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娜尔古丽 日期:2014-03-13 09:16:42
翠莲注定是一个传奇。她嫁入顾家,成了漩涡中心的“掌柜子”;她大权在握,步步为营、机关算尽。纵使她八面玲珑,也改不了命运的轨迹:爱情渐行渐远,亲情若即若离。就如当初轿中的那顶红盖头,凄艳得如滴血的玫瑰,在路上缓缓行走。
作者简介:
阿娜尔古丽,1981年出生,维吾尔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林业作协副主席,“中国夏衍电影学会”创作部主任,华联秘书长,《华人》杂志社副社长。在国内外报纸杂志发表作品400余万字,曾荣获维吾尔最高文学奖“汗腾格里文学奖”、美国费城“国际文学金手指奖”等奖项。
先后出版中篇小说集《大山无语》《小县愚人》,长篇小说《柳如是》《压寨夫人》《当家花旦》《北漂,不能没有爱情》等。其中多部小说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并曾参与十余部影视剧的编创,以厚实的创作实绩和广泛的影响力,被列为“中国十大实力派80后作家”。
目录:
引言
第一章出嫁
第二章飞向天国的三婶娘
第三章俏丽女人的心事
第四章一只眼的婆婆
第五章两个女人的秘密
第六章镇长千金
第七章黄土塬上的凤凰
第八章无法无天的女人
第九章那个叫钱宝的男孩170第十章奸情的后患
第十一章丑陋的绝色美女
第十二章靠山山倒
第十三章糊涂镇长
第十四章寡妇院子
第十五章迟归的旅人引言
第一章出嫁
第二章飞向天国的三婶娘
第三章俏丽女人的心事
第四章一只眼的婆婆
第五章两个女人的秘密
第六章镇长千金
第七章黄土塬上的凤凰
第八章无法无天的女人
第九章那个叫钱宝的男孩170第十章奸情的后患
第十一章丑陋的绝色美女
第十二章靠山山倒
第十三章糊涂镇长
第十四章寡妇院子
第十五章迟归的旅人
第十六章二进顾家门
第十七章进门的新娘 婆婆的灵柩在黄土高墙围着的大院里停了多长时间,翠莲在厨房里就炒了多长时间的菜,溅在她手背上的热麻油,把她的手背烧得伤迹斑斑,但是她仍是无动于衷。她心头唯一萦绕的一个问题就是她到底是不是扫帚星,她从记忆的初端开始搜索着、寻觅着,她想假如自己就是个扫帚星,专往死方亲人,为什么她的娘老子、她的弟弟、她的爷爷奶奶都很健康。她想不通,越是想不通越往里钻。厨房外是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厨房里是烟气滚滚、不闻人声。美莲试探着说尽了好话,可是翠莲死活不吭一声,美莲又怕再说错话,只有自己心里干着急了。
翠莲的婆婆是因为胎死腹中而亡故的,她的一生生了四个儿女。她原以为前四个孩子都平安降生,二美莲生的时候,亭铛还在地里起山药,孩子生得多了,有经验了,男人们便把女人生孩子的事看得就像母鸡屙蛋一样容易,这第五胎更是轻车熟路顺风顺水了,没想到在第五胎上栽了,硬生生地要了她的一条命。按当地的风俗,屈死人的灵柩是不能在家里停放太久的,不吉利。翠莲的婆婆虽有子女后人,可毕竟不属于生老病死正常死亡的行列。何况她娘家的几个哥哥正在她家坐珍子的席。灵柩只停放了七天就下葬了。
出殡后,宾客散尽,各种纸扎全部焚烧,鼓手棚子、经匠棚子全部拆散,留下了一个凄凉灰冷的黄土大院。出殡后,顾家的人都替下孝衣,儿女们只在胳膊上戴一个孝字,作为对死者的悼念。顾家娶进一口人的同时也死了一口人,按理说就等于既没损失也没增加,可是娶进的与死去的因不是同一个人,那麻烦就大了。顾家老大媳妇,也就是翠莲的婆婆以前是家中的掌柜,掌柜子人一死,掌柜的位置就空着了。顾家虽然不是有钱有势的地主老财,可在当地也是头号的大户人家,家里人有二十来口子,骡马牛羊成群结队,长短工也有五六人。每天进钱出钱的,没有掌柜是不行的,再说,不可能因为桥断就不过河了。可选谁做当家人呢?老大亭铛这几天费尽心思,老二亭锝家的和老三亭锦家的那简直就是强盗遇见贼爷爷,一个比一个歹毒,她们俩人无论哪个当家,他的四个没娘的孩子都受可怜。他心中猛然生出一个念头,就是让他刚进门的儿媳妇当家,他惴惴不安地怀着这个奇特的念头,把全家人都请到他的正房里,吃个团圆饭,商议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
炕上放上了炕桌,地上放了高几,炕上坐着男人,地上坐了女人和孩子。上了三道菜,喝下五杯酒,亭锝对大家说:“现在珍子他娘走了,这个家的大梁还得有人来挑,你们说说谁来当家最合适,那咱们就让她从今夜开始把这个家当起来,不过这当家的一定要一心为这个家着想,不能中饱私囊,更不能心怀不轨。”
大家其实早就明白老大让他们吃团圆饭的意思了,醉翁之意不在酒,白眉赤眼的吃什么团圆饭。二婶娘料到这当家人落到自己头上了,所以故意不露神色,看看别人的意思。三婶娘也想,这当家人可能就是二婶娘的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也没作声。亭锝和亭锦想这本来就是老娘们的事,也不好意思掺和。亭铛见大家都不说话,笑了笑说:“你们都不说,那我就说了,依我看珍子媳妇是个不错的人,这几天任劳任怨,在厨房中干活,她不当家就可惜了,看来这顾家的掌柜就落在她的身上了。”
大家一听这话,惊了个张口结舌。尤其是二婶娘,当时就翻了脸,她对亭铛说:“既然大哥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也就挑明说了,让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当家,我们不服。大哥如果执意要翠莲当家,那好!我们分家。”
三婶娘也站起身愤愤不平地嚷着:“大哥,翠莲是个十八九岁的毛丫头,刚进顾家连个门道水道都难分辨,您让她当家,这不分明表示咱们顾家没人吗?”
亭铛反问:“你们说让谁当?让你们说你们闭着嘴又不说,现在又来反对,亭锝、亭锦,你们就想让你们的老婆当家吗?”亭锝和亭锦不说话。
二婶娘不服气:“我们怎么就不能当了?大嫂死了轮也该轮到我了。”
亭锝跳下炕头反手给了二婶娘一个大嘴巴,恨恨地骂着:“你快给我滚回西房,当家!当家!就知道当家!你能当了吗?我看你连脸也不要了。”
二婶娘挨了打,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脸,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耍起泼来,她扑上炕把炕桌掀到地下,满桌子的酒菜呼啦啦扣在地上。她的孩子们哭嚎着把她拉住,她拍着大腿高声地叫骂着:“顾亭锝,你这条狗,你就是你大哥和你大嫂养的一条狗,一年四季东奔西跑的做木匠活儿,可挣上的钱全都交给柜上,四五个孩子破衣烂衫的,你难道瞎了眼了吗?今天我也不活了,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
三婶娘趁着乱劲也嚷嚷着说:“不公平,我们文子他老子一年到头累得人仰马翻,也不少挣钱,可钱呢?我嫁过来八年了,仍旧是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