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雪言,冷峰 日期:2014-04-05 09:58:28
原创长篇小说。小说有两条主线,同是逃难到东北的辛文德和韩夏氏及其儿女,作为农民他们也都同样对土地有着渴望,但是辛文德通过机缘巧合得到了土地,成为大地主,却是为了满足他个人对女人的私欲,并违时势而动,最终惨淡收场;而夏韩氏带领儿女靠辛苦开荒获得土地,并顺应时势,她的后代在日本人侵占东北之时,勇敢加入到抗日的队伍,并最终获得属于自己的土地和属于自己的尊严。整部小说充满了对土地的热爱,对祖国的热情。
作者简介:
一、冷言:原名韩友
吉林长岭人,生于1956年。吉林农业大学园艺系毕业。现任白城市农业委员会副主任。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白城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二十年来,业余时间笔耕不辍,先后创作了处女作长篇小说《野柳》,道德伦理小说《村支书》,历史小说《皇天后土》和世情小说《门被撞开以后》。《野柳》和《村支书》,已于1998年和2012年,由群众出版社出版,在全国新华书店发行。
二、雪峰:原名韩子龙
吉林白城人,生于1983年。白城师范学院计算机系毕业。中共白城市委宣传部主任科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十三期中青年骨干作家研讨班学员。
大学期间,开始长篇网络小说创作,先后完成了长篇小说《魔月》、《飞将》、《仙道厚黑录》等三百多万字的作品。其中,《仙道厚黑录》一书167万字,在起点中文网达到550万点击,曾获新书排行榜第三名。
第一章
李十五秧子家的一铺大炕上,躺了一水水十一房女人。他们全是李十五秧子一个人的妻妾,也是他从十五岁结婚开始,短短四年时光里创下的辉煌业绩。每到晚上,李十五秧子吃过酒饭喝过茶水,便哼着小曲儿来到这间屋子里,今晚睡一铺,明晚睡二铺,后晚睡三铺……
李十五秧子的女人,无论白嫩黑黄,高矮胖瘦,都是洮儿河两岸有名的美女。娶头房女人时,李十五秧子尚且不谙世事,当新房的灯光熄灭后,便乐颠颠蹦到媳妇身边傻呵呵睡去了。直到第三天,当墨染的天空爬上一弯月牙,在明亮的灯光下,玉美人羞答答解下兜肚露出两个白酥酥的奶子时,李十五秧子才顿时傻了眼。终于,在媳妇羞怯的引导下,他第一次做成了男人。说来也怪,恍然大悟的李十五秧子,之后不久便忙不迭娶进了第一房姨太太棉花包。当他趴到这个一身白肉的女人身上时,就觉着自己忽悠一下融化了。白嫩的女人干净,白嫩的女人可人,可令人倍感惊愕的是,那以后,李十五秧子却把眼睛盯在了皮肤黝黑的女人身上。随着勒勒车吱吱扭扭的响声,在山上放羊的双胞胎姐妹黑山羊紫姑娘儿,从羊圈一样的穷家迈进了李家这座天堂。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秋去冬来,在那个雪花飘舞的冬天里,李十五秧子又大排筵宴,娶进了膘肥体壮的大洋马和小山包。人就是那么回事,接下来的岁月里,李十五秧子又痴迷上了苗条,仅仅相隔几个月,相继用彩轿抬进了一掐腰和柳树条儿。古语说,美女不过百,这两个女人加起来,体重也不过一百五六十斤。李十五秧子乐得一天到晚闭不上嘴,可仅仅几个月,这个富家秧子又说:“呵呵,不能光有好看的,说啥也得整几个会贱的!”于是,又有小花猫百灵鸟跟小娇娇,叽叽嘎嘎地钻进了李十五秧子的被窝儿。
自古以来,关东大地就流传着一句话:“好男占九妻,赖汉一个还是人家的。”李十五秧子幸福,李十五秧子滋润,李十五秧子让人打心眼儿里羡慕。然而,和李十五秧子一样年青富裕的辛文德,却对这个蒙古子弟嗤之以鼻。他不止一次地大吵大嚷“他妈的,靠爹妈在洮儿河边摆下的几千垧河湾地,娶进几房姨太太算个屌哇?我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小马倌,短短几年,就置下几万垧耕地一群群骡马。虽说还没娶几房女人,可我他妈睡过的女人,能摆满几十铺大炕!”
辛文德的话,听着有些狂妄,但仔细掂量起来,又不能不让你对这个拿着讨饭棍过来的穷小子,暗暗竖起大拇指。他的富裕,他的发达,乃至他的威名远播,既出人意料,又耐人寻味,也充满了令人感叹的神话色彩。不知情的人难以想到,辛文德不但把男女之间那点儿欢快,挥洒得痛快淋漓,同时,也是借助女人的支持和力量,踏上了改变自我的人生之路,并一步步走向了成功和辉煌。
热河一个荒凉而偏僻的蒙古村落里,两间比猪圈高不了多少的土房里,住着辛氏一家老小。尽管全家人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可几亩薄田打下的那点儿粮食,还是让全家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可不管怎样,鼻涕拉瞎的辛文德,仍旧忘不了打滚放泼地玩耍。邻家闺女马三丫,和辛文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不知不觉中,便在心田里播下了情感的种子。当他们一天天长大,慢慢懂得了男女的区别,两个人反倒变得有些生疏了,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频繁接触和欢快的说笑。
自古以来,男女间的事就是一个谜。那年大地一片翠绿的时节,三丫家里来了一个叼着长杆烟袋的媒婆,屁股还没坐到炕上,就喋喋不休地说道,她给三丫选中了一个有地有马的婆家。家人忙着陪伴和款待客人,可转眼三丫却不见了,家人以为闺女害羞躲出去了,也就没太在意她的去向。哪里知道,村西小树林斑驳的树影下,两个男女正紧紧地抱在一起。“你说呀,咱俩的事到底咋整啊?”辛文德瞪着红红的眼睛,抽抽搭搭地嘟囔着:“还能咋整,我家连个猪羔子都抓不起。”“那……过些天人家就来接人了。”辛文德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哼哼叽叽地说:“接就接吧,等赶集上庙会啥的,我去看你。”三丫听着哭得伤心至极,一边用拳头捶打着辛文德,一边不住嘴地数叨着:“窝囊废,你个大男人就这点儿脓水呀……”一晃两个月过去了,三丫的婆家修缮了房屋也过了彩礼。这一天,随着一片呜呜哇哇的喇叭声,一乘轿子已经来到了村子东头。与此同时,村西那片小树林里,心急火燎的辛文德,到底等来了满脸汗水的三丫,并扯着她的手一溜烟儿似的跑走了。
那个晚上,一向恬静的村子鸡飞狗跳:丢了媳妇的三丫婆家,三丫家以及辛家,吵成了一圈儿也打成了一团。可在一个破败的窝棚里,两个年轻人已经插草为香,虔诚地拜过天地,正搂着抱着翻着滚着亲着啃着,把一切大事小情都办得有声有色红红火火了。夜深了,辛文德紧紧抱着三丫,禁不住喜极而泣。在此起彼伏的蛙叫虫鸣声中,信誓旦旦地说道:“三丫啊,我们辛家积了八辈子大德,才娶下你这个好媳妇。你记住喽,我辛文德一定让你穿金戴银,一辈子荣华富贵!我他妈的要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沉溺在爱情海洋里的三丫,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行说这狠话,只要咱俩在一起,穷过富过都不打紧……”
转天早晨,一拨逃荒的人群里多了两个年轻人。他们拉着荒道一路往北而行。累极了,躺在草地上歇一歇;渴懵了,就趴到塘边喝几口泥水;饿坏了,只能战战兢兢地走进一家家院子,讨一口残汤剩饭……那个年月里,不是大旱就是洪灾,还有那些络绎不绝的讨饭队,哪家能有多少多余的粮食啊?没办法,一家家除了关门闭户死不开门,就是放出牛犊子一样的蒙古狗,把他们堵在院外赶出村子。实在讨不到吃的,他们就只能找个墙根柴垛的,饥肠辘辘地躺下来,打发着漫漫长夜。村子里的狗凶,山上的狼更恶,动不动扑上去把人撕乱。辛文德他们那个逃荒的人群里,一户人家因为睡得太死,两岁的孩子活活让狼给叼跑了。
足足走了两个多月,辛文德和三丫站在了洮儿河边。看着土地肥沃草原无边,两个人再也没有了继续前行的念想。于是,他们走进了呼力营子,辛文德走进了玉宝家的扛活队伍里。