子看见天空中有个男人驾驶着一架小飞机在渐暗的天色中表演飞行特技。他在空中上升又下降,天色从蓝色变成了金色,又从金色变成了紫色,最后夜晚的黑色慢慢占据了整个天空。然后粮仓上的播音员也评论起了即将到来的黑夜。男人驾驶着飞机降落在空地遥远的另一边,人群欢呼起来。艾娃问爸爸飞机怎么能够飞上天呢,他对她笑了,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话,“这世上一切都是可能的。”坐完摩天轮之后——当夜色完全蔓延到地上的时候——艾娃遇见了那个男孩。她和爸爸妈妈一起正排着队买棉花糖,这时排在她前面的男孩回过头来,用一种充满好奇的眼光打量她。他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纪要小,肤色苍白,有着一头棕色的头发和挺拔的鼻子,正吸吮着拇指。两个小人儿周围充斥着人们聊天时的嗡嗡声和小贩大声招揽顾客试试手气和叫卖秋节结束时的鬼屋门票的嘈杂声。这是一片声音的海洋,有时声音大得甚至使艾娃觉得耳朵疼痛。但是尽管如此,当排在她前面的男孩把拇指从嘴巴中拿出来,对她挥了挥手后,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他用充满礼貌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沃什。”“我叫艾娃,”她说。然后他走向前去,绅士地拉起了她的手,说:“你想来我家玩吗?”艾娃开心地点了点头。艾娃的爸爸妈妈和那男孩的爸爸妈妈低头看着两个孩子,一起笑了起来。这笑声如此轻盈,充满了欢乐,没有夹杂一丝忧愁。“速食朋友,”沃什的爸爸说,然后大人们又笑了起来。两个孩子站着,看着彼此。他们也不禁对着热情洋溢的爸爸妈妈笑起来。他们分享了一起排队买的棉花糖,共度了剩下的夜晚,谁也没有离开谁。他们在夜晚中的灯光和华彩中走着,聊着天,牵着手,创造着他们将一起分享的未来。那个晚上艾娃一直牵着沃什的手。她在心中,许下了孩子气的诺言,永远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