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赫布兰德·巴克 日期:2016-07-09 11:24:50
本书简介:
故事主要发生在威尔士偏远的乡村,荷兰某大学讲师艾米莉因桃色丑闻逃到这里,租下了一间农庄,随身带了艾米莉·狄金森的诗集和关于狄金森的传记,那是她博士论文的课题。然而,她更多时间是在打理屋子周围的园地,整理草坪,修剪灌木。一个大男孩的出现打破了她孤独平静的生活。他照料艾米莉的饮食起居,帮她干园子里的活,与她相约去登山。可是,男孩的纯真朝气让艾米莉变得烦躁不安,她几次想赶男孩走,却都徒劳无果。男孩的存在,仿佛令她嗅到自己生命的腐朽。小说的另一条线索在荷兰,艾米莉的丈夫跑去艾米莉以前的办公室纵火,由此结识了一位警察,这位警察答应协助他追踪他不告而别的妻子。通过私家侦探的调查,他们得知了艾米莉的下落,登上去威尔士的船。临行前,丈夫给艾米莉寄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我来了。”这三个字对一心想躲起来的艾米莉来说,这如同追捕者的通缉令。艾米莉犹如一头困兽,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捕,她能怎么逃出牢笼?在这个意义上,《绕路而行》是一本绝望的小说。钻石译丛介绍:钻石译丛是一套高水准的文学丛书,汇集了来自荷兰、尼日利亚、智利、印度等国众多高水平、有影响的作家的作品。这些佳作风格各异,地域色彩鲜明,如钻石般从各个层面折射出世界文坛的璀璨风华。丛书书目紫木槿〔尼日利亚〕奇玛曼达·恩戈兹·阿迪契绕路而行 〔荷兰〕赫布兰德·巴克斗牛士之名〔智利〕路易斯·塞普尔维达泳池夏日屋〔荷兰〕荷曼·柯赫人们都叫我动物 〔印度〕因德拉·辛哈
作者简介:
赫布兰德·巴克(GerbrandBakker),荷兰作家,1962年出生,曾在阿姆斯特丹大学荷兰语及荷兰文学系学习历史语言学。1995年到2002年为电影翻译字幕。2006年在阿尔克马尔获得园艺师执照。2007年9月,成为报纸《绿色阿姆斯特丹人》的专栏作家。此前出版过一部青少年小说《梨树盛开白花》(PearTreesBloomWhite),《上面很安静》是他首部成人小说,2006年在荷兰出版后,荣获诸多奖项,包括“金驴耳”奖、AKO文学奖,成为当地畅销书;2009年在美国出版后,随即入选“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并于2010年获得这一全球奖金最高的文学奖。评委会对其的评价是:“小说从头到尾都那么令读者信服,静静地吸引着人们。文字精炼,但细节丰富,以稳定的节奏与自然而然的风格呈现出讲述者淡淡的冷酷、简明的幽默以及令人吃惊的温情。”文学大师库切以“克制的细腻和精炼的幽默”赞赏这部小说。《绕路而行》是他2010年的新作,其英文版获得2013年度“独立报外国小说奖”。与《上面很安静》一样,《绕路而行》也是一个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的故事,描写的都是琐屑的小事,没有跌宕起伏的悬念贯穿其中。但比《上面很安静》更甚,《绕路而行》切断了故事的时间,或者说逻辑脉络,所有的叙述都只集中在当前,是一个只有现在、没有过去/回忆的故事。相比《上面很安静》的清晰晓畅,《绕路而行》的节制似乎比较难让人亲近,主题也更沉重。
当赫布兰德·巴克的《上面很安静》获得国际都伯林文学奖时,我们都知道,一个自信、成熟的新声音出现在欧洲小说里。人们盛赞它富有克制的细腻和精炼的幽默,把蓝天下大自然的宁静悠远和主人公淡淡的忧伤落寞刻画得楚楚动人。而这所有的特点也无疑地再次落实到了这部《绕路而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卫报》
巴克的头两部小说,即《上面很安静》和《绕路而行》,都非常优秀,但后者是他最好的作品。
——《南德意志报》
有时候,在我们正经历着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时,就有那么一本书出现在我们面前,它深深地走进我们的内心,意味深长地与我们对话。
——来自goodreads的读者吉尔当赫布兰德·巴克的《上面很安静》获得国际都伯林文学奖时,我们都知道,一个自信、成熟的新声音出现在欧洲小说里。人们盛赞它富有克制的细腻和精炼的幽默,把蓝天下大自然的宁静悠远和主人公淡淡的忧伤落寞刻画得楚楚动人。而这所有的特点也无疑地再次落实到了这部《绕路而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卫报》 巴克的头两部小说,即《上面很安静》和《绕路而行》,都非常优秀,但后者是他最好的作品。——《南德意志报》 有时候,在我们正经历着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时,就有那么一本书出现在我们面前,它深深地走进我们的内心,意味深长地与我们对话。——来自goodreads的读者吉尔十一月份 1一天清晨,她看见了那几只獾。几天之前,她发现了一个石阵,獾就是在石阵附近看到的。等到傍晚临近,她还要再去看一看。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獾是一种安静平和、羞于见人且动作迟缓的小动物,可是,她眼前的这几只獾却正在相互打斗,嘴里还“嘶嘶”作声。一见到她,它们便从容而缓慢地钻入盛开的金雀花丛中不见了。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椰子的香味。她沿着来时的小路折返回去;只有放眼远眺,你才有可能发现这儿有这么一条小路。她之所以会推断出这儿可能存在这么一条小道,是因为她看到了那几道锈迹斑斑的旋转小门以及门边破败不堪的栅栏,还有那根孤零零的柱子。柱子上有个符号,那符号原本想必是代表了一位徒步旅行者。路上的草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十一月。没有风,空气湿润。看到那几只獾,她感到很开心。不管她去不去石阵,反正它们总会在那儿呆着,想到这一点,她心满意足。小路上杂草丛生,路旁生长着古树,树干上布满了粗糙的、浅灰色的苔藓,树枝松脆,松脆然而坚韧,现在依然枝繁叶茂。到了一年中的这个季节,这些树木竟显得格外青翠。天气时常是阴沉沉的。大海就在不远的地方;白天,她从楼上的窗口望出去,偶尔看到过海。其他的日子里,通常难以见到大海的踪影。能见到的只有树,大多是橡树;有时候,也会见到浅褐色的奶牛正瞧着她,它们的神情既好奇又淡漠。入夜,她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屋子的旁边,有一弯小溪在缓缓流淌。偶尔,她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风向变了,或者风力增强了,溪水的潺潺流淌声便不再传来。她住在这里大约已经有三个星期了,某一种熟悉的声音突然消失,确实足以让人从睡梦中醒来。 2车道旁边的那块田里,原本有十只胖嘟嘟的白鹅,过了一两个星期之后,只剩下了七只。另外的那三只,她只是找到了几片鹅毛和一只橘红色的鹅脚。剩下的七只鹅无动于衷地站在一旁,啄食着草叶。除了狐狸,她想不出还会有什么其他的掠食者,当然,如果有人告诉她,这个地区有狼,甚至还有熊出没,她也不至于感到惊讶。她觉得,鹅被吃掉了,自己是有责任的,她应该为它们的生存承担起责任。就那条弯弯曲曲的土路而言,“车道”这个词是有点夸大其辞。那条路长约一点五公里,路面的有些地方零零星星铺上了一些碎砖或破瓦。沿着车道两侧的土地——草地、沼泽、树林——全都附属于这栋房屋,不过,她还没能弄清楚它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主要的原因是这一带的地势高低不平。起码,鹅场是用了带刺铁丝加以小心防护的,可铁丝并没能保住它们的性命。曾经,有人在这里开挖了三个错落的水池,一个比一个略低一点儿,三个池塘的水均源自同一处隐蔽的泉眼。曾经,水池的旁边有过一间小木棚;而如今,木棚几乎仅剩下一个坍塌的棚顶,还有棚前一条已塌陷的板凳。房屋正对的并非车道那一边,而是石阵(它并不在视线范围之内)的方向,再继续往前,远处就是大海。这儿的地势呈十分平缓的向下倾斜的趋势,从所有的主窗望出去,看到的就是这一片乡村。屋子的背后只有两扇小窗,其中的一扇在大卧室,另一扇在盥洗间。流经的小溪在靠厨房的那一侧。起居室里有一只烧木柴的大火炉,那里的电灯,她差不多整天都不会关掉。楼梯采用的是开放式结构,一边靠着侧墙,正对前门;前门的上半部就是一整块厚厚的大玻璃。楼上,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巨大的盥洗间,盥洗间里装了一个带爪式底脚的老式浴缸。从前的猪舍——里面估计从来都不曾同时饲养过三只以上的大猪——如今成了一间存放大量木柴和各类废弃物品的小库房。猪舍下面,有一间面积不小的地下室,至于它有什么用途,她还没怎么弄清楚。地下室是精心建造的,里面干净整洁,四周的墙壁涂抹的是某种黏土。进出地下室的水泥台阶旁边,开了一扇横向的长条窗,通过它,外面的光线多多少少可以照射进来。还有一道活板门,将它放下来就可以把地下室封闭起来;不过看样子,活板门已经许久都没有派过用场了。她正在一步步逐渐扩大探索的范围,慢慢了解她新近搬入的地区;那个石阵距她所住的房屋最多不会超过两公里。 3屋子周边的区域。她已驱车去过一趟班戈市,采购了一些东西,不过,在这之后,她又去了一次离这儿更近的卡那封镇。班戈虽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但是对她而言还是有点过于热闹。市内有一所大学,既然有大学,那就意味着必然有大学生,可她根本不希望眼前出现哪怕一个大学生,尤其不想见到大一的新生。因此,班戈就被否决了。相比较而言,卡那封镇规模更小,不少的商铺都不开门营业,橱窗上用白色油漆涂上了“待售”两字。她注意到,为了打起精神,这里的店主们不时地互相走动,不是喝着咖啡就是抽着香烟。镇上的那座古城堡,其荒凉的程度堪比寒冬一月里的露天游泳池。乐购超市占地面积很大,店面宽敞,而且一直到夜里九点才打烊。她还是不习惯在狭窄的、高低不平的小巷里开车:每到拐角处都要踩下刹车,纠结着到底该左拐还是右转。夜里,她睡在那间小卧室里,床垫就平放在地板上。跟大卧室一样,小卧室里同样有一个壁炉,但迄今为止她还没有使用过它。其实,她真该试用一次,哪怕只是检测一下烟囱是否通畅。这间屋子远没有她先前预料的那般潮湿。楼上,她最心仪的地方是楼梯平台,因为那儿有L形的木扶手、磨损的旧地板,还有一个窗台。偶尔,到了夜间,她会坐在窗台上,透过枯老的藤萝卷须,望向窗外的夜色,这时,她就会发现自己并不是全然孤单的:远处的某个地方,有灯光在闪烁。安格尔西岛也在那个方向,你可以乘坐轮渡从安格尔西岛前往爱尔兰。轮渡会在某个固定的时刻启航,又会在另一个固定的时刻入港。有一次,她还看到海面在月光下闪着莹莹的光亮,银白色的海水波平浪静。有时候,隔着厚厚的墙壁,她会听到鹅场方向传来模糊的鹅叫声。对此,她一筹莫展;她没有能力去阻止狐狸夜袭鹅场。 4一天,她的叔叔走下了水池。她叔叔在一家饭店工作,那水池就在这家饭店偌大的前花园里,池水刚刚没到他的臀部。饭店的工作人员把他从水池里拽了出来,给他找来一条干爽的裤子,又把他带进暖和的厨房,安顿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那时正是十一月中旬)。他们没有找到干净的袜子,就把他的鞋子搁在炉子上烘烤。事情就是这样,或者说,她所了解的情况反正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任何人详细地给她描述过当时的情节。只是说他走进了水池,在水里站了一会儿,他穿的是饭店的工作服,腰带以下的衣服都被水浸湿了。或许,他当时还略感惊讶,他原本一定以为池水比这要深一点儿。现在,她只身来到这儿,这件事与她那位叔叔有一定的关联。起码,她的内心开始产生这样的疑惑。曾经有一段时间,她几乎没有一天不想起他;他站在饭店花园平静的池水中,这一情景时时在她的眼前浮现。他怎么会那么糊涂,竟然想不到齐腰深的水不足以把人淹死,哪怕想叫自己头朝下埋进水底也难以做到。他身上的每一只衣裤口袋里都塞满了东西,那是他在饭店的厨房里所能找到的最沉的物品。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她都没有再想起她的叔叔。也许,此时此刻,身处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她之所以又想到了他,是因为这里的现在恰好也是十一月份,或者是因为她感受到,一个人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不知道如何前行或后退的时候,会有多么的脆弱与无助。饭店的一个浅水池仿佛就可以代表一种静止,就像在原地踏步——既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而是一种循环——过去、现在与无尽的未来就此停顿。因此,她感觉现在能够理解叔叔为什么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水池中,却没有试图将脑袋埋进水里。一种静止。没有任何与肉体相关的联想:没有性欲,没有冲动,没有渴念。她住进这所房子以来,在过去的几个星期中,除了泡在那个带爪式底脚的浴缸中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要将手伸到两腿之间的冲动,一次都没有。她客居在这所房屋里,就如同她叔叔站立在那个水池中。 5她把那间大卧室布置成了书房。更确切地说,她只是把那张被虫子蛀蚀的橡木桌推到了靠窗口的位置,她刚搬进来的时候,这桌子就已经在房间里了。她在桌上放了一盏台灯,台灯旁边摆了个烟灰缸,然后把那本《艾米莉·狄金森诗选》放在烟灰缸的旁边。通常,在桌旁坐下之前,她都会将玻璃窗往上提一点,拉开一条缝。抽烟的时候,她把烟雾从窗缝里往外吹。呆在这个房间里,窗口的藤萝叶子让她感到很不爽,于是,有一天,她从猪舍里搬出那架东倒西歪、快要散架的四脚木梯,用刀将窗前的藤萝卷须给砍掉了。现在,她可以毫无遮挡地看到窗外的橡树、田野,还有——极其难得——大海,她也可以漫无边际地思考“书房”这个词对她来说究竟还有什么意味。她的身后是一张长沙发,她在上面盖了一块苔绿色的布,这样,沙发便可以为她所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她也放了几本书,但一个字都没有看过。她将狄金森的那幅肖像搁放在壁炉台的正中央,肖像镶嵌在一个从布洛克尔零售店买来的相框里。这是一帧有争议的肖像,是一张达盖尔银版照,曾经挂在易贝网站上销售。一道石墙将她的院子与边上的田野分隔开来,有时候,可以看到浅褐色的奶牛就站在石墙的旁边;它们似乎非常清楚她是站在哪一个窗口在观察它们。这是我的院子。我可以把院子打理一下,她这么想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她很纳闷,这些奶牛是哪一家农户的?他的农舍又在哪里?对她而言,这种河溪纵横、树林丛生的丘陵山地,实在是太复杂、太难懂了。偶尔,她会把一只手搁在那本《艾米莉·狄金森诗选》上,用手指抚摸着封面上的蔷薇花。在卡那封的一家五金店里,她买了一把修枝剪和一把手锯。 6屋子里的摆设,搬进来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她也没去折腾。有几件家具、一个冰箱和一个冰柜。她买来了几块小地毯(所有的房间地面都一样,全部是光溜溜的宽条地板)和几个软靠垫。有一些厨房用具、几个炖锅、餐盘、一个水壶、几根蜡烛、两盏落地灯。起居室里那个烧木柴的炉子,她整天都开着。厨房里有一组典型的英式燃油炉具,为其供油的油罐嵌在侧墙和小溪之间,平时是看不见的,一簇竹子把油罐隐藏了起来,这个巨大的装置还兼作热水器。搬进来的那天,她发现餐桌上有手写的使用指南,一块平板石充当镇纸压在纸上。不管写指南的人是谁,反正人家最后祝福她:“好运!”她略微思考了一下指南的作者可能会是谁,但很快便作罢,因为这毫不相干。她完全按照纸上写好的说明,一步一步按其操作。最后,当机器终于发动起来的那一刻,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惊讶。当天夜里,她就在大浴缸里注满了热气蒸腾的洗澡水。只是那些鹅,它们倒有点奇特。那些鹅,她是不是也同时租下了呢?还有,一天早上,一大群黑色的绵羊突然出现在路边的那块田里,每一只羊的身上都有一块淡淡的白斑,每一只羊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尾梢是白色的。在她的土地上。它们的主人又是谁呢? 7她发现,通往石阵的那条小路——尽管她从来没有走到过比这更远的地方——继续前伸,在一个紧急转弯处与她的车道会合在一起。盘根错节的低矮橡树林中掩藏着一扇旋转小门,门上爬满一重又一重的常春藤。看那样子,必定已有不少年头都没人从这里走过了。小门的另一边,田里长满高高的棕色的野草。在某个地方,肯定有一所房子;顺着车道再往前去一点,一定还有一个鸡笼,鸡笼里无论白天黑夜必定都亮着昏暗的灯光。她用新买的修枝剪剪去了小门上的常春藤,又把靠近地面的几根粗梗给锯掉了。旋转小门还可以正常使用,她从猪舍里找来一把老式油壶,给门铰链上了点油。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条小路原来与她的车道相连,经过她的院子,又从低矮的石墙那里穿过又一道旋转小门,再从田野贯穿而过,最后通往横跨小溪的那座小木桥。显然,这是一条公共步行通道。她隐约记得,在英国,这种步行道,土地的所有者拿它是没什么办法的。给铰链上过油之后,油壶依然在她手里拿着,她走到路上,然后向右拐。走过几百米后,她看到了那个徒步旅行者的符号,旅者的腿上长满了青苔。她不敢跨过栅栏,因为她生怕那栋还未曾谋面的房子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这还是她第一次往右边走。卡那封在左边。她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凹陷的路面略有抬升。大约十分钟之后,她到达一个丁字形路口。站在那儿,她第一次看见了那座山,这时才发现房子的背后有多么广阔的天地,而在这一刻之前,她曾涉足的区域又是多么的有限。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油壶还抓在手里。她摸了摸拇指内侧起的一个水疱,立刻返身往回走。那几只鹅冲着她大声叫唤,只要她从身旁经过,它们每次都是这样。第二天,她去了卡那封镇,在一家露天商店买了一幅地形测量图,比例为1:2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