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兆言 日期:2016-02-27 21:28:08
★44年前,一份神秘的“一号文件”轰动全国,中共立即进入了紧急战备状态!
★这一年,某国在我北方陈兵百万,虎势眈眈。一直想“反攻大陆”的蒋介石为何在这个时候放弃了“**时机”?
★中央党政军领导紧急疏散,原国民党高管赵文麟接到命令后却不知该往何处。
★国家命运未知,个人前途未卜,动荡时局下,我们该何去何从?
★叶兆言写作30余年来,**疼痛感的历史小说!
★一起震惊全国的政治事件!一个普通家庭的悲欢离合!一个多难之邦的浮沉起落!在这里,听到灵魂的呻吟!
★“文革”并没有真正结束,林副主席的幽灵不仅陪伴着我,而且还在当下的世界里到处游荡。
本书简介:
一起震惊全国的政治事件!一个普通家庭的悲欢离合!一个多难之邦的浮沉起落!国家命运未知,个人前途未卜,林副主席的“一号命令”到底隐藏了怎样的历史机密?动荡时局下,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1969年林副主席的“一号命令”惊动了全国,军校退役的赵文麟接到疏散命令,却不知该往何处。他曾经是国民党军官,打过日本鬼子,九死一生,解放前夕在四面楚歌中起义,虽然成为解放军中的一员,却始终有点另类,一贯要求进步的妻子紫曼觉得自己嫁错了人,上吊自杀,让赵文麟愧疚终生。赵文麟回到老家,巧遇初恋情人沈介眉。当年美丽的大小姐、中央大学的老师,如今沦落到几近赤贫,赵文麟竟然认不出曾经刻骨铭心爱过的女人。世事沧桑、人事变迁之残酷惨烈,令人感慨不已。在这里,听到灵魂的呻吟!
作者简介:
叶兆言
著名作家。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4年高中毕业,进工厂当过四年钳工。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中文系,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8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至今。
主要作品有:《一九三七年的爱情》、《花影》、《花煞》、《别人的爱情》、《没有玻璃的花房》,三卷本叶兆言短篇小说编年,五卷本叶兆言中篇小说集,以及各种选本等。
目录:
第一章
1969年这一年,到处都在挖防空洞,男女老少,只要是能干活的,都为防空洞出过力。挖防空洞已成为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运动。
紫曼留下了遗书,遗书上充满了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怨恨。紫曼说赵文麟是一名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国民党军官,说此生嫁给这个男人是最大的不幸,说她为此感到非常后悔。
路以和是他的领导,是他所在军校的副校长,是他的顶头上司,当然也是他不多的朋友之一。
往事不堪回首,历史可能重演,赵文麟不由地想起1937年。三十年前的一幕幕场景,却像噩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天天和妞妞毕竟是女孩子,听了这样的解释,顿时有种血淋淋的感觉,脸上表情都有一些诧异和惊恐。
她倒好,一撒手去了,害得活人念念不忘。这年头,死又有什么难的,一闭眼一撒手就走了,为什么不能替活人多想想呢。
李叔明说即使是重新回到现场,身处相同的困境,即使明知自己可能被打死,他也绝不可能先开枪,因为他下不了这个手,在与凶残的日本鬼子血战了这么多天以后,他没办法对自己人开枪。
这一战,赵文麟他们终于打出了士气。自抗战以来,作为一名军人,赵文麟和他的战友屡战屡败,却越战越勇。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沈介眉注定会是他心头永远的伤痛,而紫曼就成了最好的止痛药,也是最好的忘情水。赵文麟匆匆与她结婚,显然与希望尽快忘掉沈介眉有关。
赵文麟百感交集,说我和叔明这一生中要说死,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人生反正是一死,躲得了初一这劫,怕是也过不了十五,因此怎么个死法就没什么大不了。
那一夜足够疯狂,那一夜惊心动魄,那一夜如鱼之乐水,那一夜的结果,便是有了可爱的女儿天天。到最后,到了最后,他们不可抑制,都爆发了,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叹气,终第一章
1969年这一年,到处都在挖防空洞,男女老少,只要是能干活的,都为防空洞出过力。挖防空洞已成为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运动。第二章
紫曼留下了遗书,遗书上充满了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怨恨。紫曼说赵文麟是一名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国民党军官,说此生嫁给这个男人是最大的不幸,说她为此感到非常后悔。第三章
路以和是他的领导,是他所在军校的副校长,是他的顶头上司,当然也是他不多的朋友之一。第四章
往事不堪回首,历史可能重演,赵文麟不由地想起1937年。三十年前的一幕幕场景,却像噩梦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第五章
天天和妞妞毕竟是女孩子,听了这样的解释,顿时有种血淋淋的感觉,脸上表情都有一些诧异和惊恐。第六章
她倒好,一撒手去了,害得活人念念不忘。这年头,死又有什么难的,一闭眼一撒手就走了,为什么不能替活人多想想呢。第七章
李叔明说即使是重新回到现场,身处相同的困境,即使明知自己可能被打死,他也绝不可能先开枪,因为他下不了这个手,在与凶残的日本鬼子血战了这么多天以后,他没办法对自己人开枪。第八章
这一战,赵文麟他们终于打出了士气。自抗战以来,作为一名军人,赵文麟和他的战友屡战屡败,却越战越勇。第九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沈介眉注定会是他心头永远的伤痛,而紫曼就成了最好的止痛药,也是最好的忘情水。赵文麟匆匆与她结婚,显然与希望尽快忘掉沈介眉有关。第十章
赵文麟百感交集,说我和叔明这一生中要说死,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人生反正是一死,躲得了初一这劫,怕是也过不了十五,因此怎么个死法就没什么大不了。第十一章
那一夜足够疯狂,那一夜惊心动魄,那一夜如鱼之乐水,那一夜的结果,便是有了可爱的女儿天天。到最后,到了最后,他们不可抑制,都爆发了,一阵阵沉重的喘息叹气,终于肆无忌惮,终于不约而同地发出声来。后记前言后记
有读者看了这部小说,写信给我,问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尾。为什么在文章最后,情感暧昧得像走私的盐贩子一样,这样写究竟是何用心,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说,自己也没太想明白,大致情况就是写着写着,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于是便这么结束了。至于为什么,有时候真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这么写比较合适,似乎就应该这么写。
这部小说想说的话并不多,大致的意思可能是,原来人生有很多美好,但是不当回事地就丧失了。譬如和平,譬如爱情,譬如平常的家庭生活。我在小说中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关系,感慨它们的轻易丧失,一边写,一边感觉到心口疼痛。这是我写作以来,最有疼痛感的一篇小说,在写作过程中,情不自禁便会流泪。有一天吃饭,跟女儿说起正在写的一个情节,说着说着哽咽了,说不下去。熟悉文风的朋友都知道,我不属于那种会煽情的作家,不喜欢在小说中号啕大哭,写作时,总是节制节制再节制,冷静冷静又冷静。我把那些容易让人感伤流泪的部分都做了冷处理,如果读者能坚持把这篇小说读完,我想不难获得这样的印象。
小说始于2011年的8月29日,当时刚在腾讯开微博,随手写了几句:后记
有读者看了这部小说,写信给我,问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结尾。为什么在文章最后,情感暧昧得像走私的盐贩子一样,这样写究竟是何用心,有什么特别的象征意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实说,自己也没太想明白,大致情况就是写着写着,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于是便这么结束了。至于为什么,有时候真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这么写比较合适,似乎就应该这么写。
这部小说想说的话并不多,大致的意思可能是,原来人生有很多美好,但是不当回事地就丧失了。譬如和平,譬如爱情,譬如平常的家庭生活。我在小说中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基本关系,感慨它们的轻易丧失,一边写,一边感觉到心口疼痛。这是我写作以来,最有疼痛感的一篇小说,在写作过程中,情不自禁便会流泪。有一天吃饭,跟女儿说起正在写的一个情节,说着说着哽咽了,说不下去。熟悉文风的朋友都知道,我不属于那种会煽情的作家,不喜欢在小说中号啕大哭,写作时,总是节制节制再节制,冷静冷静又冷静。我把那些容易让人感伤流泪的部分都做了冷处理,如果读者能坚持把这篇小说读完,我想不难获得这样的印象。
小说始于2011年的8月29日,当时刚在腾讯开微博,随手写了几句:
开始写小说,想写个中篇,注意力集中不了。年轻时写作太容易,现在完全不一样。过去要写,故事自己就会来,根本没有提纲之类,现在不得不考虑要列个大纲。当然也和这些年非小说的写作太多有关,被杂文随笔害了,仿佛职业运动员,赛季开始了,却苦恼,不能一下子进入状态。
到了9月13日,又忍不住在微博上写了几句:
今天是林副主席忌日,我正在写的小说就叫《一号命令》,自己整个情绪也沉浸在“文革”中。提到“文化大革命”,常用词是林彪和四人帮,其实问题并不是那么简单,看今天的种种阴影可以知道余毒有多厉害。为“文革”翻案者,不是别有用心,便是没心没肺。
微博具有评论和回复功能,当然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有叫好也有反对,一位叫屈俊贤的网友这么写道:
叶老先生,我最值得庆幸的事是没有读过你的小说。我看到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自发地在家里,在其他场合挂上毛泽东像,你老郁闷吗??好在有林副主席的幽灵陪伴你。
网络上的声音没必要太当真,有人庆幸没读过你的小说,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难过也是白难过,烦恼也是自寻烦恼,你必须心甘情愿地接受。有的作家像被丈夫抛弃的怨妇一样,喜欢抱怨喜欢叨唠,说今天的读者不阅读,不读他的小说。这是地道的不明白事理,人的阅读从来都是自由的,一个人可以阅读,也可以不阅读,别人可以读你写的故事,也完全可以不理睬你。因此,我并不在乎别人没读过我的小说,在乎的只是后面说的那些话,这位屈俊贤说得不错,“文革”并没有真正结束,林副主席的幽灵不仅陪伴着我,而且还在当下的世界里到处游荡。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要写这篇小说的理由,我希望自己的小说能够穿越时光,再现一些真实的历史场景。小说不是历史,然而有时候,小说就是历史,比历史课本更真实。到了9月18日,针对网上有人说今天的人太健忘,已经忘记国耻纪念日,我又微博了一下,发了一条“九一八有感”:
有时候,忘了也好,比误导好。譬如我们小时候,就相信小米加步枪,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谁谁。大清朝,也喜欢军国民,也成天喊振兴。落后要挨打,军国民也一样挨打。老套的话听着都烦,别忘了,当年日本人德国人都打过要强大的旗号。一句话,要文明,不要野蛮,搁哪朝哪代,好战都是错的。
这条微博引起的强烈反响出乎意外,同样是正反都有,赞成的不说了,不赞成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博主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汉奸,这样的人不应该留在世上,活该在南京大屠杀中被日本人杀死。当然还有很多更下流的言语,网络是最容易让人撒野的地方,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种种不满意,对世界的各种自以为是,都会变成莫名其妙的仇恨,化作一股股戾气,肆无忌惮地宣泄到互联网上。
这部小说的草稿在2012年3月19日完成,这是我历时最长的一部中篇小说。前前后后写了七个月,这以后,又花了一个多月时间修改。事后有人问为什么不把这些故事写成一部长篇呢,不提醒倒没事,提醒了以后,我也忍不住反复琢磨这个问题,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原因很简单,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写长篇,在我心目中,它就是个中篇,想说的那些话,要说的那些故事,必须要在中篇的字数中完成。
也许真当做长篇来写,会容易一些。不过对于写作者来说,轻车熟路是大忌,容易未必是什么好事。在写《一号命令》的日子里,我的生活很简单,也很充实,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写作,看书,休息,游泳,临帖。这期间有两件事比较轰动,一是韩寒事件,一是抄写《讲话》,因为身陷其中,被骂得很厉害。关于这些,我已在微博上做了解释,现在稍带一句,读者如果有兴趣,可以看我的微博,毕竟有些话只能在网上说。
没想到这个中篇小说能出单行本,我对自己的作品一向没信心,对《一号命令》更是如此,不知道大家会如何看待这些老掉牙的故事。总之一句话,感谢读者,谢谢你们赏脸,谢谢你们的阅读。三年前,紫曼悬梁自尽,邻里间曾引起不小的震动。那时候,高奶奶刚被批斗过,正很郁闷地歇在家里,孩子们的尖叫声引得很多人都去围观。一时间非常混乱,竟然没人想到要赶紧将上吊的人解下来。赵文麟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小女儿天天吓糊涂了,跑到隔壁的高奶奶家,哭着喊着快救她妈。高奶奶并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很不情愿地推托,说你妈怎么了,我现在已不是居委会主任了,有什么事,你别问我。
天天说:“高奶奶,我妈妈上吊了。”
高奶奶听了,立刻冲出去,拨开人群,上前抱住早已僵硬的紫曼,十分愤怒地对围观者喝道:“你们一个个都别站着了,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高奶奶不识字,通过别人的描述,她知道紫曼留下了遗书,遗书上充满了一个女人对丈夫的怨恨。紫曼说赵文麟是一名双手沾满人民鲜血的国民党军官,说此生嫁给这个男人是最大的不幸,说她为此感到非常后悔。对于这样的转述,高奶奶总是有些想不明白,不明白一个女人竟然会这么恨自己丈夫。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之间还能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更何况还有三个孩子。过去她一直觉得赵文麟是名解放军军官,他总是身穿解放军的军装,而且官好像还不小。到后来她才弄明白,原来这个男人曾经是一名国民党军官,只不过后来起义了,又参加了人民解放军。
送赵文麟回来的两名军人没有解释他的身份,他们只是告诉高奶奶,这个人退职在家,以后将由街道和居委会负责关照,或者换句话说,他以后就归街道管了。高奶奶还是不太明白,不明白居委会应该怎么个管法,两名军人年龄都不大,其中有个胖子不耐烦,说你们管不管无所谓,反正这人是交给你们了。高奶奶说好吧,那得把话说说清楚,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胖军人有些不明白,高奶奶问是阶级敌人,还是属于人民群众,胖军人想了想,说当然是人民群众,现在我们只能这么对你说,他已经脱了军装,再也不是现役军人了。
高奶奶不放心,又问了一句:“就是人民群众?”
两名军人异口同声:“对,就算是普通的人民群众吧。”
既然是普通的人民群众,只是一名老百姓,高奶奶也犯不着再为难赵文麟。事实上,她很快开始同情这个男人,注意到这个轻易不肯开口的邻居,总是默默地对着妻子的相片发怔。客厅里悬挂着紫曼的大幅遗像,在与亡妻的对视下,他常常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每到清明,赵文麟照例都会禁食一天,在紫曼的遗像前点上香,用玻璃杯供放一杯清茶,然后焚烧一份自己手抄的诗稿。这场景让守寡多年的高奶奶心酸,恨紫曼不该一时想不开,又无端地坚信这男人的有情有义。赵文麟的三个子女都到农村去了,他一个人在家,除了枯坐,便是伏在案头写字。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能写一手很漂亮的毛笔字,高奶奶就让他抄大字报,用彩色粉笔写黑板报。内容无非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要做好敌人突然袭击的准备”等。赵文麟对这些要求来者不拒,尽管那些内容似是而非,很不靠谱,对战争的认识浮浅可笑,然而能有些事做,就像让孩子们去挖无用的防空洞一样,总比无所事事好。
让赵文麟真正感到战争在迫近,是当年送他回家的两名军人,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从妞妞学校回来的第三天,他们带着军事文件,带着上级的命令,专程赶过来向赵文麟传达指示。这一次,两个人骑着一辆军用三轮摩托,他们的摩托穿过曲折小巷,在众人眼光的注视下,一直开到院子门口,然后跳下车子,径直走了进去,从闻讯出来的高奶奶身边经过,来到赵文麟身边,很正式地行了一个军礼。突如其来的军礼让赵文麟感到不适应,他出于本能地举起手来还礼,几乎与此同时,又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军人,他已经被脱去军装,成了一名离职在家的老百姓。
多少年以后,人们重新谈论起林副主席的“一号命令”,各有各的观点,各有各的说法,可是这个命令究竟怎么回事,它的实质是什么,没有一个人能说清楚。1969年的初秋,“一号命令”像一阵飓风,突然席卷了中国大地,来得快,去得也快。对于赵文麟来说,1969年的“一号命令”非常具体,极其实在,两名军人中那位胖子很严肃地打开文件夹,郑重地向他宣布了上级决定。鉴于苏修入侵捷克斯洛伐克的教训,防止敌人可能发动的突然进攻,类似赵文麟这样级别的退职军人,必须立刻疏散,离开大城市,到偏僻的农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