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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介绍

玩偶屋


作者:杰西波顿,吴果锦   日期:2015-11-12 13:44:20



英国2015开年小说畅销榜冠军作品,销售速度超过当年的《哈利波特·神奇的魔法石》。
  八个人偶,九间房,一幢价值连城的玩偶屋。在幢房子里,没有人是真正孤独的,不论在哪里,总会有人在看着你,在聆听你。
  不论什么东西,在人的眼里都是玩具。所以他们才长不大,永远都是孩子。
  
本书简介:
  17世纪末的阿姆斯特丹,正处于荷兰的殖民和贸易帝国走向衰亡的黄金时代末年。美丽的乡下姑娘妮拉被富商乔内斯·勃兰特看上,娶回了阿姆斯特丹。然后她并没有因此摆脱贫困的生活,反而走进了一个幽暗、压抑、充满秘密的世界:丈夫结婚后碰了不碰她;小姑子玛琳严守加尔文教派规训,讲究勤俭持家几乎到了寒酸的地步;与妮拉年纪相仿的女佣科妮莉亚什么也不说,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连来自非洲的黑人男仆仿佛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某天,乔内斯聘请了一位玩偶匠,打造了一座勃兰特家等比例缩小版的玩偶屋,作为送给妮拉的礼物。妮拉惊骇地发现,现实中发生的一切,在这座玩偶屋中似乎早已预示……
  作者简介:
  杰西·波顿,牛津大学的高才生,接受过戏剧训练,《玩偶屋》是她的小说处女作。该作品吸引了六位版权经纪人争夺代理权,更掀起了2013年伦敦书展前夕的国际版权大战。
  目录:
  一
  登门003
  斗篷012
  新的字母019
  玻璃穹顶028
  礼物032
  闯入042
  工匠名录047
  卡尔弗尔大街054
  送货063
  坐船071
  宴会078
  书房089
  台阶096
  布道103一
  登门003
  斗篷012
  新的字母019
  玻璃穹顶028
  礼物032
  闯入042
  工匠名录047
  卡尔弗尔大街054
  送货063
  坐船071
  宴会078
  书房089
  台阶096
  布道103
  来访112
  交锋124
  秘密129
  二
  坦白 137
  决定 145
  旧事 150
  八个人偶158
  偷窥 164
  冰上的男孩171
  圣尼古拉斯节176
  跟踪 181
  变故 188
  三
  红渍 199
  不遇 208
  争吵 212
  逃走1 220
  事发 226
  逃走2 235
  被捕 240
  裙摆下的秘密247
  疑虑 254
  四
  仓库 263
  探监1 269
  下棋 277
  中间商 285
  审判1 292
  演员 301
  交涉 307
  出生 312
  审判2 321
  父亲 331
  奶妈 340
  后事1 351
  后事2 356
  探监2 363
  结局 370
  五
  尾声 377
  17世纪末阿姆斯特丹的薪金水平 382
  17世纪末阿姆斯特丹富人的日常开销一览 383
  致谢 385
  这是一部引人注目的、拥有独特氛围的文学惊悚小说……当波顿对17世纪阿姆斯特丹的描写完全令人信服的时候,它不再是一部简单的历史小说……——《星期日泰晤士报》
  《玩偶屋》出色地描述了妮拉在一个受约束的、幽闭恐怖的世界中怎么学会成为她自己命运的主人的故事,是一部不可错过的好作品。——《心理月刊》
  波顿创造了一个复杂的、超自然的、扭曲的女性世界。——《时尚芭莎》
  《玩偶屋》写的是性别问题、阶级斗争和有洞察力的微型家具设计师。——《纽约杂志》
  阿姆斯特丹老教堂
  1687年1月14日,星期二
  这个葬礼本应是很冷清的才对,因为死者生前没什么朋友。但教堂的东侧已经挤满了人,因为在阿姆斯特丹,流言会像洪水一样在人们的耳际泛滥。她远远地站在唱诗班席位上,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商会的会员们各自带着妻子慢慢地凑到挖好的墓穴旁边,就像蚂蚁围住糖块一样;随后,VOC的文员们、商船的船长们、董事夫人们、糕点师们也纷纷聚拢过来—还有他,仍戴着那顶宽边帽。她有点可怜他。可怜,不像仇恨,是可以封存起来的。
  教堂华丽的穹顶是宗教改革后唯一保留下来的东西,它像个倒扣的船体一样悬挂在人们的头顶上,又像是面镜子,映照着这座城市的灵魂。年代久远的木质穹顶上描绘的,有手拿剑和百合的审判日耶稣,有斜倚着一弯新月的圣母马利亚,还有劈浪前行的金色商船。女人把古旧的木质礼堂椅的坐板掀到身后,颤抖的手指触到了坐板下面的浮雕。浮雕的图形是一个蹲着拉屎的男子,拉出的却是一堆钱币,男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物是人非啊,她在心里叹道。
  然而……
  她知道,今天的葬礼还会惊动地下埋着的诸多死者。老教堂里,坟墓的盖板下尸体罗列,骸骨尘封,森然密布在送葬者的脚下。地板下面,有女人的下颌骨,有商人的骨盆,有贵族的肋骨,还有婴儿的尸体,长短与一条面包相仿。送葬者对眼前的悲伤心不在焉,只知道小心地避过脚下一块块的墓碑。这些她都注意到了,却也无心责怪他们。
  在人群的中央,她发现了此行要找的人。那个女孩面露疲惫,悲恸地站在新挖的墓穴旁边,对赶来看热闹的市民视若无睹。几个抬棺人平稳地走过中殿,仿佛肩上扛的是个琉特琴盒一样。看看抬棺人的表情你就能猜到,其中有几个人是事先安排好的。又是佩利孔尼干的吧,她想,老把戏了。
  通常情况下,送葬队伍会按阶层高低严格有序,市镇长官们在前,普通百姓在后;但在今天,人们都把规矩抛在了脑后,胡乱站成队列。她想,在这个城市的任何一座教堂里,都不会再有这样的送葬队伍了。她喜欢这种罕见的、不守成规的样子。阿姆斯特丹经历了无数动荡和风险才有今日的繁华,现在渴求的只是平稳;“稳定”是阿姆斯特丹市民毕生的信念,人们都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地维护着现有的财富。我早就该离开这里了,她想,死亡已经距离这里太近了。
  抬棺人走过之处,人们自发地闪出一条路。没有任何下葬仪式,他们就把棺材放进了墓穴里。女孩走到墓穴边沿,将一束花扔到了下面。一只星椋鸟从墓穴里飞了出来,扑腾着翅膀飞上教堂的灰泥墙。参加葬礼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看着那只鸟的动向。女孩仍然纹丝不动地站在墓穴边沿,站在唱诗班坐席的那个女人也没有分心,她们都抬头看着教堂穹顶上的花瓣图案,静静听着佩利孔尼吟诵着辞灵祷文。
  抬棺人将墓碑盖在了墓穴上面。一个女仆跪坐在渐渐封口的墓穴旁边,抽泣起来。那个面露疲惫的女孩并未制止女仆的痛哭,这个既有失体面又不合规矩的行为引得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啧啧之声。唱诗班席位旁边两个身穿丝绸衣服的女人小声耳语起来,一个说道:“咱们赶来不就是为了看这个吗?”
  “在外面都这样了,在家的时候还不知道野成什么样呢。”她的女伴附和道。
  “就是,我可没闲心当他们家墙上的苍蝇。嗡—嗡—”
  说罢,她们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站在唱诗班席位上的女人原本把手平放在面前的托板上,听到这些话,她禁不住握紧了拳头。
  教堂的大门关上后人们都四散离去,死者就此安息。那个女孩就像教堂彩绘玻璃窗上下凡的圣徒一样,向这些伪善的不速之客表达谢意。人们三三两两散进城市蜿蜒的道路里,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女孩跟女仆最后才走,她们默不作声,挽着胳膊,走过教堂中殿,从大门里出去。大多数男人仍要回到办公桌或柜台上去,因为要保持阿姆斯特丹的繁荣,工作就永不能停歇。正如那句老话说的那样:辛勤会带来荣耀,懒惰会把我们拽入深海。而最近这段时期,海水正在上涨逼近。
  待到人都走光了,那个女人才从唱诗班的席位上走了出来。她急匆匆的,不愿被人看到。“会改变的。”她说道,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响。她找到那个刚刚铺好的墓碑,一看它就是仓促做成的,与教堂里其他冰凉的墓碑相比,它还带着点温度,上面凿刻的碑文仍带着石头的粉尘。最近发生的事情真令人无法相信。
  她跪在墓碑旁边,完成她此行的目的—她自己的祷告仪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房子模型,它只有手掌大小,雕刻着九个房间、五个人物。其雕刻技艺极为精妙,世间罕见。她小心翼翼地将这个祭品放在墓碑上,僵硬的手指拂过冷冷的花岗岩。
  她推开教堂的大门,下意识地用眼睛搜寻那顶宽边帽、佩利孔尼的大氅,还有那两个穿着丝绸衣服的女人。可他们都不见了,只剩下她自己了,不,还有那只在教堂里乱飞的星椋鸟。该走了,她把住门,想把那只星椋鸟放出去;它却无视她的好意,反而飞到了讲道坛的后面。
  她合上门,把冰冷的教堂关在了身后。她转过身面对太阳,向着大海的方向走去。星椋鸟啊!她暗叹道,你若认为老教堂里更安全的话,我就不是那个能给你自由的人了。
  壹
  1686年10月中旬
  阿姆斯特丹绅士运河
  他的美食,因为那是哄人的食物。
  —《圣经箴言》23:3
  登门
  妮拉欧特曼站在新婚丈夫家门前的台阶上,轻叩了两下海豚样式的门环,却因那沉闷的砰砰声而感到局促不安。无人应门,她的希望落空了。可时间是早就安排好的,来之前也写了信。说到写信,与勃兰特家昂贵的羊皮纸相比,她母亲的信纸就太寒酸了。不,她想,跟一个月前的婚礼(没有花环、没有订婚杯,也没有婚床)相比,这种迎接方式还不算是最糟的。妮拉将小行李箱和鸟笼放在台阶上。她知道,等会儿给家里写信报平安时得把这些事写得好一点,但首先她得进门、上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再找一张桌子。
  妮拉听到身后传来船员们的哄笑声,于是转身向运河对岸望去。一个少年撞在了一个卖鱼妇人的怀里,一条半死不活的鲱鱼从篮子里掉了出来,顺着她宽大的裙摆滑到地上。她高嗓门的乡下口音直刺妮拉的耳朵。“混蛋!混账东西!”卖鱼的妇人高声骂道。那个少年是个盲人,他伏在地面的污泥上,划拉着寻找那条逃走的鲱鱼,就像在寻找一个银饰一样。他的双手动作很快,也不怕被人踩到。他逮到了鲱鱼,咯咯地笑着,站起身,一只手里抓着鱼,另一只空着的手伸出去探路,沿着运河岸边的小路跑了。
  妮拉在暗中喝了一声彩,趁着还有时间,她继续欣赏着10月里罕见的暖日风景。她眼前的这片水面,是被称作“绅士运河”的黄金转弯处;但今天,其广阔的水面呈现出平淡无奇的茶褐色。淤泥颜色的运河两侧,是富丽堂皇的建筑物,宏伟亮丽的楼宇与其在水面的倒影互相衬托,就像珠宝一样炫耀着这座城市的荣耀。屋顶上方,大自然也不甘示弱,用橘黄色和杏黄色的云彩映照着这个辉煌的国度。
  妮拉转过身来,却发现门敞开了一丝缝隙。刚才也是开着的吗?她记不清了。她推开门,探进头去,立刻感到了从大理石地面升起的阵阵凉意。“乔内斯勃兰特。”她喊道,声音有点大,也带着点恐慌。这是个恶作剧吗?她想,我要在这里站到明年1月了。琵波—她的长尾小鹦鹉—在笼栅上蹭着身上的羽毛,其微弱的鸣叫声消失在大理石地面上。她身后的运河也已安静下来,仿佛屏住了呼吸一样。
  妮拉望向室内的阴暗处,她知道,有人在看着她。怕什么,妮拉伊丽莎白。她壮了壮胆子,迈进门槛。她的新婚丈夫是拥抱她、吻她,还是一本正经地跟她握手。婚礼上他可是什么都没做,而那个婚礼只有几个娘家人参加,男方一个亲友都没来。
  为表明乡下姑娘也是有教养的,妮拉弯下腰,把鞋脱了。这双鞋皮质优良、制作精细,是她最好的一双鞋了,但它们的意义何在?到现在她都说不清楚。体面,母亲曾跟她这样说过,可是她的脚很不舒服。她把鞋扔在地上,希望弄出点动静让人听到,或把藏在暗处的人吓跑。母亲说她老爱胡思乱想、异想天开。扔鞋子一点效果都没有,妮拉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个傻瓜一样。
  外面街上传来两个女人打招呼的声音。妮拉转过身,向门外望去,却只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没戴帽子,金黄色头发,身材高挑,正迎着落日走远。从阿森德尔夫特一路赶来,妮拉的头发有些乱了,微风吹散了她的发缕。而现在拢头发会显得自己更加紧张,所以她就任凭发丝拂拭着脸颊。
  “这是要开动物园吗?”
  一个声音从大厅的暗处传来。妮拉吓了一跳,她刚才就猜想有人在看着她,可还是没有防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伸着手,不知是要迎接她,还是要表达对她的抗议。她是一个女人,身板笔直,身材苗条,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的帽子因上浆、熨烫而坚挺有型。她的头发一丝不乱,身上隐隐带着一股奇怪的肉豆蔻味。她的眼睛是灰色的,嘴唇也没有血色。她在那里看我多久了?琵波也因她的出现而叽喳地叫起来。
  “这是琵波,”妮拉解释道,“我的鹦鹉。”
  “我看见了,”那个女人低头看着她说道,“也听见了。没有别的飞禽走兽了,是吗?”
  “我还有只小狗,没带来……”
  “很好。它们会弄乱房间,抓坏家具。法国人和西班牙人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动物,”女人断言道,“跟它们的主人一样,肤浅、无聊。”
  “长得还像老鼠。”门厅里传来另一个声音。
  女人皱了皱眉,闭了下眼睛。妮拉看在眼里,心里纳闷究竟是谁在看着她们俩交谈。她得比我大十岁吧,她想着,但她的皮肤真好。女人从妮拉身边经过,朝大门走去,她举止优雅,却透着高傲和刚愎自用的神态。她瞅了一眼妮拉放在门边的皮鞋,又把目光定在她的鸟笼上面,嘴唇始终紧闭着。琵波因恐惧而奓起了羽毛。
  妮拉伸出手,想用握手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女人刚碰到她的手就缩了回去。“才十七岁,手怎么这么硬。”她说道。
  “我叫妮拉,我十八岁。”妮拉解释道,也缩回手来。
  “我知道。”
  “我的名字其实是佩特妮拉,但家里人都叫我……”
  “我知道。”
  “你是管家吗?”妮拉问道,走廊里传来憋不住的哧哧笑声。女人假装没听到那笑声,望向门外的暮色。“乔内斯在家吗?我是他的新婚妻子。”女人仍不答话,妮拉继续解释道,“我们一个月前登记结婚的,在阿森德尔夫特。”好像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解释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我哥哥不在家。”
  “哥哥?”
  暗处又传来一阵笑声。女人转头直视着妮拉的眼睛,说:“我是玛琳勃兰特。”好像妮拉早就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一样。玛琳的目光冷酷而坚定,但妮拉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犹豫。玛琳继续说道:“他不在,我们原以为他会在家,但他不在。”
  “那他在哪儿呢?”
  玛琳扭头看着门外的天空,挥了一下左手,两个人从楼梯旁的阴影处走了出来。“奥托。”她招呼道。
  一个男人应声走上前来,妮拉心里一惊,冰冷的双脚像是钉在了地板上一样。
  奥托的皮肤全是极深的深褐色—衣领外面的脖子、袖口外面的手腕和手背,还有面部—下巴、高高的颧骨、宽额头,全都是褐色的。活到现在,妮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肤色的人。
  玛琳看着妮拉,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面对妮拉掩饰不住的慌乱心情,奥托的眼神却显得波澜不惊。他向妮拉俯首施礼,妮拉则屈膝还礼;她紧咬着下唇,一丝咸腥的血液味道提醒她保持镇定。近在咫尺的他,皮肤看上去就像光亮的栗子外壳一样,而他黑色的鬈发茂密地覆盖在头皮上,就像一片柔软的羊毛一样,与其他男人平直油亮的头发截然不同。“我……”妮拉欲言又止。
  这时琵波喳喳地叫了起来。奥托伸出手,宽大的手掌上托着一双木屐。“穿上吧。”他说道。
  他说话带着阿姆斯特丹口音,但带着卷舌音,轻柔而流利。妮拉从他手里接过鞋子,手指轻划过他的手掌。她笨拙地将木套鞋套在脚上,鞋子太大了,但她不敢说;至少,她的双脚能离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了。如果她能到楼上去,如果他们能让她通过大厅,她打算把鞋带再紧一紧。
  “奥托是我哥哥的男仆。”玛琳说道,眼睛仍看着妮拉,“这是科妮莉亚,我们的女仆。她会照料你的饮食起居。”
  科妮莉亚走上前来。她比妮拉稍微年长一些,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个子也比妮拉稍高一点。她稍显友好地朝妮拉露齿一笑,用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新人;她发现,妮拉的双手正在微微发抖。妮拉也朝她笑了笑,却被女仆好奇的目光逼得窘迫不安。她想对科妮莉亚说点客套话,却被玛琳打断了。
  “跟我上楼,”玛琳说道,“去看看你的房间。”
  对玛琳这阴差阳错的解围,妮拉暗中庆幸,又觉得有点难为情。她点了点头,却发现科妮莉亚眼中露出消遣的神色。玛琳挥了下手,示意科妮莉亚将鸟笼提到厨房里去。
  “可厨房里有油烟啊,”妮拉反对道,“琵波喜欢亮一点的地方。”
  科妮莉亚提起鸟笼,像提水桶一样前后晃荡了两下。“哎……请你小心一点。”妮拉说道。
  玛琳和科妮莉亚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脚步未停,在琵波焦虑的叫声中走进了厨房。
  到了楼上自己的新房间里,妮拉立刻为其奢华而自惭形秽。玛琳则面露不快,“科妮莉亚怎么绣了这么多东西,”她说道,“希望乔内斯只结这一次婚就够了。”
  房间里的靠垫上都绣着勃兰特姓氏的首字母B,床单是新的,两对窗帘也是刚洗过的。“运河上雾气大,所以屋里的天鹅绒都得厚一点。”玛琳走到窗前,手扶窗棂看着外面天空上闪烁的几颗星星,补充道,“这原本是我的房间,这边的风景不错,所以就让给你了。”
  “啊,别,”妮拉说,“还是你住吧。”
  她们俩面对面站着,四周全是刺绣的纺织品。屋里的亚麻布上绣着的都是勃兰特家姓氏的首字母B—它蹲坐在鸟巢中,被蔓藤的枝叶环绕,下面则是一片花圃;大腹便便的字母B似乎已把妮拉的娘家姓氏吞噬殆尽,提醒她已经不再是伊丽莎白家的人了。虽然心怀窘迫,但妮拉觉得自己有义务去表现一下自己对新身份的认可,她用一根手指轻抚着身前的织物,心里却十分沉重。
  “你们家在阿森德尔夫特的老宅子,是不是很暖和,没有太多潮气?”玛琳问道。
  “也挺潮的,”妮拉弯下身子想整一整那双不合脚的大木屐答道,“水堤的用处不大。还有,我家的房子不算大……”
  “我们家的家世也许不如你们那么显赫,但我们的房子又温暖又干燥,建得很好。”玛琳打断了她的话。她原本就没想听妮拉的回答。
  “是的。”
  “Afkomstseytniet—家世一钱不值。”玛琳用手指戳了戳身边的靠垫,借以强调“一钱不值”这四个字,继续说道,“这是上周日做礼拜时佩利孔尼牧师说的,我把它记在家里《圣经》的扉页上了。创业容易守业难啊,稍不注意就把家败了。”她似乎不愿想这些可怕的事,于是就转了话题,“令堂给我们写信,说她要支付你到阿姆斯特丹的旅费。那怎么行?所以,我们就派家里第二好的船过去接你,你不会不高兴吧?”
  “不,不会的。”
  “那就好。虽说不是家里最好的船,也是新刷的漆,船舱里的内衬也都是孟加拉丝绸。最好的那艘船乔内斯用着呢。”
  妮拉不禁纳闷起来,她的丈夫到底坐着最好的船去了哪里,怎么没在家迎接她的到来。她又想到了琵波,它此时正独自待在厨房里,跟灶火和锅碗瓢盆在一起。“你们只有两个仆人?”她问道。
  “两个就够了。”玛琳答道,“我们是商人,不是懒汉。《圣经》上说,不要炫耀财富。”
  “对,当然。”
  “话说回来,要炫耀也得有资本才行。”玛琳说道,双眼盯着妮拉,后者则躲开了她的目光。
  天色渐晚,房间里暗了下来,玛琳点上了蜡烛。那些蜡烛是廉价的牛脂做成的,燃烧时发出呛人的肉腥味,妮拉心中不解,她更喜欢芳香的蜜蜡蜡烛。
  “科妮莉亚把你的新名字绣得到处都是。”玛琳扭过头来说道。
  的确如此。妮拉想道,又想起了女仆那怀着敌意的眼光。她的手都累肿了,这又要怪在谁头上呢?
  “乔内斯什么时候回来?他为什么不在家?”妮拉问道。
  “令堂说,你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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